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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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司老夫人年轻时也是美人。 她皮肤白,皱纹少,精神矍铄,既没有这个年龄的老态龙钟,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女王气势。 一席丁香色仙鹤纹的缂丝褙子极衬肤色,耳朵上的古朴的金镶玉耳坠子,与圆髻上插戴的发钗和花钿同款同质地。 饰品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整个人就有了知性和韵味。 放在现代,就是一妥妥的高知女性。 司老夫人缓和了表情,说道:“小纪大人有成亲的想法吗?” 纪婵笑了笑,这是她的私事,交浅不言深,她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 话虽如此,但她没必要硬碰硬,打打太极便是,“晚辈还年轻,一切顺其自然。” 司老夫人碰了个软钉子,但纪婵的话谨慎、恭谨,挑不出任何毛病。 “小纪大人虽然年轻,却能不骄不躁,难能可贵。” 她喝了口茶,眉心微皱,似乎掂量着措辞,“老身知晓几个军中儿郎,各个前途无量,不知小纪大人意下如何?” 纪婵点了点头,老太太之所以不来胡搅蛮缠,是想釜底抽薪呐。 她对老太太想介绍的人很感兴趣,这能说明老太太的私德如何,但对相亲本身没什么兴趣——在可以纳妾的时代,哪个热血男儿能守得住空房? 再不济也会有个通房丫头吧。 不知道司岂有没有。 要是有也挺恶心的。 她在心里呕了一下。 “小纪大人方才点了头,你的意思是……”司老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她管不了自家孙子,就倚老卖老地管纪婵,这件事若是落在司衡耳朵里,可能会很不高兴。 可为了一家人的和谐,这个恶人只能她来做。 纪婵挺了挺腰杆,不无揶揄地说道:“晚辈说的顺其自然,意思是碰到算,碰不到也没关系。 仵作这个行业不招人待见,嫁到谁家谁家都不大高兴,到时候都似您老这般操心,可就是晚辈的罪过了。” 司老夫人脸上有些发烫,知道这桩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她勉强笑了笑,“纪大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纪婵不客气地反击道:“当然。 没有自知之明的当是小司大人才对,司老夫人不妨多给他介绍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子。” 司老夫人气得脑瓜仁儿疼,接连喝了好几口茶。 赵妈妈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锐利的目光像箭一般“嗖嗖”飞了过来。 纪婵回之以嫣然一笑:我就是气死你! “纪大人,胖墩儿的前途你考虑过吗?” 司老夫人换了个方向,如果司家接回胖墩儿,逾静也许就不会执着于纪婵了吧。 纪婵道:“当然,男孩应该穷养。 虽然没有司老大人的耳提面命,但晚辈给他请了最好的先生。 胖墩儿头脑聪慧,也很自律,未来的成就不见得比小司大人差。” 男孩该穷养,又堵住了司老夫人以司家条件更好为借口,让胖墩儿回到司家的想法。 司老夫人明白了。 这位纪大人虽然只是个仵作,但容貌不俗,头脑聪慧,反应敏捷,而且还心灵手巧。 如果她和自家孙子易地而处,只怕她也看不上一般的内宅女人。 罢了,不如就这样吧? 就在司老夫人打算放弃抵抗的时候,屋子里的李氏已经扯坏了一张丝帕。 司大太太见她这个样子,也在心里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换做是她,她也受不住这样的儿媳妇——且不说仵作不仵作的,光这犀利劲儿就够婆婆们受的。 再说了,一个女子的个头长得比男子还高,说个话都得抬头。 这哪是儿媳妇啊,分明是上官! 可父母和儿女打官司,哪有父母能打赢的呢? “唉……”司大太太叹了一声,到底起了身。 胖墩儿是二房嫡长,如果李氏不想露面,她就得出去圆个场面,“弟妹你稍坐,我去看看。” “多谢大嫂。” 李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她的修养告诉她,这个气不能撒到纪婵身上,站不住脚。 胖墩儿的出生是陈家造成的。 纪婵当了大理寺的官,又是皇上封的。 逾静要娶纪婵,人家已经拒绝了。 她能怎样? 司老夫人能说那么一番话,已经在为她考虑了。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而且,今儿是老爷的寿宴,她不能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司大太太一出去,几个小辈也出去了,包括司勤。 纪婵与司大太太以及三位奶奶见了礼。 她穿着立领的烟青色长袍,身形挺拔修长,眉高目深,眼神锐利,乍看之下与司岂有三四分相似。 真是好人才。 司大太太在心里暗赞一声,对司岂的固执登时理解了几分。 大人们寒暄几句后,司勤找到机会开了口,说道:“纪大人做的蛋糕很好吃。” 纪婵道:“多谢司姑娘夸奖。” 她当然明白司勤的潜台词,但既然司勤不喜欢她家胖墩儿,她也就没有了笼络的心思。 司勤确实很想知道蛋糕的做法,但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她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有数多了。 纪婵说了几句,告辞出来,朝外院去了。 首辅大人的生辰宴除亲朋好友,还请了一些关系不错的官员,包括大理寺的同僚们。 她没道理窝在后宅跟几个一心揣测她的女人厮混。 司大太太让儿媳妇侄媳妇送纪婵出去了。 司老夫人也乏了,躺在贵妃榻上说道:“姑娘是好姑娘,奈何做了仵作。” 司大太太劝道:“老夫人,今儿是二叔的生辰,就不提她了吧。” 司老夫人闭上眼,“你说的是,客人该上来了,该迎的出去迎迎,莫失了礼数。 李氏若是不痛快,就回去疏散疏散,过会儿再来。” 李氏如蒙大赦,福了福,“儿媳先去洗洗脸,前面请大嫂多费心。” 纪婵一出院门就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团团转的罗清。 罗清小跑着迎了上来,“纪大人,我家三爷正担心着呢,打发小的走三趟了,你老总算出来了。” 纪婵冷哼了一声,“我很老吗?” 罗清拍了拍嘴,“小的那不是尊称嘛。 纪大人貌美如花,桃李年华,跟老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滑头。” 纪婵的纤纤食指点了点罗清,大步出了内院。 司岂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走,“纪大人,跟老夫人都聊什么了,这么久?” 纪婵挑了挑眉,“很久吗?” 不过说几句话而已,顶多一刻钟。 司岂担心则乱,立刻反省了自己,问道:“见到我母亲了吗?” 司岂越着急,纪婵就越是心情愉快。 她笑着说道:“下官不曾见到令堂,可见令堂对我对意见极大。 司大人,奉劝你一句,不要太执着了,不被家长祝福的婚姻都不是好婚姻。” “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生活没什么意思。” 司岂脚下一顿,与纪婵便有了两步的距离。 罗清小声道:“三爷,纪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闭嘴,办法是人想的,没有你三爷办不到的事。” 罗清撇撇了嘴。 纪婵到花厅时左言正站在窗棂前与司岑聊天,看见纪婵,立刻抬手招了招,“纪大人。” 纪婵拱了拱手。 司岑见左言对纪婵极为热络,又看看自家兄长僵硬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左大人,春、光正好,去花园走走如何? 纪大人,要不要一起去?” 纪婵惦记儿子和弟弟,立刻笑着说道:“正有此意,烦请四公子带路。” 司岂也要去,却被司衡叫住了,只好给司岑使了一个威胁的眼色。 司岑笑嘻嘻,引着左言和纪婵去了。 司衡贵为首辅,花园却没多大。 中间一座假山,假山外围是池水,池水里种着荷花,十几块大石点缀在外围的浅滩上,也为孩子们嬉戏提供了场所。 胖墩儿站在两块石头中间,握着一只插在水里的竹竿,像是在捞鱼。 一个比胖墩儿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正在指挥一个大些的男孩子,“这儿这儿,大哥你快啊。” 胖墩儿“嘘”了一声,“别吵,都别吵,网抄子放在水里,等鱼儿游进来时再起捞。” 纪祎就在他边上,一会儿看看岸上几个正在下棋的大孩子,一会儿看看胖墩儿。 很快他就发现了纪婵,立刻惊喜地喊了一声,“姐!” 纪婵挥了挥手。 “娘,我都捞到五条鱼啦。” 胖墩儿扬起包子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司岑用余光瞥着左言,扬声问道:“胖墩儿,要不要四叔帮你?” 胖墩儿赶忙摆摆小胖手,道:“谢谢四叔,我自己可以哒。” 左言脸色如常,问纪婵:“这位就是贤侄了吧。” 纪婵说道:“我儿子,纪行。” 胖墩儿把网抄子放下,在纪祎的帮助下上了岸。 舅甥俩同几个司家晚辈一起给左言见了礼。 左言从贴身服侍的小厮手里取了几个荷包,一一给孩子们发了下去。 胖墩儿捏了捏里面,知道给的是几粒银锞子,小心翼翼地塞到腰带里,打躬道:“谢谢左叔叔。” 左言道:“令郎很有礼貌。” 纪婵便夸胖墩儿,“他一直是个自律的孩子。” 胖墩儿记仇,但礼貌上一般不差,她得多鼓励。 胖墩儿扬了扬下巴,抿着小嘴笑了。 左言诧异地看了看纪婵,他以为她会自谦几句,结果竟是大大方方地认了? 司岑也奇怪地看着纪婵。 纪祎有些脸红。 唯有一大一小两个当事人理所当然。 “父亲!” 胖墩儿不理解大人们的复杂心理,瞧见司岂,立刻跑了过去,“我抓了五条鱼,你快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