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重新认识一下
徐乐颜是个很好说话的明星，没什么架子。看到王副市长带着一个小男生和一个漂亮女孩来找自己，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事对徐乐颜来说太多太熟悉，她也应付得很从容。 王副市长当然不会跟小孩子在一起追星，对徐乐颜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了。留下陈新和程诗雨面对徐乐颜。 徐乐颜已经是全妆的状态，今天的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短裤，腿上套着黑色天鹅绒裤袜加高跟鞋，上半身披着件大衣，里面是亮片闪闪的演出服。 徐乐颜很清楚，能让王副市长带来跟自己见面的小孩家庭肯定不一般。不过估计也就是普通的不一般，那些家境真正不一般的追星少男少女晚上大概还会拉自己去夜宵。 对粉丝徐乐颜的态度一向温和，对着陈新和程诗雨打了个招呼，先送了两人一张写有自己签名的CD。 程诗雨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兴奋，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徐乐颜本人，以前总是看过演唱会的。 “徐小姐，真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休息时间。”程诗雨在这种场合一直很得体，“不过我还是想对您说，您比陈绮贞厉害多了。” 这是徐乐颜为数不多的软肋，程诗雨这一记马屁效果斐然，徐乐颜脸上的笑容立刻没刚才那么公式了。 “哪里的话，还是要多谢大家的支持。” 程诗雨看到徐乐颜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望。 也许明星就是这样，相见不如怀念。 程诗雨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些事，笑着跟徐乐颜闲聊了几句，陈新提议给两人合影，徐乐颜爽快地答应了。 合影完之后，陈新又求徐乐颜给自己和程诗雨拍一张。徐乐颜早就看出这个小男生跟王副市长关系更好，显然来见自己也是想讨女孩子的欢心，欣然答应。 程诗雨不好在明星面前反驳陈新，只好默默点头。 合影的时候陈新想做出搂程诗雨的动作，被程诗雨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陈新没办法，只能跟程诗雨并肩站着合了一张。 合影之后，徐乐颜被人喊出去跟舞台导演商量加个返场曲目，程诗雨趁机告辞。 两个从徐乐颜的休息室走出来，程诗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她觉得陈新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在走廊拐角的位置，陈新忽然站住。 这时候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陈新忽然停住脚步，喊程诗雨的名字。 “诗雨……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程诗雨反应极快，她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不要。” “不，我还是要说。”陈新的情绪很激动，今天他彻底放弃了在程诗雨面前装风度，“我想说什么你当然明白，我就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程诗雨不动声色的抓紧手包，望着陈新。 “陈新，我不想跟你连朋友都没得做。” 陈新早就料到程诗雨会这么说，他迈前一步，既深情又痛苦地问道：“为什么？我在你眼中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程诗雨的目光很平静，陈新的激动一点都没影响到她。 在程诗雨看来，陈新这样的举动才是真正的幼稚。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舞台，更广阔的天地。我会支持你所有的想法，不管是你想去看爱琴海还去马尔代夫，我都可以陪着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陈新今天是豁出去了，苏亦凡的变化让他的耐心彻底消失。 “诗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程诗雨静静等陈新说完，才说轻声说道。 “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 “不可能！”陈新大声说道，“没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我给不了你的，苏亦凡也一样给不了你！” 程诗雨无声地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暖。 “自由。” 望着愣住的陈新，程诗雨说道：“陈新，不管是你，还是你觉得在学校里可以和你相提并论的那些朋友。你们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 “无论你们怎么伪装自己的风度，无论你们怎么掩饰自己的内心，你们心里想的还是太容易被察觉了。你们无非是希望我成为你们其中一个人的附属品，我只要被任何一个人牵绊住，就不会有zìyóu。” 程诗雨的声音不大，她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种话。如果你坚持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回应你的一切行为。文学社的书我还给你，你陈少为了我花过多少心思，花掉多少钱，我一笔一笔算好还给你。” 程诗雨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冷酷过？这一幕让陈新有点傻眼的感觉，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被眼前这个女孩轻视着。 “谁能给你自由？”陈新盯着程诗雨问道，“苏亦凡吗？” 程诗雨扬起嘴角笑了：“不，我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不用去想这些问题。” ………… ………… 苏亦凡冲到后台走廊的时候，正看到陈新喊出自己的名字，对着程诗雨激动地挥舞双手。 这一次苏亦凡没有任何犹豫，他快步冲过去，抬起手肘，整个人轰然撞在陈新身上。 有助跑的撞击力量尤其大，让陈新整个人扑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刻苏亦凡脑海中闪过陈新之前对自己做出的种种举动，满腔的怒气终于破槽。 紧接着，苏亦凡对倒地的陈新就是一脚。 “一旦动手，就要彻底击倒敌人，因为这一刻开始，你已经没办法和平解决问题了。” 欧拉的话在苏亦凡心中响起。 一脚踹中胸口，陈新闷哼一声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苏亦凡反手从腰间抽出苏小轻给自己准备的武器，对准陈新的腰间就是一抽。 一股痛苦又麻痹的电流钻入陈新体内，陈新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对满天神佛发誓，长这么大陈新从未受过这种罪。 陈新的惨叫并未让苏亦凡停下动作，他再接再厉，对着躺在地上的陈新劈头盖脸地开始抽打。 啪！啪！啪！ 开着开关的金属棍不断打在陈新身上，因为有外套隔着，只有疼痛又不至于伤筋动骨。陈新一时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抱脸缩成一团各种惨叫。 法国人从后面追上来了，看到苏亦凡跟人动手也不阻拦，而是退后几步在旁边看着。 杨冰冰看苏亦凡劈头盖脸地抽陈新，担心出事，只能在旁边劝道：“别打了……” 杨冰冰说完，苏亦凡打得更狠了…… 苏亦凡这段时间以来压在心中的火气，这一刻仿佛全都爆发出来了。想起欧拉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苏亦凡继续左一下右一下抽着陈新，一点不带手软的。 如果说那天面对小混混，苏亦凡是觉得自己心中的勇气已经被点亮。那么今天的此时此刻，苏亦凡终于挣脱了“好人”这个称呼的束缚。 ——不对别人露出牙齿，别人总会以为你软弱。 抽了二十多下，苏亦凡估计陈新现在已经没力气爬起来，才慢慢住手。 程诗雨也惊呆了，她喊苏亦凡过来就是想化解一下尴尬。没料到苏亦凡给了大家一个超级惊喜，他竟然把陈新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把那跟金属棍重新藏在腰间，苏亦凡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难怪有些人以欺负人为乐，原来欺负别人真的会让自己心情舒畅。 反正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苏亦凡已经没了任何顾忌，他一脚踢在陈新肋骨的位置，让这自视甚高的少爷又痛叫一声。 “我觉得你以前好像都不认识我。今天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亦凡，你现在认识我了吧？” 抱着头爬蜷成一团的陈新心里又惊又怒，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带那两个校队跟班一起来了。 陈新觉得如果有那两个人在，苏亦凡不敢这么痛快跟自己动手。 问题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陈新想要爬起来，又怕苏亦凡再对着自己一顿狂抽。 陈新只能抱着头嘴上不输阵：“苏亦凡，你可想好了，你打了我有什么后果！” 苏亦凡听到这话，又踢了陈新一脚。 “什么后果？你现在喊人估计得十分钟才能过来。十分钟我可以打死你三次了吧？” 陈新又叫了一声，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苏亦凡现在可能还在歇斯底里的状态下，自己最好不要惹他。 其实苏亦凡现在很冷静，从动手的那一刻开始，苏亦凡就想好了所有问题。 苏小轻从来不对自己说大话，她觉得陈新父子都不算什么，那苏亦凡就决定选择相信苏小轻。 只要没有一个好爹可以滥用，陈新自己屁也不是。 而程诗雨的突发状况给了苏亦凡一个理由一个借口，他所有的愤怒都随着这个借口宣泄出来。 脚依然踩在陈新身上，苏亦凡转身对那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法国人微笑：“对不起，我好像破坏了今天晚宴的规矩，动手打人了。” 法国人微微颔首，口气还是很恭敬。 “苏先生是我们的重要客人，如果谁威胁到了您的安全，我们会把他请出去。” 杨冰冰听法国人这么说，才吃惊地看向苏亦凡，她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有这等分量。 苏亦凡打完人之后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法国人身上带着一丝傲气：“苏先生客气了，这种事是我们的疏忽。” 躺在地上的陈新听到法国人这么说话，忍不住低吼道：“你们给我等着，你们走不出璃月！” 苏亦凡在陈新胸口踹了一脚，很用力很认真，就像他平时做任何事一样。 “我们不用等，现在就能让你走不出这个宴会厅。” 苏亦凡痛殴陈新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终于有一名小演员从化妆间里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一声尖叫。 “啊——” 那名嗓音足够去演恐怖片的小演员的叫声穿透力十足，很快不少人都赶过来了。 苏亦凡这才松开踩着陈新的脚，从怀中掏出电话，默默打给苏小轻。 “我打了陈新。”苏亦凡说。 苏小轻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打得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