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们仨
程诗雨今天美得让人多看几眼都觉得不好意思，亭亭玉立的模样矜持而充满了自信，带着浅笑的样子哪个男人敢说不喜欢？ 白色衣领的黑针织衫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件普通货色，被程诗雨的优美身材一衬，已经太过抢眼。 突然，苏亦凡感受到一个灼热的目光正紧盯着他俩看，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打扮精致，就差在脸上写满成功人士的精英。苏亦凡略加思索便想起上次方教授的演讲时好像见过这个人. 苏亦凡跟自信眼镜男对视了不到两秒钟，就想转移目光去关注点别的，他觉得在这种场合碰到这个脸上散发着水仙花般笑容的男人不算意外，这种所谓的晚宴就是要找一堆所谓的成功人士凑趣才有排场。 苏亦凡的转移目光没能成功，那名自信眼镜男看到苏亦凡一副高中生模样，又看到苏亦凡身边站着的这美女，眼镜后面像闪过一道光一样，立刻端着酒杯朝苏亦凡这边走过来。 苏亦凡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在挽着自己手臂的程诗雨。 程诗雨笑得比苏亦凡自然多了，声音很低：“他要来搭讪？” “哎.......”苏亦凡痛心疾首。 两人话刚说完，自信的眼镜男已经走到苏亦凡面前了，矜持而礼貌地朝苏亦凡伸出手：“我看两位十分年轻，忍不住想来认识一下。楚宏，璃月市宏大眼镜连锁总经理。” 宏大是个很大路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你要跑去拿这个名字注册商标的话，会有人告诉你已经有人在十年前用过这个名字一样。 对于璃月市的人来说，宏大眼镜是他们看得见的一个商业奇迹。 从楚宏开始眼镜店生意，到发展成今天全市四家分店全省十二家分店的规模，他一共就用了十年左右的时间。 十年前楚宏刚开始工作就碰到下岗潮，托关系刚进的厂子待遇一落千丈，二十多岁的楚宏不服命运不公，跑出来自己单干。愣是在已经有很多大型眼镜店的夹缝里慢慢崛起，成为璃月市最大的眼镜连锁。 说起楚宏，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心思敏捷，充满了正面积极形象的年轻人。毕竟才不过三十多岁，身材不臃肿又风度翩翩的单身企业家简直是稀有动物。 遗憾的是苏亦凡不认识楚宏，他的视力很好，从来不去眼镜店。 “原来是眼镜店老板。”苏亦凡身边有个美女，攻击性果然开始提升，“我就觉得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的眼镜很漂亮。” 楚宏端着酒杯的左手抖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气人。眼镜漂亮的意思就是人长得不怎么样了。 “一高中的一个普通学生，苏亦凡。”苏亦凡面对男性同胞的时候已经一点都不怯弱了，顺便还介绍了一下身边的程诗雨。 楚宏举起酒杯朝程诗雨示意了一下，这样清新的少女太对他的胃口了，上一次他盯着苏小轻不放，也是因为那女孩身上有一股超脱于物质之外的飘逸。 “苏同学的女伴真是美得让人羡慕。”楚宏说话没什么顾忌，他觉得这种直白的赞美更能打动年轻人，“上一次在方教授的演讲上见面的时候，苏同学身边好像好像也是位美女呢。” 楚宏挑拨离间的意味太浓了，苏亦凡觉得真腻味——你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功企业家，这么干不觉得丢人吗？（作者：真油腻啊，哎，） 程诗雨在这种时候没有犹豫地站在了苏亦凡这边，对着楚宏微微一笑：“那一定是苏亦凡的jiejie了，跟她比起来，我真是连丑丫头都算不上呢。” “是姐弟？”楚宏非但没不高兴，反而兴奋了。 苏亦凡看出来了，这位一听说苏小轻是他jiejie，怕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内心开始sao动了。 “诶，这不是苏亦凡吗？诗雨你也在？” 楚宏正要说几句拉关系的话，好方便日后与苏小轻相见，一个声音从旁边横插了过来。 苏亦凡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到陈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三人。 陈新演技可真够烂的，苏亦凡在心里给陈新打了个30分，那夸张做作的惊喜表情一定没对着镜子练过。 “陈新同学没跟家长一起来啊？”苏亦凡恶毒起来已经很痛快了，“你爸可是咱们市的大人物。” 被苏亦凡讽刺除了找自己爸什么都不会的陈新脸色一冷，又见程诗雨在不好发作，只能低声一脸正气地说道：“苏亦凡，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要在这里闹，今天的场合你不能明白有多重要。” 刚才陈新出现的一瞬间，程诗雨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苏亦凡的手臂，她大概还是不太习惯被其他同学看到这种动作，哪怕这个动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苏亦凡刚才正开心呢，看到陈新这根搅屎棍自己跳出来，心里的不爽全冲他去了。 “正因为我不明白，你最好也收敛点。如果我一冲动做出点什么，我就满世界跟人说都是你惹的，你看怎么样？” “……” 陈新发现自己平时发号施令惯了，在这种应该斗嘴的关键时刻竟说不过苏亦凡。 程诗雨知道此时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走到两人中间分开他们视线。 “行了，都是同学，能有什么矛盾，大家开心点不好吗？” 程诗雨说话了，效果自然不差。苏亦凡后退了一步，陈新也重拾笑脸。 楚宏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这种少年之间为了某个女孩子意气之争其实在各种年龄段的人群中都有发生。 不过陈新也只是笑了笑而已，没有顺着程诗雨说话。程诗雨做为苏亦凡的女伴来这个晚宴，这件事已经让他心情不爽了。 后退了一步的苏亦凡视野比刚才开阔一点，看到旁边又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不禁苦笑一声。 “世界真小啊……居然能在这里一次性碰到你们仨。”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三星电子的缙绅。缙绅的眼镜是平光，纯粹为了装斯文和掩饰自己韩国人的天生小眼睛，一时间与站在身边的楚宏交相辉映，看着很有喜感。 “苏亦凡，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你jiejie呢？” 缙绅的问题让原本站在旁边看笑话的楚宏双眼一抖，就开始打量起这个疑似青年才俊的生物。 苏亦凡算是看出来了，苏小轻比自己受欢迎好多倍……现在碰头的这三个除了陈新死心眼就想追程诗雨之外，另外两个自诩成功人士的都把目标对准了苏小轻。 想起那个感觉从来不会为任何事烦恼的jiejie，苏亦凡忍不住笑了。 就你们两个还想追苏小轻？现在开始吃斋念佛，下辈子都不带有机会的！ “不知道，听说她很忙。” 笑着随口敷衍了缙绅一句，苏亦凡看着眼前这三个人觉得碍眼无比，转头对程诗雨说：“我们先转转吧。” 程诗雨其实也在看热闹，她不奇怪苏小轻受欢迎，就是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听到苏亦凡的建议，程诗雨当然不会拒绝，挥手对陈新打了个招呼，跟着苏亦凡在宴会厅里开始漫步。 这种晚宴的客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来打酱油的，就像苏亦凡和程诗雨这种。另一种是主角团队的，就像陈新的爹和好多重量级企业家。按照大家的身家水平和生意领域，分成不同的小圈子聊天打屁，说着八字没一撇的各种合作可能，当然也谈八卦。 程诗雨的美丽还是太引人注目，一路走来身边有个男伴还是遭遇了几次搭讪。苏亦凡心态好得很，帮程诗雨做挡箭牌忙得不亦乐乎，还收了两张名片。 “太奢侈了。”苏亦凡对程诗雨感慨，“这种镶嵌式的名片的造价要十块钱人民币一张了吧？居然只是拿来跟美女搭讪。” 程诗雨捂嘴笑：“不好意思，仇恨都集中到你身上了。” “没事。”苏亦凡笑着说，“反正在学校里也是这样。” 程诗雨愣了愣，散去笑容：“……我在学校真的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程诗雨自己知道答案。只不过以前程诗雨觉得苏亦凡本来就一无所有没什么，现在她接触到苏亦凡不为人知的一面，心情自然不同。 苏亦凡想起刚才程诗雨挽起自己手臂的柔软，心中一动，说出了自己生平第一句讨女生欢心的话。 “幸福的麻烦。” 见苏亦凡说得轻松，笑容重新回到程诗雨脸上。 两人转了一圈，基本上也等于是向那些打算猎艳的青年男xìng宣布程诗雨有男伴了之后，程诗雨开始跟苏亦凡分开自由行动，去认识她想认识的一些人。 无所事事的苏亦凡不想认识谁，又退到餐台的一侧，他还是对这些琳琅满目的美食更有兴趣。 左右瞄了一番，苏亦凡正打算先吃个布丁试试这里的甜品，陈新又凑过来了。 “看看你这穷样。”周围没人了，陈新又忍不住想刺激苏亦凡，“你跟诗雨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她在干什么，你又在干什么？她注定不会属于你！” 苏亦凡认真地举起手中的布丁，一口咬掉一块，吃得一脸享受。 “在我眼里，你说的这些都不如一块布丁吸引人。” 宴会厅的另一侧，程诗雨正在跟几个也喜欢在网上更新博客的本地女明星聊天，她们都是今天的表演嘉宾。估计程诗雨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被谁推荐一下，她的微博客和博客访问量都会大增。 陈新气结，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用语言再对苏亦凡构成任何打击了。其实陈新是不会明白的，苏亦凡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用沉默的态度构筑了强大无比的内心，相比之下一直人生顺畅的陈新实在是太弱了。 “离我远点吧。”苏亦凡对陈新说，“我不想在这里动手打你。” 陈新吸了口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害怕了，顿时觉得很丢脸。 苏亦凡没理陈新，又拿起一个芒果布丁，他觉得确实很好吃。 陈新还想说点什么撑场面，忽然宴会厅里的背景音乐消失了，这预示着晚宴的废话环节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