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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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仙楼,雅间。 一身白西装戴礼帽的年轻男子徐徐上楼走到雅间门口,敲了敲房门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常春戏院化妆间里的那名男演员。男子姓辛单名一个诚字,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 辛诚走到桌前,摘下礼帽先是欠了欠身,微微鞠了个躬,“榕哥。” 傅榕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他面前,“还安全吧。” “嗯。”男子坐下。 傅榕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咱们的机会来了。” 辛诚瞳孔微睁,惊喜的说道:“真的!” 傅榕点了点头,“找你来就是想商量行动计划。” 辛诚一拳砸在桌上,“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什么时候行动?” 傅榕看着他说:“你先别着急,吴军长不是普通人,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我不怕,当年他杀掉我爹的时候,我就对天发誓这辈子活着不为别的,就是要杀掉这个人为我爹报仇!从京城到上海,又从上海到苏州,现在来到武昌,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手刃仇人,谁也别想拦着我!”辛诚满眼怒火。 傅榕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年前他见到他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晃眼他已经长大,稚嫩褪去眼神坚定。 “辛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十年你都等了,还差一点点时间吗?你放心,计划实施的时候,那一枪我定会留给你!”傅榕说,“况且这件事关系到徐先生,稍有差池别说你我,可能连徐先生都会丧命。” “先生他……” “吴军长今早来到徐公馆差点杀了先生。” “什么?!那先生现在怎么样?” “安然无恙。”傅榕啜了口茶,缓缓说道,“吴军长为了拿到码头的经营权狗急跳墙,如果让他闹下去,先生的大计会彻底失败,所以这个人不能留。” “这个人无恶不作,早就该死了!”辛诚咬牙切齿道。 傅榕将一张纸条推到他面前,“这是他现在的住宅,还有他最近经常去的地方。” 辛诚拿起纸条打开看了一眼,立刻收进西装上衣口袋里。 “辛诚,你要记住不管这件事成功与否都不要留在武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南洋的船,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傅榕说。 “榕哥!” “听我把话说完。”傅榕打断他,“这也是先生的意思,他不想你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你父亲把你送进戏班子也是想让你过的安稳。自从你离开了京城,先生无时无刻不担心你的安慰,他就怕你哪一天遇到了仇人而冲动报仇害了自己。” “我不怕!”辛诚干脆的说。 “先生在南洋帮你找了所学校,等你过去了就好好学习,文科理科都行,这也是你父亲的遗愿。”傅榕说。 提到父亲,辛诚的眼神柔和下来,二十年前他亲眼看着父亲被吴军长以乱党的罪名砍了头,那个时候他才五岁,母亲悲伤过度也撇下他殉情自杀,一夜之间他成了孤儿流落街头。 也正是这一年京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徐家也正面临困局,朝廷因为赔款的事宜开始大肆增加税收,徐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一日,徐廷之跟随父亲四处奔波筹措资金的时候遇到了在街边饿晕了的辛诚,便把他带回了家,从此徐家多了个外姓孩子,徐廷之多了个异性弟弟。 辛诚自小要强,不想寄人篱下便拜师学艺进了戏班子,起初只是在京城唱,后来戏班子为了生存便开始四处唱戏,辛诚也就此告别徐家。 人虽然走了,但通信未曾中断,这也是临行前徐廷之和辛诚共同许下的承诺,不管人在哪都要给家里报个平安。 二十年前的京城风云突变,与此改变的还有这两个少年的命运。 就在傅榕和辛诚商议行刺计划的同时,陆晗铮也走进了徐廷之的办公室。 “徐司长,陆少爷到了。”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汇报。 “快请。”忙于公务的徐廷之放下笔站起身迎接。 陆晗铮走进办公室,徐廷之没等他先开口便说道:“长话短说,今天一早吴军长带着柳承玉来到我的府邸要码头的经营权。” “什么?”陆晗铮大惊。 “他们势在必得,你没有时间考虑了。”徐廷之说,“陆柳两家的恩怨我不方便插手,但柳承玉找到了吴军长的做靠山,如今这个局势有枪就有话语权,我一个政界官员都不敢轻易跟他起冲突,你一个商界翘楚又怎么斗得过他。” 陆晗铮思忖着。 “原本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时局不允许我再等,也不容许你再考虑。”徐廷之拿起桌上一沓文件交给他,“柳承玉早上刚从我家离开,下午她的竞标文书就摆在了我的桌面上,晗铮,时不待我。” 陆晗铮看着手上的竞标文书陷入沉思,他没想到自己的犹豫会让柳承玉钻了空子。徐廷之的话像沙砾一样洒在他的心里,三年前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 “司长。”陆晗铮嘶哑着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对付柳承玉?” 徐廷之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身体向椅背靠去,“柳承玉只是想要重振柳家,而吴军长要的是军权。” 陆晗铮把竞标文书放在桌上,“我明白了,现在的我就是砧板上的鱼。接了,柳承玉和这个吴军长会把枪口对准陆家。不接,政府或者说司长你也不会放过陆家,毕竟在武昌城里只有我陆家的能力把这块烫手山芋从炉火了取出来。” 徐廷之盯着他看了几秒,说:“虽然青龙帮把码头的经营权交还到了我的手里,可毕竟在经营管理上强龙还得靠地头蛇,所以我请覃家出面牵制住了青龙帮。” “有了覃家,有了青龙帮,再加上我们陆家,政府算是拥有了文武两方势力。”陆晗铮说,“徐司长,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周全。” 徐廷之笑了笑,“不是我如意算盘打得周全,是这个时局不得不让我想的周全,所以你没有考虑的时间了。” “你这是要逼我上绝路啊。”陆晗铮笑着坐在椅子上。 “不是绝路。”徐廷之看着他顿了顿,“是生路,一条能救陆家,能救苍生的生路。” “看来,如果我不答应,恐怕生路就变死路了。”陆晗铮看着他说。 徐廷之想了想,“至少陆家会成为众矢之的。” 陆晗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陆家已经站在靶心。” 徐廷之平静的说:“我可以帮你变成射中靶心的那根箭,就看陆少爷肯不肯。” 陆晗铮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伸出右手,“能和政府官员攀上交情是多少商界老板梦寐以求的夙愿,我何乐不为!” “好!那三天后的竞标大会,就看陆少爷的了。”徐廷之笑道。 “希望你我所愿。” “拭目以待!” “不过……”陆晗铮话锋一转,“你如何让柳承玉善罢甘休?” “她的靠山是吴军长,靠山没了,你觉得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徐廷之说。 “我和这个女人打过交道,她可聪明得很,做事情从来都会留后路。”陆晗铮露出担忧之情。 “我知道。”徐廷之站起身走到窗前,“她想重振柳家不一定要靠码头,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我不会让她白来。” 陆晗铮看着站在窗前的徐廷之,逆光中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明暗对比强烈的光影下也显得格外威严。 自从那次饭局后,陆晗铮在公司里对于覃苏木非常关注,很多时候他都会站在办公室门口盯着忙碌的覃苏木,表面看上去像是监工所有人,但他的目光一直在覃苏木的身上。 覃苏木学习非常快,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能够独立完成文书的撰写,还将以前的文书做了标签分门别类,方便公司员工的翻找。连最开始对他态度极差的经理都夸他能力强,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回到公司的陆晗铮刚踏进公司就把覃苏木叫进了办公室,所有人看着陆晗铮阴沉的脸色,大抵能猜出应该是出了事,有的甚至偷偷告诫覃苏木小心一点。 两人走进办公室,还没站稳就听到陆晗铮说,“关门。” 覃苏木关上门,站到办公桌前。 陆晗铮把一份竞标文书递给他,“明天把这个写好,交给我,可以吗?” 覃苏木看着竞标文书上的娟秀字体,一看就像是女人的笔迹,“这是?” “你不用管,就照着这个写即可。”陆晗铮冷冷的说。 覃苏木沉默了片刻,说道:“好!” 陆晗铮松懈下来,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在椅子上,“这份文书除了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写完后立刻交给我。” “可以告诉我这文书是干什么用的吗?”覃苏木问。 陆晗铮抬头看着他,也许是出于覃志远的关系,此刻他对眼前这个隐瞒身份的覃家二少有了些许信任,“码头竞标。你手上这份就是绑架阿英的柳承玉所写,她想要对付我们陆家。”
“所以你想截胡?”覃苏木错愕的看着他。 “不是我想截胡,是她先出手要害我陆家。”陆晗铮盯着覃苏木说,“你和阿英是朋友,她今天能绑我meimei,明天就能动我母亲。商场如战场,我晚一步,别说阿英,恐怕整个陆家都会陷入危机。” “可是你这么做是不仁不义啊!”覃苏木把竞标文书放在桌上,“如果你想要,可以跟她公平竞争,以陆家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陆晗铮猛然起身,“仁义?覃二少,你是除了想着怎么办教育,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吗?难怪你父亲不喜欢你,你要是有你大哥十分之一的格局,都不至于沦落到在这里忍气吞声!” “陆少爷!” “干什么?想发表你的新潮观念?对不起,我不是你大哥,没时间听你的长篇大论!”陆晗铮眼神犀利,此刻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火气全撒在了覃苏木身上。 “你多虑了,我的长篇大论不是谁想听就能听的!”覃苏木也来了脾气,“这份文书里写的全都是和军界关系如何,自身资本如何。换做是你,你看到这份文书会不肯与她合作吗?放眼整个国内,谁有军权谁就有话语权,这份文书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军队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军政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别说商界大佬,就是政府官员看到这份竞标文书都会心动!” 覃苏木的分析与徐廷之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陆晗铮着实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每天嚷着要办学堂教书育人的文人墨客,居然把时局看的如此透彻。 “没错,我是想要办教育,想要教书育人,想要让这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有书读有学上,可我不是傻子,如今国家风雨飘摇,人们吃饱饭都是个难题,更别说读书!”覃苏木说着抬起手指着窗外,“一条汉江隔绝的不是两个城区,而是两个世界!你是上流人士,江对岸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你应该没少见识,可你再看看这边,街道上都是些什么,小商小贩、孤儿寡母,每天为三餐温饱东奔西走沿街乞讨的穷苦百姓!” “所以我要竞标成功!”陆晗铮坚定的说,“只有我竞标成功了,才能够改变这个现状!也才可以帮你办学堂,让街上那些孤儿乞儿堂堂正正的坐在学堂里听你教书!” “你!”覃苏木直愣愣的看着他。 “不用这么看着我,虽然你的想法过于理想,但不代表是错的!”陆晗铮说,“你来我这工作不就是为了挣钱开学堂吗?” 覃苏木顿时语塞。 陆晗铮的情绪缓和下来,坐回到椅子上看着他说:“我问过阿英,她对你的评价很高,虽然你隐瞒了身份,但好在你没有伤害过我meimei,再加上覃老爷和我父亲的交情,我们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我父亲他……”谈到覃京墨,覃苏木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父亲反对你办教育,你大哥虽然支持但也不好违背老人家的命令。”陆晗铮说,“不过他的想法也对,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你怪不得他。” “我没有怪他。”覃苏木说。 陆晗铮盯着他看了几秒,“行啦,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这竞标文书你还能不能写?” 覃苏木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书想了想,“写可以,但要按我的想法写。” 陆晗铮不解的看着他,“你的想法?” “嗯。她用军权,我们用财权。” “什么意思?” “军队里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你打我,我打你,他们最缺的不是人,是钱。政府财政每年花在军务上的钱不计其数,只要谁有钱,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拉拢,到时候军权财权独揽在身,再加上徐司长,这胜算恐怕不用言明吧。”覃苏木娓娓说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北方的势力?”陆晗铮追问? 覃苏木点了点头。 陆晗铮思忖着,他没想到覃苏木能够把军政财三方合在一起,是他小看这个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