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天宫篇 第十九 胎洞灵宫
我们整顿装备,把无烟炉熄灭收好,所有的镐子,铲子都折叠起来,几个人都似乎有了默契,速度非常快,很快都收拾妥当,集中到了我们挖出的破口周围。 这是人有了共同目标时候时候的典型表现,其实说起来很幼稚,收拾的再快,与是不是能早点下去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谁也没有碰过皇陵,再怎么样也要经历一个熟悉的过程,不过当时就是觉得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所以就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围到破口周围之后,大家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好像很多人商量了半天去哪里玩,决定之后发现谁也不认识路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愕然。 我看着洞内,心里稍微分析了一下,其他倒还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在深渊的正上方,离灵宫所在的胎洞有一百多米的落差和二十多米的横向距离,我们虽然有足够的绳索,但是无法越过这横向二十米――靠荡是荡不过去的。 身后的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一群没出息的。”说着站了起来,让我们都让开。 我在心中暗笑,陈皮阿四的老人心态还是无法避免,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刚才胖子露了一手之后,他难免心里不舒服,这时候看到我们这样,就忍不住要口出恶言,来挽回自己的地位,这是很多老人普遍的心态。 我们给他让开一个缺口,华和尚自嘲的一笑,道:“老爷子,小的们不是都乐昏了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您说这斗……该怎么个倒法?” 陈皮阿四给叶成搀扶着蹲下来,看了看破洞之内,道:“万变不离其宗,小心为上,咱们先找一个人上这些撑着冰穹的木头廊柱。顺着廊柱爬到山洞的上方,然后用绳子下到外面架空的建筑瓦顶上。” 我们看向结满冰的木头廊柱,每一根廊柱足有100多米长,绝对不是一棵树的原木,肯定有木锲子把几根木头连起来,这样的结构承压不成问题,但是不知道能不承受拉力。如果不行。那就完蛋了,一根木头廊子坍塌之后。下落的过程当中,必然会砸到其他的廊柱,到时候整个冰穹都可能会塌,这样的方法还是十分的冒险。 但是当时,大家都急着想下去,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些事情,而且,似乎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里适合趟雷的只有潘子,其他都无论身手体重都不合规矩。所以潘子只好挑起这个大梁。 我们在他腰上帮上蝴蝶扣的绳子,身上只带一些轻量的装备,潘子看上去有点兴奋,陈皮阿四给他传了一口酒喝,让他镇定一下,道:“千万别乐昏了头,咱们目标不是这里。下去招子给我放亮点。” 潘子点点头,深呼吸了口气,就小心翼翼的爬入冰井,然后用飞虎抓子绕上一边的木头廊子,像特种兵荡绳一样荡了过去,一下子爬上木廊柱之上。 一踩上去。木头廊柱就发出一连串十分让人不舒服的冰块爆裂声,我们顿时都屏住了呼吸,潘子也脸色惨白的一动也不动,唯恐廊柱解体断裂。 然而幸运的是,等了有十几分钟,廊柱的那种爆裂声停住了,四周又恢复到一片平静。受力又重新恢复了平衡。 我一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上面的冰穹如此沉重,木廊子之间的压力非常大,我们就像蚂蚁一样,应该问题不大。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给这么一吓,我们都清醒了一点,那种莫名的激动有一定程度的减退。 潘子继续向前,走的更加小心,几乎是在跳一种节奏极其缓慢的舞蹈,我们的心也跟着他的步伐跳动,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廊柱尽头的山崖石上,下面一百多米,就是山洞的所在。 我们给他打下去手电光太发散了,潘子打起五六只荧光棒,一只一只往下丢去。 黑暗中几道光直落向下,有几道像流星一样消失在了深渊的尽头,有几只掉落十几米后,撞在了瓦顶上,弹了几下停了下来。同时荧光棒里面的化学物质因为剧烈震动而发生反应,光线越来越亮,隐约照亮了冰穹里面的情形。 接着潘子丢下绳子,一直垂到了下面瓦顶,然后迅速的滑了下去。 看着潘子稳稳的落在了瓦顶之上,我们的心才放下,潘子朝我们打了个几手势,意思大概是这样的过程安全。 我们又开始兴奋起来,接下来第二个就是华和尚,我们陆续小心翼翼照葫芦画瓢,一拨一拨有惊无险的下到了瓦顶之上。 一百米的平衡木和一百多米的绳索攀爬不是儿戏,我到下面之后几乎站不稳,要潘子扶住我才能在琉璃瓦上站定。回忆起在冰木廊柱上的感觉,我的腿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发软。 七只手电四处去照,发现这一座冰穹中的斜坡峭壁大概30度的近垂直,山洞很深,宫殿直入山体内部,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山顶和灵宫之顶几乎贴合,我们所站的瓦顶是其中最外面一层架空“大殿”的屋顶,檐头的飞檐都是嘲凤龙头,屋脊两边是镇宅的鸱吻,黄瓦红梁很有皇气,我们几个人歪歪扭扭的站在上面,大有周星驰版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 胖子想去掀一片瓦片看看,却发现瓦片和瓦梁冻的死死的,根本掰不下来。只得作罢,我们又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 门廊是类似于祭祀台的地方,架空铺平的地面都是石板,常年的寒冷让石头脆化,脚踩上去嘎本作响,随时可能断裂。这里应该是当年修建入山栈道的尽头,现在栈道已经给拆毁了,一边就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而左右两边是一排铜制的覆盖着冰屑的鼎,里面全是黑色的不知名的古老灰烬。 铜器的风格和宫殿的样子,都有非常明显的汉风格,看样子汪藏海到哪里承包工程,设计方面还是无法超出他自己的民族和时代限制,或者说,也可能以当时东夏的国力,只能去掠夺边境汉族的东西来凑合了。 另一边就是灵殿的殿门,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王八石碑,石碑后面就是灵宫的白玉石门,门很大,几乎有三个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着很多在在云中舞蹈的人面怪鸟,说不出名字,在门上方的黄铜门卷是一只虎头,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的犹如一个整体。 站在这里看上面的冰穹,微弱的光线从上面透下来,我的眼睛都似乎蒙了一层雾,看出来的东西都古老了很多,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华和尚要在这里先拍摄一些照片,我们乘机喘口气,四处看看,叶成四处走了一圈,看到下面的悬崖后,感慨道:“我真他娘的搞不明白,这万奴皇帝为什么非要把陵寝搞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是折腾人嘛?” 我道:“做皇帝的想法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和他们宗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看西藏有很多的庙宇,全部都是建在一些根本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为的就是要接近天灵,这个我们这种俗人无法了解。” 胖子摇头表示不同意:“我感觉修建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别人上来,这皇陵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万奴皇这老小子捂着当宝贝,死了也不给人,咱们这次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说着和郎风一起拿出撬杆去撬殿门。 我听着好笑,胖子这人就是实在,要是他做皇帝,不知道会把自己陵墓设在哪里。 玉石石门后面没有自来石,用撬杠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我们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才勉强可以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气都涌了出来,我们赶紧躲开,华和尚说没事,这是粘在门背后的防潮的漆,现在都冻成粉了。 殿门拉开一条缝,就再也动不了了,似乎是门轴锈死了,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空旷的灵殿里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好像能吸收光线一般。 叶成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去,却给胖子拦住了,他转头问闷油瓶:“小哥,你先看看,这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巧簧机关?” 闷油瓶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看了半天,摇头表示不能肯定:“你们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这人说的话一定要听,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我和胖子大力点头,几个人都掏出防身的东西。 闷油瓶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越过门槛,忐忑不安第走入到里面黑暗中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度的异样向我袭来。 我突然想到,近一千年来,我们可能是踏入的第一批人,想想这一千年里,这座无人注视的巨大的宫殿中发生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