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阳坊市
苏凡所在的这片地域，位于西荒东北部的雍州，分布着几个凡人国度。 少阳派位于楚国境内，国土面积大的惊人，比前世的华夏还大，人口也有几亿。 楚国灵脉稀少，只有五个小宗门，门内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筑基。 让他惊悚的是，雍州其他几个凡人国度，都要比楚国大上不少。 而且除了少阳派这种仙宗，别的地方还有魔门。 这篇游记是一名散修写的，他连楚国都没走出去，格局眼界也就那样了。 但字里行间里也透出了一些信息。 苏凡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世界真特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苏凡继续躺平养伤。 挨雷劈前，前身就在坊市买了伤药以备不测，现在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原本支离破碎的身体，破烂不堪的脏腑，紊乱的经脉，都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别看包的像木乃伊似的，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 只是绷带已经和皮肤粘在一起，现在撕下来，非得疼死不可。 索性继续缠在身上，等结痂以后再慢慢揭吧。 到底是修真坊市才有的伤药。 “天玑续骨膏”和“龙虎造化散”的效果，和前世那些中西药相比，如同神迹。 在俗世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埋了。 虽然伤势差不多好了，但苏凡却不想出门。 这个世界挺乱的，现在除了功法，他连一门防身法术都不会，哪敢出去浪。 苏凡把自己的家当整理了一番。 十二张符箓。 一把锈迹斑斑的法剑。 六本破烂不堪的旧书。 一大堆腥气扑鼻兽皮兽骨。 几十锭俗世的黄金。 还有他最后的家底儿，六块灵石和几十枚法钱。 灵石只有拇指大小，表面纯净无暇，琉璃般剔透晶莹的光晕，仿佛包裹着一汪清泉在流动。 法钱和正常铜钱差不多大，是由切割灵石的边角料压制而成，内中灵气稀薄散乱。 法钱只在底层散修群体里流通，宗门弟子是不屑用的。 除了这些，生活物资还有大半缸灵米、一堆柴火和半坛子酱菜。 苏凡心里哀叹，修炼二十年，就攒下这么点儿家当，真是…… “前景堪忧啊……” 他把几本破书拿过来，挨本翻了翻。 “炼气初期法术详解”、“百草汇撰”、“妖兽谱”、“横练锻身功”、“一阶符箓真解”、“炼器杂说”。 当务之急，先学几门法术防身吧。 苏凡拿起“炼气初期法术详解”，看完挺失望的。 练气初期法术没多少，而且全是辅助类的，攻击、防护法术一個也没有。 他原本以为的修士斗法，都是火球、风刃嗖嗖的往外扔，或者法器、法宝满天乱飞。 看了这本书，苏凡知道自己想多了。 练气初期修士神识微弱，根本驾驭不了法器，法力也没多少，攻击、防护法术也玩不了。 斗法的主要手段，除了使用符箓，就是拿着法剑互砍。 这哪是仙人啊，黑社会打架还差不多。 苏凡从储物袋里把十几张符箓拿出来，每张符箓三寸多长，一寸多宽，有符皮和符纸两种材质。 除了一张“护身符”，剩下的都不怎么样。 说是护身，其实只是低品符箓，只能防些俗世的刀箭。 三张“神行符”是用来赶路的。 三张“回春符”是用来治疗的。 还有三张“静音符”是隐蔽藏身的。 剩下两张“辟邪符”，就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了。 难道是拿来对付鬼的。 还是再学几个辅助法术，尽可能多一份保障吧。 “轻身术”是逃命的法术，这个必须学。 “望气术”可以观测灵气的流动，看似没什么，其实很有用。 “匿灵术”这种隐蔽藏身的法术，肯定得学啊。 就这些吧，贪多嚼不烂。 再到坊市淘一门近身作战的俗世剑法，就差不多了。 说到底，还是修为太低。 练气二层的小修士，到哪里都只能任人欺凌。 苏凡长出了口气，开始凝神研究几种法术。 令人惊喜的是，刚开始研究“轻身术”，脑海中就多了一些关于法术的领悟，以及修炼施法的记忆。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研究接下来的两种法术。 结果非常喜人，关于“望气术”和“匿灵术”的记忆，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念咒掐诀，身体顿时感觉变轻了，轻轻往前一跃，就已经进了厨房。 四五米的距离，一步就跨到了。 【轻身术 1】 他出了屋子，轻轻一纵身，身体拔地而起，轻飘飘跳上了屋顶。 【轻身术 1】 苏凡按捺住想当小飞侠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练气初期的法术，就这么牛逼了，中期可以学的御风术，那得多强大。 想到这里，苏凡不禁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到底是仙人啊，随便一个辅助法术，在凡人看来都那么惊世骇俗。 再次掐诀念咒，运转灵力。 【望气术 1】 情景瞬间一变，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天地之间漂浮着颜色各异的氤氲之气。 远处的少阳山上，鲜艳的气息亮的刺眼，那里就是少阳派护山大阵的方向。 接下来，他又尝试了一下匿灵术，也非常轻松的完成了。 接连三个法术，让苏凡大开眼界。 这就是修真世界啊。 怪不得无数散修宁可在少阳派坊市艰难苦熬，也不愿意回到凡人社会。 要知道，哪怕练气初期修士，回到凡人国度，至少也是上等人。 感慨了一番，苏凡打开面板，三种法术的数据出现了。 【姓名】苏凡 【阳寿】36/92岁 【境界】练气二层：99/100 【功法】 1.混元功（一阶）：22/100。 2.横练锻身功（二阶）：45/200 3.天魔圣体诀（一阶）：100/100 【术法】 1.望气术（入门）：1/100 2.轻身术（入门）：2/100 3.匿灵术（入门）：1/100 练气初期的辅助法术比较简单，耗费的法力很少。 再加上有记忆，几种法术习练起来有如神助。 通过不断的努力，仅仅两天时间，他就把三种法术刷到了小成。 但小成以后，法术熟练度的进度条翻了一倍，就没有入门时那么快了。 既然已经掌握了三门法术，也该去一次坊市了。 除了补充一些生活物资，再淘一门剑法。 对了，中品的攻击和防护符箓也要买一些。 中品符箓往往都很贵，但也顾不得了。 没点儿保命的手段，他连觉都睡不踏实。 苏凡叹了口气，从腰间摘下储物袋，再舍不得，也只能拿它换灵石。 到手才几天啊，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苏凡就起来了。 把东西归置一番，背起包裹，挎着法剑，然后推门走出屋子。 清晨，淅淅沥沥的秋雨，如一层薄雾，笼罩着雨色朦胧的少阳山。 天色灰朦，地面泥泞。 一些落叶陷落其中，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响。 远处那一片起伏的山峦，那里就是绵延数千里少阳山主峰。 缥缈的云雾缭绕其间，显显朦胧。 坊市建在山脚，少阳派在山上，被庞大的护山大阵所笼罩。 尽管数千人的少阳派，只是个小宗门。 但少阳坊市却依然吸引了近万散修。 因为方圆数千里，只有这么一处灵脉。 无数混乱不堪的棚户区，星罗棋布的聚集在坊市的周围。 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自建小屋，凌乱的挤在一起，塞得满满当当。 破败低矮的屋棚，泥泞坑洼的路面，四溢的污水。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腐臭味，稍不留神就能踩到新鲜的屎尿。 道路两边不时有人端着夜壶，熟练的泼到路边的沟渠里。 没多久，清新的空气，泥土的芬芳，四处弥漫着的夜香气息，就渐渐融合在一起。 虽然少阳派执法队日夜巡视，每个棚户区也都有散修自发组织的护卫队，但治安状况依然极其糟糕。 匪修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会像饿狼似的隐藏在密密麻麻的棚户区中。 稍有不慎，在外面露了财，可能就会惨遭不测。 其实，这里的近万散修就没几个安分的。 周围的大山里，不知埋了多少尸骸，多数都因修士之间的争斗而死。 散修大都艰难，哪怕为了几块灵石，选择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 苏凡戴着个斗笠，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色道袍，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蹒跚前行。 一路战战兢兢，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这里虽然混乱，但白天还好，危险多发生在夜晚。 他只是个底层小修，一看就是个穷逼。 只要晚上不出去浪，没人会浪费时间去打他的主意。 快到坊市的时候，路上的修士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驾驭飞剑的修士，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惹来一阵阵惊呼。 坊市在一座镇子里，只有一条主街，两边店肆林立。 沿街摆满了散摊儿，商品五花八门。 除了各种修炼资源，像俗世的菜蔬果品、调料酱菜、干果糕点、胭脂水粉，在这里都能买到。 如果按照俗世标准，这些商品都是天价，摊主连黄金都不要，只收法钱。 摊主和买主大都是散修，为了几枚法钱都能掰扯半天。 坊市周围没有凡人居住，少阳派弟子没有灵根的族人，也都在俗世生活。 他顺着人流在主街逛着，不断进出各个店铺。 苏凡没什么想买的，他在考察坊市里的行情，想找个适合自己的营生。 他没什么野心，也不愿意出去冒险，更不想每天打打杀杀。 只想当一个安分的生活玩家。 赚点小钱，苟在自己的小屋里，安静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