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黄花梨
第二百零一章、黄花梨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章良能《小重山》 “云助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得卖个面子，就是咱们这价钱真的不能再提提？”小江仍不放过。 “姚老板就给了我这个数字，我就算想给孙先生你们提高点我也做不了主啊”，云助理吐苦水。 小江当然不会相信，又经过十几分钟的扯皮，最后的总价是九百万，小江相信如果他再多谈会儿，还能再多个几十万，不过秦慕仙拍板了，他也不再磨嘴皮子。 “江先生，您真的是个谈价好手”，云助理夸道，多少有点无奈。 其实姚老板给她的终价是一千万，但又对她说了另一句话：不管在一千万的基础上能砍下多少，都会给她砍掉价格百分之五的提成，所以她才这么上心、费力，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 小江没理会她的话，只是伸手笑着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助理伸手浅握了一下：“合作愉快”，不过她也要求：“帮我们把这龙鳗和黄金黑毛鱼运到船上，姚老板需要它们活着到达酒楼。” “当然没问题”，小江痛快地说道，然后他看了秦慕仙一眼。 秦慕仙在他们谈价的过程中始终没有吭声，既然小江开口了，又擅长交谈，那让小江全权负责就行。 现在嘛，秦慕仙点点头道：“桶和盆子就送给你们了，只要保证水温不太低，它们就能存活。” “嗯，我看云助理你们运送不太方便，我再找人帮你们送到海边吧”，小江说道，然后打电话给小明，让他开着电三蹦子过来。 将水桶和盆子抬到电三轮上，云助理和另外两个男同事也挤了上去，户外温度低，他们得赶紧将货送到船上才行。 “小明，开车慢点哈，这可是咱们的贵客，别让他们磕着碰着喽”，小江拍着小明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 “放心吧，小江叔”，小明这老实孩子点头。 目送几人走远，小江才返回院里。 “这钱走的村子账户，你这次准备给村里多少使用费？”小江问道。 因为个人账户一天内没法转入这么多钱，所以这次交易，钱还是打到了村子的账户上。 “还按上次的来吧”，秦慕仙拿着拖把拖地，将水桶和盆子的水渍印拖掉。 “嗯，也行，上次都给了那么多，这次也不能少了，不然荣爷又得说闲话”，小江点头。 “别来回走动，没看到我刚拖的地吗？！”秦慕仙吵了一句。 “卧草是一种动作”，小江瞪大眼睛，“唉，我可是刚帮你多赚了几百万啊，你就这么对待我，啊？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既然你功劳这么大，中午要不要多给你多加个鸡腿？”秦慕仙反问。 “一个鸡腿哪能行，得再加两个鸡蛋”，小江顺杆往上爬，“哦，对了，我哥待会应该就到家了，我二大爷说让你们中午就过去吃饭。” “文治要回来了啊？”老奶走了出来，“文治可是一年都没回来了”，然后对秦慕仙说道：“平安，你忙完了吗？忙完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哎呦，李婶，你对文治哥还是这么上心”，小江打趣。 “那是”，老奶大大方方的承认：“文治比你们懂事多了，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硕士毕业就成了家，哪像你们，到了什么年龄不做什么事儿。” 说完也不再理秦慕仙两人，“走，浵榆，阿华，咱们过去，不管他们。” 小江和秦慕仙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挂着苦笑。 “你还要忙什么不，不忙我就过去了”，小江道。 “我确实还有点事”，秦慕仙从冰柜里取了一条半米长的鱼，然后又拎了些水果。 “你这是准备去谁家？”小江看秦慕仙的架势问道。 “豪爷家，和豪爷商量点事儿。” 小江便不急着走了，“豪爷？你有什么事需要和豪爷商量的，做家具还是小玩意儿？” 小江挺好奇秦慕仙要和曹世豪商量的事儿的。 “让豪爷帮做一件大玩意儿”，两人在雪地上走着。 到了曹世豪家，还是老样子，曹阿瞒在木头上雕刻着东西，老头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豪爷，过年好啊”，小江打招呼。 “豪爷，和你商量点事儿”，看老头不搭理，秦慕仙决定放大招“豪爷，我这里有棵珍贵的木材，想请你打造几样物件，你有时间吗？” 听到珍贵木材几个字，老头才心有所动，眼神离开了电视：“珍贵木材？有多珍贵？” “黄花梨算吗？”秦慕仙笑着问。 听到这几个字，老头眼里似乎有光闪过，“当然算，黄花梨木如果不算，那这世上没几种珍贵木材了，你有多少？” 老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但秦慕仙知道他已动了心。 “如果我有一棵完整的黄花梨，不知道豪爷能做出什么来？” “这就要看你那棵树有多大了，十年以下的你就不用拿出来了，不值得我出手”，老爷子豪气地说道。 “当然不会只有十年”，秦慕仙也挺开心地说道，只要老爷子有信心，那他这边可以拿出来很多。 “百年生，最粗直径五十多公分，高七米又三，十余支枝杈”，秦慕仙缓慢地道。 秦慕仙每说一个字，老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埋头苦干的曹阿瞒也抬起了头，他也是知道黄花梨的珍贵程度的。 僵硬了几秒之后，曹世豪一把抓住了秦慕仙的胳膊，声音微颤：“你确定百年生？在哪里？带我去看！” 秦慕仙安抚：“豪爷，你别急，木材现在不在我这，先放开我行吗？您老啊，手劲可不小。” 虽然跟自己相比，曹世豪的手劲就跟蚂蚁一样，但跟普通人比，力气确实比较大。 “不行！”老头摇头，“你既然让我知道这消息了，你就必须让我看到木头，不然我饭都吃不好！” “豪爷，我又不会跑，咱们坐下来聊行吗？” 曹世豪还是没放手，不过倒是把电视给关了。 “豪爷，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把木材给你，你能做出几件东西来？” “具体的我不确定，但我至少可以给你五件东西”，想了想，老头又道：“你把木材给我，做什么东西你不能过问，完全由我自己来，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做出来的每件东西都能让你当传家宝。” “我猜你也不是用来当传家宝的，你是准备卖掉的是不是？”老头拉着秦慕仙的胳膊目光炯炯地问。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秦慕仙点了点头：“对，我是要把它换钱，我……” “好，那把它交给我吧，我给你做，我可以保证，做出来的物件你拿去卖，价钱不会低于两个亿！”不等秦慕仙说完，老头就打断。 见猎心喜，曹世豪是祖传的匠人，他手里可是有很多精美物件的图纸的，有些甚至是失传的。 作为一名出色的木匠，他是十分渴望珍稀名贵木材的，年轻时他去HAN省见过人工种植的黄花梨林区，但说实话，他瞧不上眼，因为人工种植出来的时间短，根本没有野生黄花梨的那种纹理，而且气味什么的很浅。 不等秦慕仙开口，老头又道：“平安，把木材交给我吧，用这种木材做出几件传世作品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可以不要你的加工费。” 秦慕仙笑笑，道：“豪爷，咱们不用这种语气，我既然来找你，就是准备把木材交给你的。” “行，就按照你的愿望，制作过程我不参与，做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但我就一个要求，你至少得做出七件东西来。” 看秦慕仙答应，老头才松了一口气，“可以，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准备图纸、工具。” 老头说着就要起身，也终于放开了秦慕仙。 “豪爷，你先别急，这木材送过来还需要两天时间。” “等木材到就晚了，我要好好想想到底要做什么，我这工具虽然齐全，但胶水之类的还需要去镇上买，我需要的都是天然胶，镇上不一定有，所以得提前准备”，老头说道，然后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看这情形，秦慕仙和小江只能跟曹阿瞒打了声招呼离开。 一出门，小江就拉住秦慕仙，一脸坏笑地说道：“那个，平安，剩余的边角料能不能给我车两串珠子？不行一串也行，我送给静媛，我听说黄花梨木的气味很芳香，常年佩戴对人身体有好处。” “可以啊，要不要我再多给你车几串？让村长，瑶奶奶她们人手一串？” 小江搓搓手，“也不是不可以哈。” 秦慕仙没好气地说道：“滚蛋，你刚才没听豪爷说吗？做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你跟我说没用。” “那我跟豪爷说？”询问的语气。 “随你。” 秦慕仙不是小气的人，小江帮他这么多，而且后面还需要他出面处理一些事情，就算多送他几串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仙界的木材太多了，不要说黄花梨木，小叶紫檀也有很多。 本来秦慕仙还想拿出点小叶紫檀的，但看曹世豪的疯狂劲，秦慕仙决定还是等一段时间吧。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容若《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