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昂昂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缓缓推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面目清秀的少年。

    “老灯走了，我们来看看。”沈沐轩直接了当说明了原因，一旁的余初也点头附和，他们的样子大汗淋漓，显得很急促。

    “啊？——”中年男人似乎有些诧异，他用他深邃的瞳孔仔细的盯着两个人打量了好半天，然后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是小余和小沈吧，老爷子常常提起过你们。”

    “啊……啊？……嗯。”余初微微颔首，已像麻花一般的剑眉终于舒展开来，脸上的悲哀间，也透出几分喜悦。中年男人头上的白发好像一团银色的火焰，燃烧着无边无际的岁月的折磨。

    “来，进来说。”

    三人走进了客厅，屋子不大，但是看起来很宽敞，屋顶的吊灯映射着皎洁的月光。沙发边上的柜子被打开了，里面隐约的可以看见一张纸。余初一口咬定——

    那是遗书。

    老灯的遗书。

    「死前……应该……」余初想着，他坐在沙发上，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眼皮不被泪水浸润，近乎疯狂的让恐惧占据自己的右脑。

    只要不是悲伤，哪怕是害怕也好。

    「死前应该留有什么吧……先看那个，对，那最重要，那可以知道他死前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经常被沈沐轩损“大博士”的人，余初常常在得知消息后往一个他人都不怎么想的方向去思考。

    这是对的，他往往就是根据这样和他细微的观察，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然了，不可能是鬼。

    在沙发上坐下后，余初立刻发问：“老灯他走前……”话音未落，中年男人也迅速的回答道“有遗书，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迟早。”

    两个青年都沉默了。

    他们看见中年男人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愤怒与狡诈，似乎不太想交给两个青年老灯的遗书。

    「看来遗书很重要……」余初想。「那个男的八成不愿意讲，应该涉及到房产什么的……」余初想着，料定中年男人即将变得凶猛。

    如他所料，中年男人开始面色阴沉，沉默不语，眉眼间尽是惆怅仿徨，甚至还有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恐惧！

    沈沐轩和余初不约而同的相对而视，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又同时凝视着那个低头的中年男人。

    大概过去了两三分钟，中年男人还是低着头没有反应，余初站了起来，吞着口水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

    “哥，借我们看一下。”

    他们没有等待男人的回答，而是立刻快步走向了柜子，伸手就取那张纸，脉搏剧烈的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管。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中年男人并没有起来阻止他们，只是略微有些震惊他们知道遗书在那里，但也没有用语言表达出来。

    在他们村，进别人家的时候拿别人东西是不需要说什么的，除非别人不愿意。但这个男人既然没吭声，拿了算了。

    此时的中年男人如同减轻了负担一般瘫倒在沙发上不言语，让余沈两人回眸迷惑一瞥。

    这个动作推翻了余初所有的设想，他还以为中年男人刚才的严重是因为他们要遗书，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那他更在意老灯的遗书。

    于是，二人默默的拉开了柜子，掏出了那张纸。

    沧桑的瘦脸再次在他们的面前出现，那种薄而脱水的嘴唇仿佛在他们面前浮现，一张一合的娓娓道来。

    “我是死的，十年前即使如此。尚未奢享过一丝荣华，生命便终止在了末路的尽头。”

    他们不约而同的张开双唇，念着这个老人最后的话语。

    “我死后……”然则，话语未落，猛然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二人惊慌回头——

    只见吊灯重重的压在了沙发上，月映星海折射出的光芒，撒在了那摊肮脏的迸射的的血迹上。

    中年男人死了，莫名其妙的在奇怪的爆炸声中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