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奥丁之影
路明非奔跑在高架桥上，手里拿着的金属棒是他临时制作的魔术礼装，可以将魔力集中在一个小点上，大大增加攻击魔法的杀伤力。在他身后的那条高架桥上，散落了一地的肢体和内脏。此刻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溶解了那些怪物的血液，竟化为强酸液体，将高架路面腐蚀得面目全非。 “好家伙，浓硫酸里没有一滴血。” 诺诺刚刚告诉了他一部分情报——他们给这些怪物命名为死侍，这些怪物身体里流淌着龙族的血液。 这个世界上有一伙人是人类和龙族的混血，自称秘党，他们的目标是屠龙。混血种的血统里有龙的力量，这就是他们屠龙的本钱。混血种最强的力量不是rou体，而是对元素魔法的掌控——他们称之为言灵。一般每个混血种只有一个言灵，对于他们来说，言灵就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龙血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带来诅咒，一旦龙血超过50%的临界值，混血种就会失去意识，堕落为死侍，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捕猎机器，对纯血龙类唯命是从。 路明非心说你们连杀一只死侍都费劲，哪来的迷之自信屠龙？ 路明非的房子里布满了他连夜设置的魔术结界，死侍这种强度的怪物，根本不可能突破结界。救下诺诺的时候，路明非就感应到了时空的扭曲。 他把诺诺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向着扭曲的源头——10号高架桥上走去。果然，10号高架桥上的“1”不翼而飞，，成了0号高架桥！ 一路上铺天盖地的死侍向他袭来，路明非把魔力注入金属棒，然后金属棒延伸出一条淡蓝色的光束，光束长达两米，轻轻一挥，几只死侍就断成两截，还散发出烤rou的香味。雨滴落在光束上，瞬间就被蒸发，在挥剑者周围形成了一片水雾。 “去tmd魔术师，还是这玩意儿好用。”路明非感觉此刻的自己化身为星球大战的绝地武士，在死侍堆里开无双。 一边哼着达斯·韦德的出场bgm，一边砍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路上留下无数的死侍尸体，路明非终于看到了收费站。路明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是魔法使，又不是战士，即使专门锻炼过体力，也不能做到连续一小时高强度战斗连气都不喘一口。 毕竟现在的路明非是100%的纯人类，而人类，是有极限的。 这条路上的死侍已经被路明非杀光了。雨越下越大，元素狂流向着某个方向涌动，望向元素流去的方向，前方的收费站闪烁着幽冷的灯光。 灯光向着路明非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丝丝缕缕的白光。空气中的元素在此刻暴动，疯狂地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灯光的源头。 路明非听见了马嘶声。那匹马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戴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现在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骏马斯莱普尼尔，提着由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冈格尼尔，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独目！ 路明非认得这个形象。最初抵达那个世界的第三年，路明非的魔术已经小有所成，得知有圣杯战争的存在，急不可耐地想要参加，为此还研读了各个民族的神话传说。至于为什么最后没有参加……当时青子拽着他去完成委托了。“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你也要去？”青子如是说。 言归正传，奥丁是北欧神话的主神，得知诸神黄昏的预言，派出瓦尔基里收集战死者之魂，使他们成为英灵战士。 “人类，觐见吧！”奥丁居高临下地说道。 “回路——连接！”路明非调整呼吸，咏唱咒语，巨大的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背后，几十枚的魔法弹向着奥丁的方向倾泄过去。 战马斯莱普尼尔发出愤怒的嘶鸣，抬起前肢猛踩地面，一道石墙凭空从地面钻出，挡在魔法弹的弹道上。 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没有传来，魔法弹穿透了土元素堆砌的屏障，留下密集的弹孔。八足巨马又是一声尖锐绵长的嘶鸣，而后轰然倒下，石墙也随之土崩瓦解。 奥丁不愧是上古神王，战斗经验异常丰富，斯莱普尼尔中弹的一瞬间，奥丁高高跳起，尽管身中数弹，依旧在刹那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挥舞着长枪，跳向了路明非的方向。 “伪神，受死！”路明非点亮光剑，迎着奥丁的方向奔腾。 “锵！”魔力光剑与冈格尼尔撞击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无形的能量波，整个高架桥都为之震动。奥丁显然是受了重伤，只是微微占据上风。他的左胸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右边肩膀也被贯穿，手臂无力地垂下，只有左手的机能还能勉强运作。 即便如此，路明非仍不能力敌。冈格尼尔枪头一转，划向路明非的前颈，路明非赶忙后退一步，重新调整身形，脖子上渗出几滴血珠。 “人类，你很强大。明明身上没有流淌恶神的血，却能使用神明的伟力。”奥丁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加入我，你将得到永恒的生命。” “你的身上净是诅咒之血，不过只是个卑鄙的窃血者，有什么资格自称神明？”路明非的语气充满了不屑。雨渐渐变小，由倾盆大雨变成毛毛细雨。 “为了守护，我需要力量…”奥丁的声音弱了几分，心脏和脊柱被洞穿，大量的失血，即使身上流淌着再纯正的龙血，也无法在这种伤势之下长期战斗。 “这只是我的一具化身，我们会再见的。”奥丁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一定会阻止诸神黄昏的到来，即使失去一切……”最终，奥丁的身形消失不见，雨停了，天色也暗下来。 随着奥丁的消散，这片空间空间也渐渐崩塌，与现实合而为一。奥丁消失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面具，路明非捡起面具，透过魔眼可以看出面具中的魔法阵——是这个世界特有的魔法阵。解析魔法阵，路明非发现面具可以容纳精神元素。虽然面具中的精神元素已经尽数流失，但仍不失为上好的魔术媒介。 …… 晚上8点，路明非的家，尼伯龙根崩塌引发的元素乱流冲击了附近的发电站，今晚整个区域都停电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诺诺躲在沙发背后，手持一把菜刀，浑身紧绷，听到开门的声音，身躯一震。刚才有许多死侍徘徊在屋外，它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但最终也没能闯进这间屋子。 “是我，”路明非的声音让诺诺长舒一口气，“我把麻烦都解决了。”如果此刻有灯光，就能看出路明非的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谢谢你。”诺诺此刻终于放松下来，把菜刀放到桌子上，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 路明非径直走进浴室，几分钟后，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走出来。“那么该继续说说你的事了，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我小时候见过那个人影，”诺诺轻声说，“他抽走了我mama的灵魂……” 路明非点燃一根蜡烛，在烛光下，听诺诺讲述着她童年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