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慵懒的早晨
人们从不给一次机会，给懒惰的人一口饭吃。 早上五点就醒来，醒来以后没有饭吃，也不想再睡觉。天还没有亮透，依旧浓重的夜色压着他沉闷的胸口。这么想着，也不对，他不是被摸不着的夜色压着；而是少女贴在胸口上侧耳倾听。 “有听见什么吗？” “它在跳动，听见心脏挤压血流的声音。” “那很好。” “嘘，这样还不足以肯定。” “确定什么？” “它还能跳几次？一次、两次、三次，……” “啊——” 大声的惊叫，让劫昄伤跳了起来，少女只好跟着跳起来。劫昄伤举着双手站在床上跳起来，汪少女在毛毡地毯上跳动着。这让看过螃蟹的人，以为是两个螃蟹举钳怪人的出现。 “刚才你突然大叫一声，是心脏不跳了，还是怎么着？” “没有。本来是我默默在思考着有关人类心脏基本病态的事情。思考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你已经清醒了，不知不觉与你对上话，后知后觉在想是谁在和我对话。以为是听见了心声，又不自觉吓了一跳。”少女这样说，难道已经是事情的全部了吗？ 悄悄地溜进劫昄伤的房间，在进去之前，她先回头看了一眼幽幽暗暗的走廊。在那阴暗延伸的尽头，盯着看，似乎总会有女鬼沿着阶梯登上的错觉。少女不怕，进入房间，将门关上。 放心不下，少女对于劫昄伤的生命体征十分关心。 静静的房间中，劫昄伤手搭在棉被上，在宽阔的大床上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睡眠。不管在白天醒着的时候遭遇何种不幸，只要在晚上能睡着，都是一种幸福。睡着后，白天工作的劳累，身体病症，心情的失落等都不能影响到睡着的人。睡着的人仿佛死了一般，在他们醒来之前，他们身处在一个没有苦难，没有快乐，只有一片寂静的黑暗世界。 站在原地的少女盯着睡着的劫昄伤，她一动不动。美丽橘红色波浪长发的背影如此乖巧，使人忍不住想要拥抱她。粉红色短袖凸显她丰满的身材，蓝色的短牛仔裤下是圆润的大腿。穿着长筒的袜子，一双出门散步的平底鞋，少女清纯的样子是世俗人们所能接受的。 柔顺的长发，可爱的少女心情紧张地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里紧张的少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只是仿佛会流动的橘红色长发给人少女在颤抖的错觉。 静默的空间中，只有熟睡的劫昄伤和不知何故停留原地的少女。时间在电子时钟的跳动显示下流逝。少女仍站在房中一动不动，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突然，劫昄伤向左侧身，少女好像被惊动的石像缓过神来。 上前，少女将劫昄伤翻过来，爬下来听他的心跳动的声音。情况不容乐观，有肌rou纤维被撕裂的轻微响动。少女发出惊叫及时制止了心脏继续病变的发展。 醒来后的劫昄伤无所事事，他到了一楼的平台的沙发上。在那里，他见到了端着一杯咖啡在喝的jiejie朴恋欣。 “白色的咖啡杯与jiejie的穿着很搭配哦。” 不做回答，朴恋欣略有生气地向上翻白眼。 早晨五点起床，劫昄伤并没有特殊理由，于是也坐在一楼外平台的沙发上。少女在左，jiejie在右，劫昄伤就这样被两个美女夹在中间。 这颗星球因有太阳的照射才会温暖起来。在太阳光不在的情况下，大地像散热器一下子将热量散发在宇宙空间。茫茫宇宙怎么会多出个他这样幸福的男人？ 冰凉的空气吸入肺部，带走了陈旧隔夜废气，换来了今日的清爽。好冷啊，穿着睡衣的劫昄伤不禁用手搓着脚掌。太阳未升起的早晨，尤其是在有水流的地方，待在外面像一盆冷水浇到身上，浑身颤抖不已。 伸出手递出同样的毛毯，朴恋欣将叠在一旁的浅棕色毛毯给了弟弟。少女也拿到一条毛毯。裹在身上，产生了明显地幸福感。三位同时裹着毛毯仅露出脸部，他们坐在长沙发上，像一组可爱的玩偶模型。眯着眼睛，他们在享受冰冷空气中浅浅的幸福。 凉飕飕的风吹在额头上，给人发烧的感觉。不由得裹紧毛毯，劫昄伤眯着眼，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旁人的陪伴下迎接清晨。有人陪伴自己又不令自己心烦的感觉真好。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过呢？拥有一个jiejie和……一个少女？ 望向少女，她美滋滋地缩在毛毯中。她到底对于我来说算做什么？少女十分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无论怎样也要帮助他实现心愿。可他根本不认识她啊，在神话中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号——心愿女神。 听说被喜欢的人盯着看三秒，会神使鬼差般有所察觉。 像被惊动，少女颤动了一下身体，睁开眼睛与劫昄伤对视。他的眼神避无可避落在少女清亮的蓝眼睛中。少女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我很可爱，你有什么事吗？ 回过头来，你很可爱，我却是个不懂得表达自己的人。劫昄伤在心里想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激动的心情。往那边看会不会心情平静一些？ 从毛毯中探出手来，手腕上戴着银手饰，朴恋欣散发着成熟女性应有的魅力。她端起咖啡品尝的样子，一下子，劫昄伤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喜欢大jiejie，有大jiejie才会有安全感。所以小孩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才会抱着大jiejie的大腿。他们躲在jiejie的背后，寻求庇护，劫昄伤也一样。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劫昄伤低着头。 在他紧张不安的心境中，听到笑声，让他以为自己做错事，变得更加惶恐。 “哈哈哈，……” “你笑什么，又没有发生可笑的事。” 笑声变得更大，朴恋欣抛下不理解其中缘由的劫昄伤，自顾自笑了起来。劫昄伤闷不作声，为自己被嘲弄感到不满，自卑的他以为自己有什么事做得不好，才受到嘲笑。 大胆且直率的少女问：“jiejie，你在笑什么？” “你也叫我jiejie，凭什么？你是个奇怪的孩子，老是缠着我弟弟不放。既然你认我做你jiejie，那让jiejie边帮你梳头发边告诉你我在笑什么吧。” 掀开毛毯，少女活蹦乱跳地跑进jiejie的怀抱中，听话地将头发交给朴恋欣打理。 “刚才，我们三个人很有默契地一起眯着眼，缩在同款毛毯中，真是和乐融融。而弟弟明明很是喜欢，却总是在避开视线，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好笑，他是不是一个纯情的弟弟，世上哪还有他那样容易理解的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 即使他这样说，稚气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加深许多。朴恋欣听到他反驳，立马又笑了起来。 收起笑容，朴恋欣看见一个闷闷不乐的弟弟。她又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感觉真不错，在一旁的劫昄伤的心里舒服起来。虽然脸上是不满表情，心里却是快乐的。 “有两年了，准确地说是两年零三个月，我都独自生活在这座大宅院中。回想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我在这座宅院中度过十年、五年、十五年。开始宅院中有八十个佣人，他们各自有不同的工作岗位，负责开车、负责做饭、打理花园、整理内务…… 在那时我有了一个想法，渴望一个人住。可是我一个人是生存不下去的。我不会做饭，不会开车，也不会解决生活中出现的的大小问题。不过我一个人住有充分的时间学习解决问题。这也成为了我独自生活的乐趣。 一个人生活久了，又渴望与人简短交流沟通一下。希望有人能在危机出现的时候，送给我温暖和帮助。” 十分认真地，劫昄伤聚精会神聆听着，少女也是，她拉着jiejie的手。被拉住的手在向劫昄伤胡乱地拍打，少女她真的很爱闹。不由得朴恋欣用手拍了一下少女的手，因为汪少女用她自己的手打在弟弟的脸上，还试图用她的手指戳他的鼻子。 受到教训的少女还委屈地回瞪jiejie，模样可凶了。 那也只好安慰一下少女的心情，朴恋欣想起刚才拍她手的时候有发出响声。jiejie温柔地揉着少女的手，发现她的手格外地细腻。让人上瘾的触感，挑起了全部的兴趣，令同为女性的她也羡慕不已。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不得不继续讲下去。 “家里的事物被各种自动化机器人取代。它们有着单一程序，会在我注意不到的时间将工作完成。这样我便有了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大庭院的可能。每天我朝阳升起下醒来，日落西山前睡觉，吃着无人机送来的餐厅主厨私人料理。坚持瑜伽，保持健康。我习惯雨中散步，希望能在雨中捡个哭泣的男孩子当做我的弟弟。” 一番话让劫昄伤深有感触，再遇见她之前；劫昄伤觉得自己的灵魂是在哭泣着的，他不想要过现在的生活。生活中没有爱，只有被冷落的孤独，他有着无处诉说的苦难，又同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他的内心是痛苦。像每个内心有苦楚的人，他们没有哭着出现在人们面前。因为谁也不会关心，他们也无法理解，除非同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才能揭开一点活在苦恼中的人们内心世界的真实样貌的一角。 “所以，你要谢谢我喽。” “咦？为什么？” “我是个伴随着雨点出生的男孩。在我有限的生活中感受到了快乐，而那也不过是为了加深失去快乐的一种欺骗。生活欺骗了我，让我以为自己是一个一直朝理想生活前进的快乐男孩。殊不知，放慢脚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与自己一齐出发的是悲泣者的灵魂。” “少来了，说得那么可怜。你说，是不是想要我做你女朋友？” 摇了摇头，劫昄伤他不想。朴恋欣用右手指了指在翻看jiejie手掌的少女，难道她是你女朋友？撅着嘴，劫昄伤想了一下，点点头。朴恋欣仿佛接收到声音，听出是大概是女朋友吧，如果她承认的话。 户外时间结束，太阳很早的照亮东方。只要阳光洒向地面，气温就会升高，再待下去，早晨接收到的凉爽肤感就会消失。从内到外变得闷热是劫昄伤所不希望的，他们在气温升高前进入有冷气的餐厅。坐在圆形吧台椅上，晨起后喝着第一杯纯净水，劫昄伤看见一架无人机飞过来。 端出盘子，准备餐具的jiejie指使他去取餐。 走到无人机前，他觉得无人机像是会分辨主人的猎犬。无人机伸出摄像头，将劫昄伤打量了一下，它什么也没有说，缓缓打开盖子。运载的箱子像是保险柜般厚实，左边是保温，右边被隔板分隔开的是冷餐区域。冷藏箱上方还有个盖子，自动升起，里面放着冰淇淋、水果切块、冰果汁。 将无人机运来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每人都有一份，少女也有一份。少女很是疑惑，她可以不用吃饭。 餐桌上，他们吃完熟食开始聊起来，讲些生活琐事。像这样充满家庭欢乐氛围的早餐时间，劫昄伤期盼已久了。他一边和家人们聊着天，一边在想这才叫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