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孩你为何掉眼泪？
早上7.45陈瑞葵来到课室，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 走读生好处确实多，早读他也从来不用参加。 座位上桃梦妖正在趴着睡觉，纤细的身躯用校服外套套住了小脑袋，随着呼吸声身体小幅度的起伏。 “早上好！桃同学，能让一下吗我要进去。” 少女的身躯停止了伏动，抬起头水汪汪的桃花眼像是刚哭过，有些红肿。 拉着陈瑞葵外套的衣袖，委屈地说： “打不起，陈瑞葵，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陈瑞葵伸手想要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却又在半空停滞。 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从书包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没事的，先让我进去吧。” 他的余光看到了两人桌子柜桶里的塞满了小纸条，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桃梦妖起身又忍不住低下头哭泣，她真的没想到会波及到陈瑞葵。 “对不起啊，陈瑞葵。” 好烦躁好烦躁！陈瑞葵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会没事的。” 把书包随手扔在桌底下，随意抽了张纸条出来。 （不是你该碰的人你别碰！） 感觉没什么信息量，又随便拿了一张。 （这个是我们游少的女人，不是你这种人能沾染的！） 看了两张基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和电影一样滑稽荒谬又可笑的俗套情节居然会在现实发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可以看一下你那边的纸条吗？” 礼貌地问了一句桃梦妖，等到她小声同意便拿了一张。 （桃梦妖你不要那么不知廉耻，你已经是游少内定的女人了！） （妖妖和游少在一起不好吗？大家都很看好你们的。） 呼～吐出一口粗气，他讨厌麻烦，看得出这个游少势力很大。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读完书，治好自己的病，上一所好一点的大学。 在那个全新的环境结识很多朋友，认识一些有用的人才，回去继承父母留下的产业公司。 然后找个自己爱的人，与她世界各地到处旅游，吃遍天下美食。 一起淋一场雪，在年轻的拍一张让雪把头发染白的照片，在老了之后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对着照片互相取笑。 看着桃梦妖哭泣的脸，可是啊，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也。 医生告诉我，我的情绪不能受太大刺激波动。 虽然我对你很心动，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那个游少很厉害吗？” 桃梦妖停止了哭咽，一抽一抽的对陈瑞葵说： “他是京都的，在那里势力挺大的，我已经逃来了苏市了，没想到他……还能影响到这里呜呜呜。” 说到这个人她又忍不住哭咽起来。 陈瑞葵伸手用纸巾抹掉了桃梦妖不住滴落的眼泪，有些心疼。 “他强迫你吗？” 桃梦妖一阵恍惚，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十几秒后摇了摇头。 “没有，他人其实很好，也很优秀。” “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而已，我不喜欢他。” “但是我连拒绝他的权利都没有！全校的人都在劝我和他在一起，我不是玩具，我不想！” 桃梦妖最后一句话有些声嘶力竭，但是班级的同学反常地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大概也是受到了什么风声吧。 “他再过几个月会转来我们学校，中午午休有人找你出去你不要出去，我会和他们说的。” “对不起陈瑞葵，我下课后会找班主任把位置调走的。” 少女憔悴的模样像是暴雨过后被打痿了的花，昨日的精气神已不复存在。 陈瑞葵开口低声说着什么，可是上课铃把他的声音掩盖，无法把言语传达给少女。 “上课！” “老师好！” 班主任臭着一张脸进来，看来心情也不是很美丽，他昨天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以上课为主。 这一节课陈瑞葵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课铃就已经打响了。 “陈瑞葵和我来办公室一下。” 说完这句话后班主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叫我不是叫桃梦妖吗？这真的是意料之外呢。 从担忧的桃梦妖身边擦过，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于是陈瑞葵径直走向办公室。 “报告！” “请进，坐吧。” 班主任拖过一张椅子，桌子上还有一杯倒好的热茶。 陈瑞葵听话地坐下，安静地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病情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老师关心。” “嗯，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举报你和桃梦妖同学有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 “并没有，我刚有这种想法还没来得及行动。” 噗，班主任喝着的茶直接喷到了陈瑞葵脸上，一脸歉意地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陈瑞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实诚。” 陈瑞葵看着这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淡定地擦着脸。 “没关系老师，习惯就好。” 班主任一脸为难，面前这个有精神病的同学他不是很愿意得罪，校长的命令又强行压下来了。 “那个陈瑞葵同学，校方最近讨论了一下，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学校建议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病好了再来。” 陈瑞葵眉头一皱，没想到那么短时间内那个人能把关系联系到领导层。 “我家捐的新媒体教学楼用的还舒服吗？” 班主任见撕破了脸皮也干脆不掩饰了。 “这栋楼的钱校方会全部退回给你。” 陈瑞葵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 “按照新法规，学校好像无权强制让我休学吧？你们只有建议权而已。” 年轻的班主任不理解了，按道理以陈瑞葵的性子不应该反弹那么大的。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得罪人了，那人不想让你继续呆在学校。” “就算你不休学，以你的病情学校有的是借口让你回家，你何苦挣扎呢？” “以你的家庭条件，在苏市这一亩三分地哪怕只是安静地在家躺着，你这一辈子也可以过着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优越生活。” 班主任停下抿了一口热茶，眼睛露出威胁的味道。 “你也不想失去现在优越的生活吧，苏市很小，外面的世界很大陈瑞葵。” “在学校里我们能保证你的安全，可是出了校外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就管不了了。” 以势压人吗？ 陈瑞葵十分讨厌这种感觉，更不喜欢作为利益交换里被随手摆弄的那枚棋子。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到了桃梦妖的痛苦。 仿佛被人丢进了无尽的深渊，只是持续坠落，看不到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结束生命。 多么无助啊！桃梦妖。 可惜他叫陈瑞葵，并不叫桃梦妖。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请。” 当着班主任的面，陈瑞葵按下了一个短号。 等待了四十多秒才有人接通。 “喂爷爷，是我葵葵。”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年迈却富有威严的声音。 “怎么了葵葵，想通了吗？” “没有，爷爷我遇到了麻烦需要您的帮助。” “哦？你这倔小子也有求到爷爷的一天，什么事情。” “学校现在不让我读了，要我退学。” “……你小姨不是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吗，怎么还不让读，他们胃口那么大？” “京都那边有人施加压力给学校，说我读下去，出了学校大门就会有人找我麻烦。” 听到自己远在苏市的宝贝孙子遭人欺负了，老人的声音不自觉就带了些火气。 电话传来一阵咆哮！ “二娃子！四狗蛋子！滚过来！我宝贝孙子遭人欺负了！” “你们去打听一下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我陈观海的孙子！” “葵葵你就好好读书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你四伯下午会去一趟苏市。” “好的，谢谢爷……” 电话那边传来嘟的一声，就被挂断了。 好了，没有意外的话事情是解决了。 呼出一口气，最不想和京都那边扯上关系的他最终还是逃不过这劫。 陈瑞葵把目光重新投到班主任身上，眼神玩味。 “文老师，在棋子落定之前你最好不要去打扰桃梦妖。” 班主任沉默不语，他刚刚太迫切了，陈瑞葵这番话不像虚张声势，他有些后悔，明明可以再观望一会的。 见班主任没有出声，陈瑞葵直接走出办公室。 没有选择回到教室，而是来到天台，在一根废弃水管里拿出一根玻璃管和火机。 这是他去年精神最不稳定的时候藏在这里的三个黑金刚，就是为了防止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准备的后备能源。 看了看色泽还很完美，小心倒出一根点上。 伴随着淡青色的烟雾，女编辑穿着一身连衣白裙出现。 “葵葵，你看jiejie现在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陈瑞葵转身看去，恍惚之间女编辑居然和桃梦妖有七分相似，不得不感叹她化妆技术的厉害。 “喜欢是喜欢，可惜已经是老阿姨了，提不起兴趣。” 难得女编辑没有生气，而是慢慢贴近陈瑞葵。 “假如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你，你会为我挺身而出吗？” 奶奶个熊滴，现在老阿姨连声音都模仿的差不多和桃梦妖一样了。 陈瑞葵的脸通红，为了不让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女编辑就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逗你了。” 挥手转身又变回了那个性感成熟的女编辑。 笑眯眯的看着陈瑞葵。 “所以葵葵，你的答案是什么？” 少年把烟头在历经古老风霜的青石灰墙壁擦出一道火花。 “为什么不呢？她可是我第一个朋友。” 女编辑笑靥如花，站在天台边缘舒服地躺了下去。 “记住你说的话哦，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