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比乌斯
一望无垠的黄沙中，孤零零的一辆地铁车厢很是醒目。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悬浮着的金色火球不知疲倦的散发着guntang的光芒，那光芒打过侧翻的车厢，留下一块难得的阴影。 阴影下四人并排背靠着车厢坐在沙地上，一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当然，这短暂的安宁主要是因为莫秋心喊了半天，嗓子着实有些累了，此时正在疯狂给自己灌水。 随着腮帮的一张一合，不时有水线从嘴角滑出，顺着下颌向下一路流淌。在划过上下耸动的修长颈项，精致分明的丝滑锁骨后，这水线艰难地翻过高耸的雪山，最终流入深不见底的峡谷内，留下一道波光潋滟的痕迹。 高小羊咽了咽口水，尽管在现在这种条件下，照这个喝法一瓶怕不是浪费了一半，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再来一瓶。” “谢谢，我够了。”莫秋心回绝了高小羊的色…好心，一把甩开空瓶，幕的站起身来。 “老黄！”补充完水分的莫秋心叉着腰，准备口水大战2.0。 没错，这三个人又走回来了。 莫秋心自然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黄仲武也同意这种时候继续盲目的探索只能无意义的耗费体力，决定一起讨论一下，集思广益。 不过，对莫秋心来说，与其说是讨论更像是对老黄的口诛笔伐。 带着眼镜眼神不好倒还说的过去啦，什么跟前女友分手是肾有问题，未免有人参公鸡的嫌疑吧？ 高小羊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可惜被无情的扑灭了。 “咳咳，好了好了，还有小朋友在这呢，”黄仲武无奈的挥了挥手：“你这都说到哪去了？再说我肾有没有问题，你还不清楚吗？” 高小羊的八卦之魂死灰复燃，方原的八卦之魂加了把火。 看到莫秋心撸袖子的举动，黄仲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不是，每年队里体检报告你不都要过一遍的嘛！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 黄仲武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现在看来，应该走哪个方向都能走回来，”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不是有擅长精神干扰的异兽在误导我们的话，这个秘境应该是存在某种规则，我们需要找到这个规则才能出得去？” 规则？高小羊正准备开口问，黄仲武已经在解释：“秘境的种类也是有很多的，像比较常见的巢xue就是异兽的聚集地，存在大量异兽，很危险。当然，和平协议签署之后，居住地内少量的巢xue都被管控，也久未出现新的巢xue。” “除此之外，比如像这种，我们统称为”黄仲武戴上了眼镜：“密室。” 记忆中尽管有片缕的相关片段，但此时毕竟来自官方人员的解释，说不定有什么新鲜内容，高小羊不免坐直了身体。 “还有像比如宝物，传承”黄仲武似乎察觉的说的有点多了，岔开话来：“总之我们现在所处的秘境应该就是密室，只要找到规则或者解开某个问题，就能出去啦！” 这里有什么规则呢？ “鬼打墙？”方原揉着下巴说。 “思路没错，”黄仲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可惜联邦成立之后不允许成精，PASS。” “每走一步就会歪一点，迟早转圈圈？”莫秋心向前迈出一大步，前后扭头看着双腿是否对的齐。 黄仲武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关注过脚印了，没有发现有这种问题。” “那你说！”莫秋心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喊着。 黄仲武站起身来，凝视着前方的黄沙语速缓慢：“我觉得这里的规则就是——地球是圆的。” 高小羊听罢皱了皱眉，这不是废话吗？ “我们换了两个方向，但是一直朝前走最后都走回了这里”黄仲武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第二次高小羊是看着我们走的，但是”，他将沙子扬飞，继续说着：“回来的时候他却在车厢背后。” 三人对视了几眼，高小羊抓了抓头，好像是哎~ “你的意思是，其实这里是一个，”高小羊努力的组织语言：“全是沙子的地球？沙球？” “宾果！”黄仲武扭头看了看在沙子上画圆的莫秋心，轻笑着：“只不过这个沙球体积很小，所以我们很快便走完了一周，回到了原地。” 终于已经领悟了的莫秋心拍了拍手：“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黄仲武复又坐倒在地，靠上车厢：“我还在想。” “什么？你不是说知道了规则就能出去？”方原有些崩溃。 “是没错，但是这种规则算不上规则，”黄仲武似乎知道众人还未理解：“就比如我们现在为什么站在地上？是重力。为什么没有缺氧而死？是这里有氧气。” “我们需要的是这里特殊的规则，而不是”黄仲武也在思考着措辞：“而不是……” “而不是常识？”高小羊插嘴，眼见对方点了点头后回复沉默。 没错，这是常识，即使黄仲武不点破，再走上那么一两次，大家总会意识到走回原地是说得通的。 众人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得呼吸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 动了动有点麻的屁股，高小羊伸直了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车厢投射的阴影如之前一般，刚好没过他的脚踝。 嗯？刚好？脚踝？ 高小羊心头猛地一跳，结合刚才老黄的话，他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 “黄哥，”高小羊激动地喊出声来：“你之前说你有记时间是吧？你们走回来花了多久？” 看得出高小羊似乎有什么头绪，黄仲武回忆了一下：“大概八个半小时，误差应该不超过10分钟。” 八个半小时，高小羊猛地站起身来，左右踱了几步。 八个半小时，这阴影长度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而且我们之前还走过一次，估计时间也差不多，好像当时也没感觉到太阳光有什么角度上的改变，再加上之前在车厢里不知道昏了多久，在这里满打满算也呆了快一天了。 联想到自己被系统每日的领取提醒吵醒，高小羊笃定的说道：“黄哥，你们进来的时候天应该也是这么亮吧，你们第二次走得时候，”他抬起头指着天空上的火球：“太阳是不是一直也都在这个位置？” “嘶，”黄仲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对啊，我们进来也挺久的了……” “So？”莫秋心摊开手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高小羊的声音清晰明亮：“这里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球，应该叫它，莫比乌斯球！” “我在原地，你们走了一整圈回来，两边都没有出现过黑夜”高小羊继续分析着：“足以见得这里不是我们以为的地球绕着太阳转，而是……” 高小羊弯腰捡起一枚瓶盖：“比如这个是太阳，”另一只手握成爪状虚抓着瓶盖扭动着手腕：“无数莫比乌斯环组成的空心球包裹着这颗太阳！” “莫比乌斯环？”莫秋心瞪大了眼球：“那是什么？” “将一张纸条旋转180°，”黄仲武左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头尾相连，就得到莫比乌斯环。” “一直向前走，可以在经过这张纸的两面后回到起点。”高小羊点了点头。 “有道理。”黄仲武点了点头，抢过莫秋心从自己衣服上扯下的布条，随手扭转成环后递还给对方，继续问道：“我之前还在想是不是这里的白天比较长，不过现在看来你说的更有道理。” 他瞥了一眼摆弄着布条发出阵阵惊呼的莫秋心，嘴角抽搐。 “年轻真好啊，”拍了拍高小羊的肩膀，莫秋心语气听得出慎重：“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尽管前世已经遭受过领导们各种大饼和糖衣炮弹洗礼，但是被夸赞高小羊还是不免有些自得。 “走肯定是走不出去了，莫比乌斯环无解，”高小羊抬起头望向天空，刺目的光芒让他无法法睁大双眼：“莫比乌斯环本质上是二维的平面，而想要逃出二维，只能…” “你的意思是，向上跳？”已经大概了解了现在处境的莫秋心丢开布条，活动了一下肩膀向上看去：“这离得有多远啊？我是跳不上去哈~” “不，刚才已经说了，”黄仲武摇了摇头：“太阳是在空心球中间的，即使跳过太阳大概率也会回到环的另一边了。” “没错，”高小羊低头踩了踩地面：“我们要脱离这个球，只能向下，而且”他回头看向车厢：“我怀疑出口就在这车厢下面，只是……” 高小羊看向车厢，这庞然大物，怕不是有2.30吨重？而且站在沙子上怎么用的上力？ 黄仲武眼神瞄向莫秋心，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上下扫了车厢一眼，：“好吧，总算到我了！” 扯下棒球服甩给黄仲武，上半身仅剩一件抹胸背心的莫秋心紧了紧马尾，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高小羊二人扯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只见她双手扶上车厢，下蹲，前伸右腿，调整了几下发力的姿势。 不会吧？这？开什么玩笑？高小羊难以置信。 “额啊！！”莫秋心喉咙里传出一声嘶吼，弯下的身躯肌rou霎时间绷紧，从背后看去，毫无赘rou的后腰处，两枚本就显眼的腰窝更是清晰。 “嘎吱”车厢在莫秋心的发力之下立刻便是一阵震荡，尽管这震荡很快恢复，并没有让车厢移动分毫，但双腿连续踩踏着黄沙明显用不上力的莫秋心在一点点调整着姿势。 每调整一次车厢就会再次震动，这震动在越来越明显，一下一下的仿佛震在高小羊的心头。 真的可以？她是超人吗？ “再次介绍一下，”黄仲武微笑着扶了扶眼镜：“莫秋心，清江守序小队副队长，觉醒异能：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