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老乡，保重
在长尾岛总督府外的凉棚，霍伯特又告诉了克莱恩进入陵墓的方式：“当年‘门’先生在这些陵墓当中有一些布置。 “本来是为了可以让图铎在九座陵墓中任意穿梭，或者保护陵墓的力量能迅速的互相支援，但是这些布置成为了陵墓的一个漏洞。 “根据我的得到的一些情报，鲁恩王室只是改造了陵墓，而没有重建，所以‘门’先生的布置还在。” 克莱恩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曾经利用过相应的仪式，联系到了“门”先生，并从祂那里打听到了进入陵墓中的方式：需要22个途径非凡者的血液。 不过霍伯特进入陵墓的方式更简单：“需要用‘门’途径序列7或以上非凡者的血液，以及一枚半神层次，有着‘篡改’能力的符咒。 “刚好最近灵知理事会盯上了一个灵知会的序列6，我已经通知他们，围杀那名序列6的时候，把他的血液抽光，并保存起来。 “所以我可以提供血液和符咒，过几天制作好了这些符咒之后，我会连同血液一起寄给你。” 克莱恩点点头：“好。” 他也觉得这个方式更方便。 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由克莱恩去联系“神秘女王”。 收起地图之后，霍伯特解除了对周围的“篡改”，让仆人开始上菜。 三个人边吃边聊，聊起了南拜朗公国，聊起了冒险家这个行业，聊起了土图嘉港未来的发展前景，聊起了贝克兰德的上流社会。 之后的话题越发轻松起来，而且一个接着一个，聊起了霍伯特跟佛尔思的婚礼，聊起了值夜者，聊起了廷根市。 听着他们的聊天，佛尔思才知道原来霍伯特跟“世界”早就互相认识，甚至好像还在他们序列不高的时候，还一起阻止过邪神的降临。 克莱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聊一聊过往了，因为他戴着一层层的面具，不能跟周围的人谈起自己真正的过去。 但是在这里他可以谈起，因为他知道霍伯特和佛尔思不会泄露这些秘密。 同时厨房安排的美食也让克莱恩胃口大开，特别是拿到剁椒鱼头，有种在异国他乡吃到的家乡菜的感觉。 不知不觉聊到晚上八点多，他和霍伯特还都有些意犹未尽。 于是用过晚餐后，霍伯特邀请克莱恩到海边散步。 佛尔思当然明白，他们想要单独聊一聊，于是说自己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没有跟着一起去。 黑夜里，海浪依旧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海岸，霍伯特微笑道：“我记得看过一个关于海浪发电的设想，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利用非凡能力的加持实现。” 作为曾经的键盘侠，克莱恩当然也听说过这个设想：“我记得这项技术已经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不过不像是我想象中那样，在岸边建发电站，而是把发电站建在海里。” 霍伯特回想了一下：“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回事。” 接着他道：“我在之前的许多记忆，都十分模糊。”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缘故吧。”克莱恩感慨道：“我都快要忘记，炒刀削面和鱼香rou丝的味道了。” 在穿越来之前，这是他常吃的两道美食。 霍伯特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有精彩的地方，也有令人无奈的地方。 “比如我遇到的诅咒，这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最难以克服的问题。 “但如果我不面对的话，要么会变成疯子，要么会变成跟特伦索斯特的精神缝合怪。” 克莱恩微微一愣，他正准备说“愚者”还没有收回足够的权柄，没办法帮忙。 结果听到霍伯特的感慨，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伯特又接着道：“哦，对了，昨天我忘记告诉你我能够支付给‘愚者’的报酬了。” 他没有给克莱恩拒绝的时机，直接道：“‘错误’牌！” 刚要告诉霍伯特实情的克莱恩突然愣住，他问：“‘偷盗者’途径的‘亵渎之牌’。” 霍伯特微微一笑：“没错。” 对他来说黑夜女神教会给的两张牌一定要拿到手，一张自己有大用，一张克莱恩有大用。 克莱恩琢磨了一下，认为有了相邻途径的“亵渎之牌”的话，自己应该能进行更多的cao作。 他在“灰雾之上”使用“亵渎之牌”，跟霍伯特使用“亵渎之牌”的原理差不多。 都是以“亵渎之牌”为媒介，加强自己的位格，调动更多的力量。 克莱恩之前也设想过，如果自己能拿到“愚者”牌，或者相邻途径的“亵渎之牌”，这个媒介跟自身途径以及“灰雾之上”的力量更“亲密”，肯定能调动更多的力量。 他顿了几秒钟才道：“这个报酬十分合理，不过在你晋升之前，就要先支付这张‘亵渎之牌’。” 他实话实说：“愚者先生可能要做一些研究。” “没问题。”霍伯特很痛快地答应道：“我晋升前两天，就会献祭给愚者先生。” 之所以不是得到那张牌之后，立即就献祭给“愚者”，是霍伯特怕之后阿蒙分身抓住克莱恩的时候，克莱恩万一把这张牌带在身上，那就热闹了！ 至于克莱恩被抓这件事，霍伯特不打算提前提醒，他记得阿蒙当时为了欺诈克莱恩，告诉了他许多十分惊人的秘密。 而那些秘密，由阿蒙分身告诉他更合适。 反正克莱恩最终也脱险了，而且现在还有“缔造者”的帮助，或许他不用死一次就能逃脱。 但这趟“神弃之地”最好是让克莱恩走一遭，毕竟那里有切尔诺贝利还有月城。 谈完了正事，两个人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闲聊起来。 一直到了十点多钟，整个长尾岛就只有总督府的灯还没有熄灭的时候，克莱恩才告辞。 就在他要进入灵界的时候，霍伯特微笑道：“保重，老乡。” “老乡”这个词深深地触动了克莱恩，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顿时崩塌，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也是，老乡。” 看着克莱恩离开，霍伯特又独自在沙滩上转悠了半个多小时。 想到了自己遇到的问题，又想到了克莱恩之后遇到的问题，一时间他感慨良多。 等霍伯特平复了情绪，才回到的总督府。 府邸的主卧里，佛尔思还没有睡。 她微笑道：“我没想到在报纸上看上去十分危险的着名冒险家，竟然那么喜爱美食，也很珍惜跟朋友之间的交流。” 霍伯特边脱外套边道：“这家伙比我难啊！好在我还有几个比较亲近的人，而他不同，因为一些原因，他要隐藏自己的过去，所以他太孤独了。” 霍伯特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这个美好又cao蛋的世界啊！” 佛尔思搂住霍伯特：“至少他还有你这个朋友。” 霍伯特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电灯的开关被他“扭曲”，灯光顿时关闭：“希望在未来，我也能帮到他。” …… 周三清晨，霍伯特起床后就开始准备着去往安曼达山脉的事情。 对他而言，这件事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但又意料之中的客人：贝尔纳黛。 穿了一件因蒂斯风格的白衬衣以及深色夹克，配了一条很像是霍伯特印象里的紧身牛仔裤的贝尔纳黛，一上来就感慨：“没想到土图嘉港，已经那么繁荣了。” 显然她已经先去土图嘉港看过。 “还好，”霍伯特微笑道：“听说明年的海盗大会要在那里举行，相信那场海盗界的盛会之后，这座港口会更加的繁荣。” 到时候那里绝对会变成海盗的天堂。 两个人一边聊天，霍伯特一边请贝尔纳黛进入一间接待室。 从这里的窗户，能看到远处的椰子林，以及一片不大的沙滩。 贝尔纳黛看着远处的风景感慨道：“我都好久没有安静地看一看海浪了。” 仆人上了茶之后，霍伯特没有回应贝尔纳黛的感慨，而是对周围进行了“篡改”，让两个人的谈话不会被偷听。 贝尔纳黛又问：“我听说，长尾岛就要没有仆人了？” “是没有买卖仆人的交易了。”霍伯特道：“新的政策是，雇主和仆人之间要签订雇佣合同，否则会严惩雇主。 “那份合同的一些条款，会保证仆人的人身安全，以及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这个世界太多人需要仆人这个工作，作为他们的统治者，我不能让那部分人没有了收入来源。” 贝尔纳黛微笑道：“你是个合格的统治者。” “谢谢。” 她接着又道：“昨天格尔曼·斯帕罗找到了我，说起了你们的计划。” 霍伯特点点头：“对我们的计划还有什么疑问么？” “不，我的灵性突然意识到，其实那正是我需要伱帮忙的地方。”贝尔纳黛笑道。 之前霍伯特发起南科尔森战役时，请贝尔纳黛带领“要素黎明”参战，贝尔纳黛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在未来，可能要请霍伯特帮个忙。 霍伯特喝了口茶：“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他放下茶杯：“除非你还有另外的事情要跟我谈。” 所以才会主动说起这件事，以表明自己的坦荡。 贝尔纳黛拿着茶杯，但却一直没有喝里面的茶：“是的，我很希望知道，‘缔造者’对于我父亲是什么态度？” 在南科尔森战役时，她曾经观察过“缔造者”，那时候她就十分确定“缔造者”应该是“黑皇帝”途径，或者“黑皇帝”的相邻途径。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她父亲的敌人才对，但是“缔造者”和神眷者霍伯特却展现出了足够的善意，这一点就很奇怪。 特别是乔治三世成神这件事，显然“缔造者”也不希望国王成神，即便他们表面上看是十分密切的合作关系。 但是涉及到非凡特性之争的时候，“缔造者”绝不会妥协。 那么“缔造者”对于她父亲的态度十分关键，这将影响之后两个组织互相之间该如何相处。 霍伯特回答：“我只能说没有恶意。 “之前我也曾经转告过你，会帮你寻找罗塞尔大帝。” 贝尔纳黛放下手中的茶杯：“为什么？” 霍伯特微笑着回答：“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想可能是因为‘缔造者’认识你父亲吧。” 贝尔纳黛微微一愣：“就因为这个原因？” “不然呢？”霍伯特反问：“你以为神灵有很多熟人？” 贝尔纳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跟神灵不熟，不知道神灵的想法。 但总觉得有些不放心：神灵会有这种人性化的举动？ 贝尔纳黛沉默了几秒钟才道：“能说一说，如果找到了我父亲，‘缔造者’将怎么对待他么？” 霍伯特微笑道：“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是偏向于营救，或者做一些交易。 “毕竟如果想要害死罗塞尔大帝的话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支持乔治三世成神，出现了新的黑皇帝之后，你父亲就永远没有复活的希望了。” 这也正是贝尔纳黛奇怪的地方，同时也是她一直觉得“缔造者”对自己的父亲有一定善意的地方。 正如霍伯特所说，“缔造者”想要害他的话，什么也不需要做。 不仅如此，目前“缔造者”还准备寻找她父亲，那么在贝尔纳黛看来，“缔造者”起码没有打算直接伤害自己的父亲。 贝尔纳黛思索了几秒钟，最终她也觉得“缔造者”想要跟自己的父亲完成某些交易的可能性更大。 “我明白了。”贝尔纳黛深吸了口气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霍伯特一愣：“出发去寻找你父亲？” “对。” “起码我们都晋升序列2之后。”霍伯特提醒道：“只有序列2的层次才能避免一些污染，或者避免受到一些影响。” 贝尔纳黛点点头：“好，我等你来找我。” 说完她站起身，立即就要离开。 霍伯特叮嘱道：“看护好那盏灯，别让厄瑞斯夺去。” 贝尔纳黛当然明白霍伯特所说的“那盏灯”指的是什么，她点点头：“我知道。” 说话间，贝尔纳黛背后生出了一对虚幻的翅膀，巨大的翅膀将贝尔纳黛包围住。 一阵微风吹过，那对虚幻的翅膀像是一阵烟雾一样被吹散，重归虚无，翅膀里的贝尔纳黛也消失不见。 霍伯特解除了自己的“篡改”，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就在巴尔克家族的半神们完成了集结，准备出发的时候，南科尔森领主府的管家艾伦来汇报说：“艾瑟尔公主派来了使者，希望邀请您明天去费内波特城狩猎。” 之前艾瑟尔就约霍伯特一起狩猎，只不过霍伯特当时没太当回事。 而这次的邀请显然是有事情要商谈，霍伯特猜测很可能也是要谈乔治三世成神的事情，倒是可以趁机推销乔治三世陵墓的位置。 于是霍伯特对艾伦道：“转告使者，明天我没有时间，周六上午请艾瑟尔公主避开眼线，悄悄的到领主府的正厅会面。” 霍伯特相信艾瑟尔一定十分清楚，在费内波特城有不少鲁恩间谍，对霍伯特来说，万一被发现了行踪，会影响到之后的计划。 艾伦离开后，霍伯特带着劳伦斯等四名半神出发。 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巴尔克家族的半神们，南拜朗公国的非凡者暂时都交给了安格斯节制。 一行人用两件带有“旅行”能力的封印物来到安曼达山脉的约克城，这里是黑夜女神教会的圣地，曾经是黑夜女神神国的首都。 现在这座城市除了供信徒们用来朝圣，一般也用来接待一些非黑夜教会的力量。 霍伯特一行人来到城门处，看到这座城市的城墙全部用黑色石头和城砖砌成，结构十分古朴，也能看到出来做过许多改造。 从这里往安曼达山脉方向了望的话，刚好能看到黑夜女神教会的总部“深黯天国”。 那是一片永远处在夜空下的建筑群，可以看到半山腰有着高大的黑色教堂，以及相应的古朴建筑。 星光的照射恰到好处，让整个建筑群看上去十分神圣！ 正在霍伯特几个人有些好奇地朝周围观望的时候，一位穿着黑夜教会主教袍，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人朝这边走来：“霍伯特大公，还有诸位，你们好。 “我奉命在这里接待你们。” 霍伯特看了对方的眼眸一眼，不仅深邃，而且像是有一潭黑色的泉水在里面缓缓流淌。 他跟着微笑道：“你好。” “你们可以叫我宾。”中年人在前面带着五个人进城：“请跟我来。” 约克城现在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接待中心，在城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朝圣广场，这座城市的其它建筑只有两个作用：餐饮和住宿。 并没有居民区、工厂区这样的地方，目之所及都是餐厅和旅馆，只不过此时绝大部分都没有开张。 宾向大家介绍，现在这里看上去比较冷清，但等到冬礼日的时候，这些房间根本不够住，甚至城外都会搭起成片的帐篷。 冬礼日就是冬至，不过对于黑夜女神教会及其信徒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这一天的黑夜最漫长，被信徒们视为黑夜女神的诞辰。 霍伯特心说：这是宗教狂热的一面。 五个人被安排在一座相当豪华的招待处，这应该是给一些重要的信徒准备的住所。 宾向大家介绍了餐厅和浴室的位置后，就很客气地请大家在房间里等候，并请霍伯特前往“深黯天国”的宁静教堂商议作战计划。 霍伯特微微一愣，没想到还能去传说中的宁静教堂看一眼。 他边跟宾闲聊，便跟随宾来到地下室。 巨石砌成的地下室中央，有一扇黑曜石组成的石门，石门中央一片漆黑，闪动着点点星光。 看到这个结构的石门，霍伯特可以确定，这并不是“旅行者之门”。 进入那扇石门后，霍伯特仿佛置身于星空中，巨大的夜幕下点缀着明亮的星辰。 跟在宾的身后边向前走，他边猜测着应该是利用星界建立的一个类似于传送门的结构。 只不过这种“传送门”，应该只能在神国附近才能使用，因为只有神国附近的星空跟现实世界之间有足够的联系。 仅仅走了几步，宾向前一推，在漆黑的星空中推开了一扇门，带着霍伯特离开了那片像是星空的空间。 霍伯特看到，门外也是巨大的石质结构，像是在另一座地下室。 只不过这里有好几扇黑曜石门，经常有人进进出出。 宾跟他们打着招呼，而这些神职人员在回应宾的时候，还会用好奇的目光看霍伯特一眼。 通过他们之间的寒暄霍伯特才知道，原来宾竟然是一位大主教。 那么他应该是一位半神。 这倒也合乎外交场合对等的礼节，毕竟霍伯特等人也是半神，派一名半神负责接待倒也十分正常。 通过楼梯来到地上结构，霍伯特看到了走廊的一侧有巨大的礼拜堂，从四周的窗户照进来一片片星光。 霍伯特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在宁静教堂的内部了。 他们并没有进入礼拜堂，而是沿着走廊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朴素的，十分宽敞的房间。 霍伯特发现整个宁静教堂似乎都十分朴素，在这里的神职人员，不是穿着神仆服或是主教袍，就是做苦修士的打扮。 在石室里的几个人也是，有的穿主教袍，有的像是阿里安娜一样衣着十分朴素。 但这些人都是大主教级别的人物，其中霍伯特还看到了安东尼大主教。 两个人刚寒暄了两句，阿里安娜女士跟一位穿着全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士进来。 大家纷纷起身行礼，那位中年男士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赛缪尔。 当然在黑夜教会当中，信徒和值夜者门都称祂为圣赛缪尔，目前贝克兰德的大教堂，就是以祂的名字命名的！ 霍伯特跟着大家一起行礼后，看了眼前这位无须的男士，他记得圣赛缪尔第四纪的时候就是天使了。 赛缪尔给人一种十分和睦的感觉，他也看了看霍伯特，然后用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先生，这是霍伯特公爵，相信你们对他的名字不陌生。” 他顿了顿又道：“明天的战斗，我们请了一位‘缔造者’的天使，在整个战场的西侧掩护我们。” 有些大主教并没有提前知道这个计划，他们听到圣赛缪尔的话后，也像是之前的阿里安娜一样，在内心重新定位了黑夜教会跟“缔造者”势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