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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之看看桌面上的烟,正要说话,曲熙之却又上前几步,将桌面上的酒也拿起来看了看,转过头问她，“还有酒？” 顾熙之一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一时间解释不了更多,只说，“那都是的，别多想，酒是用来练戏的,烟是……拿来熏蚊子的。”实不好意思告诉她那是自用的,直觉告诉她曲熙之不碰这种东西，也不喜欢别碰这东西。 “……”曲熙之被这毫无营养的谎言弄的连质疑都懒得,只是看着她不出声。 本就心虚的顾熙之哪里受得了这种眼神，连忙岔开话题，“刚下飞机么？吃饭没有？不如陪去吃饭吧。”说完也不问她的意见，拿起自己的外套披身上就去开门。 奔波了十来个小时的曲熙之连坐下都没有来得及，看见她打开门本想让她再等一下，但是这时同剧组一个叫aggie的年轻女演员刚好路过，见到顾熙之房门大开也就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名叫aggie的女演员看见曲熙之像是看见鬼一样惊讶地叫了一声，之后不敢相信地踏入顾熙之的房间，看了又看才说，“是曲熙之小姐么？” 大概是再夸的行为曲熙之眼里都不算什么，总之她看起来如常般波澜不惊，脸上的笑容对于陌生来说绝对是拉近距离的利器，“好。” “啊，真的是曲小姐。”aggie靠近一点看清曲熙之后更兴奋了，“曲小姐不是英国拍戏么？怎么会忽然回来？”回头看看顾熙之，“啊，曲小姐来找顾小姐么？” “她来这里是谈工作，顺便找。”怕对方猜测太多，顾熙之打断她，顺便道，“现陪她去吃饭。”潜台词是让她主动离开。 aggie听闻更热情了，“吃饭么？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东西，难得见到曲小姐，不如请曲小姐一起吃个饭吧？” 曲熙之没有说话，顾熙之是想要帮她拒绝却没有来得及，aggie已经兴匆匆地说，“回去拿钱包，马上来。” 对方如此热情，大概再委婉的拒绝都会引起她的不良反应，眼见顾熙之要去追她，曲熙之拉住她说，“算了，她也是好心。” 顾熙之看看她，想了想还是顺从了。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的时间里，曲熙之也就有机会和顾熙之说了三五句话，不幸中的万幸是，aggie小姐快要吃完饭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 回到酒店曲熙之的脚踝旧伤又有些发作，顾熙之买了药拿回房间时她正看她的剧本，见到顾熙之回来，曲熙之扬了扬手里的剧本问，“买酒回来是练这场戏么？” “是啊。”听她问起这个，顾熙之也不加遮掩，把白日里演戏的事情解释一遍，又说，“觉得只有真的喝酒才能够演出醉态，所以……”有些挫败，“嗯，可能是演技不够。” 曲熙之看看她不够自信的样子，“已经很好了，只不过醉酒状态是一种神经上的自然反应，有些身体状态想要刻意营造的确不容易，大部分演员也都会这种戏之前先喝酒。” 顾熙之想了想，“不如演给看一下？” “想考验？”曲熙之笑了笑，将剧本放下，“可以，先帮上药。” 她这么一说，顾熙之又想起她的脚踝还痛，立刻扶她去床边坐下。 曲熙之很少穿裙装以外的装束，牛仔裤这种东西也很少她身上出现，这次出行大概是为了方便，她选择了更为休闲牛仔裤。浅蓝色的牛仔布料将脚踝处绷的有些紧，顾熙之将她的牛仔裤往上推时她的腿瑟缩了一下，顾熙之一愣，再看看她的腿似乎有浮肿的迹象，顿时说，“的腿都肿了怎么忍到现不说一声？” “只不过是多走了一些路，没有什么关系，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脚踝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好，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这才几天就满世界乱跑，怎么可能会不复发。” “用完药就好了。”曲熙之并不意。 顾熙之真是有些无奈，“那别穿这牛仔裤了，绷的那么紧肯定不舒服，还有新裙子，待会儿洗澡换掉它，还有，别再穿高跟了，美丽哪有舒适重要。” “女怎么可以不穿高跟鞋？” “就听的，别再穿跟跟鞋了。” 曲熙之迟疑半晌，终于，“好。” 秋季的天气虽然室外需加外套，室内单薄一些倒也不会冷，曲熙之洗完澡后穿着顾熙之的裙子走出浴室，大概是被水汽晕的很厉害，脸颊一片荼红，明明她身上的裙子是因为款式和颜色太挑才会让顾熙之一直放一边不尝试，可是看见她穿上这条裙子，顾熙之又觉得真是太漂亮了些。 皮肤白就是可以驾驭各种类型的服饰，顾熙之看着她从浴室里一步步走出来靠近自己，忽然觉得她真比画报上美的更多，那样瀑布般的乌发坠落腰间，没有任何染烫的样子好像是从古画卷里走出来一样，纯粹的比水还要干净。 曲熙之回到床边将药递给她，“上药。” 顾熙之这才缓过神来，接过药膏她身边坐下。 天生的好皮肤就是不止脸颊白皙，全身各个角落也白到毫无瑕疵，好像滤镜过的身体让顾熙之除了羡慕之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她的脚踝纤细嫩白，脚伤带来的微肿只让有怜惜之意，顾熙之将药膏涂脚侧时感觉到她的皮肤凉凉的，滑滑的，像是一种上来的丝绸，握手里让觉得格外舒服。 视线里的裸足精致而白皙，指尖的触感细腻而柔滑，不自觉的，哪怕是给她上药，顾熙之却想要多摸一摸。 摸…… 顾熙之看看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自己这行为，太过没有节操了一些。 哪怕她不会意，这种心理和动作，也太让羞愧了吧。她们都是女，她有的她都有，为什么要抚摸她的脚时却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色大叔呢？ 可是，看到那纤细的裸足，就真的觉得……挺想摸一摸…… 顾熙之放下她的脚，有些惭愧地退开一些，将药膏还给她，“还有一点，……自己上药吧。” 突然遭遇的变故让曲熙之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顾熙之别扭的站起身，大概是心虚，连直视她的勇气也没有，“怕弄疼。” 这是她今晚第三个谎言，曲熙之看她一会儿，见她没有抬头与自己对视，沉默着拿起药膏，自己将药膏脚踝的伤处抹匀。 “凌晨三点的飞机，待会儿睡着了就走。”涂完药的曲熙之抬起头向她说，“过来陪坐一会儿吧。” 听到她这么说，顾熙之一愣，“三点？不能迟一点再走么？” “再迟会耽误剧组其他的时间。”曲熙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啊。” 顾熙之又是一愣，才发现自己与她隔的太远，向前几步她身边坐下才说，“那不睡了，待会儿送去机场。” “就是来看看，并不是想打扰。”两个靠的有些近，曲熙之的视线掠过她额前的一缕碎发，用指尖撩起缓缓别到她的耳后，“明天还要拍戏，不用送。” 鼻息之间都是她带来的馨香，晚风透过窗子的细缝吹身上，将她的裙子和乌发带起，飘然欲飞的样子看的心里痒痒的，顾熙之的视线掠过她颈前大片白皙的皮肤，大概是拜梁优优所赐，脑袋里忽然闪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腾的一下站起来离她好远，“送不送说了算，三点去机场会很累，休息一下，正好看看剧本，迟一点再送。” 根本就没有给反应的机会，就闪到一边去，曲熙之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久才说，“小景？” 顾熙之拿着剧本回头看她，曲熙之看来那更像武器，“什么？” 曲熙之看着她远远躲开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不想来找？” 顾熙之一愣，被她的话弄的莫名其妙，“怎么会呢？”来回都想不通，“没有啊，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就好。”曲熙之及时打住这个话题，“过来，还想跟说几句话。” 顾熙之抱着剧本站原地，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她和自己的距离。 曲熙之见她如此，轻叹一声，“算了。”拿起枕头，“去看剧本吧，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走。” 顾熙之又是一愣，见她已经闭目躺下，又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好像被什么打通。 从她过来的那一刻，处意外状况中的她就对她各种含糊其辞撒谎回避，之后虽然和她一起去吃饭，却又遇上活泼多话的aggie，两个压根没有私空间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她却因为特别羞愧自己的心思不敢太靠近她。 她不会以为自己因为讨厌而不去接近她吧？ 穿越大洋彼岸回到国内，她这一路上一定很累，脚肿成那样她都没有吭声，更不用提她为了回国看她付出了多少，如果可以的情况下，她也不会选择凌晨三点这样的时间回去，压根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回国就要继续工作，她做了这么多，得到的结果却是她不断的撒谎欺骗回避，如果换成她，大概会委屈死吧。 顾熙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混蛋透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哪里是不体贴不懂事的事情，这是脑袋缺根筋吧。 心情一下子变得有点糟糕，顾熙之放下剧本向床边走了几步，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 灯光很暖，光线打团簇锦花的床单显得很华丽，曲熙之大概是疲倦了，拿起枕头之后真的躺下休息了。 顾熙之床边磨蹭了一会儿，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爬到床上来到她身边，身体一翻跪她身侧，搂住她的双肩，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一早就不明白她旁边磨蹭什么的曲熙之再也不可能假装不知道，眼睛睁开时曲熙之看起来明显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顾熙之离开她的唇，却仍旧搂着她，“……跟坦白。”搂着她的手发紧，“其实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梁优优刚发一部电影给看，不知道那是……那种电影，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又这个时候过来，是真的被吓到了，又怕会发现，所以……才会很紧张，至于那些烟，是因为怕不喜欢才会胡说八道。”说到这里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红，“刚刚没有给上完药就走开，其实是因为……”脸色更红了，“其实是因为，觉得好美，真的不敢……” 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曲熙之一只手将她的脖子勾下，亲吻像密集的雪片一样落下。 身下是生香如玉，柔软的身体像是急速生长的海藻疯狂地勾走的理智，唇齿间都是她的恬淡的气息，眼前都是她美丽的幻影。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看着她的乌发枕上盛开成花，顾熙之忽然觉得……很想做些什么…… 可是……怎么做…… “知道……”曲熙之却这个时候停下这个吻，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说，“知道是笨蛋。” “，才是笨蛋。”心猿意马的顾熙之及时回神，不满地回道。其实刚要强硬一些，见到她长睫微缠时诱惑的样子，又有些面红耳赤，“那别开心了，其实看见……真的很开心。” “恩。”曲熙之吻一下她，“把剧本拿给。” “什么？”这跨度有些大，顾熙之一时真的反应不了。 曲熙之说，“既然主角经常混夜店，那么醉态的戏份不会少，对酒精这么敏感，每场都去喝酒不现实，压力这么大的话，剧本再给看看。” 顾熙之想了又想，终于明白她说的是电影的事情，立刻说，“去拿。”刚要起身，又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她娇软的身体，心里一横，还是控制住自己下床了。 将剧本递给曲熙之时她已经下床，曲熙之拿到剧本之后前后翻了翻，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随即转过头向顾熙之说，“先说台词部分。”来到她面前，神色一转已经非常认真，“大部分醉酒后都有两种极端的反应，一种是特别沉默，一种是特别兴奋，这里的楚嘉明显是后者，所以她说台词的时候语气除了带着慵懒的醉感一定比正常状态下音调略扬一些。”顿了顿，将剧本上的台词放她面前，“念一遍给听听。” 顾熙之看了看台词，顶着压力开口，“赵先生，一看就跟那些富二代不一样，这幅画手法写实风格却浪漫，一定会买下来的，对不对？” 曲熙之说，“尾音太高，稍微压一些，轻一点。” 顾熙之又试一次，“一定会买下来的，对不对？” 曲熙之听完点点头，“知道这个难不到，下面说肢体语言。”拿回剧本看了看，分析道，“这里的楚嘉始终是微醉，微醉的时候大脑神经麻痹，看起来有几个特征，一是反应迟钝，肢体以及表情的反应都略微迟缓，二是因为神经兴奋略微肢体行为不同平时的拘束，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醉酒者的眼神，不管怎么说，一定离不开迷离这个词，当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想要睡觉，当然楚嘉的醉意达不到这种程度，但是她的眼睛一定不会睁的很大，也就是说，她始终半眯着眼睛，眼前的东西她看起来有点模糊。” 说到这里曲熙之放下剧本，“做赵子易，试一下楚嘉的感觉，看一看是不是合适，好不好？” 顾熙之被她认真的样子感染，愣了愣才认真地的点点头。 曲熙之将剧本放一边，似乎酝酿情绪。顾熙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见她抬起头，注意力更集中。 曲熙之看着她，双眼一直凝视她的眼睛，明明她的视线真的没有离开过她，但是曲熙之的表现却让她觉得，她根本就是变了一个。 她先是微微弯起唇，笑意并不浓，但明显和她本的笑意不同，之后她开始向她走步，步态比平日里少了些矜持，顾熙之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每一次变幻起来比常慢了半拍，最重要的是，她很善于运用自己的长睫毛，每一次睫毛微微垂下时眼色都显得格外迷离，即便没有化妆的配合，她看思来也真的像是喝过酒一样。 “赵先生，一看就和那些富二代不一样，这幅画手法写实风格却浪漫。”停她面前，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看着她，“一定会买下来的，对不对？” 顾熙之看的有些发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对角色的把握精确到几乎没有出入，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台词，每一样的恰到好处都令觉得惊奇。 看到她的表现，除了有一种“原来真的可以演的这么到位”之感，剩下的就是自惭形秽。 影后，只要有她参加女主角的角逐，这个奖颁发给谁似乎都有承让之意。看了她的表现，顾熙之除了觉得她太优秀之外，忽然觉得自己永远都跟她没有办法比。 台词说完后曲熙之恢复正常表情，见顾熙之看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问，“怎么了？” 顾熙之摇摇头，想了想又有些不安的抓住她的手，“是真喜欢么？” 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她犯傻，曲熙之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到底怎么了？” “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顾熙之认真地说，“没有那么好以前都不能对失望，知道么？” “快笨死了。”曲熙之搂着她的腰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但是，很喜欢。” 卧室的玻璃窗反射出柔和的灯光，窗帘微风吹动下轻轻摆动，高楼处有快门对着亮窗处按下，影一闪，已迅速消失迷离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