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大汉龙骑在线阅读 - 第八百五十一章 退曹

第八百五十一章 退曹

    “曹公孟德亲启:

    澜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

    然曹公以家仇而犯他州,孔文举、田青州屡祈曹公停戈,然曹公孤行已意,数月来徐州日危,而曹公大有荡平徐州之势,非陶恭祖无有一战之力,实不愿与曹公兵戎相见,然其虽步步退让却不能挽回曹公积恨之心,先则下令‘屠城’,是以致‘广威’百姓浮尸千里,惨绝人寰。而数月前更有田青州数万精锐阵亡,凡此琐琐,思之凄梗。

    澜故此前来乃为徐州百姓,天下百姓求恳:目今鲜卑异族、羌胡叛乱,扰乱于外;黄巾遗孽、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以曹公之军,世间莫可能敌,然区区徐州却旬月不下,此皆人心向背尔,陶公在徐,百姓富足而兵甲亦利,然未与曹公接战,实乃陶公急朝廷之所急,欲剿除董贼余党,故不愿与曹公轻起兵戈,若曹公固执己见,彼时陶恭祖知覆巢之下无完卵,为百姓家眷计必与曹公力战,届时曹公将敌三军用命之兵,又有几成胜算?”

    曹公何不清夜扪心一思其故耶?当前大计只待曹公一言而决,还望曹公即日返还兖州,陶恭祖即修整兵甲以待曹公檄文,再举诸侯义兵开赴关外与董贼余孽一战雌雄。届时大军戮力同心,自可解朝廷之急。如此曹公必登凌烟,享馨百世。是受世人恭敬亦或唾骂,只在曹公一念之间。

    澜以赤诚之心。代徐州百姓,天下百姓,恳请曹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与陶恭祖暂且化敌为友,共同讨贼,则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澜听闻汝南许劭语曹公:治世之能臣,料想曹公必定遽躬蹈之,何去何从。请曹公察之。虽言重心危,实澜心系朝廷,伏请再拜,还望曹公明鉴。此心此志,还望曹公查知。

    弟刘澜

    献帝初平四年三月。

    曹cao看完书信,脸上毫无表情,道:“尔等也来看看。”

    说着将书传与众人,道:“说来刘德然与我乃多年至交好友,昔年讨董时更对吾有救命之恩。吾对此人可谓知之甚详,此人向来诚实守义,若真如书中所言,恐怕徐州城难下了。”

    众人传看完毕。复又将书函交还曹cao,只听郭嘉说道:“奉孝与刘澜早年亦曾相识。“说完转向众人,道:“就某所见。其人好色而心胸狭义,贪财而又惜身。信中所言不足为信。”

    “看来奉孝并不了解此人。”

    曹cao不为人察的摇摇头,显然郭嘉这份对刘澜的评价太过偏颇了。反而更像是掺杂着个人成见的说辞,解释道:“我与他有过深交,其人乃当世之英豪,又有熊虎之将关、张添作爪牙,冀州之战本初之所以大败便可见一般,而今日若不是有关羽相助,文则如何能败?”心中已有些举棋不定,半晌才又继续道:“所以切不可小窥了此人。”

    “那主公是要……”

    郭嘉神情一连变化,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主公如此对一人忌惮,可他话只说了一半,却被曹cao挥手打断,清了清嗓子,道:“奉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明白,但你也不要真把刘澜当傻子,而刘澜也绝不会来糊弄我,但他最后还是写了这么一封书信,难道她真把我当做了三岁的稚童?再去聚诸侯讨伐董卓余孽?怎么可能成行,可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无法成行,他为何还去提?这里面难道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吗?除非,突然冷哼一声道:“他打的好算盘,一面以天下大义来压我,一面又让天下人知道他刘澜出师有名,如果我真因为天下大义而退兵,不仅父仇报不了,世人更会觉得是我曹cao怕了他刘澜,被其一封书信吓跑了。”

    “主公洞察秋毫,嘉不如也。”

    “哈哈,奉孝无须过谦。”

    曹cao朗笑一声,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一脸凝重,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所谓的天下大义,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关键,而是刘澜要给他出兵找了个恰当的借口,这个刘德安啊,什么时候也耍起了这些小聪明了?”

    这让曹cao开始头疼起来,在这件事上,当此汉末时期,刘澜如果提曹cao在徐州杀人盈野是站不住脚的,曹cao屠徐,前提是为父报仇,而以孝治国的国策自西汉至今四百年了,所有识字的孩童,启蒙识字是凡将、急救等篇,可读的第一部书,却不是什么论语、诗经而是孝经。你陶徐部下州杀了人家的老爹,人家是为父报仇,就算屠城,所背的也不是恶名,而是孝子之名,反倒是你陶谦因此背上了害徐州百姓的名声。这种事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这将汉律置于何地,可这就是当时的情况,杀人见辱复仇之风盛行,典型的案例就有夏侯惇替师报仇杀人,徐庶、典韦为友报仇杀人,至于替父母杀人那就更不胜枚举了,而曹cao和陶谦两人只不过因其身份特殊,所牵连的范围比之前更广更大受到世人瞩目罢了。

    所以说刘澜如果直指曹cao是兴不义之兵或是指摘他屠杀无故百姓在这时代根本就站不住脚,尤其现在的百姓在氏族眼中如同芥草,砍一茬还会长一茬,杀再多也没人会愤慨,去指责曹cao滥杀无辜简直就是笑话,所以刘澜才会说什么为汉室而出兵,而这只是让他师出有名,他不是来维护杀人的幕后主使的,他是为了汉室来劝曹cao退兵的,虽然他能够找到一万种言论来驳斥刘澜的论调。可刘澜却因此找到了出兵的理由,所以现在曹cao真正担忧的是刘澜一来。再想攻下徐州就要困难重重了。

    满宠也站了出来,此人仪表俊朗。鲜衣亮铠,颇有儒将典范,道“主公此言差矣,刘澜,跳梁小丑而已,其人仅凭关、张,不然早已是刀下之鬼,而其帐下无一人腹有锦绣,而其更是愚鲁之资。关、张又乃鲁莽之夫,焉能与主公争辉?”

    “刘澜实不可虑,反而却可从信中瞧出些端倪,那就是徐州已无一战之力了。”刘晔留着山羊须,外表儒雅,但眼眸之中却偶有狡狯之色闪过。

    曹cao听他几人说完,认同也似的点点头,只听郭嘉继续说道:“此时徐州之局已定,不管何人前来。皆是一般,若是他人前来,只是多费些许时日,但刘澜既来。反而使主公更易拿下徐州。”

    “此话怎讲?”曹cao眼睛一亮,急忙问询郭嘉道。

    “刘澜既然书信示好,想要劝退主公。主公何不将计就计,用三军撤退不易。当徐徐退之答复,如此以慢刘澜、徐州之心;届时其认为主公要退。若其信以为真,松懈守备的话,主公则出其不备,如此徐州唾手可得。”

    曹cao朗笑出声:“奉孝此计甚善,甚善,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精光熠熠的眼眸只这么一转,便计上心来,笑道:“即使趁此良机不攻徐州城,只将孔融与田楷的援军击退,到时破去徐州犄角之势,如此徐州城还不唾手可得?”

    却说信使带着曹cao回书返回,直言刘澜有救命之恩,同意即日回师攻伐董贼欲孽,但却因三军开拔不易,容许缓图数日,陶谦见曹cao要退兵,当真是兴奋异常。

    如此数日,曹军果然未动兵戈,其中更有部队每日离开,陶谦更加深信不疑,直到十数日后,曹cao真的全军撤退,走得一人不剩,直到此时,陶谦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感念刘澜退去曹cao,设宴招待众人。

    却说曹cao每日白天命部队离去,夜间悄悄返回,行的正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之计,眼见徐州城防备日渐松弛,正欲偷袭,突然传令官来到营寨之中,言有信使到来,有大事要奏。

    曹cao急忙让他进寨,询问因由,只听传令官说道:“吕布趁主公率军攻徐,已与张邈袭破兖州,进据濮阳。此时兖州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昱设计死守得全,其余俱破。曹仁将军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奉荀司马之命前来告急。”

    曹cao匆忙看完书信,认得是荀彧字迹,又细细问了信使一些兖州情况,心中这才肯信,大惊失色道:“兖州若失,我军则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

    郭嘉道:“主公所言甚是,兖州乃主公根基,若继续在徐纠缠,既是拿下徐州,亦是买椟还珠,得不偿失。今不如便如前日所言,卖人情与刘澜,退军去复兖州,当兖州之势稳妥,再来寻疵陶谦以报曹老被害之恨。”

    “奉孝所言正合我意。”随即拔寨退兵,朝兖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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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心下有些惴惴来到赵云帐中,此时正是日当中天,日头正毒之时,赵云见太史慈前来拜访,引其进帐中。两人一番寒暄过后,太史慈开口说道:“子龙,如今曹cao已经退却,我是专程前来与你作别的。”

    “作别?”

    赵云心中惋惜一声,看来太史慈是真的不愿留下。说道:“难道子义就要如此单人匹马而去?连主公都不见上一见?”

    太史慈有些为难:“我是不敢去见,德然公他……到时必定盛情难却,反而不易走了,不如就此离去吧。”

    赵云道:“主公知贤重贤,他这是看重子义。”

    太史慈默然长叹,道:“子义又何尝不知,正是为此,子义才不敢前去辞行。”

    赵云神情几度变幻,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托词,道:“那关将军也该去见一见吧?若是就这样走了……”

    “子龙也知道,云长将军他……”太史慈言外之意便是关羽傲骨天成,难以接近。

    赵云不知太史慈言外之意,毕竟关羽平素与他称兄道弟,平易近人,他却不知关羽对太史慈却是傲慢异常,说道:“子义将军不见主公,日后还有回旋余地,毕竟主公此时逗留在徐州城内,但关将军近在咫尺,若是子义不去的话,日后再见,岂不尴尬,又该如何自处?”

    “子龙所言甚是,子义分明没有拿关某当做朋友。”

    关羽掀帘进帐,太史慈小露身手时他本不在,后来听张飞等人言他武艺箭术皆是上佳,自然心中有了一较长短之念,更因为刘澜百般挽留,他却执意离去,自然对他愈发不满,直到前日打破夏侯渊一战,这才信服他的武艺箭术,今日见他前来子龙帐中,本想与他叙阔替主公挽留,不想刚到寨边却听到二人对话,不请而来,进帐说道。

    赵云与太史慈都吃了一惊,均想关将军是何时来的,既然他说出此话,定听到了之前言语。赵云倒没什么,到是太史慈尴尬异常道:“子义如何敢不拿关将军当做朋友。”

    “既是朋友,离别为何独见子龙,而不辞关某?”

    关羽冷面道:“这是拿关某当朋友吗?”

    “子义只是,只是……”太史慈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关羽埋怨,道:“还好关某偶然前来,听到了子义先前所言,不然子义离去却仍要被蒙在鼓中。”

    “子龙亦是此意,不管如何我等皆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怎能厚此薄彼。”他本想说一起出神入死的兄弟袍泽,但话到口中,却又该做了朋友。

    “是子义考虑不周,还望关将军见谅。”

    太史慈被他二人你一语,他一言,早已羞愧的无地自容,只恨不得自己会那变化大小的神仙法,找个地缝钻进去。

    “子义,都是自家的兄弟,不必如此,关某平生鲜有佩服之人,但仅凭子义前来求援救下北海,又到徐州解围,子义却是当得这个‘义’字。”

    顿了顿看向太史慈又道:“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怪不得主公会如此挽留,所以关某尚有几许心中言,想要子义知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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