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计成
这大礼一结束,汉帝拉着陈塘就到了后殿,将李儒霸道专横埋怨了一番。陈塘只得耐心劝导:“毕竟先帝顾命大臣,陛下还是尊重些好,如今大司马回朝,也有了牵制李儒的力量。”汉帝只能叹道:“现在朕无实权,只得如此,先帝遗命之意本来就让母后、宋国公、夏校尉牵制李儒,可偏偏李儒几番以退为进,阿谀谄媚就让一众大臣围着他转,希望大司马不负朕意。”陈塘宽慰:“陛下初登大宝,便能清晰朝局,实为明主之资,潜龙勿用,相信陛下必将光大天汉。”汉帝拍拍陈塘:“你我自幼相知,现在朕信得过的只有你了,你也勿要让朕失望。”“臣自当肝脑涂地。”“好了,换身衣服,你我围猎一番。” 再说远征将士,听说朝廷按功行赏,并放假归家,人人喜悦欢腾,长安四周也热闹起来。 石城、石勒在散朝之后,也迅速回到府中。欣慧领着石宽、石双、石欢及家中仆人在门外迎接,离着家门数十步,石城便下马快步上前。石城本想先抱一抱欣慧,谁想石欢迅速闪过身子,拦住石城:“父亲久久不归,是不是忘了我?”石城抱起石欢:“为父繁忙,心中最思念欢儿。”“父亲可信,我现在可距五十步中靶。”石城笑道:“欢儿最是厉害,父亲自然相信。” 这是欣慧走上前来:“欢儿下来,你父亲身躯疲惫,今日容不得你撒娇。”石欢听罢,更加紧紧搂住石城,石勒上喊了一声“二娘”,欣慧试了试眼色,石勒转身抱起石欢:“小妹难道不想兄长?”石欢这才松手:“兄长名声,我都听说了,人们都说兄长武艺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当然,你也不想想你哥有多强。”石城瞪了石勒一眼,石勒连连改口:“当然,有点幸运,遇到一些杂鱼而已。”“哥,你不用怕父亲,我知道你强,小妹还要跟你学枪。”石勒尴尬地答应着。 石宽领着石双也走上前来行礼,石城笑道:“许久不见,宽儿倒是健康了些,双儿也愈加成熟,家人如此康泰,为父心中喜悦。”这时,石勒才发问道:“戚莹为何不在?”欣慧用手顶了一下石勒:“你这夯货,战场如此机敏,家中事如此笨拙,你出征之日莹儿已经有孕,如何能来门口接你?”石勒这才一拍脑袋:“二娘不说,石勒倒是忘了。”说完将石欢放下,一个健步奔向后院,一边奔跑,一边叫到:“莹儿,我回来了。” 戚莹自然高兴,石勒刚一进门,戚莹便扑在石勒怀里,石勒道:“知道莹儿想我,毕竟身怀六甲,安坐即可。”戚莹听罢,一把推开石勒:“豁,你也知道?你这没心的,你在幽州带那么久,一封家书都舍不得。”石勒正要上前,戚莹却将石勒推出房门:“我本来就上吐下泻,你这满身血腥汗臭更让人恶心,你快去打整一番,不然今晚就陪你兄弟睡吧。”石勒挠挠头,说了声好,便招呼下人前往东厢房沐浴。 另一边,宋国公戚荣昂首阔步地前往李儒府邸,李儒令家仆列队迎接。戚荣倒是客气一番:“丞相乃天汉擎天之柱,戚某只是沾光富贵,何德何能让丞相如此大礼呀。”“哪里,哪里,宋国公乃是国舅,朝廷稳固还需宋国公相助。此番莫要客气,请!”“那戚某多谢丞相美意。” 自从新帝继位后,李儒看着遗诏有些失望,虽然这顾命大臣也算是权倾天下,可是自身的权力是被石城、戚荣等分割了,李儒在军中素无威望,很希望自己掌握住骁骑校尉、中宫校尉的禁军兵马,而这股兵马在新帝亲政之前完全听命于太后,拉拢戚荣,也就是向太后示好,让太后减少疑虑的同时继续煽风点火,让太后继续掌控禁宫大权,让新帝觉得太后才是新的威胁,自己才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当然、主要是李儒演戏演的精湛,对太后、戚荣等也是尽心交好,并且故意冷落夏让,达到太后集团内讧的目的。 酒宴之上,李儒唤出兰亭私下进献的江南舞姬十六人,婀娜多姿,翩翩起舞,戚荣借着酒劲,借着满堂灯火,美人越看越起劲,戚荣不仅叹道:“怪不得人们都说丞相府里宝贝甚多,这舞姬姿色比我府上强多矣。”“怎样,本相待人一片赤诚,没有好物怎敢在宋国公面前献丑?这样,宋国公是我好友,你我可是不分彼此,这些美女半数就相赠于宋国公,宋国公自行挑选。”“如此夺爱,戚某感激。”李儒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向周围挥挥手,左右便纷纷退出。 客厅只剩李、戚二人,戚荣有些醉意,笑道:“我就知道丞相必有要事,不知何事。”李儒陪笑道:“确是大事,还望宋国公助我。”戚荣拍拍胸脯:“你我兄弟,尽管说来。”“如今新君已立,然新君大事未定,本相有一爱女,年齿于陛下相近,欲求于太后,让我女儿陪伴陛下母仪天下。”“此事较大,不过丞相竟可放心,明日我亲自入宫觐见太后,为丞相说媒。”“好,本想在此就多谢宋国公了,我已写好一封书信,就请宋国公一起交于太后。”戚荣接过书信,翻阅一下,就是为女求情为后的书信,戚荣一笑:“今夜多谢丞相厚爱,敢不奉命。夜已深沉,戚某告辞。” 次日,戚荣便溜达进宫,却不见皇帝,询问侍卫,原来昨日皇帝和陈塘前往骊山围猎,还未回宫。戚荣暗自高兴,省去诸多麻烦,随后径直去见太后。 戚太后看到戚荣,自是高兴:“兄长可是有十日未来见我,这陛下也是,宁愿整天跟着陈塘厮混,也不来我这陪陪我,我有一国之富,却无说话之人。”戚荣摒去左右:“陛下年少焦躁,却也正常,为兄身为外臣,总是入宫也不是好事,恐惹言官说话。”“有我在,谁敢说兄长。meimei每日寂寥,有苦也说不出。”“宫中还有诸多先帝妃嫔,你们时常走动不就行了?”“你说的,当初先帝独宠,这后宫的妃子任谁都嫉妒,除了礼仪会面,谁又来看我一眼?”“妹子,你现在可是太后,即便是皇帝也畏你三分,不能如此懦弱,事已至此,这宫中之事还得自行处置。”
“可我一人在宫中,也难敌四手,兄长在朝中不也怕这怕那的。”“哪里怕了,我妹可是太后,天下谁能动我?”“贫嘴!”“好了,为兄今日有要紧话说。你先看看这封信,是丞相托我带来的”“看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哼。”说罢,一把抽过书信翻阅。喃喃自语:“李儒要送女儿进宫做皇后,是否有些阴谋。” “哎呀,有啥阴谋,不过攀些皇亲的身份,巩固一下辅政大臣的位置。不过兄长考虑过,我们和李儒交好,那是有利无害,一来联合利用李儒的权势镇住朝野内外,二来李儒念及皇亲之故,你我行事愈发便利,妹子可以做一位真正的实权太后,宫中哪些贱人敢轻视?三是如今石城已经回朝,朝中已有牵制李儒的力量,不用担心李儒权势膨胀;这四嘛,为兄一直看通安王(名钰,黄昭仪之子,永安帝长子)、临江王(名信,宋充仪之子,永安帝次子)不大安静,为兄早晚帮你除掉此二人,让妹子高枕无忧。” “有兄长这份心,我就放心了,只是李儒女儿年龄尚小,而且又是国丧期间,不得乱来。还是这般,选个日子让李儒先将女儿送进宫来教养,让她先陪着皇帝读书习字,等丧期过后再行婚事。”“对嘛,这才是太后风范。”“行了,今日不知皇帝是否回来,兄长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