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海军基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海军基地 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但实现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杨绛 为了赶在元旦前将货物准备齐全，小江帮村里打开的两条销售渠道这几天几乎停止供货了。 马上要到元旦，红湾大酒店的宴席早就被抢订了一空，所以对新鲜渔获的需求量还是非常大的，碣石村的这一举动惹的杜经理很不高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已经将坑位让给了碣石村，但碣石村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他给小江打了电话。 “喂，小江老弟啊，你们村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送过来的渔获这么少？要是遇到难事了，你说话，哥哥能帮忙的绝对伸手”，虽然不满，但杜经理并没有直接上来发难。 “抱歉啊，杜老哥，这几天确实有些事情，耽搁了给咱们送货，还请老哥你体谅一下，元旦后我们就能恢复送货的，这几天真的对不住啊”，小江在电话这头说道，“杜哥，为了表示歉意，元旦期间我们会多送一点过去的，价格，您按平时的价格给就行。” “哎，老弟，你这就说笑了，哥哥打电话过来不是这意思，就是怕我们这边出现什么困难了，所以哥哥才打了电话过来”，杜经理那边和气地说道。 “没事的老哥，就是村里这几天要办事情，所以村民出海的收获都自己消化了，这事没提前和杜哥打招呼是我的不对；我知道老哥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给老哥摆酒道歉，到时候还请老哥赏脸。” “老弟言重了，道歉就不必了，倒是老弟你们捞到了什么好东西记得老哥就行了。”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才各自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的杜经理把玩着手机，一脸沉思地问旁边的助理：“你前两天和碣石村的人对接，有没有从过来的村民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旁边正在核对数据的助理抬起头来说道：“没有，他们村来的王安阳嘴很严实，看似什么话都说，但关于他们村内的事情他聊得很少。” “这么说他们村有古怪啊”，杜经理摸着下巴说道，“就算是村里人办喜宴或者大型的聚会也不应该吃下这么多的货啊。” “他们平时送货能送多少货过来？”杜经理抬头问。 那助理调出数据查了一下说道：“因为咱们都是挑选上乘的海鲜，所以咱们收购的并不多，各种鱼类加起来有上百公斤，然后螃蟹贝类等其它海鲜有将近三百公斤。” “这是进入咱们采购部然后送入后厨和度假村海鲜市场的，我平时有注意，被咱们打回去的次品重量也有两三百公斤左右。” 听完助理的话，杜经理的眉头并没有松开，“我知道他们村还有另外一个大客户，那边送过去的货想必也不会少了，会是什么事让他们晾着客户呢？” 沉吟着，杜经理突然说道：“你帮我备份礼物，我亲自过去探个究竟。” “经理，没这个必要吧，他们只是我们一个普通的供货商，没必要让您亲自跑一趟吧？” 杜经理摇头：“就算他们只是个普通的供货商咱们也得搞好关系，现在的珍稀渔获是越来越难搞到喽，每个潜在的珍稀渔获供应商咱们都得牢牢把握住，更何况他们村确实有点实力，前两天毛总不是让我搞几只锦绣吗，我给他们村信息之后他们没隔几天就让去提货。” “那几只锦绣你也见了，如果没点实力或者掌握虾群的生存地点，普通渔民能遇到一只就是幸运了，更何况还是五只半米长的锦绣，所以我不得不重视他们啊。” “如果这么好的一个货源被挖走了，那才是我的失误。” 那助理恭敬地点头，“是我目光短浅了，那经理，我准备什么档次的礼物合适？” “我记得采购回来的松茸和野菇还有不少吧，你走流程拿一份出来，我记得小江家里养着走地鸡，你收拾一下跟我过去，中午混个鸡汤喝喝。” “好的，谢谢经理”，那助理一脸感恩的表情。 挂了电话的小江看向旁边的秦慕仙说道：“这不，打电话催来了。” 刚才秦慕仙问到村子囤货会不会影响供货的时候，杜经理正好打电话过来。 “用批发价一半的价格卖给海军，村里人没有异议吗？”秦慕仙看着正在忙着往船上搬运渔获的村民说道。 “不会，因为他们看过那些子弟兵为他们拼命的样子”，小江表情严肃起来说道：“正因为知道这安稳的日子是怎么来的，所以村里人都知道感恩，我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在村民大会上可是全票通过的。” “想来是有故事的，能和我说说吗？”秦慕仙好奇地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小江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九年前，超级台风‘铃兰’从咱们这里登陆，那景象你是没见，掀起的海浪有十几米高！大风、大雨、还有海水倒灌，当时整个海螺湾简直是末世到来！” 想起当时的情形，小江仍是心悸，“台风‘铃兰’是突然改道的，幸好是白天，而且天气预报也早早地发出了预警，人们都躲在家里，要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你不知道当时咱们整个村的人躲在半山腰上的学校时有多么绝望，为了逃命，哪顾得及带食物；在山上熬过一夜之后，人都饥肠辘辘的，又因为了淋了雨，不少老人和孩子都发了高烧。” 说着小江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当我们看到海军军舰冒着大风大雨出现在海面的时候有多激动吗，我想，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感觉。” “真的，看到海军冒着风险停船强渡海滩的时候，心里只有两个字：心安！” 看着小江沉醉的表情，秦慕仙是可以理解的，那群最可爱的人永远是守护他们的长城。 “我当年十五六岁，正上高中，那次台风过后我本想报考军校的，但是后面分数上不了好的军校，所以就作罢了。” 小江补充道：“当时孙平安还是个小屁孩，海军背着他上军舰的时候，那家伙还很懂事地对海军敬礼，说起来真的是命啊，当时他没出事，却在今年出了这档子事，世事无常啊。” “行了，以后关于孙平安的话题少聊，不要说漏嘴了”，秦慕仙微微蹙眉。 “这我知道，从你说过之后，我也只在你面前提过孙平安的事儿，其他人我都是尽量不谈的。” “唉”，秦慕仙深深地叹气，“如果奶奶不在了，你们怎么说都行，但我就怕有人不小心给说出去，如果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消失了，那这个人离去世也不远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秦慕仙看过去。 “这你放心，我爹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他交代的事村里人都会听的；再说了，明白人都知道你给村里带来了多大的好处，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更不要说去揭你的老底了”，小江举手保证。 “平安，准备出发了，上船”，江明凯的老爹在船上喊道，渔获已经装载完毕，两大两小四艘渔船已经启动了发动机。 “来了”，秦慕仙回应。 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航行之后，四艘船终于接近了海军基地，这个接近也只是遥遥模糊地看到海岸线。 几乎同一时刻，四艘船上的无线电同时响了起来：“您好，这里是XXX海军保障基地，您已驶入警戒水域，请您立即离开，请您立即离开；再重复一遍，这里是……” 无线电通告话音刚落，在远方海天交界处就飞驰而来三艘大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秦慕仙，心里微微激动。 村长已经让人将船减速，然后等大飞靠过来的时候，四艘船已经停在了海面上，随波摇荡。 “喂，谁是船老大？不是已经通知你们离开了吗？为什么将船停下？”大飞上一个身穿海军服装的士兵喊道。 村长已经面带笑容地站在了船舷处，而且他认出了喊话的人，他大声喊道：“同志你好，我们是碣石村的村民，我们是来给基地送货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 “哦，是江村长啊”，那士兵看清江德水的样子之后回道。 然后大飞靠近小船，船上的士兵登上了船，这可是真的荷枪实弹。 那士兵敬了个礼：“曹村长，咱们虽然是熟人，但还是请你们接受我们的检查。” 村长在旁笑道：“这个是自然，这个是自然。” 然后那士兵一摆手，登船的另外两个士兵带着仪器鱼贯进入冷藏室。 “小柳啊，孙大龙团长是出任务了吗？我刚才出发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手机是关机状态。” 虽然是熟人，但被称为小柳的士兵仍没放松警戒，他注意到秦慕仙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持的枪伤，他不顾村长的问话，也瞧向了秦慕仙。 出于直觉，看向秦慕仙的时候，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江村长，这位是？怎么以前没见过？”小柳询问道。 村长也感觉到了小柳的紧张，他稍稍挪动，站在了小柳和秦慕仙之间，回道：“小柳，别紧张，这是我们村的一个后生，因为曹德明生病了，所以我才让他跟着过来的。你没见过很正常，因为他今年才决定回村里发展。” 秦慕仙也微笑着点头，主动说道：“你好，我叫孙平安，以后都会跟船的，还请柳哥多多照顾。” 知道海军的盘查会很严，所以村里每年来送货的时候都不会带太多人，每艘船上最多三个人，所以连续几年之后，没调动的海军士兵会认识村长他们一行人，毕竟这一举动碣石村已经坚持八九年了。 另外两个海军士兵仔仔细细地将船上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他们结束之后对叫小柳的士兵摇摇头，小柳又看了看负责其它船只检查的人员，没看到他们报告什么异常就准备返回船上。 “江村长，你们跟紧我的船，我带你们进港；但这之前，还请你们把手机等通讯设备交给我，你们出港的时候我会交还给你们的。” “规矩我知道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村长将装着手机手表的透明袋子交给小柳道。 “好，多谢你们的体谅，请跟紧我们，不要乱走”，小柳敬了个礼，然后下船。 接近船港的时候，船上的人就已经看到了在远处泊位停靠着的两艘庞然大物——两艘梭形舰艇。 秦慕仙看着这两艘驱逐舰忍不住感慨，祖国是真的强大起来了啊，真的是不能让兔子富起来，它是真的什么都敢造啊。 驶入船坞，秦慕仙他们把渔获搬上运输车之后就被请进了一个休息室，喝了两三杯茶曾经见过一次的孙大龙才迟迟露面。 “抱歉抱歉，刚才有事耽搁了，老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孙大龙推门而进，声音洪亮。 在座的江德水等人闻声都站了起来，村长笑着说道：“知道你忙我就没打算留，但小柳坚持让我们留下来，说你要见我一面，什么事情啊？不能电话说吗？” “哈哈，没什么大事，都没吃饭的吧，走，我带你们去食堂”，孙大龙拍着村长的肩膀往外推去。 在去食堂的路上，秦慕仙向身边跟随的士兵询问了几个问题。 XXX海军基地是保障基地，主要负责为辖区内海军兵力的驻屯、补给、维修和日常训练、战斗活动等提供全面的保障支持，同时也是滨海地域进行辖区防御的主要枢纽。 基地下辖水警区、支援舰支队、轻型水面舰艇大队、岸防兵部队以及各种专业勤务部队；基地兼有港湾、码头以及物资供应、装备维修、卫生医疗、生活保障等设施和各种防御性设施。 “海港泊位停靠的是055型导弹驱逐舰吗？”秦慕仙轻声问。 “不是”，士兵立马进行了否定。 秦慕仙疑惑了一下，消失前他是半个军事迷，对海军的发展和各种型号的舰艇只有个大概的了解，他也只是从短短的视频上看到过055型舰艇，但看士兵否定，他也就不猜测了，想必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海军势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型号的舰艇退役是理所当然的事。 走在前面的孙大龙听到了他的问话，他微微侧身，“平安对海军军舰有所了解啊，想加入海军吗？我看你体格不错，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下不说成为兵王，精锐是跑不掉的。” 秦慕仙微笑回应：“孙哥，我奶奶就我一个孙子，而且我自己也怕吃苦，再说我文化程度也有点低，就高中毕业，所以，加入海军就算了吧。” “哎，年轻人怎么能怕吃苦呢，七尺男儿，正是报效祖国的好时光，像你旁边的……”孙大龙有点不想放弃劝说秦慕仙。 不过被村长打断了：“老孙，孩子不同意你就别勉强了，非得把人拉近海军才算报效祖国？咱们普通人也有普通人回报祖国的方法嘛，平安在捕鱼养鱼方面有些天赋，我倒是觉得他将来比你对祖国的贡献更大。” “行行行，既然你老江这么说了，那我就拭目以待”，孙大龙哈哈大笑道。 基地还是比较大的，孙大龙领着几个人边走边介绍，这介绍主要是讲给秦慕仙听到，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一座六层高的小楼前，期间秦慕仙看到了身穿各种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穿梭，今天的基地似乎有什么大事。 孙大龙介绍道：“其它几个食堂咱们今天过不去，所以，老江，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还有今天也别急着赶回去了，就在这里歇一歇，明天早上你们再返航。元旦没法让你们回去和家人一起跨年了，我向你们道歉！” 来的人里面没有傻子，孙大龙这么一说秦慕仙他们一行就明白基地是在参与执行任务了，而且任务还是紧急的，不然不会在元旦前夕把村长他们强留在基地里。 “行了，老孙，咱俩能是外人，你要是有事那就去忙，不用管我们，只要给点吃的喝的，让我们待多久都行”，村长正色道。 孙大龙轻轻给了村长一拳，笑道：“说的我们海军跟海盗一样，还待多久都行，你们以为海军的饭菜不要钱啊。” “其实我早上应该提前给你个消息的，不过这次任务有点紧急，抱歉了，我让小柳过来陪着你们。几位，真的对不住了”，孙大龙抱拳转了半圈。 “言重了、言重了”，江德海等人也抱拳回应。 “行了，老孙，赶紧走吧”，村长拍拍孙大龙的背。 “好，等我回来有假期了，我再去村里给各位道歉”，说完，孙大龙就带着两个士兵匆匆离开了。 剩下的一个士兵请村长他们进入食堂，说是食堂，其实算是一个小酒店，里面的装修很古朴。 “江村长，饭菜已经备好了，你们请，我就不打扰了，吃完饭之后会有服务员带你们去楼上房间休息，今天还请不要走出这栋小楼，谢谢你们的配合。” 村长点头：“我们一定配合。” 那士兵敬个礼之后转身走到了门口，然后就向钉子一样立在了那里。 食堂的工作人员把十几人引到餐桌前，食物虽然不华丽但是很丰盛。 忙碌了大半天的曹德军、王安阳等人早已饥肠辘辘了，看村长没什么指示，他们拿起筷子就开动了，等吃个半饱，几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村长，你说会不会又要打仗了？我前两天看新闻说非洲的一个基地遭到了袭击，大龙他们今天出任务会不会就是去支援的？”一个低矮的胖子问道，他是江姓人，名叫江德东。 “那绝对是啊”，曹德军喝完汤抹了下嘴说道：“天早就变了，咱们什么时候还要看别人脸色，敢袭击咱们的基地，那真是老寿星吃完砒霜之后找了根绳，绝壁死的不能再死。” 另一个高高胖胖的汉子说道：“不一定，你见咱们国家的反应什么时候这么迟钝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另一个汉子插话道：“你们说是不是老美在背后策划，然后雇佣人发动的，要知道它们做这种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绝壁是老美这个毒瘤啊”，曹德柱说道，“老美那家伙就是全球最大的恐怖分子，你从历史细数，除开一战二战，哪次没有老美的影子？” 越讨论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高，村长急忙敲敲桌子道：“都给我小声点，别忘了这是在哪里！” 村长的这盆冷水浇灭了几人兴奋的劲头，那高高胖胖的汉子江德亮往说道：“咱这吃完饭了也没事干，不能出去也没手机，村长你还不如让我们喷（唠嗑）会嘞。” “喷会儿没问题，声音小点，别他么跟在自己家一样，扯那么大嗓门干嘛？别忘了咱们在海军的地盘上，在别人地盘上乱说话，你不怕让你走不出去？”村长斜睨他一眼说道。 “哥，咱们这也是说的实话嘛！”江德亮气愤地说道。 “够了！”村长怒目圆睁，“有些事不是我们能非议的，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睡觉去，明天一能离开咱们就回村。” “现在时间还早，回去也都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坐会儿呢”，秦慕仙抿了口茶说道，这话他是对村长说的。 接着他又转头对江德亮说道：“亮爷，你气愤咱们都理解，但有些话说的时候它得分地方，刚才接我们入港的那个士官要过来了，亮爷，待会说话可得要注意点了。” 江德良看了看秦慕仙，从秦慕仙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神色，他想说话，但被村长用眼神制止了。 他瓮声说道：“好，晓得了。” 一个人二十不狂没志气，三十犹狂是无识妄人。——杨绛。第一百五十六章、海军基地 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但实现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杨绛 PS：绒裤、荣枯、铜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