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灰骑士

    摩西才不管雷托复杂的心理变化呢。

    他现在只想给这几个混账东西，每个人来这么一下子，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内心的悲愤。

    所以这边雷托刚被定住，他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快步向着他走去。

    摩西轻轻扯了扯雷托的衣襟，只见一股灰雾见缝插针般从空隙中窜了出来，直扑向他的面部。

    但是摩西一点不慌。

    这种疑似外神的力量，虽然其本质不弱，纯粹力量上可能很强。

    但是它毕竟量太少且距离其本体太远，所以，光从灵性来看，它甚至不如一个史诗级的微博神力，非要说的更明确一点的话，克罗诺斯灌进纸鸽里的神力都比它要强。

    摩西随意一抬手，直接点向了那缕灰雾，就在两者接触的那一刻，一团乳白色的光芒骤然爆发。

    仅仅一闪的时间，那团灰雾就已不见了踪影。

    “果然啊……啧啧，你在搞什么的东西？连这玩意儿都敢用？”

    身材高大的摩西饶有兴致地弯下腰，把脸贴到雷托面前，砸了咂嘴。

    他见到雷托一副想说话但又无法动弹的样子，心中舒爽极了，仿佛大热天里被一桶冰水淋下，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摩西才收敛了笑意，咳了咳，站直了身子，右腿后退一步，平举右手，摆出一副蓄力的架势，说到：

    “别怕，我这就给你，治！疗！”

    雷托双眼噙着泪珠，拼命挣扎着。

    可是，摩西的法术哪是那么好挣脱的！

    于是，雷托只能见到一个硕大的白色光团，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一寸一寸的向着自己逼近，接着狠狠地轰击到自己的胸口上，然后他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一拳打出去，摩西停了停，直到“嘭”的一声响起，他才收拳站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长袍，背手看向了不远处的雷托。

    摩西看着地上飞出去四五米远的雷托，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瞥了一眼旁边的“麻袋”，好心情一下子去了大半，没好气的说到：

    “别装了，臭小子，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扛起来，跟我走！”

    接着，他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

    “喂，老头，你怎么知道我醒了的？”

    那少年一边扛着一个“麻袋”，疑惑地问摩西。

    “哼，就你小子那点水平，我看不出来才有问题。”

    摩西头也没回，一脸的不屑。

    走了不到半里，他突然放慢了脚步，眯着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耶利哥城，摸了摸胸口藏在长袍里的十字架，突然有些惆怅地说到：

    “喂，臭小子，你还学不学法术了？最近的变化越来越多了，我不一定能一直跟着你。”

    “我学。”

    “或者我把你送……嗯？”

    摩西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少年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要学。”少年这回没有再跟摩西整幺蛾子，非常认真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但是你要告诉我父亲去了哪里。”

    摩西听着一样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初时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接着又突然笑了笑，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只是恢复之前的速度继续向前走去。

    他本以为少年还会说什么不学之类的赌气的话来着，说实话，这一下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是摩西这一生的经历，都足够写上一部百万字级的史诗巨著了，他多老练的人啊，也就最近各种事情弄得他有些烦乱，否则他平时可不会干出像这样出格的事，毕竟，他可是这个时代里与圣亚伦并称的神术系两大智者之一。

    摩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好像少年的那句话一下子打开了他的心结，渡过了最难熬的那一道坎，接着，往日如瀚海般的智慧再次汹涌而来，把最近让他烦心的事一扫而空。

    又向前走了不到一里的样子，摩西突然停了下来。

    身后的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他稍稍推了推要掉下来了两个“麻袋”，有些不解地看向摩西。

    摩西并不在意少年的举动，他仍然背着双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缓缓抬头，看向高空，本就有些眯起的眼睛再次眯了眯，几乎眯成了一道缝。

    良久，摩西才缓缓说到：

    “阿尔比恩，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好好看着，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罢，他抬手在阿尔比恩周围虚画了一个圈，他甚至没有念咒语，就见那圈的位置突然升起一团彩色的光膜将阿尔比恩笼罩，那光膜微微一抖，渐渐淡去，带着里面的三人失去了踪影。

    站在圈里的阿尔比恩瞪大眼睛，他只见一团光斑闪过，接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再次恢复原状，但是他伸腿出去，用脚尖戳了戳，却感觉到明显的滞涩感。

    摩西画完那个圈便再次背起了手。

    他缓缓低下头，闭上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尔比恩看到一股淡白色的力量突然在空中浮现，却不像之前雷托那灰雾一般凭空出现，而是好像它本就在这片时空里，只是平时看不到，直到如今才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变形，以致显露了踪迹。

    摩西依旧沉默，他一言不发，但衣物却无风自起，藏在长袍里的十字架也自行漂浮起来，升到了摩西的面前。

    倏然，摩西陡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电，那眼睛里闪耀的光芒猛地射向了不远处的耶利哥城。

    他轻轻启齿，用一种十分微弱但很坚决的声音念到：

    “Denfrstedagfltejegsorgensskrigoggrden，derstrmmedeudafjernogblod.”

    （第一日，我感念悲鸣与呼唤，自铁与血中奔涌而来。）

    摩西缓缓抬脚，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

    虚空中突然出现涟漪，仿佛有什么接近现世极限的东西，即将要挣脱出来。

    无数的铁屑自虚空出现，漂浮在摩西的周身，围绕着他缓缓转动。

    “PrisDetHelligeLys，ladmigsvingesvrdforhjlpelsesjleideresterendeseksdage，ogmitblodvilflyde，ogjegvilbjemignedogkyssejorden.”

    （赞美圣光，让我在余下六日，可为无助的灵魂挥舞刀兵，我的鲜血流淌，将俯身亲吻大地。）

    摩西向前猛地迈出两步，空中漂浮的铁屑激增，一下子将他包裹住。

    他速度不减，再次向前走了四步，那铁屑随着他的步伐，不断蠕动，直到第六步迈出，已经汇聚成了一身灰黑色的庄严铠甲，合身地穿在摩西身上，其上繁琐的花纹看的阿尔比恩有些头晕目眩。

    剩余的铁屑凭空铸成了一把铁剑，被他紧紧握住。

    “Pdenottendedagvilutalligeafmigblivegenfdtfradetindtrredeblod，kaotiskogvelordnet，voldeligtogciviliseret，vierhavet，blgerneogtruslenomatknusedethjestebjerg.”

    （第八日，无数我将从干涸的血迹里重生，混乱而秩序，暴戾而文明，我们是海，是浪，势要冲垮最高的山峰。）

    摩西再次迈出一步，灰色的披风凭空出现，将其肩颈缠绕，长长的后摆随风飘荡，发出烈烈的声响。

    “Pdenniendedagvilbjergetkollapse，utalligeafmigvilforsvindeogvgne，vivilbrle，vivilstige，vivilikkehavenogetlyovervoreshoveder，vivilsesoleniskyerne.”

    （第九日，山峰将坍塌，无数的我泯灭又苏醒，我们怒号，我们汹涌，我们要头顶上再无遮挡，我们要拨云见日。）

    摩西顿了顿，然后决绝地迈出了最后一步，顿时乳白色的光芒大涨，刺得阿尔比恩睁不开眼。

    阿尔比恩丢下手里的克罗诺斯，捂住了眼睛，却不只是感知上的震慑，他又感觉到一阵极强的力量猛地轰击在灵魂深处，让他只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Jegsiger，viskalelskevoresfolksomosselv.”

    （我说，我们要爱民如己。）

    光芒渐渐收敛，但恐怖的威压却越来越强烈，仿佛让整片空间都开始剧烈抖动，山川辟易，江海断流。

    摩西举起手中的铁剑，双手握住置于面前，他再次闭上了双眼，严肃的表情仿佛在向什么祈祷。

    “Jegsiger，vivilgredetrigtige.”

    （我说，我们要坚行正道。）

    摩西优雅地左手背到身后，只留右手执剑。

    一道锐利的光影闪过，将阿尔比恩吓了一跳。

    “Jegsiger，atviskalvreydmyge，hderlige，opofrende，heroiske，barmhjertige，rlige，retfrdige，ndelige.”

    （我说，我们要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灵性。）

    摩西的声音不断增大，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坚定，就好像他每念出一个词，他的信念就会涨一分，他就会更加坚信自己一般。

    “Jegerdengrridder.”

    （我是灰骑士。）

    就在摩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恐怖的威压陡然爆发，瞬间地动山摇，那威压差点将阿尔比恩压的跪下，肩上的雷托他一下子没扶稳，直接滚落在地。

    阿尔比恩艰难维持住身影，勉力抬起头看向摩西所在的位置，却没有看到摩西的身影，原地只剩下一个大坑。

    他再向上抬头，这才看见天边似乎有两个模糊的黑影，正悬停在耶利哥城上空，其中之一的灰色披风被高空的狂风吹动，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摩西的模样。

    摩西缓缓抬手，高举手中的铁剑，接着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旋涡，周围一里范围内的魔力一下子被他抽空，在他手中汇聚出了一把数百米长的魔能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