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印度人的知情权
“不过相信亲密盟国的朋友们也明白，这件事，英属印度政府在其中的巨大贡献。”在对财神爷拍了彩虹屁之外，艾伦威尔逊也进入了正题。 作为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艾伦威尔逊秉承着一个信念，那就是收钱办事。但反过来也可以说，不收钱就不办事。 相信默克集团也能够理解现在殖民政府的苦衷，他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创收的机会。 “尊敬的艾伦先生，我们当然明白这一点。”罗纳德科曼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制药公司这么需要形象的公司，平时是不会少和政府打交道的。 美国国内收钱办事是重罪，一般都是采用间接的手段，安排亲属进入公司入职，或者给予什么荣誉顾问的职位。 但不代表美国人就排斥收钱办事，事实上只要能够表现出来效率，美国公司也不是不能入乡随俗，打着什么基金会的名义，行贿赂之实。 慈善基金会的钱给你了，要是你把钱截留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现在英属印度属于英国人和印度人交接的过渡期，如果能把事情定下来是最好的。 不过罗纳德科曼提出了一个问题，万一以后印度人掌权，不会不承认英属印度殖民政府定下的药物试验计划。 这一点就是罗纳德科曼多虑了，就如同艾伦威尔逊所说，一般的印度人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活着，次大陆有广泛的地区，根本不存在基层组织，都是当地的婆罗门说的算。 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事情也传不出来，他在这一点上绝对有发言权，他最为得力的部下，海得拉巴专员爱丽莎，就让不少干预阻挠工作的村子直接消失，不也没出什么事么。 “我们当然相信艾伦先生，不过还是出于谨慎，想要在英属印度考虑一番。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放心，雇佣人员的花费我们自己承担。” 罗纳德科曼最后表态到，如果能够证明艾伦威尔逊所说的属实，救死扶伤绝对不是问题。谁让制药公司干的就是救死扶伤的行业呢。 艾伦威尔逊理解这种行为，但也从侧面暗示己方不可或缺的作用，透漏道，“去年我主导修订了卫生法案，也算是为了印度人的健康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这个时候说去年的事情，就是告诉默克集团，离开自己的话，对方不一定能玩得转。 他能够在卫生法案当中留下后门，让大家共同赚钱，也可以堵上后门，让谁都赚不到钱，这件事能不能成，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虽然表现是过于贪婪了一点，但罗纳德科曼也算明白了，眼前的人能起到的重要作用。 接下来就是常规环节了，美元换卢比，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英属印度美元是不流通的，而且印度人也不认识美元，入乡随俗使用卢比也比较方便。 这些默克公司成员手中的美元，还是放在可靠的人手中比较好，艾伦威尔逊就是那个可靠的人，他的铁箱绝对安全。 他也只能在这方面动动手脚了，后续的大头那是公众财产，要和巴伦爵士，以及本土的爱德华爵士、诺曼爵士分享的，绝对不能独吞。 收钱就办事，艾伦威尔逊把这种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立刻就表达了对默克公司的重视，找来了保护制药公司考察英属印度的护卫人员，体现了非常高的效率。 在罗纳德科曼等人面前，得意洋洋的用殖民口吻的介绍道，“这些印度人都是些勤劳的印度人，极少发怒，极少争吵，非常能够吃苦耐劳。在英国人到来之前，这些印度人都是些说谎骗人、冷漠无情的人，只知杀人抢劫，常常趁他们的敌人睡觉时将之杀死。大英帝国们部分地改变了这些野蛮的习俗，然而这些土著人多多少少还保持着他们抢农场、偷牲畜的习性。” “但是请放心，这些人绝对会雇佣者忠心耿耿，只需要保持起码的尊重，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对此我非常的了解。指导这些印度人的领队，我会从海得拉巴帮忙挑选，当地的专员是我最信任的下属。” 艾伦威尔逊还调集了一批物资，折价提供给默克公司的考察队，运载仪器、食物、旅行者的行李、武器、弹药、三角测量工具，例如测量底边所使用的轻便铁塔、标杆、反射镜、三角架等，最后，是护卫队一百个人的物品。布希曼人的食物主要是一些干肉条。 别说是只是考察英属印度的风土人情，就算是专业的野外探险也不过如此了。 这不单单只是收钱办事的风范，也和大环境有关系，要知道一旦到了九月份，伦敦宣布任命英属印度的副总理之后，英属印度就正式进入了移交阶段，留着以后也带不走，还不如在美国人面前大方一把。 为此最近艾伦威尔逊又印了不少钱，不但对美国人大方，对雇佣的印度人也很大方。有时候想想，就算是耶稣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这就是默克公司即将对英属印度各地考察的全部，他们将评估艾伦威尔逊的话是否属实，观看不同的人种和生活习惯，疾病的流行程度，是否具备药物试验场地的优越条件。 艾伦威尔逊表示，英属印度的人种分布不同，最好是前往南印度看看。 对于美国人来说，这是一次新奇的经历，他们和护卫的印度人并驾齐驱，交谈着，争论着。不少人常常会从考察队伍中分离出来，有时走在队伍的侧翼，有时赶在队伍前面几英里——当一望无际的平原展现在眼前时。 美国人追求自由的心沸腾起来，就想要在这个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当中，做一些放飞自我的事情。 如果艾伦威尔逊知道美国人这么想，他可能会后悔应该在晚一点把安迪调离，在这方面还是他那个找娼妓不给钱的属下，更加合适这种工作。 这件事没有隐瞒巴伦爵士，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艾伦威尔逊从来不会吃独食，他也是一个懂得分享的人，明白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 像是这种需要官方层面起作用的事情，他就不会想方设法的去独吞。 对于艾伦威尔逊懂得分享的理念，巴伦爵士非常的满意，这个下属十分的可靠。 虽然有些时候过于插手了一些，但优点还是非常多的，也难怪很多人都非常器重他。 “你接待美国人的这几天，甘地正在调节尼赫鲁和帕特尔支持者之间的争端，又在到处发表演讲，呼吁在这个时候要团结了。”巴伦爵士让艾伦威尔逊坐下，开口道，“你觉得，谁领导未来的印度比较合适？” “不好说，就像是两个疯子领导精神病院。”艾伦威尔逊实话实说的道，“在国际舆论上，很多不同国家的媒体，都认为印度独立之后，会成为一个天然的领导者，但我不这么认为，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除了我们自己的可疑盟友之外，就剩下使用苏联体制的国家了，我们只要做好一点，确保印度不会成为苏联那样的国家，未来印度的威胁就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是艾伦威尔逊的肺腑之言，在体制问题上，美国和苏联各有各的毛病，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但是苏联的体制体现出来的国力，远远比同等水平的美国强。 也就是说同等水平上，苏联看起来更加的强大。这就如同一战之前英国和德国的对比。实际上英国本土不少学者，也根本不认为苏联是独创了一套政府体制。 而是认为苏联的制度是德国的变种，类似于德意志第二帝国那个时期。威廉二世的德意志第二帝国，就是由一个个康采恩集团支撑起来的国家。 苏联的国家企业，也可以看做是当年德国的一个个康采恩集团。威廉二世就很热衷于国有化，曾经还想把娼妓的产业变成国家经营，这样比较容易收税。 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欧洲国家都不排斥国有化，这一点和隔着大西洋的美国完全不同。 “其实我还挺期待，尼赫鲁和帕特尔闹起来。”巴伦爵士听完艾伦威尔逊的话之后，点点头道，“可惜甘地这个人，在维护团结上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看得出来，巴伦爵士对甘地阻止了，尼赫鲁和帕特尔的争端扩大还颇为遗憾。 “其实我们可以把，甘地和总督见面，让阿里真纳组建政府领导印度的事情透露出去。”艾伦威尔逊沉吟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甘地曾经的言论，广大印度人民还不知道呢？只有国大党一部分高层知道，这一点都不民主。” “不好吧？”巴伦爵士喜不自胜，但话到嘴边又忍住笑，表示这一点都不绅士。 “这总督府这么多人，这人多嘴杂的，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泄露的。”艾伦威尔逊自顾自的道，“作为一个未来的民主国度，印度人有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