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宴会上的伯爵之光灯泡
长尾岛的总督府里，总督府原先的职员都对霍伯特伯爵的新安排很恼火。 到不是霍伯特拖欠他们工资，反而还多给他们发了两个月。 而是他们在长尾岛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工作，可是去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在拜亚姆他们就没信心找到个体面的工作，别说回贝克兰德。 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希望留职，但是对于他们的留职考核却十分奇怪，竟然全都是问一些农作物的种植问题，或者一些关于当地土着的鸡毛蒜皮的问题，文法之类的考核反而排在最后面。 最后只留下了三个人留下，据说还要被送回贝克兰德学习一段时间。 工作人员们实在想不通，总督府的工作，有什么好学习的？ 大家越来越是群情激奋，都聚在总督府不肯走。 这时候伯爵夫人佛尔思起身，不紧不慢从佣人递过来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用清脆的声音道：“南科尔森的卫兵们，我暂时赋予你们执法权，去抓捕我接下来念到名字的几个恶棍。” 大厅里和院子里的卫兵哄然答道：“是！” “长尾岛负责治安的巴莱·克威顿警官！”佛尔思打开手里的文件：“他原名为班尼迪克，是鲁恩王国的通缉犯，至今悬赏600镑！ “把他逮捕，我将把他押送到贝克兰德接受法律的制裁。 “长尾岛的法官博格·吉尔，原名塞西尔，是一名诈骗犯，也把他逮捕。” “……” 佛尔思念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总督府原先的职工就像炸了窝一样一股脑离开。 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罪犯，有的甚至至今还背着悬赏。 真正因为在北大陆待不下去，所以到罗思德群岛冒险的，大概只有通过了留职考核的那三个人，因为只有他们做过最底层的工作，也只有他们关注过处于长尾岛最底层土着们的生活。 霍伯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此时他觉得佛尔思还挺帅的，虽然那些文件是他帮忙准备的，主意也是他想出来的。 下午，仆人准备好了鲁恩伯爵规格的马车，霍伯特跟佛尔思在仆人的簇拥下，在士兵的保护下开始巡视长尾岛。 其实霍伯特已经对长尾岛十分熟悉，这次巡视主要是做给这里的庄园主们看的。 所以他才临时雇佣了许多仆人，并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务必要把伯爵的排场摆出来。 离开城市不久后，霍伯特打开车窗，指着外面坐那山丘：“那几座山丘周围有很多乱石，我猜测之前应该在那里发生过一场层次不低的非凡战斗。 “因为满地碎石根本无法耕种，所以一直处于空闲的状态。 “第一批建筑类的工业就布置在那里，那里的石头可以烧石灰，烧水泥，还可以做成石子，这些工厂的工艺可以从南科尔森拿来用。 “还要建冶炼厂和钢铁厂，用来制造钢筋和金属架、铁轨等等，以后长尾岛的铁矿就不用往外卖了。铜矿也可以冶炼成铜锭后售卖，那样更有效率。 “不过这些工艺稍微复杂一点，南科尔森并没有这类工厂，我已经写信问过阿普顿，他说他可以帮忙建厂，并已经买到相应的工艺。” 对于霍伯特而言，有了新领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具备建设新领地的能力！ 说到这里，霍伯特吐槽道：“这里的建筑材料实在太贵了，之前我自己来长尾岛的时候，在酒馆里询问过物价。 “在贝克兰德9苏勒一袋的水泥，在这里竟然卖3镑半，差不多涨了8倍！还供不应求！” 这就是鲁恩王国剥削殖民地的方式，低价从殖民地进口原材料，高价出售工业产品。 所以就算鲁恩王国无法彻底管控殖民地的征税，但是也无所谓了，工业产品出口的税在离港的时候就留在北大陆的港口了。 而且鲁恩王国政府，对于可以统一征收的印花税之类税款管控得十分严格，怎么算这笔买卖都是赚的。 佛尔思从那边的山丘处收回目光：“那么我们一接手长尾岛，没办法展开一些建设工程？” “也不一定。”霍伯特笑了笑，还有“缔造者”快递么！不，现在堪称“缔造者物流”了。 霍伯特又道：“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你做到心里有数，关键的时候给康拉德他们指明方向。” 佛尔思点点头，认真聆听。 “在初期，我们的主要阻碍是那些庄园主和矿主们。”霍伯特道：“我见过庄园的运作模式，想要在这里建立有效的统治，就要打破这里的庄园经济。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一些办法，在我们巡视完之后，就开始实施。 “之后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教化当地土着，这个问题我目前还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只能到时候多设立学校，并强迫他们建造现代房屋，穿着现代的服饰。” 说到这里，霍伯特指了指外面的田野，佛尔思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仅仅围着两块布的当地土着在田里劳作。 佛尔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算是几乎封闭了半个世纪的南科尔森地区，那里的人们也依旧说着费内波特语，保留着费内波特的习俗。 在这样的状态下，很容易建立新的统治，因为他们还有基本的向心性。 而长尾岛的土着们，跟霍伯特等统治者持有的价值观不同，进而思维方式也不同，所以很难在短时间内建立有效的统治。 之前的殖民者根本没有去想着教化土着们，对他们来说，时间成本太高了。 所以他们选择用先进的步枪和皮鞭，建立了有效的统治。 “倒是有一个过渡方案。”霍伯特道：“像是南科尔森地区一样，从贝克兰德向长尾岛移民，先用贝克兰德的人口，来填补初期对工人的需求，然后用一代人的时间，让土着们逐渐接受现代人的生活。 “可是移民有一个不小的问题，容易产生内部的分化，给未来造成剧烈的矛盾。” 每次霍伯特说道这些策略性问题的时候，佛尔思都会静静地聆听，因为她早就发现对于战略性的思考，自己远远不如霍伯特，还不如就干脆认真听霍伯特是怎么想的。 对于霍伯特没有解决的问题，佛尔思当然也难以解决，她此时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把庄园主们都赶走了，会不会得罪一些拜亚姆，乃至贝克兰德的一些权贵。” 霍伯特微笑道：“我会在贝克兰德解决这一问题。” 这时候他们巡视到了第一个庄园，早就接到通知的庄园主带着仆人们在庄园的门口迎接。 霍伯特只是下了马车，简单跟他们挥了挥手。 然后随行的弗莱娅上前传达霍伯特的命令：后天，也就是周四上午，伯爵请他们到领主府参加宴会。 一路巡视下去，当晚霍伯特等人就在野地里驻扎，次日继续巡视。 如果乘坐马车围着长尾岛跑一圈的的话，至少得用一个星期的时间，但霍伯特的目的在于震慑长尾岛的庄园主。 这些庄园主基本上都生活在东部的平原，所以在周三上午，原定的巡视计划就结束，两个人打道回府，当天晚上住进了豪华的总督府邸。 虽然这座府邸远没有霍伯特的伯爵府那么大，建筑结构也不是很复杂，但是装修十分豪华，看样子亚尼斯用这座府邸在总督府报销了不少钱。 听说亚尼斯还有一栋私人别墅，比这里更奢华，但那不是总督府的资产，霍伯特也就没去管。 长尾岛的食物，有很多新鲜的水果，也算是当地的特色。 起码佛尔思是挺喜欢的，她之前虽然过着中产的生活，但是也吃不到多少水果。 做了领主夫人后，倒是实现了水果自由，特别是伐木工们的副业，是从船坞岛上摘回去热带水果售卖。 但是那些水果毕竟没有形成规模，产量有限，霍伯特又一直提倡节俭，所以佛尔思在用度方面还是比较节制的，起码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水果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次日，霍伯特在府邸宴请庄园主和矿主们，他没有用流行的舞会形式，而就是单纯的宴请。 这里是霍伯特的封地，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认为在舞会上谈正事不够庄重，那就干脆只开宴会。 长尾岛的庄园主和矿主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大家齐聚一堂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知道新领主叫他们来干什么？ 这可是新领主而不是新总督，而且还是一位伯爵，在贝克兰德也是一位大人物，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大人物。 好在霍伯特看上去很年轻很和善，美丽的领主夫人虽然话不多，但也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午餐要开始的时候，霍伯特伯爵用勺子敲了敲酒杯，大家立即安静下来，看向这位年轻的伯爵。 “我需要大量的橡胶！”霍伯特的话顿时就让所有庄园主坐直了身子，他们就有橡胶！ 霍伯特进一步解释道：“我在贝克兰德的投资，需要大量的橡胶！量大到超出伱们的想象！ “所以我要预订你们今后两周的所有橡胶！” 庄园主们的脸上都爬满了笑容，没想到新领主是跟自己做生意来了。 霍伯特伸手，介绍了一下他右手边，四十来岁，穿着大地母神教会服饰的女性：“这位是乔蒂女士，是大地母神教会的一位主教。” 一头金黄色头发的乔蒂主教，用柔和的目光望向众人，并朝他们轻轻颔首。 霍伯特继续道：“乔蒂主教在长尾岛传教的同时，会帮大家提高橡胶树的产量。” 说完，霍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蒂起身，用流利的鲁恩语道：“诸位，我昨天已经去看了一下长尾岛的橡胶树，如果用我提供的药剂和种植方法，一个星期后，橡胶树的产量可以提高5倍！ “如果用我在未来新培育的橡胶树苗，产量足可以提高15倍左右！” 大家都张大了嘴，此时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骗人的吧！ 产量提高5倍听上去就已经很扯了，15倍完全就有点异想天开的感觉。 霍伯特接着道：“谁愿意卖给我橡胶，谁愿意使用乔蒂主教提供的药剂，一会儿吃完饭后，都可以来我这里领取预付款。 “我会以市场价预付未来两周橡胶的钱，并给你们提供一笔购买药剂的钱，如果药剂使用后有效，你们要把这笔钱还给我，如果使用无效，我不需要你们退还。” 几个人都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顿了几秒钟之后，一个庄园主才问：“如果不使用这位主教提供的药剂，或者是部分使用药剂，也能领到预付款么？” 霍伯特点点头：“能！” 接着又有庄园主问：“那些药剂会影响橡胶树的寿命么，或者产出橡胶的质量么？” 乔蒂主教也耐心地回答道：“不会！” 之后庄园主们纷纷表示，愿意把橡胶以市场价卖给领主，这样他们还免得跟那些吸血鬼一样的收购商人打交道。 关键是预付款的支付方式，他们当然十分乐意。 至于乔蒂提供的药剂，他们还有些顾虑，虽然霍伯特答应先垫付这笔开销，但他们也只答应在一部分树上使用。 接着霍伯特又对那些矿主道：“我准备在长尾岛建冶炼厂，你们完成了手中的订单后，就把矿石运到我这里来。 “有多少我收多少！按车结算，一开始的两周，三天一支付，之后一周一结算。” 矿主们也跟着喜笑颜开起来。 大家都对这位豪横的新领主赞不绝口。 佛尔思一直以微笑的姿态看着这些人：以目前的局势，要把这些人赶走的话很容易，但如果把他们榨干后再赶走，也只有霍伯特能做得到。 宴会结束后，在佛尔思的指挥下，财物人员摆下办公桌，很快就支付出去了6000多镑预付款。 每一个庄园主们都喜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矿主们看到金镑后也彻底放心，等回去就准备好把矿石送到领主府来。 下午，霍伯特又布置了对橡胶加工坊的改造和建设，以及对头一批工厂的建设任务。 至于对长尾岛的治理，霍伯特对康拉德等人的要求是：先了解这座岛屿的具体情况，暂时不离开城市，但要做好接收一些产业和各镇的准备工作！ 弗莱娅因为已经晋升为“治安官”，霍伯特暂时把长尾岛，确切的说是长尾港的治安工作交给她。 至于首批建设工作所用的材料，霍伯特说是明天运达，他早就已经让贝克兰德的托德进行采购，明天就能用“缔造者物流”运来。 而首批建设工人，可以从南科尔森地区调来一些有经验的工人，主要从当地招募。 长尾港倒是有不少鲁恩人，不过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从事这样的劳动，却有很多愿意把当地的土着像是奴隶一样短期提供给霍伯特使用，他们从中获利。 刚来到这里，霍伯特肯定要尊重这里的“民情”，让他们这些像中介一样的人口贩子，提供主要的劳动力。 布置好了任务，霍伯特又回到了贝克兰德，晚上他还有一场舞会要参加。 对霍伯特来说，舞会变得越来越无聊了，跳不完的舞，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寒暄，最后舞会结束，感觉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当然，这是霍伯特的常态，很多人还是能在舞会上达成不少令人满意的成果。 已经有不少人听说，霍伯特租下了一个巨大的厂房，但是他具体要干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大部分贵族还在观望。 一旁的奥黛丽微笑道：“霍伯特，你现在越来越不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这样的场合让我想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很不愿意听，但又不得不上的课。”霍伯特感慨道。 “也许你该去餐桌那边吃一块烤rou，”奥黛丽建议道：“今晚的迪西风味烤rou很有特色，美食总是能治愈人的心灵。” 霍伯特点点头：“那个烤rou确实不错，但是喝这个酒却不对劲。” 奥黛丽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然后看了看成色道：“很不错的酒啊！” “不是这个意思……”霍伯特笑道：“我说出那个吃法的话，你又该说我不够绅士了。” 奥黛丽微笑道：“霍伯特是贝克兰德最温文尔雅的绅士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霍伯特道：“烤rou要配啤酒。” 奥黛丽想了想：“我好像在一次诗歌沙龙上喝过啤酒。” “啤酒一般都不上正式的宴会。”霍伯特道：“你应该没太喝过。” 贵族的男士们在私下聚会的时候，经常会喝到啤酒，但女士或小姐们的聚会喝果酒多一点。 奥黛丽建议道：“后天你就要举行宴会了，可以考虑在你的宴会上用啤酒配烤rou。” 霍伯特刚要答应，但紧接着又无奈地笑了笑：“如果真的那么干了，我怕我的管家会在我面前上吊自杀。” 虽然他知道，多菲斯先生就算是在房梁上吊一天，也多半死不了。 奥黛丽轻轻一笑，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边，仿佛看到了一朵绽放的花朵。 “多菲斯先生一定很辛苦。”她道。 周围人都有些感叹：可惜这朵美丽的花朵，是在为别人绽放。 奥黛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小声道：“你知道哪里卖烧烤和啤酒么？我们可以一起去尝一尝。” “他们那些烤rou都不正宗。”霍伯特咽了口唾沫：“等下周找个时间，晚上我请你去吃一顿正宗的烧烤。” 奥黛丽立即点点头：“好呀！” …… 接下来两天，霍伯特十分忙碌，早上要去军情九处打卡上班，一进到办公室立即就去长尾岛。 这座岛屿在换了驻军和官员之后，生活在这里的鲁恩人，暂时还没有发现跟之前的总督府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负责治安的警官看上去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总让人觉得新政府的治安不会太好。 另外就是文员们穿越大街小巷进行确定产权的工作，这跟之前的总督府也不一样。 虽然工作人员解释说，确权后，他们名下的房产就将受总督府的保护。 但依旧有很多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这是要向有多套房产的人征税，所以他们都用名下没有房产的亲朋好友的名义确权。 暂时来说的话，霍伯特还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晚上的时候，霍伯特现在又多了件事情要做，他要记住来参加宴会的贵族们的职务、喜好等等，在迎接他们的时候要用到。 明明记忆力已经有所加强的霍伯特，看到这些东西后却有些头大，有时候看好几遍还记不住，也容易把一些贵族搞混。 转眼来到周六，霍伯特在军情九处吃过午餐就回到伯爵府，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修整，伯爵府已经看不到任何破败的地方，举办宴会的大厅里，也多了不少精美的艺术品。 那些都是王后和爱丽丝公主的赏赐，霍伯特让多菲斯直接都摆了出来，省下了他一大笔钱。 宴会的饮食、乐队等等这些地方，霍伯特都没有小气，尽量做到最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宴会大厅完全用灯泡照明。 起初多菲斯十分反对，可是在看到成排的灯泡所产生的亮度时，他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对霍伯特而言，用灯泡照明最关键的是，藏好那台小型蒸汽发电机。 这台小型发电机是验证涡轮运作的试验机，蒸汽机是现成的，发电机也是现成的，研究人员主要是组装了一台小型涡轮机。 实验结果很令人振奋，涡轮机的运作超出了预期，就算是整个伯爵府都换成灯泡，这台发电机也能供应起来。 霍伯特很小心地把发电机搬到地下室，为此从地下室打上了个孔，安装上了个烟筒，并专门让赛琳娜带人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就算是cao作人员，今天暂时也不要出来。 下午两点多，布拉德利勋爵一家就提前来了。 正有些无聊地坐在大厅里的霍伯特起身微笑道：“是我的怀表坏了么？” “不，是我来早了。”上唇留着胡须，微微有些发福的布拉德利勋爵微笑道：“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对于举办宴会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自从霍伯特“救出”他们父子后，布拉德利勋爵多次带着名贵的礼物表示感谢，心意收下了，礼物却都被霍伯特谢绝。 一直没有什么政治靠山的布拉德利却并没有气馁，反而来得更勤快了。 “没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霍伯特微笑道：“请坐。” 布拉德利道谢后才坐下，不过还是使眼色让儿子去帮忙，那意思很明确：我们就是您的奴仆。 这是布拉德利在进了一遭军情九处的觉悟：在贝克兰德，仅仅只是有钱还不行，还要有一个稳健的政治靠山。 那些老牌贵族都不会把一个勋爵当回事，但是霍伯特父子却不同，他们的政治势力目前来说还十分单薄，可能需要一些勋爵效力。 布拉德利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所以就开始努力地攀附霍伯特。 坐下后，布拉德利微笑着问：“不知道今天晚上您的第一支舞要跟谁一起跳？” 霍伯特微笑道：“当然是我的夫人。” 就算佛尔思再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霍伯特也要求她必须来参加这场舞会，而且第一支舞必须是她来跳。 佛尔思又是苦恼又是欣慰的答应了，苦恼是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跟贵族夫人们谈什么，难道真要聊一聊三菱刺的用法？ 欣慰么，当然是因为她知道第一支舞代表着什么。 听到霍伯特的回答，布拉德利微微一愣，他今天来得这么早就是要举荐自己的女儿诺玛。 因为霍伯特一直没有带夫人参加贝克兰德贵族的活动，这被大家解读为，是霍伯特故意没有把夫人带到贝克兰德，他打算在贝克兰德开始一段新的联姻。 布拉德利没有想到，霍伯特会在他举办的宴会上请自己的夫人跳第一支舞。 一旁的诺玛也没有想到，接着她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她回想到了父亲昨天对自己的嘱托：想尽一切办法成为霍伯特的情人，这是她能为家族做出的最大贡献。 布拉德利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实在想不明白霍伯特当时为什么会对他们父子伸出援手，最后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位伯爵希望得到美貌的诺玛。 霍伯特并不知道这位勋爵在打什么主意，还跟他聊起了最近跟弗萨克帝国的进出口生意。 前两句布拉德利还有点心不在焉，但他很快集中精力陪聊。 随着两个人聊天的展开，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这也是布拉德利想要投效霍伯特的原因之一，霍伯特没有那些高级贵族的高冷和眼神中偶尔流露出来的蔑视。 下午四点多，已经换上盛装的佛尔思过来提醒道：“霍伯特，你该去迎接客人了。” 说这话，她礼貌地微微朝布拉德利一家点头。 佛尔思只是照常画了淡妆，穿了一件款式新颖的宫廷长裙，气质一下子变得慵懒高贵起来。 佛尔思其实很漂亮，稍微打扮一下就比大部分贵族夫人和小姐更耀眼，尤其是她那种慵懒的气质，一般人很难以拿捏。 这种慵懒很容易让人想象到她刚刚起床时伸懒腰的样子，一定像是小猫咪一样，可爱又温暖人心。 布拉德利和诺玛心里顿时没有了什么别的企图，布拉德利甚至感慨：或许当时就是这位伯爵出于好心，想要帮自己一把。 霍伯特听到佛尔思的提醒后叹息了一声：“正聊得好好的呢，突然就得去干活。” 佛尔思无奈地笑了笑，很像是用哄的口气道：“先去迎接客人，等回来再聊。” 霍伯特又叹息了一声才起身，有些不情愿地去迎接客人。 当客人来了之后，佛尔思打起精神，微笑着上前招待，直到看到克里斯汀和蒙丽萨一家，她的笑容才真诚了一些。 之前邀请过霍伯特参加聚会的贵族，霍伯特都送去了请柬，只不过有些贵族因为有其他的事没有来。 另外就是在宴会中谈得来的贵族，比如格莱林特子爵，以及许多像是布拉德利勋爵一样，有意攀附的勋爵们。 零零总总加起来，今天要来几十名贵族！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霍伯特竟然能请到爱丽丝公主，这仿佛是在证明他们父子深受王室的信赖。 其实是在一次舞会上，爱丽丝问霍伯特：听说你要在22号开舞会？ 霍伯特立即意识到，明天得赶紧给这位祖宗送一张请柬。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天色也不早了，大厅里逐渐变得昏暗，可是仆人们却一直没有开灯。 一开始贵族们还没在意，可是后来光线实在太暗了，他们免不了议论纷纷。 连蒙丽萨都去提醒佛尔思：“快去让仆人们开灯。” 不然又要被贵族们笑话了。 佛尔思微笑道：“母亲，霍伯特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蒙丽萨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也跟着霍伯特胡闹。” 佛尔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蒙丽萨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厅的另一边，凯特琳也在提醒奥黛丽：“快去让伯爵府的管家开灯，不然大家要开始讽刺霍伯特了。” 奥黛丽却微笑道：“刚才进门的时候，霍伯特不是说今天晚上会有惊喜么。” 凯特琳微微一愣：“他或许就是那么一说。” 这种话术在贵族当中很常见。 “不。”奥黛丽道：“霍伯特很少制造惊喜，他所说的惊喜，一定是真的惊喜。” 刚才通过对霍伯特表情和肢体动作地观察，奥黛丽十分肯定这一点，而且她还可以肯定，刚才霍伯特那其实就是在提醒她自己。 凯特琳听到女儿这么说，眼神中多了些不寻常的意味，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厅的中央位置，爱丽丝也注意到室内的光线正在越来越暗，已经有贵族夫人在讽刺：“以前我听说这位伯爵每餐吃得那么简单，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都这么晚了，连灯都舍不得开。” 此时有人帮腔：“对啊，我家的灯白天也是开着的。” 爱丽丝看了一眼头顶的灯泡，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倒不是说她的观察力有多么强，而是前不久她让人调查过霍伯特，其中就有关于霍伯特对灯泡十分感兴趣的消息。 她顺着这条线索猜测，霍伯特现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打算，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这些贵妇人一会儿的惊讶表情了。 天色渐晚，室内也越来越黑。 就在贵族们忍无可忍，就要爆发的时候，霍伯特突然出现在了大厅二楼的室内露台上：“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的到来。” 霍伯特微微一鞠躬，起身后继续道：“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开灯。 “原因很简单，我想让大家记住这一刻。” 不少贵族已经在心里讽刺霍伯特在故弄玄虚，或者强行解释忘记开灯的失误。 大厅里已经看不清所有人的面部，所以大家连表情都懒得管理了。 半神霍伯特把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准备好！我让大家看一看科技之光！看一看‘伯爵之光’！” 说完，他把一旁的电闸合拢。 大厅里顿时亮如白昼！ 啪~ 有几个贵族手里的酒杯都没有拿稳，掉在地上。 就算是贵族的家里，此时也都是用煤气灯，精美是精美，但亮度跟这些钨丝灯泡根本没法比。 大厅中央的爱丽丝抿嘴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霍伯特。 奥黛丽看到父母和哥哥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内心竟然有种强烈的自豪感。 佛尔思看着露台上霍伯特得意的笑容：我现在都能想象得到，未来这家伙把贝克兰德的贵族们玩弄于鼓掌的情景了。 “‘伯爵之光’将会在未来给贝克兰德带来无限的光明！”露台上的霍伯特动情地道：“历史从此刻将开始重新书写！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将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 爱丽丝带头鼓掌，大家也跟着鼓起掌来，就算是之前见过灯泡的贵族，此时也由衷地为霍伯特鼓掌。 因为霍伯特选择的时机太好，给了大家巨大的震撼！ 随着乐队的奏乐响起，霍伯特微微鞠躬，从后面的楼梯下了露台，然后牵起佛尔思的手，在舞台上跳起了第一支舞。 在优雅的音乐中，两个人舞动着，旋转着，佛尔思微笑着小声道：“这种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霍伯特微笑道：“那是因为你足够漂亮，舞姿足够优美。 “我想，今天晚上之后，在贝克兰德贵族们的心目中，又将多一位女神。” 佛尔思小声叹了口气：“可是我依旧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奥黛丽看到两个人跳舞时亲密的交谈，扭过头，跟伊丽莎白谈起了贝克兰德大学的话题。 爱丽丝审视着佛尔思：这就是他的夫人？长相也不过如此。 她一路看下去：腰部的曲线也不过如此，胸…… 爱丽丝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或许，我还能再发育一下。 第一曲跳完后，舞会正式开始。 今天的舞会霍伯特就跳了着一支舞，因为他从舞台上下来后，就不停有人过来攀谈，询问关于灯泡的问题。 因为他们发现，十几分钟过去了，大家头顶的灯泡竟然没有一个熄灭。 这些贵族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他们立即就看到了这项新发明的商机，甚至那些懂行的还奇怪，霍伯特是怎样提供这么稳定的电力的？ 大家有太多的问题询问，但是霍伯特却守口如瓶，只是跟他们谈一些贝克兰德的趣事和笑话，这让一些沉不住气的贵族心痒难耐。 …… 霍伯特伯爵的舞会结束后，霍尔伯爵返程的马车上。 霍尔伯爵问奥黛丽：“这就是霍伯特投资的研究项目？” 奥黛丽微笑道：“是的，之前他说要带给贝克兰德光明，没想到是真正的光明。” “霍伯特很会营造气氛。”希伯特评价道：“他是不是在大容量的电池技术上也有投资？整个舞会结束，灯光都没有变暗，灯泡也没有一个熄灭。” “没错，这才是重点。”霍尔伯爵认真道：“灯泡没有一个熄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市面上的灯泡，都亮不了多长时间。” 他问：“奥黛丽，霍伯特的资金足够么？有没有找过投资？” 奥黛丽回想了一下霍伯特的财政状况：“据我所知，没有。” “他一定会寻找投资的。”霍尔伯爵微笑道：“到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见女儿流露出不解的表情，便接着笑道：“这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当然知道有时候垄断的利益就是麻烦和危险。 “他当然需要找几个合作伙伴，共同承担这些危险和麻烦。” 奥黛丽缓缓点了点头，他记得霍伯特表达过这类的打算。 …… 克里斯汀公爵的马车上，泰伦还有兴奋：“嫂子说那叫电灯，没想到那么亮，就好像，就好像白天一样！” 克里斯汀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新鲜玩意儿。” 蒙丽萨道：“佛尔思说，霍伯特已经在电灯上投资了不小，打算在未来主要做这样的产品。” 这一点可能是贵族们没有想到的，霍伯特绝口不提灯泡的事情，但同样知道一部分内情的佛尔思却在舞会的角落里，跟蒙丽萨做了简单的说明。 泰伦高兴道：“那么以后贝克兰德晚上的时候，将要像是白天一样明亮了。” …… 此时霍伯特的府邸，霍伯特给自己倒了杯酒，找了些没有被动过的食物吃了几口，刚才他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而且说得口干舌燥。 不过该达到的目的达到了，让贵族们对电灯有了不小的热情，这在贵族圈儿里，一定会引发一系列的新话题。 同时他还顺便跟亚特伍勋爵，也就是现在的教育部长聊了聊伊丽莎白考贝克兰德大学的事情。 对方承诺，会在这方面帮忙，霍伯特打算过几天就带着礼物去感谢一下。 先是庆祝一般喝了两口酒，霍伯特发现佛尔思有些心不在焉，他搂住对方的腰：“晚上吃饱了么？” “吃饱了。”佛尔思露出个笑容。 在舞会上，她注意到了奥黛丽和爱丽丝公主看霍伯特的目光。 她虽然不是“观众”，但是在很多时候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佛尔思第二天一早就回到南科尔森，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回应着大家的问候，佛尔思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这时候街道上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游客上前一步问：“你好。” 佛尔思打起精神微笑道：“你好，有什么事情么？” 对方自我介绍道：“我叫斯派克，有个问题想跟你聊一聊。” 斯派克？佛尔思一愣，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