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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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五年,12月,武汉国民政府成立。 徐廷之从政府大楼里徐徐走出来,傅榕急忙上前为他披上了大衣。 “先生,覃少爷约您到酒店见面。” “嗯。走吧。” 两人往汽车走去。 “徐司长!”苏钰突然从车上走下来。 徐廷之和傅榕闻声望去,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苏钰走过来。 “苏少爷,你这是专门在等我?”徐廷之问。 “是,早上给府上打电话,听说您来新政府开会,这不,我就过来了。”苏钰笑着说。 “苏少爷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看来是遇到很重要的事了,劳您亲自在这里挨风受冻的等我。”徐廷之陪笑。 苏钰面露惭愧的说:“确实有件事,想请徐司长出面。” “什么事?”徐廷之问。 苏钰尴尬的笑了笑,“徐司长可否移步?” 徐廷之看了眼身旁的傅榕,“你先回去吧。” 傅榕点了下头,“是,先生。” “徐司长,请!”苏钰引着徐廷之走到车前,亲自给他拉开车门,看着徐廷之坐了进去,自己才上车。 傅榕目送汽车驶入车流,转身上车离开。 军部办公室,成浩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士兵敲开房门走进来。 “成参谋,有您的信。”士兵把信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成浩宇睁开眼睛拿起信,是柳承玉的字迹。 自从吴军长被刺案发生后,柳承玉失踪,成浩宇找了她很久终无果,如今她却主动找上门。 柳承玉的信里只写了一行字:今晚,老地方见。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赘述。 成浩宇看着信,回想着当初与柳承玉的相识的场景,仿佛两人昨日刚刚温存过般,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柳承玉,如果当初他能够替她说一句话,或许她也不至于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咝啦——火苗在火柴上燃起。 成浩宇把信点燃,字迹随着火苗的蔓延消失殆尽。 酒楼包间,苏钰殷勤地给徐廷之倒酒,“徐司长,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能赏面肯听我一言。” 徐廷之笑道:“苏少爷客气了。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钰尴尬的笑了笑,“徐司长真是个爽快人。是这样,新政府刚刚成立,正是用人之际,我听说各个科室都有空缺,不知能不能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谋个一官半职。” 徐廷之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苏少爷是想让我走个后门?” “是,这件事确实有点为难,但是我苏家在这里只有您这一个能直通上面的朋友,所以——”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苏少爷也知道,如今战事吃紧,经济萧条,别说百姓吃不上,就连前线的战士也都是食不果腹,如果苏家能够提供一些资金作为战备支持,令弟的事或许能够超过预期。”徐廷之不慌不忙的说。 “这——”苏钰眼神闪烁。 “看来苏少爷的诚意似乎并不像之前说的那么大。”徐廷之微笑着看着他,“据我所知,令弟在武昌的风评不怎么好,要不是您这个做大哥的替他遮遮掩掩,恐怕他连着武昌城都待不下去吧。” 苏钰扯了个笑,“是,是,什么都瞒不过徐司长。” “怎么样?苏少爷还想帮令弟铺路吗?”徐廷之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既然徐司长都这么清楚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没错,苏辉确实纨绔了些,不过他毕竟是苏家的少爷,像您说的,我是做个大哥的,父亲把家业交给我处理,我总不能让他老人家cao心,您说是吧。”刚刚还难为情的苏钰,此时已经淡定了些。 苏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继续说:“我苏家在武昌的人脉确实不濡其他家族,比如陆家。不过论资产,我苏家不比他陆家差,陆家能做的,我苏家也能做。” “看来苏少爷对陆家似乎不太喜欢。”徐廷之说。 “是他陆晗铮欺人太甚!” “此话怎讲?” 苏钰突然愤愤不平道:“我弟弟喜欢陆家大小姐,我父亲亲自上门去提亲,双方长辈也觉得门当户对,结果就因为陆晗铮一句他觉得不合适,这桩婚事就没了。” “苏少爷,这件事我有不同的看法。”徐廷之说,“男欢女爱本就是需要双方自愿,苏少爷喜欢陆小姐无可厚非,可人家陆小姐不喜欢令弟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双方长辈定下的亲,当事人不喜欢,勉强结合也只是徒增烦恼,当断则断。” “好,就当是陆小姐不钟意这桩婚事。那他陆晗铮替覃苏木出头,完全不给我苏家面子,算是怎么回事?”苏钰激动地说。 “您说苏小少爷在陆家打人那件事啊?” “徐司长也听说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徐廷之说。 “岂有此理!”苏钰一掌拍在桌子上。 徐廷之抬起手在他面前摁了摁,“稍安勿躁,苏少爷!陆晗铮这么做其实并不是不给你苏家的面子。” 苏钰斜视着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徐廷之给苏钰斟满酒,“陆晗铮是在救令弟。” “救他?” “覃苏木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的家族在奉天城可以说是赫赫有名。前不久,覃苏木被牵扯到一宗谋杀案,军警两届联手调查,他的大哥覃志远直接冲进警察厅质问成山海,最后覃苏木全身而退无罪释放。”徐廷之边说边看向苏钰,“这个案子,苏大少应该略有耳闻吧。” 苏钰脸色微微一变。 “陆晗铮这个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他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而得罪人,更何况还是苏家。” “徐司长这是替陆晗铮说话吗?” “不是,是为苏少爷着想。俗话说的话,做生意以和为贵,苏家想在武昌站稳根基,跟我合作还不够,还要多结交一些同行。”徐廷之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至于令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疏通,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苏少爷您的意愿了。” 苏钰想着徐廷之的话陷入沉思,陆晗铮能够在武昌城混的风生水起多半都是靠着徐廷之的关系,当初的码头竞标就能够看得出徐廷之有意提携他,如果能够让苏辉顺利进入政府部门,哪怕是个闲差也可以改善苏家在武昌的地位,说不定能够掩盖住苏辉陷害覃苏木的事情。 苏钰为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四处奔波,而此时苏辉却在想办法怎么把陆英抢到手。 成浩宇如约来到当初与柳承玉约会的地方,旧地重游勾起许多回忆。他第一次见到柳承玉是在吴军长的生辰宴上,那个时候柳承玉站在吴军长身旁,肌肤白如玉脂,红唇皓齿,柳叶眉下杏核眼含情脉脉,只一眼成浩宇就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然而,他没有勇气向柳承玉提出跟自己离开吴军长,为了保全自己他开始和柳承玉偷情。 “重新回到这里,感觉怎么样?”柳承玉站在门看着他。 “承玉!”成浩宇走到她面前,“什么时候来的?” 柳承玉侧身走绕过他走进屋,“刚刚到,怎么,刚才想到了什么?连我走路的声音都没听到。” 成浩宇走到她身后突然抱住她,“承玉,我好想你。” 柳承玉点燃一支烟,淡定地吐着烟圈,“想我?我可不敢高攀成参谋。” 成浩宇将脸埋进柳承玉的脖颈深处,声音发闷,“是我对不起你,承玉,我会弥补的。” 柳承玉转身摆脱他的拥抱,走到床边坐下,“弥补?怎么弥补?吴军长死的时候,你可是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现在又说想我。成参谋,您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呀?” 成浩宇急切的坐到床边,揽过她的肩膀,“是真的,都是真的!承玉,再信我一次好吗?” 柳承玉吸了一口烟,转头看着他,“好!你帮我做件事,以前的事我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你说!”成浩宇迫不及待的等着柳承玉发号施令。 “苏家小少爷苏辉想跟陆晗铮的meimei陆英结为连理,怎奈陆家不同意,”柳承玉说。 成浩宇疑惑的看着她,“苏辉?他跟陆家的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质问道,“你跟苏辉的关系?!” “我们是合作伙伴。”柳承玉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吴军长死后,我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不是吗?我找了你很久,一直没有音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没有完成父亲的遗愿,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更何况,陆晗铮还没有付出代价,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那苏辉——” “苏老爷是武昌人,年纪大了想回归故土,所以把企业搬回了这里,论人脉他们没有在BJ时的风光,但是论资金,苏家不比陆家差多少。” “你帮苏家,是为了得到资金支持?”成浩宇问。 柳承玉站起身,靠在窗前的桌边,看着成浩宇说:“这只是一方面。苏辉这个人你应该清楚,纨绔子弟一个,如果不是他那个处处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哥哥,他早就变成过街老鼠了。”
“那你还帮他?”成浩宇不解。 “我不是帮他,是帮我自己。”柳承玉笑道,“陆晗铮怎么从我父亲手上夺走柳家的,我就让他加倍偿还!” 成浩宇沉默了片刻,“你想让我做什么?” 柳承玉走到他面前坐下,“放心,让你做的都是分内事。” 成浩宇歪头看着她,“真的?” “嗯,真的。”柳承玉微笑着说,“而且还能够让你在军部名声大噪,步步高升!” 成浩宇握住她的双手,“好,我帮你。” 听到这句话,柳承玉笑靥如花,缓缓靠向成浩宇,两人拥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柳承玉的红色外衣掉下床。 连续上了几个夜班的陆英终于可以早点回家,刚收拾好走出医院就看到覃苏木站在医院大门口徘徊。 陆英兴冲冲的跑上前,“苏木,你怎么在这?” “陆小姐。”覃苏木紧张的看着她。 “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沉冤得雪啊!” 覃苏木恍然,笑着看着她,“原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你被带走的那天我就去找我哥,想让他救你,但他说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保全自己,让我不要越帮越忙。”陆英说。 “我没做过,不怕他们调查。”覃苏木说。 “嗯!我相信你!” “谢谢。你回家吗?”覃苏木问。 “对!你不会是专程来接我的吧?”陆英看着他。 覃苏木突然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刚从小枝家出来,刚巧路过,所以——” “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陆英打断他,急切的问道。 覃苏木愣了一下,“好啊!我请你!” 陆英笑着说:“算了吧,还是我请你吧。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庆祝你自证清白!” 覃苏木笑道:“好啊,那就谢谢陆大小姐了。” “别客气!走吧!” 两人有说有笑离开医院。 西餐厅,爵士乐绕梁,陆英和覃苏木相对而坐,服务生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两位请慢用。”服务生说完转身离开。 陆英握着刀叉开始吃起来,覃苏木不动,静静的看着她。 陆英发现他盯着自己,问道:“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覃苏木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你白天没吃东西吗?” 陆英边吃边说:“吃了呀。” 覃苏木笑着说:“那怎么还跟饿鬼投胎一样,吃得这么急?” “我一向吃饭都这样的,在医院工作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不吃快一点肯定是要饿肚子的。”陆英说。 覃苏木笑出声。 “是不是觉得我不像富家小姐?” “不是。只是——” “不用解释,我哥也这么说。”陆英放下刀叉,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小的时候母亲也教了我怎么做淑女,可惜我一点都学不会。反而跟着父亲和哥哥出去游山玩水,骑马射猎一学就会。” “那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企业工作,反而去学医?” “企业有我哥,不需要我的。更何况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迟早是要嫁人的,倒不如学些能为社会所用的专业,何乐而不为?”陆英一脸满足的看着他,“就像你,你教书不就是为这个社会做贡献吗?” “可是教书谈何容易,很多孩子根本没钱读书。”覃苏木无奈的说,“不瞒你说,小枝这件事发生后,很多孩子都不来上学了。我今天去小枝家,很多家长都来跟我说要退学,我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覃苏木失落的神情,陆英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苏木,你没事吧?” 覃苏木摇摇头,“没事。”说着端起酒杯看着陆英,“不说那些伤心事了,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天请我这个落魄书生吃饭!” 陆英笑着端起酒杯,两个酒杯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