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色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叶宁尘的身影几乎难见。 看着远处渐消失的背影，所有人都很不解。 诗语也有些怪罪叶宁尘的淡漠。 但温柔没有因此减去。 “不必怪他，我也可照顾你。” 她看着暮云，他的眼就快闭上了。 诗语也是脑袋一热，含着泪，唇向他脸颊贴去。 细腻的温热。 这种温热很是奇怪，不止使两人脸上多了红晕，也给那淡蓝的眼眸注些微光，亮了许多。 不久，诗语抬起头，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 再看向暮云。 两厢对视，脉脉无言。 温热犹存，顷刻难去。 霜竟因这点温热化成清水，淌开愈了伤口。 很快，暮云脸上的苍白不见，满是红晕。 坐起身来，他盯着诗语通红的脸。 “看什么嘛，便宜你了。” 她微微颔首，抿着的唇间带着笑意。 这样看了好久，脸愈发红了。 “好啦好啦，别看了。” 诗语见他没事，先站起身，拍拍白衣。 暮云也站起来，两人离开血迹和破碎的草垛，轻轻坐在小丘上。 不大太平的夜，今夜再便难眠。 星星倒是繁多，月也皎白，清清的月光映着山丘。 丘上，两人坐着，诗语倚在暮云肩上，发丝柔柔的，在微风中摇曳。 “夜色好美。” 星光也撒向山丘，落在白衣上，淡雅静美。 其他人睡去了。 两人静静地倚坐好久。 ...... 暮云伤愈得好快，带着刀痕的白衣下透着白皙的肌肤，一点痕迹都没有。 尤其是胸前，只有被斩开的白衣，从未受伤流血。 “对了，接下第一刀时，你竟没受伤？” “嗯，落尘兄赠的佩救我一命。” 诗语有些疑惑。 “佩怎么救人？” “落尘兄赠的配我一直放在怀里，那一刀只斩碎了佩。只可惜那无瑕的玉了。” 暮云从怀中摸出那从中间裂开的玉。 玉佩如翡翠透绿，质感很好。 玉上映的眼神满是遗憾。 “没关系的，我再给你一只。” “不必不必，玉这种珍贵的物件要好好保管，你自己留着吧。” 诗语嫣然一笑，摘下颈上戴着的玉石，玉石同样透绿晶莹，一根白绳穿着。 “没事的，你戴着会保管得更好的。” 诗语踮起脚把玉戴在他颈上。 “你戴上还挺漂亮的嘛。” 他也微微笑起来，托起那块小玉石，轻抚几下。 又把那破损的玉继续放在怀里。 “那我帮你保管？” “嗯。” “傻姑娘。” “怎么又说我。” ...... “落尘先生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他低头想想。 “落尘是叶氏三公子，为医，悬壶济世，倍受敬仰，人们称他‘落尘仙人‘。是叶氏名声正当的唯一人。” “唯一人......” “是啊，宁尘先生只是名利在手，德才全无，二公子墨尘也是如此，没那么有名罢了。” “那你很快会是唯二吧。” “也许吧。” “今日可真是难忘。” ...... 另一边。 叶落尘在府门前与叶宁尘闲话。 叶宁尘有些无精打采，这是他除了自傲难得有的情绪。 “宁尘，没说出口？” “我说了，他没听。” 叶落尘拭去他衣上覆着的霜。 “你分明未开口。” 叶宁尘又被揭穿，摇摇头。 “你怎么知道？” “星星说的。” 叶落尘冲他笑着，笑中隐约带讽。 叶宁尘自感无趣，像受了捉弄的小孩，扭过头去。 “你说，你为何连几句话都说不出口呢？” 答复的是无言的起身。 叶宁尘回房躺下，紧闭双眼，又猛睁开眼，辗转难眠。 叶落尘赏星许久，也起身回去了。 夜色中，熟睡的叶府静谧而神秘。 夜幕含着的月光将过往揉进，从山间淌过，撒向远处，也许不再回来。 月色浓稠。也许太过浓了，附在山脚，如灯盏煤油。 灯很快燃去，无人添油。 夜真正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