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乐器师,把竖琴和古筝拿走,换小提琴和琵琶。” 乐器器材室内一大早就各种乐器声混响,工作员手忙脚乱,导演却忙碌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只是试乐器并没有太多,但是只要是场的,都为演奏者对各种乐器扎实的演奏功底感到诧异。 六种乐器试奏完毕,所有顺着演奏者的动作转移视线,最终将目光定格黑白琴键上。 窗外是鸟语花香树木成荫,大学校园的清晨没有喧嚣只有无限安宁。 指尖压下去时第一个音符穿透稀薄的阳光渗入清新的空气,随着音符的跳跃,站乐器室的渐渐为演奏者娴熟的技巧感到特别意外。 乐器这种东西大部分只是挑选自己喜欢的学透学精,哪怕是这方面的教师也不可能长笛唢呐一把抓,但是面前这个不但演戏优秀到令望尘莫及,对乐器、尤其是这么多种乐器的把握程度竟然也丝毫不差专业员。 听了一段副导演终于忍不住看着曲熙之的背影低声说,“曲小姐真是多才多艺。” 李斯嘉丽微垂着视线静道,“她太可怜了。” 一室阳光倾泻。杨柳和着微风音符里跳跃,蔚蓝如洗的天空纯净的像是孩子的笑脸。 钢琴前的那道背影始终笔直而优雅,就像欧洲中世纪里的王公贵族。 阳光的投影越来越重,光与影的角度变幻中,那道绮丽的背影也渐渐变得有些不真实。李斯嘉丽明媚的阳光中晃了晃神,缓缓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敲下尾音,歪着脑袋微笑,“小曲,谢谢帮这个忙。” 一小时后的酒店某客房。 “这简直就是诸事不顺,孙夕演这部电影最多竞争最佳新奖,但曲熙之竞争的是最佳女主角。” 助理接完电话房间里一直嚷嚷来嚷嚷去,完全不能接受换女主角的消息,而顾熙之只是坐阳台边静静地看着分镜头剧本,模样认真而专注。 ** 三日后。外景现场。 “三、二、一……action!” “的理想就是让萧萧变成世界一流的顶级作曲家,让全世界的都听她作的曲子,听她说故事。” “小御,问的是的理想诶。” “这就是的理想。” “自己没理想么。” “萧萧的理想就是的理想。” “停一下。”李斯嘉丽叫停后从镜头外看向片场的演员,“佘嘉,待会儿再往右边去一点,否则二号机位里的身体会挡住顾熙之左半边脸。” 佘嘉比了个“知道”的手势,原地找站位。 李斯嘉丽看了会儿监控器,又听一边的副导演说,“还是觉得她就是云萧萧。” 李斯嘉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如果她是云萧萧,却能够把秦时御演的出彩,才是真正的漂亮。” 外景晚上八点半收工,为了赶进度辛苦了一天的顾熙之第一时间坐上回酒店的车,同行的还有两个青年男演员,顾熙之上车时二正聊天。 “上次也巴黎秀场看见过她,绝对秒杀一群女演员,她不演电影当花**真是可惜了。” “她现这个样子都很难追了,二线男演员根本就不搭理,要是改天出现大荧幕火一把估计得神仙才能配上她。” “开什么玩笑,她一直很随和的。” “随和什么,冷冰冰的,浪费一张黄金比例脸。” “昨天晚上酒店楼下还看见她送曲熙之过来,两个有说有笑的,看见还跟打招呼,哪有说的那么冷。” “所以怀疑她和曲熙之是**。”压低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曲熙之小姐快和沉雅先生订婚了。” 司机这个时候上来开车,二也不再议论,顾熙之拿起耳机戴上,一路上十分安静。 原本六天的戏份李斯嘉丽计划用三天的时间赶上,好曲熙之之前看过剧本,进入角色也比较快,三天的时间真的将前面的戏份补全。 她没戏份时从来不现场逗留,剧组的也会开玩笑说她耍大牌,但的确只是玩笑罢了。 回到酒店时间已经不早,顾熙之洗了澡随便翻了翻剧情剧本,正准备休息时一声门铃响起,忙又放下剧本去开门。 “好顾小姐,来拿钥匙给小曲,不过她出去不房间里,现赶时间回去,能麻烦把钥匙交给她么?” 站门外的是钟霖姗,自从曲熙之过来拍戏,她的名字出现耳边的频率也高了一些,因此会看见她顾熙之一点儿也不意外。 “没问题。”顾熙之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那谢谢了。”交出钥匙,微笑,“麻烦了。” 顾熙之扫了眼她手上的戒指,收过她递来的钥匙,“不客气。” 当天晚上顾熙之因拍戏劳累早睡,第二天到了片场才想起钥匙的事情,彼时曲熙之正和片中配角对戏,顾熙之见到凌纤后走到她身边说,“凌小姐,这串钥匙是曲小姐的,麻烦待会儿递给她。” 凌纤看看钥匙,“好啊。” 顾熙之礼节性地笑了笑,回到化妆师那里补妆了。 今天仍是外景,戏份已经是新戏,两个女主角对手戏也较多,曲熙之拍完一场戏后回去休息。导演李斯嘉丽这个时候走到顾熙之身边说,“小顾,今天的戏之前有和小曲协商么?” 顾熙之耸耸肩,“……觉得这场戏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李斯嘉丽拍拍顾熙之的肩,回到监控器前看镜头了。 曲熙之拍完一场戏刚休息片刻凌纤便将钥匙递给她说了几句话,接过钥匙后曲熙之抬起头看了顾熙之的位置,又将钥匙放凌纤那里去看剧本。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之后演员过了一遍走位,现场的场务才再一次准备拍摄。 眼下要拍的这场戏内容是刚进大学没多久的云萧萧听说秦时御被学长欺负,一气之下为她打抱不平,秦时御听说这件事情后非常意外,并校园的湖边找到她。二交谈几句后秦时御便一时心动吻了云萧萧,并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这是好朋友之间示好的方式,向来内敛深沉装不明白的云萧萧听闻之后顺便反馈了一个吻给她,并告诉她礼尚往来。 的确是不算复杂的戏,顾熙之甚至没有用太多心思。 “过来这里,待会走的时候不要越过这棵柳树。”曲熙之早已湖边的草地上坐下,李斯嘉丽给顾熙之示意好位置,场务已经准备放麦了。 “三,二,一……action!” 打板声响起后顾熙之的眼神落曲熙之的背影上,表情和状态和刚才相比有了明显的改变,甚至算的上焕然一新。 “萧萧。”少女情绪高亢的声音。 叫完对方的名字后顾熙之向坐湖边的曲熙之走了几步,挨着她坐下,目光落向平静的湖面,“她们说跟那个熊潘潘操场上吵架吵了半小时,最后把他骂跑了,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镜头里出现曲熙之的特写,她满不乎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十分平静,“一直这样啊。” “不会,以前都不会轻易跟别争吵。”抱住对方的胳膊,状态看起来很亲昵。 “吵都吵了,问那么多。”“很麻烦”的样子。 “云萧萧,回避的问题。” “回避什么。” “问题。” “什么问题。” “云萧萧。”扬起眉峰,冷冷的眼神压过来,真的要变脸的样子。 镜头里的曲熙之侧目看她一眼,终于露出一些“林萧萧”式的笑容,“好了,就再重复一遍的问题。” “不重复了。”放开她的胳膊,眼神再一次望向平静的湖面。 “嗯。”换做林萧萧挽住对方的胳膊,“生气了么?” “没有。”冷冰冰的样子。 “那告诉好了。”撑着下巴看她,“其实呢……” 镜头里的顾熙之俏皮地动动耳朵,一副很有灵气的样子,“嗯。” “其实呢……” “嗯……” “其实呢…… “……林萧萧?”再次挑眉。 “好了。”挽着对方的胳膊,“谁叫他欺负啊,不允许。” 顾熙之扬扬眉毛,顿时把此刻秦时御得意的样子演绎出来,“那告诉为什么不允许他欺负。” “嗯。”林萧萧放开她的胳膊,随手拿起身边的石子投进湖面,语气漫不经心,“因为比较重要啊。” 顾熙之的表情看起来一怔,随即又慢镜头的表达方式用欣赏和抑制不住爱意的眼光静静地看了会儿她的侧脸,翻过身体跪坐她的腿上捧着她的下巴,“萧萧。” 曲熙之抬起眼睛,长长的黑发随风舞动,淡妆轻扫的样子校园为背景的湖边难得清纯。 “嗯。”直视她的目光恬淡,脸颊的红晕透着少女一抹不知名的娇羞,恰似剧本中少女时期的云萧萧。 顾熙之心中一动,像是被秦时御附身,眼色一下子变得灼热几分,低下头乱七八糟的吻上她的唇。 说是乱七八糟,其实是因为这是外表强势的秦时御第一次吻云萧萧,也是第一次吻。 暗恋太久的心情碰到渴慕已久的唇总会不可抑制,剧本里对秦时御此时的形容是“不冷静”“热切”“如海啸山崩”。 虽说演戏时眼睛这样的窗口暴露**下令无法分神,但是闭上眼睛时内心就像筑起一道高墙,谁也无法捕捉到内里的活动。 眼前这个的气息无疑是令熟悉的,她的温柔,她的热情,她的细腻,不管时隔多久,当顾熙之再一次被这种气息包围时,记忆都会清晰而深刻地重现脑海里。 双唇盲目地她的唇上乱吻,顾熙之抓紧她的手,也不知道是吻云萧萧,还是单单吻面前这个。 少女的吻是生涩的,但是两颗靠近的心会令青涩的吻格外甜蜜。剧本的要求是,秦时御吻上云萧萧时,云萧萧最开始有些意外,却也很快接受了这个吻,有一些懵懂的回应。 顾熙之用尽力气吻她,双唇紧紧地贴着她的唇,虽乱却也格外投入。 大概是吻了很久,真的久到让场的都觉得没必要继续了,顾熙之终于发现一件事情。 她已经用尽力气吻了面前这个很久,可是她的反应却和实木冰块没两样。 从头到尾她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顾熙之已经用尽了自己的热情,但是她却仿佛对这个吻完全没有感觉。 她觉得自己吻的根本不是一个鲜活的。 “cut!” 李斯嘉丽毫无意外地叫了停,从监视器前来到曲熙之面前。 “小曲,云萧萧虽然深沉,但是这个时候的云萧萧是喜欢秦时御的,就算她再坐怀不乱,遇到秦时御主动的吻也不可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刚才的反应太冷淡了。” “抱歉,因为很久没有拍过吻戏,可能会有些不适应。”曲熙之语气淡淡。 “没关系,们再试一次好了。”李斯嘉丽说完侧目向顾熙之招了招手,“跟来一下。” 顾熙之愣了愣,又立刻跟了上去。 李斯嘉丽带顾熙之来到远离群的假山旁才说,“小顾,以前有主动吻过别么?” 顾熙之似乎被她问住,想了半天才说,“没有。” “问题可能就这里。”李斯嘉丽看了看远处补妆的曲熙之,“其实刚刚的吻把秦时御这个角色诠释的非常好,但是现小曲的状态不对,所以希望待会儿吻她的时候能够再多一点热情……还有……”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一时间没有说话。 顾熙之见她长时间不说话,大概也意识到她有什么不便之处,忙说,“嘉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李斯嘉丽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两个接吻就那回事,待会儿吻上下些工夫多些技巧就好,就算拍不成功也要让彼此找到状态。” 顾熙之点点头,半晌又像是觉得这样糊里糊涂的点头也不好,又问,“嘉姐,不知道……怎么吻才更好。” 李斯嘉丽语塞地长长地看了她一会儿,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把舌头伸进去。” 顾熙之顿时红了脸,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随意点点头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