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上下斗法
“千户大人，你要干什么？”林三娘站起来挡在陆皓山面前，生怕他打扰亡兄的安宁。W-------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本官是来拜祭一下林千户的英灵，在他灵前烧一柱香，好歹也是前任，林姑娘，你不会拒绝吧？” 来拜祭的？ “陆大人，为什么你会来拜祭亡兄？你认识我哥？” 陆皓山淡然地：“非也，我们非亲非故，前世没怨今世没仇，听林千户也是一个汉子，在战场立过功杀过鞑子，对属下也宽厚，拜祭一下聊表一下心意罢了。” 林三娘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让开身子，看着陆皓山上前，香行礼，没有半分的做作，也没有半分不敬，上完香，又安慰林三娘几句，然后又在待卫的保护下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 “三姐，这姓陆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人群中，一个士兵有些不爽地。 “就是，他又不是林家的人，凭什么当千户？” “一来就下杀威棒，然后又施一恩惠，一看就是口蜜腹剑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对他们来，陆皓山的强势让他们很不习惯，对陆皓山的到来也表示陌生，世代为军户，住在同一屋檐上，也让他们有事抱作一团，陆皓山对于他们来，是一个外来者，不管这人是好是坏，他们下意识地排外。 程远没有话，看着林三娘，声地：“三姐，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林三娘断然拒绝道：“亡兄百日未过，不能旁生节枝，这位陆千户也不是普通人。你看他带来的那些私卫，一个个两目炯炯有神，身壮力健令行禁止，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不容易下手，以下犯上，这是大罪，他又是韩指挥使跟前的红人，不能轻举妄动，再我们林家被贬已成定局。就是走了一个陆千户，又会调来一个张千户或李千户，这姓陆的就在龙安府的江油做县令，能力和官声还不错，为人也算很清廉，有他在，大伙日子还好过一些，算了，日久见人心。慢慢来吧。” “是，三姐。”程远恭敬地。 林三娘有些落寞地：“程叔，你还是叫我三娘吧，现在我们林家被贬。失去了千户的资格，三娘再也不是什么三姐了。” “不”程远一脸认真地：“你是我们心中永远的三姐。” ........ 不管怎样，陆皓山在前任的灵前上了一柱香，多少缓和了和千户所士兵的关系。最起码那些士兵眼里的敌意也少了很多。 要是想着此事就这样完，那就大错特错了，那祭品的事刚告一段落。陆皓山屁股还没有坐热，军师李念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脸焦急地：“东翁，东翁，不好了。” 陆皓山连忙问道：“李先生，出了什么事？” 李念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千户所的粮草经费告急，最多仅能维持半个月。” “什么？”陆皓山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吃惊地：“怎么会这样的，这千户所不是有囤田吗？李先生过，这文冲千户所的囤田都是上等的水田，收成不错，又处在四川的门户，交通要道，油水充足，本官看那些士兵穿着得体脸色红润，不像是过苦日子的人啊。” “东翁，若是这公产变成私产，就是再多财产也抗不住啊。”李念苦笑着：“现在千户所的财产大都姓林的了。” 陆皓山面色一变，一脸严肃地：“李先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李念一解释，陆皓山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千户所的囤田，几经周折，大多变成林家的私产，在明末囤田被将领权贵侵吞成风，而林姓的千户也不会例外，所以千户所帐面上的并没有多少财产，而其他油水都已进了林家人的腰包，那郭峰处置林雄时，只是把他斩首，剥去世袭千户的权力，贬为军户，但对财产并没有作出处罚，这样一来，在林雄死后，千户所的财产都被林三娘搬作一空。 到后面，李念拿了一本帐簿：“大人你看，这本帐本把帐做得四平八稳，学生查也找不到半分线索，但观其纸质和墨迹，应是近期才做的，很有可能是丢弃旧的帐本，另起一本给大人查，除此之外，有据可查的帐本只有今年的，以往的帐本都不见了，佥书管军的手下，帐本在不沾泥攻打保宁府时被烧掉，没有备案。” 又关不沾泥的事？ 陆皓山“砰”的一声拍着桌子冷笑地：“行啊，都给本官玩阴的了。” 本来人心就不齐，现在连粮草也不够，这兵怎么带，这仗怎么打？陆皓山已经想有不少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了。 李念冷笑地：“这些人还看不清大势，以为抱在一起就可以对付大人，没想到官大一级压死人，再大人还有指挥使力挺，根本不怕这些人，大人，枪打出头鸟，不如给他们来一个杀一儆百，看哪个还敢蹦达。” 陆皓山想了想，最后摇摇头：“算了，不急，本官早就知道这次赴任不会顺利的了，他们要玩，就陪他们玩玩看了，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团结。” 人其实是一种群体性很强的动物，大多喜欢抱团，古代的氏族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有句老话得好，树大有枯枝，家大有败儿，这千户所有百多号人，要忠心的人也有，但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忠心的，只要把他们分开同化就好，一个县几万人陆皓山都治得服服妥妥，要是这一百多号也治不了，还不如洗洗睡了。 没有哪个人做事都是一帆风顺的，人生不如意事常**，每个人都会遭挫折，关键看人怎么对付，要是自怨自艾肯定很难进步，但把每一次挫折当成挑战，勇猛向前，那么整个人就越发有斗志。 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一所不平，何以平天下？ 李念有些疑惑地：“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军户是不能脱籍，别以为藏好就是他们的，只要人在，财货就在，慢慢让他们吐出来”陆皓山一脸自信地：“至于现在，那就看米下锅，量入为出，我看他们能熬到什么时候。” 看到李念还有一些不解，陆皓山在李念耳边言语几句，李念听到了连连头。 陆皓山当晚就在千户所住下，住的的方是一处精致的独门院，为了安全起见，唐强和赵功常接管了陆皓山的安全工作，生怕有人对陆皓山不利，而李念也住院中，这是陆皓山的意思。 这所里的士兵除了有些仇视，还有一丝排外的情绪，一切为了安全。 一宿无事，第二天天刚亮，一众士兵还在被窝中，“铛铛铛”“铛铛铛......”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接着有人大声喊道：“千户长有令，所有人马上集合晨cao，限一刻钟内校场集合，违者军棍伺候。” “东翁，这些士兵以为你奔波劳碌，今天会起得晚，又或者到其它百户所巡视，没想到东翁天一亮就下令晨cao，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正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李念在一旁笑着。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个衣甲鲜明穿戴整齐的士兵从营房里鱼贯而出，令人吃惊的是，这些士兵不到半刻的功夫，就已经全部到校场上集合完毕，速度之快，可以和训练有素的纠察队相媲美。 陆皓山和李念都看呆了。 这时赵功常走过来，附在陆皓山的耳边：“大人，的看清楚了，这些痞兵好像早就猜到大人会晨cao一样，他们衣不解甲抱着武器睡的，一听到大人敲晨cao锣马上就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陆皓山恍然大悟，难怪这些人反应这么快呢，原来给自己玩上心理战了，知道前一天有矛盾，生怕自己借题发挥，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 还不错，有脑子，这样才有意思，要是对手太简单，也太没挑战性了。 陆皓山头：“好的，我知道了。” 赵功常刚刚走开，一个名为赵峰的百户走过来大声：“禀千户大人，文冲千户所合计11人，实到11人，请大人指示。” 这文冲千户所就设在这百户所上，这百户可以是幸运的，又可以是倒霉的，幸运的是跟在上司身边，有足够的机会表现，讨得上司欢心，不幸的是凡事不能了算，因为头上还有千户长和两位管军，有像地方那样，同城附郭，惨过三生作恶。 陆皓山头：“嗯，不错，赵百户，现在由你来率队cao练，就按你们平日cao劳的方法，本官新官上任，想看看你们平日都cao练哪些项目。” “是，大人。”赵峰领命，马上回去校场，开始指导士兵们晨练。 幸好三姐提醒，早早作了准备，这姓陆就是想发飚也找不到理由，赵峰一边往回走一边高兴想道。 而此时，陆皓山看着那些面露得色的士兵，嘴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这些大头兵，果然是头脑简单，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猜对了不代表做对了，做对了不代表做好了，和上司做对，嘿嘿，斗法这才刚刚开始呢。(未完待续。。) ps：听明天又要冷了，书友们注意保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