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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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处男?! 夏青莫名其妙瞪他一眼。 楼观雪闷声笑了下,忽然手指点了下桌,转移话题问道:“今日几号了。” 夏青:“三月四。” 楼观雪意料之中点头,淡淡“嗯”了声,又偏头透过窗,望向那座传言里镇压妖魔的浮屠塔,说:“那明天就是三月五了。” 夏青翻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楼观雪说:“你知道三月五是什么日子吗。” 夏青炸毛:“你到底有多瞧不起我,不就是个惊蛰吗!二十四节气我八岁就会背了!” 楼观雪笑:“哦,真厉害。” 夏青被他一夸又要气死了,冷冰冰:“怎么,难不成明天还是你生日?” 楼观雪摇头:“不是,但明天也是个重要的日子。” 夏青:“什么?” 楼观雪轻声笑问:“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恶鬼除了霸占着别人宫殿吸食阳气外,都没有别的想法吗?” 话说的好像夏青是个“恶鬼之耻”一样。 夏青才不上他这激将法的当:“想法多得是,不想在你身上用罢了。” 楼观雪点头:“哦,原来是我没这个荣幸。” 夏青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楼观雪白袍胜雪,黑发流泻,一笑眉眼就格外生动艳丽:“不干什么,就是对你很好奇。” 夏青嘲讽:“你的好奇心可真是和常人不同。” 楼观雪慢慢说:“我以为你对鲛人感兴趣,想叫你明天亲眼看看的。” 夏青愣住,蹙眉:“亲眼看看?” 楼观雪的眼睛很好看,一弯,黑得纯粹白得也纯粹:“嗯,亲眼看看,也可以亲自触摸。” 夏青翻白眼:“我碰不到活物。” 楼观雪:“但是我可以。” 夏青脑子瞬间卡住,火花闪电焚烧理智,僵硬抬头,瞳孔微瞪看着他。 烛火映着屏风上自然绘画的梅花,楼观雪在白梅之下,笑容温雅,如芝兰玉树。 “你什么意思?”夏青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话。 楼观雪从容说:“我这几日查找到一种阵法,可以叫你上我的身。” 夏青人都傻了,磕磕巴巴:“你疯了吗?” 从没见过求着鬼上身的。 他无语凝噎,满腹疑问——这人行事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夏青的所有思绪基本写脸上。 楼观雪了然道:“你也没必要多想,你无牵无挂一缕孤魂,我图不了你什么的。” 夏青慢吞吞看他一眼:“那可说不准。” 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就像对危险的直觉。夏青从小到大除了**淡薄外,直觉也天生准的很。虽然这几日楼观雪在他面前温温柔柔,又是袒白心事又是面露脆弱的,可是他从来就没真相信过他,也没真同情过他。 楼观雪盯了他几秒,随后笑笑说:“哦,那算了吧。” 三月五,启蛰日。春雷响,万物长。 夏青到这来后困于楼观雪身边,从来没踏出过摘星楼。 这一日黑云重重,笼罩着九重宫阙。 隔着十里潇湘竹林,那座浮屠塔今日呈现一种诡谲的血气来,红雾蒙蒙,把象征吉兆的紫气淹没,邪得很。 楼观雪换了身洁白的衣袍,精神似乎有些不佳。 夏青在顶楼边台上,盘腿坐着,震惊地看着那浮屠塔血光冲天。 他好奇地问:“这是大妖要出来了?” 楼观雪倚着偌大红柱,乌发如缎,衣袍宽大,殷红的漆衬得他眉眼更为苍白,有一种诡异的冷意:“没有,出不来的。” 夏青:“那这是怎么回事。” 楼观雪笑:“惊蛰万物生,除却虫兽,妖邪也蠢蠢欲动。” 夏青长见识了。 楼观雪又道:“我昨日吩咐下去,他们今晚应该会送一群鲛人上来。” 夏青愣住,视线收回唰得转头,对上楼观雪带了点浅薄笑意的眼眸。 “让你见见活鲛。”楼观雪顿住,想了下又补充道:“不摸也可以。” 夏青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楼观雪还真的说到做到。 夜晚的时候,夏青见了一屋子的鲛人。都不是纯鲛,却也是万中无一的样貌。 鲛族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是耳朵,尖尖的,耳垂耳廓的皮肤很薄,晶莹透明像块玉。有男有女,十五六岁左右,穿上做工繁杂的华丽红衣手和脚都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整整齐齐跪在大殿中间,局促不安,呼吸都放得很轻。 夏青第一次见到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尖地发现每个鲛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细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就跟货物一样。 “陛下,您看这些够不够?” 还是那个老太监,忍着恐惧,毕恭毕敬问道。 楼观雪坐在榻上,淡淡勾唇,没有说话,视线却是越过乌泱泱众人看向夏青。 夏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楼观雪动了下唇,无声说,过来。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摘星楼外春雷隐隐,蛰伏在黑紫乌云里,闷热又潮湿。 犹豫了一会儿,夏青还是飘了过去,飘到了楼观雪旁边,一脸“你干什么”的不耐烦。 楼观雪手指执起一只金樽,抬袖借着喝酒的功夫,压低声音笑道:“叫你过来看清楚点。” 夏青冷冰冰:“都说了,我不感兴趣。” 楼观雪:“你会感兴趣的。” 夏青心生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个预感就成了真。 楼观雪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问他:“夏青,你猜引恶鬼上身的阵法要怎么弄?” 夏青的表情僵硬,直直盯着他,嘴里的脏话差点骂出来。 楼观雪唇角一扬:“书说用童男童女血祭,我猜幼鲛也可以。” 夏青大脑瞬间被点炸,暴躁:“我不想上你的身!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上你的身!楼观雪你有完没完!放了他们!” 楼观雪靠着床榻,别过头闷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笑话。 他这一笑,跪满整殿的鲛人瞬间毫无血色。 夏青也是气得发懵。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 楼观雪将杯中酒饮尽,放在一旁对老太监说:“把孤前些日子得来的那只雪狼带上来。” 老太监脸皮子堆出笑意:“遵命。” 夏青咬牙切齿:“楼观雪!” 咚! 楼观雪面无表情,突然发作,把手中的杯盏扔了出去—— 直直擦过跪在最前方红衣鲛人的眉心。 金樽脚锋利冰冷,瞬间划出一条血痕来。 酒盏滚落地上发出极响的声音,刺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那个鲛人瑟缩一下,鲜血流满了脸,张嘴,已经被割了喉舌的嘴却发不出惊呼。被驯化的极为乖顺的眼眸不染纤尘,惶恐又害怕。 夏青也被搞愣住了,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 楼观雪垂眸,对上那个鲛人的眼,唇角极缓、极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传闻里鲛人一族曾是海洋霸主,生性暴戾,纵横大海,以雪狼为食。恰好前些日子孤得到一只雪狼,今夜赏给你们,莫要让孤失望啊。” 海洋霸主,纵横大海。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带笑,听不出情绪。 这时老太监已经招呼着几个带刀侍卫,扛着一个三米高的大笼子走了进来。 黑色铁笼里关着一头雪狼,毛发上全是血和污秽,身躯庞大如一座小山。现在处于凶残狂暴的状态,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吼,獠牙撕咬着栏杆,兽眼一片血红,充斥着饥饿、贪婪和杀戮。仿佛只要一开笼子,这头狼就能冲出来活活将人撕碎。 老太监笑得褶子堆叠,讨好地说:“陛下,按您的吩咐这头狼已经饿了足足十天。” 楼观雪颔首,淡淡道,“嗯,把笼子打开。” 老太监再次谄媚点头。 夏青冷着脸抿唇站在一边,上次他过来只看到舞女跳楼的一幕,没有看前面发生的事。现在身临其境看楼观雪杀人,除却血液冰冷,就是莫名其妙的烦,从骨子里灵魂里涌出来的厌恶。 兽笼打开的瞬间,雪狼猛地往外冲,眼睛滴血般贪婪饥饿看着外面跪满地的鲛人。只是它脖子上捆着一根链子,喘着粗气、磨牙允血,怎么也出不了笼,困兽挣扎,在原地暴躁抓地。 跪在地上的一群幼鲛察觉到危险,脸色苍白如纸,瑟缩在一起,连求救都发不出声。 “让他们进去。”楼观雪坐在榻上,依旧是散漫矜贵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残忍异常。 “是。” 太监在他面前是一副奴颜婢膝样,转身面对那群鲛人马上又换了脸,细眼布满阴桀和兴奋、指挥着侍卫:“快!给我把这群贱奴都扔进笼子里!” 侍卫们人高马大,轻而易举擒起了少年鲛人瘦弱的手臂。 恐惧到达一个顶峰,鲛人的理智断线,疯了一样开始逃窜。被擒住后双腿拼命挣扎,可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眼泪从眼眶流出,砸在地上,没有成珠依旧滚烫。 侍卫们瞬间愤怒。 “还敢跑?能死在陛下眼前是你们的荣幸!” “卑贱的孽畜!不知好歹!” “畜生!” 宫殿兵荒马乱,尖叫和怒骂乱混做一块。 闷热的三月春,潮湿的风卷着檐角下的铃铛“叮叮叮”响。 第一个被扔进笼子的是那个被楼观雪用杯盏砸破脑门的幼鲛,鲜血和疼痛模糊了他的理智,于是连逃跑都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幼鲛们从出生开始就由人专门驯养,久而久之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 还没等夏青反应过来, 那幼鲛就被雪狼活生生咬下大腿一块肉来。 “呃呜呜呜呜——”红衣幼鲛扬起瘦弱的脖子,发出濒死的哀嚎。 雪狼缓慢吞咽着嘴里的美味,咀嚼声浓稠害人,鲜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血液弯成一条细小的河,一路延到阶前。 幼鲛浑身都是血,眼睛充血,生死一线,早就消磨在骨子里的本能这一刻涌现出来。他用两只细小的手臂,攀着牢笼,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往上爬。 一块肉都不够雪狼填肚子,它囫囵吃完,便继续扑向猎物。 可是猎物已经爬到了牢笼上方。 它只能在下面暴躁地怒吼。 “这鲛族贱畜居然还敢反抗?!” 没能看到生吞活剥的血腥场面,老太监气得咬牙。 旁边的侍卫们见此,马上要去扔别的鲛人进去。 楼观雪这时却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轻声说:“真有意思。” 每个鲛人的长大,都是从被父母放入雪狼山洞开始的,从幼鲛厮杀成野兽,活着才有资格回大海。 而现在,猎人成了猎物。 被驯化地本能都忘了。 他一出声,全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老太监颤抖着回身,小声问:“陛下,您看这……” 楼观雪伸出手,懒懒道:“弓箭拿来。” 老太监:“好嘞。” 夏青:“……”我靠。 夏青本来为那鲛人急得要死的,现在只剩压抑怒火:“楼观雪,你还嫌作恶不够多吗?你这样子真的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楼观雪也不管殿内的其他人,慢悠悠:“是吗?” 夏青心里全是脏话,只能尽自己所能,跑到那个笼子边,手根本触摸不了活物,他去扯那个链子想把雪狼拉住。 谁料另一边,楼观雪已经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弓,从高榻上走了下来。 赤足踩过流淌的鲜血,衣袍雪白。 巨大的黑笼,发狂的雪狼,笼顶幼鲛瑟瑟发抖。 殿中央站立的新帝,身姿挺拔,修竹清雅,举弓的动作却如血海罗刹。 第一箭。 楼观雪唇噙笑意,举弓本来对准那残缺的幼鲛。 谁料最后出箭的时刻却利落偏移,射到了铁链处。 满殿都吓傻了,动都不敢动。老太监更是兢兢战战,一头雾水——楚国谁人不知道陛下射术高超,箭不虚发,百步穿杨,这……是? 外人看不见,他那一箭穿过了夏青的手。 夏青压抑的怒火顷刻灼烧理智,猛地抬头,浅褐色眼中火气亮得仿佛能灼烧灵魂。 楼观雪恍如未闻,接过三支箭矢,重新上弓,眯起眼。 这次冰冷的箭端对着那惶恐含泪的小鲛人。 “唔呃唔唔……”幼鲛被咬断腿的地方还在流血,小鲛人苍白地摇头,似乎是想求饶,可是发出来的只有沙哑破碎的含糊字眼。眼泪啪嗒落下,手指痉挛抓着铁笼,他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望进那雪衣人的眼眸,他发现除了恐惧之外居然还有一种深入血液灵魂的敬畏,以及……近乎虔诚的依赖。 外面乌云越挤越重,偶尔有闪电劈开天际,银蛇般照破黑天。 然而惊蛰夜那道蠢蠢欲动的雷还是没响起。 老太监在旁边兴奋得容色狰狞,他指挥旁人:“抓紧点,别让这些贱畜打扰陛下雅兴。” 说罢得意洋洋:“能死在陛下手里,你们祖祖辈辈都该烧高香了。” 有幼鲛吓得尿裤子,侍卫瞬间暴跳如雷,冲过去猛地扇了好几个巴掌:“孽畜!谁准你在这放肆的!” 夏青是魂体,他能触物,可是别人用外物却伤不了他,箭就穿在他脚边。 他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只鬼,为什么也要面临这种局面。 所以,楼观雪,这一晚在干什么呢。 ……“我以为你对鲛人感兴趣,想叫明天你亲眼看看的。” ……“夏青,你猜引恶鬼上身的阵法要怎么弄?” 楼观雪修长的手指缓缓拉弓。 夏青愣住,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他是可以救那个小鲛人的。 夏青怔怔地跪坐血泊里,看着殿中央那个雪衣黑发的少年。 是啊,他可以救下这个幼鲛的,甚至救下这一殿所有人。 只要他……只要他…… 弓越拉越满。 雪狼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庞大的身躯开始疯狂撞铁笼,撞得幼鲛摇摇欲坠。 幼鲛只能更加用力地抓住栏杆,却也因此成为了一个动弹不得的靶子。 楼观雪神色冷淡,一如高坐九天之上的神明,雪衣绝尘,面无表情。 “唔呃唔呃。” 幼鲛的手快要抓不住栏杆了,松手就会落入雪狼嘴里,被活生生咬断头撕成碎片。可如果不松手,他马上就要被三支箭矢穿破脑颅。 老太监的眼因为鲜血而越发兴奋,抬着头。 所有侍卫也都跟着激动看戏,毕竟对他们来说,鲛人一族不过玩物。 被擒住的幼鲛苍白如纸,丢弃魂魄般,看同伴的下场。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最后一刻—— “住手!” 夏青咬紧牙关,再也忍不住了。 他灵魂淌过摘星殿满地的鲜血,胸腔是蓬勃的怒火,眼神好像恨不得把楼观雪挫骨扬灰,整个人扑上去,直接去抓楼观雪挽弓的手。 夏青已经是气得神志不清了,可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穿过楼观雪躯体,他抓住触即冰凉的手腕。 “你——!” 在夏青豁然抬头,错愕的关口,楼观雪已经笑起来了。 下一秒,夏青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被什么东西往前吸。灵魂入体的瞬间,像是活生生撞在地上。 四肢百骸的痛苦袭击入脑,撕裂灵魂,如影随形,仿佛已经伴随了这具身体好多年。 太痛了。 痛得夏青手臂脱力,弓箭直接掉在地上。 他神情扭曲,半跪下来。 “陛、陛下?!”老太监都顾不得看戏了,惊慌喊出声。 人群涌动,各种惊呼入耳,却嘈杂不堪。 夏青痛得眼睛充血,半跪地上只能看到一角缥缈雪白的衣袍。 是楼观雪以魂体状态站在旁边,唇角噙笑,垂眸看着他。 “陛下——陛下——” 夏青眦目欲裂,大脑像是要炸开,却还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厉声说:“把他救下来!” “什、什么?” 太监吓得屁滚尿流。 夏青伸出手,指着那铁笼上方的鲛人,颤声道:“把他救下来,把他们都放了,然后滚!都给我滚!” 楼观雪平日在楚国积威久矣,太监得到他的命令,马不停蹄去招呼人救那幼鲛。 顷刻之间宫殿内乱成一锅粥。 有雪狼的怒吼,有鲛人的哭泣,有太监尖声的吩咐,和侍卫们各种慌乱的步伐。 好痛啊,太痛了。所以楼观雪这具身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病入膏肓。 真他妈是病入膏肓。 汗水流入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痛出眼泪。 夏青跪坐地上,双手撑在血泊里。 耳边乱糟糟,他什么都听不清。 罡风带着微凉的雨丝,贴着地面吹过来,檐角的青铜铃不断震动,叮铃铃、叮铃铃。 与此同时,夏青听到了楼观雪低低的笑声。起先很轻,后面越来越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冰冷遥远,诡异疯狂。 轰隆!摘星殿外春雷乍动! 埋伏很久、藏在黑云深处的惊蛰那道雷终于落下。 很闷、却很响。 万物冬眠醒来,百虫相继出洞。 天地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仿佛要洗刷所有的闷热、燥郁。 夏青痛得蜷曲身体。 视线迷离中仿佛见浮屠塔红光大盛,照的十里竹林恍如妖邪之境。 作者有话要说:真疯批,不过先别骂攻!!!有原因的!!!就算是疯批我也不会写成变态杀人狂。楼观雪可以说是鲛族的唯一信仰和救赎了。 我不是为了暴君而写暴君的,楼观雪本身也讨厌血和杀戮。鲛族的生死是另一种轮回设定,楼是知道的,当然他道德感也挺薄弱的【不过这里他只是为逼夏青上身,没杀】楼和鲛族的羁绊贼他妈复杂,几乎是全文最大伏笔。 楼夏之间,我特想写三句话,才在全文存稿隔壁时,脑热开了这篇,都不确定会不会入v。 其实他们的人设都挺不错,至少我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