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梁搁对施轻轻说: “要是我放弃你,那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施轻轻对梁搁说: “祝你平安健康。” / “起床了,起床了。” 宿管阿姨的声音在宿舍走廊来回响起,我睁开眼一脸惋惜:“差点鸡腿就到嘴了。” 章秋溪:“施轻轻,你赶紧的吧,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章秋溪是我的室友,格子和我差不多高,一头长长的黑发,笑起来总是露出一口大白牙,声音十分甜美和她的长相完全契合。在刚搬进宿舍时大家互通姓名地址,我俩惊喜地发现老家是同一个地方的,好似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到了一丝归属,便迅速发展为同进同出的小姐妹。 我挣扎着从被窝里出来,叠好被子麻利的下床洗漱,然后和章秋溪去食堂吃早餐。 今天是高一军训第一天,因为学校场地不够用,军训场地被安排到了两公里外的一块空地上,教官指挥着学生们跑步到训练场。由于个自矮我站到了一列中的第一个,出发时前一列走了,我再领着自己的小队伍跟上前一列最后的高个子男生。太久没起那么早一路上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队伍停下来等绿灯,一头撞上前面高个子男生下意识:“对不起,对不起。” 男生转过身低头淡淡扫了一眼:“嗯” 我低着头试图让对方感受到我的歉意,一边等着下一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声音,抬头一看对方早就转回去了。看着立在前面的男生,浓密的黑发剪的干净利落,宽阔的双肩仿佛抗起两个我也不成问题,白皙而修长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裤缝两边,红白相间的校服穿在身上格外合身,第一次看见有人把校服穿得如此好看。我在心里嘀咕:“没了?未免太高冷了。” 我是个性子闹腾的女生,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个头一直比同龄人矮一截,但好在皮肤白,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总能被毫无幽默感的一句逗得哈哈大笑,给人感觉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这种错误的视觉映象,很快和周围同学打成一片。 一周军训很快过去了,接下来开始了高中的学习生活,高一大家都没什么紧迫感,下课之后都跑到教室外走廊嬉戏打闹。 走廊里我还在因为方一明一句“小短腿”气的拉着他打,下一秒就听见:“上课了,请同学们回到座位…”只好不甘的放开被我暴打的方一明,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我推了推同桌:“这节什么课?” 同桌还没开口,前面方一明扭头一脸讨好:“生物。” 方一明是我的前桌,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总带有一股挑衅意味,因为过度开朗我没少被他气得大打出手,恨不得让他回炉重造。 我心里一紧:“不是吧?又是那个变态老师。” 生物老师是我目前最害怕的高中老师,因为每节课都要提问,答不出来就当着全班面上“政治课”,教育完站着听课。我刚把书翻出来,还没开始看上节课的知识点,就看见生物老师已经从门外进来了。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坐下。” 生物老师一边翻开书一边扫了一眼座位表:“我们先choucha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吵闹的班级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甚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仿佛是要冲破禁锢,跳出来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我默默祈祷:“不要点我!不要点我!” “梁搁”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转头看着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梁搁同学。我没听清老师问了什么问题,只清楚记得老师站在他桌子旁边,两人差不多高,梁搁低着头,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生物老师数落了一顿后,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加生气,最后让他拿着生物书站到班级后面去。 接下来的每一节生物课,总是从梁搁第一个开涮,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每次都回答的滴水不漏,让生物老师无可挑剔,最后让他回了自己座位认真上课。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期中考试了,每考完一科,我就努力复习下一科,如此重复三天终于考完了。但是,比起考完后的放松,更令我担忧的是考试结果。
上课铃刚响,同学们已经整整齐齐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仿佛都在屏息等待着一场宣判。班主任拿着一叠试卷悠悠的走进教室,看着平时吵闹的教室,此刻却静得针落可闻,班主任忍不住调侃道:“哟,大家今天这么乖呢?” 有急性子的同学附和:“老师,别卖关子了,快点放榜吧!” 班主任肥胖的手佯装摸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头发,嘿嘿笑道:“名次不重要,看看得了,下次大家再接再厉。” 嘴上虽这样说,却还是叫第一排同学往后传阅着看。看着传到我这里时差不多是最后了,心里焦急万分却也只能默默等着。 眼看终于到方一明了,我急急催促他看快点,他回过身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把排名表递给我。我焦急的找着自己的名字,从上到下第一页看完并没有我的名字,翻到第二页终于在倒数第四个框里找到了,我如坠冰窟,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上课时我明明认真听了,考试时我也认真复习了,可是结果却令我难以接受。再翻回前一页随便扫了一眼,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章秋溪、梁搁…名列前茅。 我沉默把试卷往后传,面无表情写着未完成的作业。终于熬到了下课,方一明转过身看了一眼还在写作业的我,仿佛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他开口道:“施轻轻,没事,我倒数第三呢,开心点。” 我抬头冲他露了一个我自认为开心的微笑:“我谢谢你,开心得很。” 接下来一段日子,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多数时间是坐在位置上学习,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那只笨鸟,唯有如此才能飞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