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命运的巨变
好像消失一百年之久的呼吸和心跳，终于回到了身体，一下子呼吸急促得呼呼响，心跳快速得嘭嘭响，连血液流动都变快得发烫了。 脑袋嗡嗡轰鸣，小南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和心跳声，身子明明燥热得发烫，可是手脚冰冷得直哆嗦，又冷又热又急又慌，混在成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直令她反胃欲呕。 小南骇惊到了极点，反观冬木却异常的冷静，右手在雨忍身上揩拭了两下，粗鲁地擦掉鲜血，然后动作麻利地搜刮“战利品”，将雨忍抢来的钱卷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又扒拉出好几根苦无和手里剑全装进自己的忍具包，再次确认没有忍术卷轴之类的珍贵物品，才罢休。 小南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心中惊诧自己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人啊，竟能够如此果决地杀人，扒东西也十分熟练，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好几百回，不值得一提。 冬木扭头四顾，才发现小南没有将之前那把太刀带回来，不过现在已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望着小南，笑着问道：“你要跟我走吗？” 小南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走？” 冬木坦诚说道：“对。如果你想跟我一起离开，我们就偷偷地溜走。如果你要留下来，那你就大声呼救，我会帮你把他们引开，不会给你留下麻烦。当然了，不管走还是留，都有风险，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我跟你走！”小南竟是不假思索，直接开口就做出了回答。 “你确定？可能会很危险……搞不好我们都会死。” “现在的雨之国，也没有安全的地方啊。留下来也很有可能也会死，来自木叶的忍者，流浪的忍者，雨之国的忍者，为非作歹的坏人，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遇见谁。” “这倒也是。”冬木沉默了两秒钟，又问“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人。大概是我的直觉吧。”小南这样子回答，橘黄色眼眸闪闪有光，凝视着冬木。 冬木笑着说：“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我们得赶紧离开，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有，有。你等我一下。” 小南从罐子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麻布小背包，分别在好几个破罐子里取出了纱布、药膏、小刀、火柴之类的小东西，塞满了背包。她背上小背包，再紧紧系在身上，动了两下，确认不妨碍移动，便笑着说：“好了，我们快走吧。” “好。” 冬木将坍塌的木床搬过来，堵死了木门，再用苦无在原本床的位置，割开几条木头，掏出一个洞，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确认没有人了，才爬出去，守在洞口，让小南也跟着爬出来。 两人猫着腰，快速穿过小巷，趁着没有人发现，翻过一间小屋的窗户，静悄悄地躲了进去。冬木耳朵抖动了两下，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与小南对望一眼，她点头示意，很显然小南也察觉到有人靠近了。 冬木左手摸上了装钱的口袋，右手摸着忍具包，做好两手准备，用钱能够糊弄过去就用钱解决，钱解决不了就用苦无做个了断。 “前面两条巷子都收完了吗？”一个十分粗糙的声音在问。 “不知道啊，那是大光负责的区域。”回答的人声音较轻，有些懒散。 “大光人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看见他呢。” “大光，大光，你在哪里？”那个粗糙的声音在大喊大叫，呼唤大光的名字，声音传去很远的地方，但是没有人回应。 “大光，喂，你这个王八蛋听到就出声啊。”懒散的家伙也在喊叫，没人回应了，干脆就骂起来，各种脏话粗口滔滔不绝。 “别鬼哭狼嚎了，出事了，要赶紧找到大光，快去找，就这两条小巷。” “是是。”那人不耐烦地回应。 紧接着是一连串脚步声，急促地走远，散开，他们开始搜找大光。 雨之国是小国，没有大名拨款，也没有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跟火之国打不起消耗战，只能从穷苦老百姓身上下手，拼命压榨，涸泽而渔。 他们这一伙十人就是专门负责搜刮物资钱财的小队，是大部队中的一支。当然了，早已经分不清谁是抵抗外敌的忍者，谁是压榨财物的忍者，因为人人都在抢劫，人人都在掠夺。不管是哪一方忍者，普通人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哀叹自己命生的不好。 在较大的城镇情况会稍好一些，会有比较正规的忍者部队征收钱财，至少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僻远的村庄小镇就遭罪多了，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忍者大人们的心情了。 这也是小南选择离开的原因，留下来被欺榨至死的可能性极大，而且这里距离战斗前线太近了，战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蔓延过来。 冬木朝着另一面木墙指了指，小南点头回应，两人一前一后像小老鼠一样窜到墙下，冬木用苦无在木墙上掏开一个洞。两人钻了出去，又趟过一条小巷，躲进另外一间空房间里面。 矮小屋子特有的霉味和死寂，填满了整个空间，置身其中，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总是很容易就进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平静状态。 小南觉得很神奇，对方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行动起来却异常果决，不管动手杀人，还是躲避藏身，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拉，自己只要跟着他行动就行了。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呢，这就更神奇了，两个相互不知道名字的人，竟然搭档在一起逃亡！ “我的名字是小南。你叫什么名字？”小南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心翼翼地问道。 冬木楞了一下，因为自己知道小南是谁，所以他忽略了自我介绍的环节，也觉得有趣，微微一笑，小声回道：“冬木。我叫做冬木。” “冬木……”小南轻声嘟囔一遍，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了。 冬木又在木板墙上掏出一个洞，两人爬了出去，沿着两栋小屋之间的缝隙，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钻了过去。 前面竟是一片茂密的野草地，他们终于要脱离小村子。只要越过野草地，就能躲进山林，获得暂时的平静与安全。 小南的脸上忍不住地洋溢出笑容，她曾经好几次幻想过逃进野草地里，却总是犹豫不前，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要逃走了，身体都变轻快了，像逃离笼子的小鸟。 “喂！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想不交钱逃走是吗！不准跑，否则我宰了你们！”一个雨忍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左手拽着裤子，右手指着冬木和小南大声喝骂。 这个家伙蹲在草丛里拉大便，冬木没有发现，反而暴露了自己。 该死！真是个蠢货！ 冬木在心里痛骂自己，手上却做出了反应动作——咻的一声，一支苦无穿过了茂密草丛，斜斜地刺中了那个蹲坑忍者的喉咙。 他惨叫一声就跌进草丛里了。他至死不相信平日里任由打骂欺榨的低贱之人，竟然敢反抗，还会扔掷苦无。也怪他太疏忽大意，忙着穿裤子，给了冬木“可乘之机”，直接一发苦无就射死了。 冬木拽着小南，扑进草丛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小南心怦怦狂跳，紧张得视线都收窄变模糊了，呼吸快得吓人。 “在草地里，给我找出来！” 那道粗糙的声音在空中“爆炸”一样，让小南吓了一大跳，身子紧跟着颤抖了一下。哪怕经历过许多苦难，她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别害怕，交给我了。” 突然，冬木的声音轻轻地传入耳朵，可落在心里却格外沉重有力量。她抬起头来，看见的是隔着草根的冬木那笑容灿烂的脸。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摩挲着草叶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包围了整片野草地。“老大快看，晋三被人杀死了，一定是发现了敌人然后被干掉了。” “他的运气跟他拉出来的屎一样臭，竟然在大便的时候被人杀了，这算是忍界头一个了。” “少废话，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 突然“嗖”的一声，冬木从草地上蹦跳起来，朝着那几个围观晋三的忍者，狠狠地射过去十几枚手里剑。然后转身就跑，冲着前方树林迅速跑过去。 “追！” 八名忍者避开了手里剑，飞身去追冬木，冬木在前面跑，跑在了野草地上。一前一后就像一群狮子在追一只羚羊，场景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