第二十二章 惊梦

    “真努力啊”飞鸟看着挥汗如雨的中元日芽香，忍不住蹲在一旁的台阶上说到。

    她的脸庞并不成熟，可以说是青涩，原本规规矩矩在脸庞两侧陈列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凌乱的发丝使中元日芽香越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话说她原本不就是个孩子吗？飞鸟在一旁无聊的想到。

    “你不练吗？”中元日芽香这时候刚跳完完整的一遍，走到飞鸟的旁边也坐了下来，开始休息。

    “老师教的，差不多都会了”飞鸟看着面前的街道上，汽车穿行而过，并不密集，但连续不止。就像流动的光带一样，只不过带来的还有那永不停歇的声响。

    东京这座城市，充满了躁动的气息，年轻而又古老。

    “啊，那还真厉害啊，我要练好久呢。”

    “但你刚刚不是跳完一整遍吗”飞鸟转过头问道

    “还有不足之处吗”中元日芽香并不像镜头拍摄下的那么爱笑，不笑的她显得异样的成熟，这与她的外表格格不入，就像他人的灵魂住了进去一样。

    “飞鸟，之前上选拔的感觉怎么样啊？”

    飞鸟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眼神看向中元日芽香。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上选拔的感觉怎么样而已”注意到飞鸟的目光投了过来，中元日芽香连忙摆摆手。

    “选拔吗？”飞鸟停了很久，自己的心里乱如麻线。

    “并没有太多回忆哦，只不过上选拔的话，还是挺开心的，很多跟自己处的好的都上了，就自己落下了。”

    中元日芽香用鞋子摆弄着脚边的石子，这里处在远离路边灯光的地方，昏暗而干燥。

    “我有一个jiejie和一个meimei，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干劲。”

    “嗯？”飞鸟视角下的日芽香处于莫名低落之中。

    “初三参加乃木坂，可是我下了好大决心才决定的，我的生命中，有很多事情都是半途而废的，小时候的兴趣爱好，与伙伴的游戏诸如此类的”

    “乃木坂46是我至今为止坚持最久的东西了啊，我看着我的meimei长大，你知道吗飞鸟，她就比我晚出生一年左右，她却比我优秀的多啊”

    中元日芽香像是放松似的眯起了双眼“我在姐妹中是最不出色的那个，学习，跳舞，音乐，我都比不上她们”

    “为什么呢？明明是亲生姐妹，却比我优秀那么多，我现在的努力，却没有起任何作用。”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姐妹三人中的一个，mama会不会更骄傲一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会不会过得很开心一点呢？”

    中元日芽香说完这些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比自己还小的飞鸟说这些话。

    “抱歉啊，对你说这些话，把你的心情弄差了，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吧，莫名其妙的对比自己小的人诉苦，而且还语无伦次的。”

    “没有哦”飞鸟从背包又拿出一个甜甜圈吃了起来。

    “我并没有觉得你奇怪，我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哦。”风里有饭店的空调室外机喷出的饭香，还有街上独有的灰尘。

    3月，正是赏樱花的时节，但现在，即使樱花的绚烂却已经被暗淡的光线变得失去原有的光泽。

    “你要是不诉苦，我反而觉得你奇怪呢。话又说回来，你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跳的吗？为什么不去申请用公司的舞蹈室或者在家跳呢？”

    “这个吗。”中元日芽香把头仰了起来，像是在看天空的颜色，然而她的眼睛确实闭起来的。

    “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嘛，而且我的家人如果看到我这样子还是没上选拔的话，岂不是让他们凭添失望吗，我的失望不应该让别人再承担嘛。”

    她其实是不敢吧，再次害怕别人因自己而失望。

    “吃吗？”飞鸟突然想起来还有两个甜甜圈，于是问她要不要。

    “啊，谢谢”中元日芽香勉强挤出了笑容，她的脸笑起来是很可爱的，但笑意却始终停留在脸的下半边，无法上升到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飞鸟觉得现在的中元日芽香很脆弱，轻轻一碰，那假装坚强的外壳就会破碎，留下的狼藉是失望与空虚，还有不甘的碎片。

    “有研究表明，吃东西会让人心情好哦”

    虽然其实健康的食谱对人的情绪才有好的作用，不过飞鸟觉得现在自己所能提供的甜甜圈应该差不了多少。

    “你是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跳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最近才开始的哦”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色彻底变暗，变成一个漆黑的洞，它如同一个漆黑的盖子。笼罩着这片巨大而又孤独的城市，下面不可胜数而又难以察觉的人类就在这锅中沸腾。

    飞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在这个时候，只是她设想自己如果是她，应该会想要一个人陪着吧。

    夜空开始出现星星，但却那么虚弱，那么遥不可及，如此的虚幻，连月亮也变得朦胧而冰冷。

    “飞鸟”中元日芽香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后，突然的开口，她的声音一开始很轻，带着气音，出人意料的陌生。

    “如果作为偶像不能给人带来快乐的话，我会感到抱歉，我曾经学过跳舞，声乐，也做过校园偶像，播音部长，我应该能做好一个偶像吧”

    “加入乃木坂46是我的自作主张，也是我的任性，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也想过离开，但是我发现我已经爱上偶像这份职业了”

    “我看见跟我一样的人被我鼓励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已经爱上了这份职业。”

    “这是爱吗？飞鸟。”中元日芽香笑得落寞而孤寂

    “我不知道”飞鸟抿了抿嘴唇，只吐出这几个字

    “我不明白，可是我想努力总归没错的，总有一天，我也站上选拔的吧，总会有一天吧，呐”

    “我不知道，应该吧”飞鸟不敢直视中元日芽香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可能看到的一切，无论是空洞还是悲伤，亦或是孤注一掷的希望闪耀在泪痕之中。

    她的生活从此将是一片黑暗无边的一场惊梦吗。

    飞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有陪伴吧，只有孤单时的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