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条件
太阳落山，夕阳染红了遥远的天幕，广袤山脉中的小村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寒冬腊月，银装素裹，白茫茫的雪原上一片冷冽，傍晚时分的苍山村并不凄冷，而是十分热闹与喧嚣。 白天在山中狩猎的人们满载而归，妇孺欢呼雀跃，老人露出笑容。 村中充满了嬉笑，气氛无比融洽，小山村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而又有趣，人们很容易得到满足。 当凌天和乐儿回到村庄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这段时间内乐儿一直没有醒，小小的身躯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疯狂吞噬至阳之力。 论数量，是凌天吸收的成千上万倍！ 但是比较双方最后所获得的提升，也有着巨大的差距，完全不成正比。 村中的小路上，凌天抱着乐儿向竹楼走去，以凌天的体能，乐儿这点重量算不了什么，毫不夸张的说，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提起来。 但此时，凌天却感觉无比艰辛，如芒在背…… 周围村民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充满笑意，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伙子今晚带着小乐儿来我家吃饭吧，我家今晚有烤rou，还有多余空房间。” 一位老者拍了拍凌天的肩膀，眉开眼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家乐儿可是好孩子，你要是敢对乐儿不好，全村人都不会放过你。” 一旁有位大婶嚷嚷道：“什么叫你们家乐儿，乐儿明明是我们全村人的女儿，漂亮又可爱，善良又活泼，小伙子你真有福气啊。” 其实苍山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凌天，只是在这些日子里经常听乐儿提及，说竹楼里住进来了一个大哥哥。 大家每次开玩笑时说到这件事，乐儿小脸蛋都是红彤彤的，难免让人遐想连连。 当然众人中也有对凌天怒目而视的，乐儿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年轻人对她暗生情愫，只不过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罢了。 而这些暗恋者都把怒火发泄到凌天身上，若不是他们的父母长辈阻拦，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冲上来和他决斗了。 “就你这个臭小子也配得上我们家的乐儿。” 这是凌天一路走来听到无数次的话语，当然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村人在教训他们自己家的孩子。 但却让凌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小丫头在苍山村未免也太受欢迎了吧。 “小伙子，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我们村可是好久没热闹过了。” “乐儿这丫头啊……” 苍山村民风淳朴，村民热情好客，但是思想守旧，一般来说女孩十二三岁就要嫁人，更早的也不是没有。 凌天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乐儿今年才刚满十岁啊，这群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如此，他还是带着略有些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一一回应这些热情的村民…… 到最后，凌天终于承受不住众人的狂轰乱炸，逃命似的飞奔着回到竹楼。 这个三层小阁楼依旧如往常那般静谧，与苍山村整体的风格格格不入，仿佛是一片超脱尘世的土地。 “回来了……” 刚踏入房门，凌天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空灵声音，刹那间感觉后背一凉，浑身紧绷。 凌天面色微变，脖子有些僵硬的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那饱含沧桑的清冷眼眸，心中苦笑，怎么把这位祖宗给忘了…… 三天前发生的那些尴尬场景还历历在目，凌天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一幅幅香艳画面，但越是这样一切就越是清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使用镜心。 一阵香风缓缓飘来，扑面而至，望着那身姿婀娜，气质空灵而又出尘的女子，凌天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瑾色前辈。”凌天抱着乐儿站到一旁，表现的十分拘谨。 “你好像很紧张，”瑾色冷冷地看了凌天一眼，“在想些什么。” “没……没什么……”凌天干笑两声，将乐儿递了过去。 “无所谓，”瑾色抱着月儿，如水的明眸中蕴含有淡淡的煞气，声音中隐隐带着凌冽杀机，“再敢乱想，就让你变成废人。” 凌天干笑了两声，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面对如此完美的一个女子，又曾经有过亲密的接触，是个男人都会胡思乱想吧。 瑾色突然止步，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那就让你当不成男人好了。” 察觉到瑾色并不是在开玩笑，凌天只感觉下身某个部位一寒，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再也不敢有半点邪念。 “乐儿她不会有事吧。”凌天急忙问道。 瑾色感到有些好笑，回道：“你转移话题的方法很生硬，不过有效，乐儿她只是体质有些特殊，睡上一会就好了。” 当瑾色终于抱着乐儿走上二楼之后，他已经是大汗淋漓，直接瘫坐在门槛上，剧烈喘息。 就这么短短的几十秒，凌天竟然有一种与人生死大战的感觉，简直像是被诸多太古神兽围攻后死里逃生。 和一个能随手拍死自己的强者呆在一起真的是对心理承受能力极大的考验啊，尤其是没人能摸透她的真实想法，喜怒无常。 “你好像很害怕她啊。” “当然害怕了。”凌天下意识地回答道。 “看你们住在一起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 话还没说完，凌天猛然愣在原地，这个声音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 回头一看，出现在凌天身后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英俊，气质儒雅，目光温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 一头黑发飘散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出自苍山村，毕竟这个村子说好听点叫民风淳朴，说难听点就是未经开化的蛮夷之地，不可能走出这样的儒雅青年。 不属于苍山村，能自由出入竹楼，如此说来，这个人是瑾色的朋友，为什么从没听乐儿提起过。 “只是什么？朋友？知己？到底什么，你倒是说下去啊。” 凌天话语一停，青年似是有些着急，急忙催促道。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凌天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 青年看上去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松了一口气，十分自然地坐在竹楼外的石桌旁，上下打量，那个位置正是平日里瑾色坐的地方。 “这么多年了，当初的那份回忆一点都没有改变啊，也难得她还能将这里保留的如此完好……” 青年轻叹，带着几分惆怅，些许忧愁。 “你跟瑾色前辈是什么关系？”凌天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瑾色……前辈？”青年声音变得有些怪异，片刻后又释然一笑，说道：“的确，以你的年龄称她一声前辈倒是不为过，只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很害怕她。” 也不知为什么，凌天对这个青年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苦着个脸将镜心这种变态的能力说了出来。 “哈哈哈……” 青年听完之后突然很没形象地捂着肚子大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凌天满脸尴尬，神色不善，因为这笑容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自己。 半晌后青年才停了下来，嘴角仍带着丝丝笑意，“没想到当初无意中发现的一些小手段竟然被她运用到这种程度，这丫头的悟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无意中发现的一些小手段…… 这丫头…… 凌天只感觉自己在风中凌乱，内心繁杂的思绪无法用语言表述，这个青年到底是瑾色的什么人啊，连这种话都敢说，以那位祖宗的性情，如果知晓此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其实镜心这种能力或许在你看来十分不可思议，但并没有多大的价值，也就能对像你这种还未修炼灵力的人使用，我倒真没想到那丫头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欺负人。” 青年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凌天一言不发，心中暗暗想道若是让瑾色听到这个称呼看你怎么死。 “喂！”青年突然一声轻喝，说道：“镜心可是我教给她的，你以为我不会用啊。” “随便了，反正我是受够了，有本事一掌拍死我。”凌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真的不在乎了。 青年一愣，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天，说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些意思，便是催动镜心，都感觉有些看不透你了。” 凌天脸庞一黑，什么叫小娃娃，这称呼也太奇怪了吧！ 正当凌天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青年随口道：“我可以教你抵御镜心的方法，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 凌天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他可是受够了瑾色一言不合就开镜心，在她面前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 青年微微一笑，一指点在凌天眉心处，快若闪电，让人来不及反应。 刹那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之中，凌天眼神迷离，双手结印，体内有一股无法描述的玄妙能量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 “镜心是用来窥探他人精神世界的能力，你年龄尚小，还未踏上修炼之道，精神世界不够完善，才会被镜心看穿，按我教你的方法，加强自己的精神之海，稳固神魂。”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凌天轻吐了一口气，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有灵光闪烁。 青年施展镜心，再也无法看清凌天所思所想，心中略有几分诧异，这个少年的天赋竟然如此惊人，这般手段虽然并不复杂，但也不是短短一刻钟能掌握的才对。 “这似乎是某种修炼神魂力量的法决。” “不错，”青年点头，说道：“虽然只是那部法决的一小部分而已，不过用来抵御镜心足够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凌天惊诧不已，修炼神魂的法决举世难寻，更何况这部法决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显然并非凡物，层次高的难以想象。 “多谢前辈相助。” 凌天躬身行礼，此等大恩，难以回报，此等法决，若是完整，足以让至尊为之疯狂，两人第一次相见，便赠予如此珍贵的礼物，这个青年身份、实力都远不是现在的他能触及的。 再起身时，青年人早已消失无踪，只有一道声音在耳边盘旋不休。 “不要告诉任何人有关于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