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许你放纵
影视盛典颁奖典礼那天，宋清漪和蒋舒晋导演再次相遇。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蒋导旁边，再次看到他，宋清漪顿时就红了眼，嘴角扬起一抹笑和他打招呼，“蒋叔。” 蒋舒晋望着她良久，笑着拍她的肩膀，“更好看了。” 两人都没提之前发生过的事，好似那些都是过眼云烟。 这一次是宋清漪在发生了那件事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许多媒体的镜头不往台上转，而是一股脑的怼在了她这里。 她心里紧张，面上却半分不显，笑着和每一个镜头挥手，嘴角挂着恰如其分的笑容。 等到盛典开始，蒋导才低声问她，“想开了？” 宋清漪搭在自己腿上的手一紧，随后又慢慢松开，勾着唇笑得温柔，“嗯，都会好的。” “新剧本写的不错。”蒋舒晋换了话题，“《曾经》一定能火，比《我的理想国》更火。” 宋清漪点头，“我也觉得。” 蒋舒晋闻言，偏过头看她，良久后才道：“丫头，你比以前更自信了。” “人都是会变的。”宋清漪说：“原来我觉得我写的不好，但现在看看别人的，发现我写的……真好。” 蒋舒晋笑了，“话糙理不糙，是这个理。” 现在市面上播出的一些剧，有笑点的没泪点，笑点泪点齐具的没记忆点，有些电视剧开头挺好看，但中间就开始走向偏离，到最后的评分并不好。 这和市场有关，也和主创团队有关，剖其根源，编剧界拿不出一部好的作品，尤其是在改编剧盛行的年代，网友纷纷大呼：国内编剧死了/国内没编剧。 但编剧界多得是沧海遗珠，像宋清漪这种一个剧本就火起来的是百万分之一，更多的是费尽心力写了诸多剧本，因为种种因素拍不出来的或是拍出来无法播出的。 尤其编剧又是幕后，和演员不一样，有的编剧甚至在有了几部热播剧后都不配拥有姓名。 宋清漪当初的走红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两人在座位旁聊了许多，大多还是围绕之前拍摄《守护爱》的趣事来聊，他们的身侧便是两位主演，因戏生情，已经稳定恋爱了四年，如今正打算步入婚姻殿堂。 那两人被拍过多次，各种同款都被扒了个遍，但没有公开承认过，只是两人每次被拍都是大大方方的，从没否认过。网友已经默认两人是一对，之前看到两人的瓜还会质疑一句，到现在基本上对他俩的瓜都提不起兴趣。 女方是个很温柔的人，演戏也很有灵性，从《守护爱》开始，稳步飘红。 她坐在宋清漪的左侧，待到宋清漪和蒋导叙旧差不多了，她便开口道：“阿清，陈铎和尚研和我们一起录节目，好像已经分手，在闹着解约。” 宋清漪闪过些许错愕，但又觉得意料之中。 以陈铎的性格大概会很快拟好和尚研的分手声明，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嗯。”宋清漪应了声，表示了解。 她如今对陈铎和尚研的事情并不想过多插手，她只想用心的、尽力的去做好自己眼前的每一件事。 女生还想和她说些什么，台上已经宣布了结果。 其实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守护爱》这个剧组揽获了多项大奖，尤其是近期备受关注的宋清漪。 她站到台上，从颁奖嘉宾手中领过奖杯之时，只觉得手中有千斤重。 以往轻易得到的时候，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这一次，她内心酸涩，热泪盈眶，站到麦克风前发表获奖感言。 她双手捧着奖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只是笑着，“大家好，我是宋清漪，能够获得第32届影视盛典的最佳剧本奖，我很荣幸。这是业内对我的肯定，也是我自己努力的证明。我知道大家都很关注网络上的信息，对于《守护爱》的版权问题也有所质疑，但我可以说，《守护爱》的版权从未有过问题。从创作伊始到后面一次次的修改完善，我从未让别人代笔。” “感谢影视盛典颁给我这个奖项，日后我会以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回馈给大家。我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就封笔，相反，我会创作出更优良的作品来证明，我，宋清漪从未江郎才尽。” 她一番话说得平静，声音虽颤抖，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话语间的那股韧劲儿。 现场静默了许久，蒋导在一分钟之后，站起来给她鼓掌。 场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皆都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宋清漪站在镁光灯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值得。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守护爱》的主创团队聚会，以往这种活动宋清漪都会婉拒，或是待到中旬便离开，但这次她竟一直陪着。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结束，她还喝了些酒。 聚餐结束之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宋清漪坐在包厢里，眼神有些迷离，蒋导问她：“丫头，你怎么回去？” 宋清漪咧嘴笑，朝着他扬了扬手机，“他说来接我。” “他？”蒋导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再多，包厢门便被推开，宋清漪的眼睛直接亮了起来，声音雀跃，“他来啦。” 程逸拎着她的外套从门口走来，路过蒋导时和他颔首打招呼，尔后站在宋清漪面前，蹲下身子给她穿外套。 宋清漪像个孩子，冲着他咧嘴笑。 包厢里各色的灯光交错在她脸上一晃而过，显得她有些傻气。 程逸凑上前一闻，果然是喝酒了。 和蒋导说过之后，程逸拉着宋清漪出来。 结果快走到大堂之时，宋清漪忽然一跺脚，松开程逸的手就往回走。 程逸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急忙去追她，被拉住的宋清漪委屈巴巴，“我落了东西，要回去取。” 程逸这才松了口气，“我陪你。” 宋清漪先是点头，尔后又摇头，皱着眉说：“我自己去，要给你个惊喜。” 程逸望着她，终是没拗过她，点头站在原地等她。 喝醉了的宋清漪憨态尽显。 程逸单是想着，就能笑出来。 他看见宋清漪从包厢里一蹦一跳的出来，手背在身后，快走到他面前之时放缓了脚步，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的把奖杯从身后拿出来，并且自带音效的拿在程逸眼前晃，“我今天拿到的。”北北 程逸早已看了直播，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很棒。” “不是。”宋清漪吸了下鼻子，把奖杯捧得更前了些，“喏，送给你的。” 程逸挑眉，“给我？” “对呀。”宋清漪点头，把奖杯往他怀里一放，“送你礼物。” 程逸拿着奖杯，只是思虑两秒便接受了，她的衣服拉链开了，程逸又给她拉了上去，尔后牵着她的手，温声道：“我们回家。” 宋清漪仰头望着他笑，“好呀，回家。” 蒋舒晋一直在包厢门口望着两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这才拿出手机给何涛发消息：你那个男二不错啊。 何涛：？？？ 几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你见到了？ 蒋舒晋：有机会可以一起拍戏。 ** 七月的北城不太冷，但晚上有风，宋清漪领奖之时穿的是礼服和高跟鞋，在领奖完就去卫生间换了T恤和九分裤，高跟鞋穿着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在外面走了几步就不想走了。 停在原地看着程逸的背影，程逸回头看她，她偏着头笑，“我不想走了。” 程逸顿了几秒，把奖杯递到她手里，“拿着。” 尔后转身蹲下，“上来。” 宋清漪不假思索的爬到他背上。 程逸的背很温暖，夏天的风吹过来，宋清漪只想趴在他背上睡觉。 车就在门口停着，但程逸愣是背着她在街上绕了一圈，期间他们经过了城市中心花园，那里的音乐喷泉还在继续，人潮拥挤，宋清漪轻轻在程逸的脸上啄了一口，在他耳边温声说：“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呀。” 程逸心软的不像话。 他刻意多绕了一圈，直到宋清漪在他背上睡着，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才不疾不徐的背着她回到车上，给她系上安全带，平稳的回家。 ** 《演员预备役》从6月中旬开始录制，期间行程很紧。 6月底开始进行宣传，7月份中旬就播出了第一期，因着前面造势足够，第一期的收视率就爆了。 在上半年播出的综艺节目中占据了前三。 播的那天晚上，宋清漪和程逸守在电视机前等着，买了一桶爆米花，程逸本来弄了两杯冰可乐，但宋清漪经期到了，于是两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魏嘉和徐长泽的长相在这个节目里不算特别出众。 其实想也知道，报名节目的有几十万人，工作人员一层一层的筛出来，从专业、院校、知名度各个方面综合考虑，最后留下的有一百人，节目时间有限，初评级的舞台剪辑为两期，一期一个半小时，留给观众的记忆点着实有限。 但即便如此，魏嘉还是凭着自己的沙雕创造出了专属于他们的记忆点。 第一期先是初次亮相，一百个人轮番出场介绍自己，和导师们见面。 这种场景就只剪有记忆点的，比如长得帅的、搞笑的、知名度高的，如果你是个无名小卒且毫无特色，那么正片里基本上不会有你的镜头。 魏嘉和徐长泽没签经纪公司，属于个人选手组团来的。 在自我介绍环节，两人介绍完之后，导师象征性的问了一个问题，结果魏嘉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拿出了平日里说废话的本领，徐长泽在一旁一直给他使眼色，却没有半分效果。 于是后期剪辑用了2倍速剪辑了魏嘉说话的镜头，何涛评价：看得出来，台词功底不错。 魏嘉和徐长泽落座，回到座位后，魏嘉扯了扯徐长泽的衣服，自认为低声问：“泽泽，我是不是废话有点多？” 徐长泽无奈叹气，“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嘉：“……” 他们自以为没人看着，未料想每个座位附近都有摄像头，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拍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拉徐长泽袖子的镜头被放大几遍，后期还配字：这是个知道反省的好选手。 第二个沙雕镜头是在初选位置之时，一百个选手按照公司轮番上台选排名，魏嘉在台上打了招呼后，拉着徐长泽就去了最高的位置——1号位，然后把徐长泽摁在了椅子上，徐长泽一脸懵，“你做什么？” 魏嘉：“相信自己的实力。” 徐长泽：“疯了？那你呢？” 魏嘉：“我去100。” 说着就要往下走，结果徐长泽无奈扶额，拉着他去了99和100的位置坐下。 魏嘉问他为什么，徐长泽特别淡定的说：“我恐高。” 魏嘉特别真情实感的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拿了苏江的剧本？” “那我想立励志人设。”徐长泽露出一个职业假笑，把他摁在99的位置上，低声道：“别二了，有镜头呢。” 未料想的是，剪辑师都把这些给剪辑了进来。 尤其是他们还带了苏江的大名。 前段时间一部网剧大火，苏江演的男二迅速圈了一大波粉，被网友誉为“忧郁男神”。 于是宋清漪一边看节目一边关注微博，搜索魏嘉词条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开始搜索了，广场上也有人带着他的大名开始发哈哈哈，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笑的微博。 程逸倒是比较淡定。 两人看到最后，本以为在这一期能看到魏嘉和徐长泽的表演，未料想正好把他们卡在了下一期，给观众留了一个悬念。 在看完之后，宋清漪关注到魏嘉和徐长泽已经作为共同词条在新晋热搜上，并且稳步上升。 主要是还带上了苏江。 苏江那快要长草的微博在播放到魏嘉那个镜头时终于发了一条：舍友。 隔了三分钟后又发：脑子不太正常的是魏嘉，长得好看的是徐长泽。 就在评论区纷纷猜测他们关系不好的时候。 节目结束的那一刻，苏江发了一个投票微博出来：我在《演员预备役》为魏嘉打call，你们也快来吧~#网页链接# 下一条：我在《演员预备役》为徐长泽打call，你们也快来吧，#网页链接# 粉丝们：…… 几秒后，苏江迅速删掉微博。 之后苏江很快被顶上了热搜，一进入和他相关的词条都是一连串的哈哈哈，有吃瓜网友一脸懵逼点进来，又一脸懵逼点出去，终于有人问了：有课代表总结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江的一个铁粉回复：[别问，问就是我家哥哥别扭傲娇高冷直。] 而魏嘉和徐长泽给出来的官微不停在涨粉，有网友笑称他们为“相声男团”。 魏嘉是逗哏，徐长泽是捧哏。 还有磕两人cp的，只是在演员的个人词条下，cp粉不敢舞的太欢，只好悄悄找同盟，不一会儿就有了cp超话：泽嘉。 有萌点不一样的粉丝悄摸摸问：为什么不是嘉泽？ 某cp粉回复：[阳光温柔学长腹黑攻×话痨惹事蠢萌学弟受的组合不好嗑吗？不香吗？] 粉丝想想，立马也转投了大群体的怀抱。 还有网友在广场上骂魏嘉艹人设的，反正各说各话。 人一旦进入公众视野，尤其是艺人这个行业，那你必然要被大众的目光审视，甚至要被无休止的谩骂和侮辱，只是看占据主流的是哪一个群体罢了。 宋清漪有心想拿自己的微博关注魏嘉和徐长泽，但考虑到目前黑料缠身，还是没点。 在看完电视后，宋清漪忽然问程逸：“你为什么想当演员啊？” 程逸正滑动手机的动作顿了下，良久之后他低声道：“我妈以前就是演员。” 提到已逝的母亲，程逸的情绪并不太高。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清漪也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程逸开口，“我妈演技很好。” “嗯。”宋清漪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跟我回家。”程逸说。 以往提到这种话题，宋清漪都是有些排斥的，她会想尽办法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 可谓是费尽心思。 但今天她在沉默之后首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好。” ** 时间来到七月底。 《演员预备役》在经过一个多月残酷的角逐，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两场比赛，一场在8月10日，一场在8月17日，都是直播。 魏嘉他们经过近两个月非人的训练，最终还是脱颖而出，进入了前30强。 10日那场比赛的规则是分为六组来进行表演，可以自选剧本，根据之前的投票和由导演团商议出的面试结果综合考量选出主角。 宋清漪早在七月底就接到了魏嘉的电话，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中心思想就是想演宋清漪的剧本。 宋清漪早已有所准备。 她不是个轻易许承诺的人，但是许下的承诺必然要做到。 这个短剧本是在拍摄《禁止预谋》期间写出来的，几十页，人物在五六个，现代科幻剧，讲述了AI和人类相爱的故事。 AI是一个被科学家废弃的机器人，没有玩具的唐默把它捡了回去，取名小Z。 唐默没有家，很穷，在学校里自卑，后来不上学以后就在网吧当网管，因为不爱说话常被众人当做异类看待，但她有了小Z之后竟然开始学习和AI相关的知识，她竟真的把小Z给修好了。 自此以后，她的人生里便多了一个AI。 只是好景不长，这个AI的颅内还有国家级研究芯片，他在苏醒之后会慢慢拥有人的意识和□□，科学家顺着线索找到了她，并且向她索要小Z。 后来，科学家把小Z带回去研究，唐默为此失神许久。 结尾是唐默在火车轨道上想要自杀，小Z突然出现救下了它，并且出现了另一个时空。 是的，宋清漪给的只是上半部的剧本，她还留了悬念在下一期。 魏嘉和徐长泽不在同一组，所以宋清漪拿了两个短剧本出来。 徐长泽的样貌更适合古装，是故宋清漪给他的是一个仙侠剧本。 巧的是，魏嘉那一组的导演是何涛，徐长泽那组的导演是蒋舒晋。 既然提供了剧本，宋清漪必然要去拍摄现场监督。 忙碌了一周后，成片终于剪辑出来。 宋清漪把光盘拿回家里和程逸一起看，看完之后，她屏息凝神等着程逸的评价。良久之后，程逸忽然抱住她，脑袋搭在她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浸染着她的肌肤，他略带鼻音道：“姐姐以后不要像她一样。” 宋清漪愣了半晌，之后才明白程逸的意思。 他怕自己自杀。 许是之前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程逸总会有意把家里的管制刀具收起来，从来不让她碰。 宋清漪缓缓的回抱他，低声道：“不会的。” 她发现程逸的共情能力很强，这大概是好演员的共通点。 他演戏的时候可以秒进入角色，看电影的时候感情也比别人丰富，把握人物角色特点会更加细腻。 但放在现实生活中，总是觉得这个人还蛮脆弱的。 即便如此，程逸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安心。 ** 8月17日的那一场直播是在舞台上搭景，现场表演，没有NG，同时还会搭档现场的前辈，也就是陈铎、尚研等人。当然，节目组也开放特权，允许选手自己邀请合适的演员来助阵。 魏嘉和徐长泽自从来了节目后，就在一起搭档过一次，到了最后的总决赛，不为名次，怎么也要搭在一起演一场戏。而他们也没选择前辈，反倒是给程逸和苏江打了电话。 苏江那边还有戏，在电话里说了一句麻烦，但和导演商量连夜拍了几天的戏，专门空了一周时间到这边排练。 剧本就是宋清漪写的AI下半部。 肯定不会有四个男主，程逸和苏江只是配角，而徐长泽成了另一个时空里女主忘记的爱人，三个人，两段感情线，无比纠葛。 但正是这样的纠葛才让观众念念不忘。 在上一周节目播出后，魏嘉那一组以极高的票数获得第一，徐长泽那组稳居第二。 但众人都没时间去关注票数，全部都投入到了下半部的排练当中。 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要经过无数次排练，直到自己形成肌肉记忆，万万不可在舞台上出错。 到那时，一个错误都有可能被截图放大，谁都不知道观众会关注到哪个点，尤其是在直播过程中，一个人的表现很有可能影响到其他所有人。 所以在这场战役里，大家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北北 宋清漪一如既往的搬着小马扎，拿着自己的电脑坐在角落，观察他们对戏的场景，融合他们各自的性格特点修改台词，有时急了还会去指导他们的神态。 四人在大学就常在一起排期末作业，是故有了一定的默契，同组的女选手就没那么融得进来，但那两个女生性格也好，在排练时是一片欢乐。 隔壁的排练厅相对来说就没那么和谐了。 其实宋清漪心里也挺膈应的，左边的助演嘉宾是尚研，右边是陈铎，偶尔静下来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这两人自从分手后，在节目中几乎是零交流。 宋清漪来这里了之后在路上偶尔遇见，也不会和他们打招呼，像是陌路人一般走过。 这天排练完都很晚了，同组的女选手先离开，程逸要请他们三个出外吃夜宵，一行五人从排练厅出来，和尚研撞了正着。 尚研颇有些局促，她看着宋清漪低声问：“阿清，你现在忙吗？我想和你谈谈。” 宋清漪看了程逸一眼，示意让他先走。 程逸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下，低声叮嘱她小心点，尔后带着魏嘉他们到不远处等着。 魏嘉不住回头张望着，有些担心道：“嫂子不会有事吧？” 程逸也朝那边看了眼，发现宋清漪正对着他笑，但冲着他摆了下手，他秒懂她的意思，把魏嘉的头往回一掰，“管的真宽。” 魏嘉挣脱开他的桎梏，碎碎念道：“我不是怕嫂子被欺负么？” 程逸扭了扭手腕儿，略一挑眉，神色淡漠，“我能让自己媳妇儿受委屈？” 魏嘉：“……” 打扰了！是他多虑了！ 宋清漪和尚研面对面站着。 她和尚研已是许久未见，这些天见了也从未仔细看过她，如今再次近距离看到却发现她比之前老了许多。 女明星的脸就是她们的资本，是故尚研一直都很爱惜自己的脸，以往也保养的较好，但现在看过去，一眼就能感觉到她比以往苍老了许多。 眼下多了很多细纹，眼底有浓重的乌青，那双灵动的眼睛如今已失去熠熠光彩，看来和陈铎分手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 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还是宋清漪先开口，“有什么事吗？” “你……”尚研欲言又止，“你还好吗？” 宋清漪点头，“蛮好的，你呢？” 尚研也点头，强撑着道：“还行。” 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宋清漪终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她假笑了下，“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们还在等我。” 说着就要抬步离开，但尚研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哽咽喊道：“阿清……” 宋清漪的脚步顿住，淡漠道：“怎么了？” 尚研只是掉眼泪，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宋清漪去挣她的手，忽然听到一声喝止，“尚研！你在做什么？！” 尚研的手吓的一哆嗦，急忙往后缩了一下，陈铎小跑了几步过来，宋清漪只感觉自己身旁一阵风吹过，尔后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之中。 程逸拉着宋清漪的手，抬起来看了一眼，没什么事。 尚研却擦掉了眼泪，挂上了练就出来的假笑，哽着声说：“没事啊，我就是找阿清叙叙旧。” 陈铎皱着眉，语气严厉，“你找她叙什么旧？你们之间还有旧可叙吗？” 尚研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看他，眸子赤红，咬牙切齿道：“陈铎。” 陈铎烦躁的看她，“做什么？” 尚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滑落，显得格外凄美。 魏嘉等人也跑了过来，站在程逸身后。 看到尚研哭了，魏嘉想了几秒还是从徐长泽兜里取了纸巾来，给尚研递了过去，但尚研没接。 魏嘉的手就那么尴尬的悬在半空。 还是宋清漪接过，上前一步给尚研擦了泪。 像是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她常会在晚上哭，宋清漪就拿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只是以往宋清漪会借给她一个怀抱，柔声安慰她，这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尚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陈铎，良久之后，她缓缓开口，“陈铎。” 陈铎被她喊得愈发烦躁，眸中厌恶之色更显，“做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喊我又能做什么？” 尚研没说话。 陈铎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不舒服极了。 尚研上前一步，想抱抱宋清漪，她只是忽然很想念那个温柔的女孩，想拥有一个和以前一样温暖的怀抱。 只是刚伸出手，胳膊就被紧紧抓住。 宋清漪往后退了半步，程逸直接挡在了宋清漪的身前。 而陈铎扯住尚研的胳膊，恶狠狠的喊她的名字，“尚研，你还想做什么？” 尚研凄凉的笑，“我能做什么？” 陈铎沉默了两秒，看了宋清漪一眼，忽然发了狠似的说：“你要是敢动阿清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尚研先是皱眉，尔后那双眸子里猝不及防的落下热泪，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胳膊被陈铎掐的有些疼。 她挣扎了两下都没挣开，几秒之后她忽然笑了，笑的众人瘆得慌。 陈铎又道：“我说真的，你要是再动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尚研嗤笑，“陈铎，你这么护着她，她会多看你一眼吗？你仔细回头看看，她现在……她现在躲在别人的怀里呢。” 陈铎没回头，宋清漪却走上前，一下又一下掰开他的手指，将尚研的胳膊拯救了出来。 尔后一言不发的回头拉着程逸离开。 尚研和陈铎站在原地。 尚研说：“你看到了吗？不管你多努力，她现在都不会看你的。” 陈铎瞪她一眼，“这和你没关系。你再也别想伤害她。” 魏嘉跟着徐长泽他们一起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 他看到陈铎在和尚研撂完狠话后离开，而尚研一个人在长廊中站的笔直，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似是要将唇瓣咬掉，她紧握着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个人形成最独特的景色，像默剧里演的黑白色，无比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