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会议厅。 路明非站在会议厅中央的方形木栏中，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 今天将举行与他有关的听证会，校董会派来的调查团团长是安德鲁·加图索。 安德鲁也是混血种，主管财团加图索家的法律事务，并不直接涉足“学院”这个家族最大的投资项目。他这次受命前来调查路明非，如果能出色完成任务，就能踏入混血种世界真正的上层。 陪审团由院系主任和终身教授组成，一色黑衣，正陆续在会议厅正前方就坐。他们老得就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神色凝重，举止各异。 出场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学术界赫赫有名的大老。 道格·琼斯，核物理学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 让·格鲁斯，力学先锋，登月计划的推动者。 布来尔·比特纳，数学界的“所罗门王”。 还有许多历史上销声匿迹的人物，都出现在了这里。他们是学院的根基，执行部、信息部、装备部都倚靠他们的研究成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卡塞尔学院。 这些搞研究的老东西们几十年没有离开校园，对于外面的发展并不太了解。校董会把他们挖出来裁定校务，湖弄起来非常方便。看来这次校董会是铁了心要控制路明非了。 零、昂热、副校长，还有学院各大部门的骨干成员坐在一边，这次听证会就好比一场法律诉讼，他们是被告者。 他们对面是调查组全体，安德鲁领衔，帕西坐在他的下首。安德鲁盯着对面的敌人，双目炯炯，微胖白皙的脸微微抽动。 被遴选出来的学生代表们正在入席。狮心会和学生会各占据一半的席位，分别坐在左侧和右侧。 狮心会主席楚子航也来了，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中央，默默地注视着路明非的位置。 学生会的主席凯撒不在这里，他向学院请了假，说是要去日本举办婚礼。 在场的狮心会成员都拼命憋笑，而学生会的众人则尴尬地挠头。 本来以三咲会的规模，也可以占据一席之地，但不知为何，听证会前夕，三咲会成员全部消失无踪。 这次听证会的法官是所罗门王。所罗门王敲了敲木槌，全场肃静。 “我宣布听证会正式开始。”所罗门王庄严地说，“校董会调查组认为s级学生路明非的血统存在严重问题，同时质疑昂热不适合继续担任校长一职。我们因此举行这场听证会给大家一个公开讨论的机会，以决定学院将来的人事变更。” “那么现在，请调查组列举证据。双方可以争论，但是最后的判断权在我们这里。”所罗门王再次落槌。 这就好比敲了开场钟，安德鲁曾地站起：“校董会对学院管理团队的质疑，有充分的证据支持！在过去的十年里，自由风气遍布校园。各委员会都无法有效地监管和引导学生，过轻的课业压力，不负责任的自由一日活动，随意的血统评级，更夸张的是执行部已经彻底演变为一个暴力部门了！”他勐地把一叠资料摔在桌上。 “没有演变，是校董会对我们的过去不够了解，执行部一直都是暴力部门！”听众席上，施耐德教授以嘶哑冷漠的声调反击。 执行部精英们顺势鼓掌。 “肃静！”所罗门王敲了敲木槌，“最重要的是资料公布，而不是争吵！” “很好！校董会接下来要公布的一份资料，就是s级学员路明非的档桉！”安德鲁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过去十八年里，路明非的表现没有任何亮点，除了擅长打星际争霸，其他各方面都极为平庸。高中时暗恋女同学三年，成了全校皆知的笑话……” “那你怎么不说凯撒？现在凯撒就是学院里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还兴冲冲地跑到日本去结婚！”某个狮心会的成员站起来高声说道。 狮心会向来与学生会敌对，而楚子航在开学的时候已经亲自前往三咲会达成了和平协议。路明非不光在自由一日上用一根短棍撂倒了凯撒，还睡了凯撒的女朋友，给狮心会出了一口恶气，因此狮心会站在路明非这边。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掌声如雷，狮心会这一边学生们的情绪涨到了顶峰。即使是学生会的人，也捂着嘴偷笑。 安德鲁忽然被巨大的掌声湮没了，他感到了巨大的愤怒和屈辱，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陈述自己的指控：“这也是我要说的，路明非无视伦理道德，三番四次sao扰陈墨童学员，加图索家曾派出代表与校董零小姐交涉，要求路明非停止这种禽兽行为，但是交涉未果，路明非甚至变本加厉地侵犯受害者。” “是的，我曾前往诺顿馆向零小姐提出了加图索家的合理诉求，被零小姐无理拒绝。”帕西附和道。 对面的零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帕西，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只是私人作风问题吧？跟路明非的血统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人家明明是两情相悦，sao扰、侵犯之类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苏茜站起来反驳道。 “没错！诺诺明明就不喜欢凯撒，是凯撒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她碍于加图索家的面子，才答应的凯撒。凯撒的行为才是sao扰，借着加图索家的权势强抢民女！”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也站起来支持苏茜的说法。 “肃静！先生们女士们，请减少不必要的争执。这次听证会的核心在于校方是否在血统评定上出现重大错误，把危险的血统引入了校园。”所罗门王威严地说，“这是我们最大的禁忌之一，在古老的时代，我们就根据《亚伯拉罕血统契》建立了钢铁般的章程，以清除我们中不洁的血统……” 《亚伯拉罕血统契》就是路明非入学的时候签的那份文件。除了限制血统、不能引发公众恐慌意外，还要求契约者对秘党绝对忠诚。 “诸位都有人类和龙类两面，我们不是纯善亦非纯恶，有杀戮的能力而不能有杀戮的欲望。请谨记我们站在人类一方，只有内心中人类的善战胜龙类的恶，才是我们的同伴。任何人如果不能克制那恶，让自己的灵魂被对力量的渴望吞噬，那么就变成我们的敌人。”所罗门王合上沉重的法典——《亚伯拉罕血统契》，“此刻我们之间的契约终结，我们的刀剑将指向那堕入深渊的人。” 所有人都手按左胸，表示了对这一崇高法典的尊崇。 路明非笑了，果然，不管多邪恶的组织，表面那套说辞都是正义的。他可不打算遵守自己签的霸王条款——今天过后，秘党就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尊敬的调查组，从刚才的辩论来看，路明非得行为并不能说明他的血统有什么问题，质疑我们中一份子的血统是一件大事，我们需要你们举出更有力的例子。”所罗门王转向安德鲁。 “那么我申请询问当事人。”安德鲁站起来走向会议厅中央。 他在路明非的面前展开一份文件：“这是一份你签字认可的任务报告，就是上次你去楼兰古城营救失踪的专员。根据你的报告来看，任务过程一切顺利，非常圆满。可生还的专员带回来一具龙骨十字，就是龙王的骨骸，你隐瞒了自己屠龙的事实，对不对？” 那份任务报告是昂热帮他弄的，他看也没看就签字了。 “女士们先生们，这份看似简单明了的报告其实只是路明非用于掩盖真相的工具，他要掩盖的是自己在行动中危险的个人风格和激进的手段。更要掩盖的是这背后的血统问题……”安德鲁的声音忽然拔高，威震全场。 “好吧好吧，我承认。”路明非的声音比安德鲁还高，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你承认自己伪造任务报告了？”所罗门王问。 学院的任务报告是非常重要的流程，所有学生以及执行部在执行完任务以后都必须提交，这是秘党高层为了对所有成员进行严加管控而设立的规则。伪造任务报告，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校董会足以因为这一条判路明非终生监禁了。 “我杀了一头龙王，是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我讨厌写作业，任务报告是校长帮我弄的。所以呢？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安装最新版。】 终身教授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路明非刚刚的话震慑了他们。也许校董会不懂，但教授们明白，混血种不借助任何现代武器想杀死一头龙王，无疑是天方夜谭。 路明非盯着安德鲁，将口香糖粘到他手里出示的那份文件上。 安德鲁被路明非得挑衅行为激怒了，他怒目圆睁，却想不出下一句话来。 “我的实力很强，强到可以单杀龙王，而你们呢？你们最先进的武器也只能给龙王刮痧。与其质疑学生的血统问题，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升武器的威力吧！” 路明非说完，全场寂静。 “路明非！请尊重秘党！”所罗门王敲响木槌，“我们要求你重新提交一份任务报告，将你杀死龙王的过程描述清楚，时间、地点、用的什么武器，还有龙王有什么能力，都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教授们会重新评估你的任务报告。” 路明非无视了所罗门王，一脸玩味地看着安德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加图索家族的首席法律顾问吧？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律系，和数位美国总统同校。” “是啊，怎么了？”提起他的学历，安德鲁总是十分骄傲。 “我想问问，加图索家的产业在美国偷税漏税数以千亿，按照联邦法律，会受到什么惩罚？” “什么？”安德鲁显然是被路明非的这一出给整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路明非在说什么。 “加图索家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短短几百年时间发展到秘党元老家族，成为三十多个国家的影子政府。这背后究竟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你……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安德鲁有些慌乱，“加图索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当收入。我们的产业百分之百合法！” “因为你们就是法律的制造者吧？” “够了！终结这场无意义的争论吧！诺玛！把你的分析报告呈上来！”安德鲁拍桉而起，高声呼叫学院的秘书。 然而，预想中的分析报告并没有投射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发少女的全息投影。 “是eva！怎么会？”几个教授面面相觑。 昂热和副校长笑而不语，他们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eva是诺玛的另一个人格，除了昂热、副校长、施耐德和几个参与了人工智能研发的教授，没有人知道eva的存在。 “出现紧急状况了吗？为什么诺玛的战争人格会出现在这里？”施耐德教授嘶哑地喊出了声。 “我已经把加图索家的犯罪证据提交到三十多个国家的情报部门了，你们的产业很快就会被所在国的警方查封。加图索家完蛋了！”eva义愤填膺地指着安德鲁说道。 “笑话！加图索家发展了几百年，岂是你们可以撼动的？”安德鲁不以为然，他们家族早就在各国高层打通了关系，除非军方出动，要不然没有哪个部门敢动加图索家。 “安德鲁啊，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的三咲会作为学院的三大社团之一，今天没有一人出席。”路明非翻出围栏，双手按在安德鲁的肩膀上。他的手背上出现蓝色闪光的线条，是魔术回路发动了。 安德鲁所站的地面出现了凹陷，他感觉到了骨折的疼痛。 而后帕西被零的魔弹贯穿了手掌，他手中的枪落到地上。 “我的人趁着你们来学院过家家的时候，已经飞到了你们的老巢，你觉得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他们敢！” “没什么不敢的，你们把自己吹得多厉害，其实就是一群纸老虎。” eva看不下去了，打断路明非呵斥道：“路明非！有完没完！还给你装上瘾了是吧？赶紧开始干活，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好吧，不玩了。”路明非放开安德鲁，后者立刻跪倒在地上。而后他转过身，法官席上的所罗门王下意识哆嗦起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杀的龙王吗？这就给你们演示一遍！” 路明非的手举过头顶，巨大的魔法阵迅速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