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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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宫慧这个北方人，所以除夕夜包起了饺子，除夕吃饺子也不错，饺子形如元宝，有招财进宝的美好寓意。 南方人除夕没有吃饺子的习俗，山城这边，除夕晚上还有吃汤圆的习俗。 所以，饺子和汤圆，老董都准备了，最重要是一家人动手，包饺子，做汤圆。 这是一年之中，最开心的日子。 当然，少不了祭祀和贴春联了，这是每家每户都要做的。 家里摆上几束腊梅，淡黄色的花朵点缀之下，就是茅草屋也有几分淡雅的意境。 虽然这一天大部分人都在家休息，可还是非常的忙碌，尤其是商户们，这可是他们一年之中最挣钱的时候，有的甚至忙道天黑，都还没能够打烊停止营业。 在外的人陆陆续续的归家，炊烟升起，万家灯火，空气中除了腊肉的香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腊梅的香气。 这就是山城。 一座充满烟火气，又有韧性的城市。 乔奎（高桥敏夫）住的地方其实里罗耀的房子并不是很远，安排这么近，也是有安全方面的考虑。 一旦有事儿，也可以立即驰援，而且，住在附近，也便于工作，太远了，反而不那么方便。 日本人也过春节的，只是没有中国这么隆重罢了，其实是一脉相承的文化，自然也有相近的习俗。 只是官面上日本已经废除了春节，跟西方人一样，只有新年，只不过，在民间，一些老百姓还遵循旧有的习俗。 看着院子里那些忙碌的身影，这些都是派过来保护和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军统人员。 用女儿高桥樱子（罗雪）的话讲，那个男人的部下。 父女俩可以见面，但是不可以住在一起，高桥樱子加入了军统，以另外一种方式变成了控制高桥敏夫的人质。 他已经别无选择，除了在这条他感觉是“罪恶”的深渊里坠.落之外，想不到任何逃离的办法。 也许，只有等战争彻底结束，他才能解脱吧。 “爸爸！” “樱子！”高桥敏夫激动的一声，能够在除夕夜见到自己的女儿，他很意外。 他原以为，今天这个团圆的日子，他可能要自己一个人过了。 高桥樱子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呢子外套，小黑皮靴，长发披肩，自然的扎了一个蝴蝶结在脑后，宛若邻家女孩一般。 “爸爸，他们同意让我今晚过来陪你过春节。”高桥樱子与父亲相拥了一下，解释道。 “是吗，太好了。”高桥敏夫伸手悄悄的拭去了眼角激动的泪痕。 “爸爸，我带了做寿司的食材，我们一起做寿司吧？”高桥樱子说道，高桥敏夫这才注意到女儿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好，我们一起做寿司，一起做年糕，还有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天妇罗……” “爸爸，我带了一瓶上等的清酒，咱们晚上可以喝上一杯。” …… 院子里陆续停进来好几辆汽车。 文子善的，苏离的，还有宫慧的，就剩下罗耀的吉普车了，他还没回来。 但已经在路上了。 汽车开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不是姜筱雨又是谁呢？ 这丫头应该是去见老吴，在老吴那边耽搁时间长了，这会儿回来也没有车可叫了，只能一路走回来了。 这出来的时候天可能还亮着，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天已黑，路上可就不太平了。 就算姜筱雨随身携带了自卫的手枪，那也是很危险的。 “姜筱雨。” “罗主任，怎么是您？”骤然碰见罗耀，姜筱雨吓了一跳，来山城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这样跟罗耀单独面对面。 “上车吧，我捎你回去。”罗耀也没别的想法，既然碰上了，捎上一段路也是正常的。 “不用了，就快到了。” “小慧不是叫你今晚一块儿家里吃饭，从这儿到我家，这路可是不近，等你走回去，我们饭都吃完了。”罗耀笑道。 “罗主任，这样不太好……” “你是怕小慧误会？” 姜筱雨点了点头，有些时候，避嫌还是必要的，她也是努力的让自己避开。 “就这点事儿，她没那么小心眼儿，再者说，我要是不把你捎回去的话，她反而会怪我呢。”罗耀笑道，“上车吧，回去晚了，他们该担心了。” 姜筱雨点了点头，上了车，坐在了后排。 听到院子里汽车喇叭声，宫慧满手都是面粉就跑了出来，看到姜筱雨从车上下来。 “耀哥，筱雨，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路上碰到的，我就捎回来了。”罗耀呵呵一笑，解释道，“这天都黑了，女孩子一个人走路，太不安全了。” “筱雨，你家那个福叔安排好了吗？”宫慧问道，她知道姜筱雨下午又出去了。 “福叔，哪个福叔？”罗耀一副我还不知道的表情。 “哎，说起来也是倒霉，你还记得筱雨家那个管家，姜福，救人腿骨折的那一位？” “哦，想起来了，他怎么了？” “进去说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宫慧招呼一声道。 厨房已经延伸进餐厅了，文子善、苏离这些平时五谷不分的人也都子帮忙。 和面的和面，擀皮儿的擀皮儿，包饺子的包饺子，忙的那叫不亦乐乎，就连小楠跟着一起包饺子呢，她包的要比几个大男人要好得多。 杨帆再剁肉馅儿，看他那个手起刀落的速度和力道，真担心那砧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四分五裂。 那可是一双用来打铁的手，力道非同一般。 饺子馅儿有羊肉的，牛肉的还有猪肉的，根据各人的喜欢，到时候想吃哪一个馅儿的，就吃哪一个馅儿的。 陈泽蓉挺着一个大肚子，也过来帮忙，但众人是肯定不会让她动手的，她今天只负责一件事，那就是吃。 人手很充足，包括了，在在灶台后面烧火的林毅，这家伙好像哭过，眼睛通红通红的。 其实林毅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在后世，那还是个孩子，他是被洗脑才做了日本侵略者的帮凶的，只要指引他走上正确的道路，还是能够挽救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在外的游子，哪一个在春节这个团圆的日子里不思念家里的父母和亲人？ 光吃不干活，那不是罗耀，何况今天是除夕，吃自己做的饭，那是格外的香。 罗耀也加入了和面的行列，他可比苏离的速度快得多，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生手。 不一会儿，一个面团就和好了，除了晚上的饺子皮之外，大年初一还要吃面条，这会儿自然一块给它擀好了，省的明天再弄了。 八点钟左右。 年夜饭开始了，饺子和汤圆煮好了端了上来，想吃啥就吃啥，当然还少不了山城人过年都要吃的腊肉，香肠和鱼了。 这三道菜那是山城人过年必吃的。 熏蒸的腊肉，煮熟之后，切成薄片，放到盘子里，表里一致，肥肉晶莹透亮，瘦肉色泽鲜艳，吃起来味道醇香，肥而不腻，瘦不塞牙。 “这腊肉是我跟山城的一位老师傅请教之后做的，大家尝一尝，看我做的怎么样，我可是第一次尝试这种烟熏腊肉……”老董是一位地道的江南厨子，虽然对川菜有所涉猎，但对民间的一些做法还是不熟悉，各个地域人的口味不同，自然在做法上也有些区别了。 “好吃，老董，你的这手艺是这个，吃过你做的饭菜，再吃别的人，那真是味同嚼蜡！”文子善夹了一块，尝了一下，竖其大拇指道。 “嘿嘿，文三爷喜欢就行。” “这香肠跟本地的做法不太一样，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花椒，所以，这是按照金陵本地的做法，在调料上稍微做了点儿改良，大家尝尝，另外我做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大家喜欢吃的话，以后我给大家做就是了。” “老董，你别忙了，跟大伙儿一块儿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不急，我锅里还炖着鱼呢，马上就好。”老董脸上都笑开花了，作为一个厨子来说，别人喜欢吃他做的菜，那就是对他的最高褒奖。 …… “爸爸，我要吃汤圆。” “好，不过按照咱们的习俗，你今天晚上只可以吃三颗，寓意是三步登科，明白吗？”罗耀给小楠盛了三颗汤圆解释道。 “那慧妈妈和陈阿姨怎么吃四颗？” “她们不一样，她们吃四颗寓意是四季平安，懂吗。”罗耀解释道。 “为什么呢？” “小楠你在读书，这三步登科的意思是祝福你读书学业有成，而我和陈阿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工作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宫慧呵呵一笑，宠溺的摸了一下小楠的后脑勺道。 小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来，我提议为咱们过去一年的取得成绩干一杯！”罗耀站起来，举杯说道。 “干杯！” …… 团圆饭吃的热热闹闹，气氛很好，大家很自觉的避开，不谈工作上的事情。 甚至还唱起了在临训班学的歌曲。 五音不全，鬼哭狼嚎似的。 田守山和林毅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后来喝了一点儿酒后，也放开了情绪。 他想起了远在日本的亲人，而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心中确实郁闷难平。 这是谁造成的，中国人吗，中国人似乎并没有把派军队去日本，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日本。 日本错了！ 日本为了达到自己不可控制的野心，发动了这场非正义的战争，他过去居然为了这样一个日本战斗，为此，他感到一种深深地羞耻！ 至于林毅，他感触就更深了，日本人奴役他们，把他们当二等公民看待，限制他们的各种自由，之前他还觉得这就是他们应该的，生下来就无法改变的，必须服从。 现在才明白，这不过是日本人故意的压迫奴役他们，而本应该属于他们权利和自由是被日本人给剥夺了。 而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日本人的施舍他和给予的，他要为自己，要为自己的族人，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