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瓶鼻海豚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苏轼《后赤壁赋》 两天的行程结束，给老奶买了些小礼物，秦慕仙一行坐上回家的大巴车。 几个孩子显然意犹未尽，阿华和小颖拿着jiejie的手机翻看相册，碰到某一张照片还会询问jiejie是什么时候拍的，他们怎么不记得。 小孩子总能发现无尽的乐趣，而大人就总被烦恼缠身。 有些爱交流的乘客在说着这两天的大新闻——石涯市海警总局和红湾市的海警总局以及渔政局联合开展了一次大行动，成功捣毁一个大型走私团伙，逮捕、抓捕走私人员七十多人，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案件。 “报道上说抓捕的渔民也不少，这些渔民作为内线接应，所以海警每次办案的时候，因为有他们打掩护，很多次都没成功。” “该！这些沙比就该被扔进去吃几年铁碗饭！踏踏实实捕鱼过日子不好嘛，非他妈的走歪路！” “咱们国家这几十年的海洋生态治理，成果还不显着吗？近海生态逐步恢复，生物种群也逐渐增多，现在只是在近海捕捞都可以维持住生活，非要自己作死，被抓了能怪谁！？” “你也说了是维持生活，但谁不想过好一点啊？让你整天清汤寡水的，你愿意吗？” “哎呀，也不能都这样说，如果真的能过下去，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别一棍子打死。” “这还为他们开脱的啊？走私的人有几个好东西？发言人说这次行动有好几个同事受伤了，幸亏是没出现死亡，就这种腊鸡你还想为他们辩解，可拉倒吧！” 不但爷儿们爱讨论这种事情，就是妇女也参与了进来：“我家门口她三姨家的儿子就在海警队，跟她唠嗑的时候，她说过她侄子外出执行任务的情况，你们是不知道啊，有些走私犯手里是有真家伙！真的一不小心就会去见阎王！” “对，我家二叔公的表妹的外甥也在海警队干过，他同事就被走私犯给砍过，手筋都给砍断了，要我说啊，这些走私犯，抓住就该枪毙，立即执行！” …… 行程就在这样的讨论声中度过，秦慕仙一边听着大爷大妈大叔们的讨论，一边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这次围网抓捕行动，两个市出动了两百多号人，发言人说他们在年前就开展了秘密行动，走私犯们本想趁着过年期间，人们都沉醉在年味中，趁着海上巡逻力量减轻，干上一票，但正中了海警们的网，被一网打尽。 “我们经过突击询问，已经对在逃的几名人员发布了悬赏通缉令，如果发现在逃人员的相关踪迹，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根据消息，这些在逃人员手里可能有管制刀具，再次提醒大家，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出击！” 这是新闻记者会上发言人的一段话，秦慕仙看完关掉了手机，哪是什么人间太平，只不过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没有在县城停留，他们乘船到浅滩镇再坐着钟叔的小船返回了村里。 村外的海域，向阳红166号科研船仍在停泊，还有几艘小船在不远处飘荡，海里不时有海豚探出头来，或跃起落下，砸出大片水花。 小码头上有村民在整理渔网，修理自家小船，看秦慕仙带着孩子下来，有些人就过来打招呼。 “平安，这是带几个娃子去哪玩了？啊，小颖和浵榆越来越漂亮了”，曹德军几个人过来说道。 几个孩子确实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就跟小太阳一样恍人眼睛。 三个孩子还记得将她们从山里接出来的曹德军几人，很礼貌地向几人问好。 “军爷爷，我们去市里动物园了，我跟你说哦，我们看到了很多很多动物，有老虎，有狮子，好多好多，它们都很大”，率先开口的是小小姑娘。 “嗯，我们还骑了鸵鸟，大象，爷爷，我们拍了很多照片，你们要不要看？”阿华说着就去翻自己的小书包。 不过被秦慕仙制止了，将自己买的烟散出去几盒，秦慕仙说道：“军爷，晚上到顺爷那里喝两口吧，叫上波爷，我找你们商量点事。” 曹德军点了根烟，大手一挥，“行，正好我们也想找你聊聊。” …… 离自家院子还有五六米远，听到动静的笨蛋就迎了出来，后面缀着小小只的小白。 “啊，蛋蛋你不要舔我了，我也很想你”，小小姑娘被她的小狗围着转，还不停地直起身子去舔小姑娘的脸，小姑娘抱了它一下，就把它扔开了，将想跑去秦慕仙身边的小白给抱了起来。 “小白，你想不想我？我给你带了礼物哦”，小姑娘将通体黑色的小白举过头顶，转了一圈。 小白很不耐烦，使劲挣扎：泥奏凯，俺要找的不是你。 蛋蛋很伤心，哼唧了起来，身子使劲蹭小姑娘的腿，等小姑娘双手放下的时候，一下子将小白给扒拉了下去。 小白解脱后飞快地爬到了秦慕仙的肩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秦慕仙的脸，秦慕仙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头，如果不是秦慕仙的肩头地方不够，小白甚至想慵懒地翻身抱着秦慕仙的手指啃两下。 将小白塞给秦浵榆，秦慕仙拎着东西走进了小院，老奶正在菜园里收拾，天气转暖该种菜了。 两只笨蛋小狗太热情了，围着三个小孩子不停地转悠，让他们走不成路。 “奶奶，你歇一歇，剩下的我来吧”，秦慕仙将老奶拉出菜园子。 正好几个孩子过来找老奶分享这两天的经历，还送上了自己买的礼物。 “奶奶，这是我和meimei一起买的手帕，叔叔说你会喜欢这个颜色的”，两个小孩子送上一个淡灰色的方形手帕，“以后你擦汗的时候就用它，卖给我们的jiejie说它很吸汗。” “好好好”，老奶笑的露着大牙。 “奶奶，我给你买的是一套针线，有顶针、小钳子……”秦浵榆打开包装盒说道：“以后你想做针线活，会更顺手。” “好好，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奶一个劲夸赞。 老少在一起分享天伦之乐，秦慕仙将空出来的、老奶已经松土平整过的几垒地给种上菜苗，将不知老奶从哪里弄来的番茄苗、茄子苗、辣椒苗栽种好，又点了点水，才算完工。 吃午饭的时候小江过来了，“曾教授昨天取了水箱里的样本，数据下午才能出来。” 秦慕仙扒拉着饭，还是自己做的饭好吃，“他们有说什么吗？” “曾教授就挺好奇为什么白海豚会在水箱附近转悠，别的没说，毕竟他不知道里面的鱼虾蟹的具体情况。我也跟曾教授透漏过一点，说水箱里的泥土是咱们调配而成的，他就算怀疑也不会往别的方面想，所以你可以放心”，小江也在大口扒拉饭，过年期间，他酒可是没少喝，正经饭倒是没吃多少。 “你办事我放心”，秦慕仙夸了一句，剩下的就是唏哩呼噜扒饭喝汤的声音。 “这吃饭吃的满脸都是”，秦慕仙在一旁看的直摇头，伸手将小小姑娘脸上的米粒摘了下来，又用纸巾将油渍擦掉。 “谢谢叔叔”，小姑娘从饭碗中抬起头说道。 “我说你这两天不会是没让几个孩子吃饭吧？”小江在一旁调侃，“这跟饿死鬼脱成似的。” “小江叔，我们只是吃不惯外面的饭，外面的饭没有我家的好吃”，阿华抽空说道：“小江叔，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这是忙着给你们平安叔跑事情，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吃顿饱饭，我当然要多吃点”，小江全身上下就嘴硬。 “海面上漂的那几艘小船，我怎么看着像村里的？” “确实是，听说村外来了白海豚，村里人还都挺好奇的，都想去瞅两眼，曾教授虽然没阻止，但是派了人在旁边守着。” “我爹在村里吆喝过，去看白海豚不能拍照，这几天也不能发空间往外说，这样曾教授才同意的。” “哦，对了，除了白海豚，这两天还来了几只瓶鼻海豚，这就导致曾教授对咱们村外的海域更好奇了，他这两天带人将咱们村外海域以及向浅滩镇那边的海域都给调查了一遍，但结果出来需要好几天。” “不过我觉得这是好事，有学者关注咱们这里的生态，如果曾教授能发几篇新闻稿就更好了，那咱们得到的关注会更多。” “确实是，像曾教授这种大学者，发几篇文章甚至都可以影响到咱们县的决策”，秦慕仙道，“这两天你跟着曾教授，他有说什么吗？” “嗯，说了咱们村外的海域保护的还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物种不多，资源也不多，海水质量也不是太好，反正就是好奇海豚为什么会来这里。” “嗯，这种情况会很快改变的”，秦慕仙喝了口泡泡茶道：“我会把这片海域打造成生物乐园的。” 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示圆阇梨偈》释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