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吃完了早饭,白饶开车将贺屿天送去学校。 贺屿天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和一本正经开车的白总,有在做梦的感觉。 实际上,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人开车送着来上学,这个人还是他的小未婚夫。 刚刚白饶在家里的玄关问他“包带了吗?笔带了吗?”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差点让他管自己未婚夫叫“爸爸”。 一直到他到了学校,白饶把包递给他,并且告诉他:“一会儿我来接你。”的时候,这种错乱感就更严重了。 …… 因为一张好脸,和优渥的身世,他在学校了里的名气不小,现在从车上下来,周围瞟来的目光成指数上升。 白饶看了看四周不经意间走来,红着脸经过贺屿天的少年少女们,扶了扶眼镜:“贺二少在x大的人气很高啊,好像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你呢。” 贺屿天有些不好意思,他捻捻指尖道:“也没有……” 这时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长发女生抱着书经过,走到贺屿天附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上来,娇羞地撩头发:“贺学长,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老套的搭讪方式,用在好看的人身上,就显得越发新颖而且吸引人。 女生长得好看,差不多得有个院花级别那样,嘴唇涂地红红的,双颊微红,声音娇柔悦耳,她低着头,愈发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白饶捏了捏手指,勾起唇角,看着这一幕。 贺屿天眼神微凝,盯着这个女孩子的某一处移步开眼,仿佛是在琢磨什么。 白饶嘴角僵地发疼,最终还是放弃了上扬,随着贺屿天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双女孩子的手,很小,很白,看上去软乎乎的,很适合一掌包住,握在手心里揉捏。 一根红色的手链松松搭在上面,衬地她的手腕更加白皙好看。 白饶垂眸看了看自己根骨分明的手,虽然细白,但是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像贺屿天这样的男人大多都偏好于这种又小又软的女孩子吧。 不止是白饶,抱着书的长发女孩也注意到了,贺学长似乎在看她。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出来:“学长?你在看什么?” “手链,哪买的?” 女孩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链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可以完美地显出手腕的白皙和柔软,她自从买了这条手链后就爱不释手。 但贺屿天问她手链,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意女孩子手上的饰品呢?这种搭讪套路她见多了。 女孩秒懂,白饶又怎么不知道?他目光微冷,淡淡地转过头,似是云淡风轻。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冷。 女孩撩撩自己耳边的发,笑出两只小酒窝:“那学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回去慢慢聊?” 白饶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他忽然感觉今天清晨抛开一直桎梏着他的架子,跟苏怜耀武扬威的自己有些可笑,这个男人,终究不属于自己。 但酸楚疼痛间,他心里却不知为何又上升出一种莫名其妙、没有依据的预感,他觉得贺屿天,可能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让他寒心失望。 毕竟,这人从不按套路出牌,神奇的脑回路,让他从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和信任,制止了白饶想要开车逃离的冲动,让他逼迫自己旁观两人的对话。 熟悉的男低音依旧悦耳,但是里面含了些明显的诧异和疑惑:“交换联系方式干什么?那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地址或者链接不就行了?” 白饶抚了抚额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点蒙圈:“学、学长?你还真要买手链?” “当然了,不然我问你干什么?这个手链是情侣的吗?” 女孩的心狂跳起来,素来说话流利的她结巴起来:“是、是情侣的。” “那太好了!”贺屿天转过身敲了敲车窗,“白饶,我一眼就觉得你适合这条手链,肯定特别显白!到时候咱俩一人一条,怎么样?” 女孩的脸瞬间缤彩纷呈,她眼睛睁得很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饶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情侣的,他们一人一条…… 他眼中的笑意几乎掩不住。 女孩结结巴巴:“你、你们是——” 贺屿天大大方方地炫耀:“这是我未婚夫,俊(zun四声)吧?” 女孩:“学长,你都有未婚夫了?你不是才和那个苏——” 贺屿天听见这么名字就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苏怜骗他感情,前世坑地他够呛,还有他那帮子追求者,以姚遥为首,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人膈应又恶心。 女孩本就心思敏感,见贺屿天听了苏怜的名字脸色微变,便噤了声,不在言语了。 心里却在想,贺学长怕不是怕他未婚夫知道自己上一段感情史,生怕人家吃醋,所以才不让自己提他的名字? 贺屿天这么紧张他……这次怕是爱惨了这位未婚夫了。 毕竟,女孩悄悄瞥了一眼坐在车上微微勾着嘴角的年轻男人,这位长得,可真特么好看啊。 这一个小风波后,贺屿天和白饶相约今天晚上就去那个首饰店逛逛。 白饶道:“这事儿传开了,不知多少芳心一夜破碎,贺二少以后收到的情书和表白恐怕要呈断崖式下跌。” 贺屿天一脸不以为然:“这才好呢,没人烦我了,耳根子清净。” 他又不是苏怜,那么虚荣,拿别人对自己的喜欢,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好像越多人喜欢,他就越尊贵似的。 他没那么无聊。 白饶:“就凭这小姑娘一个人,想要把消息传广了,还是需要些时间的。贺二少最近可能还要承受这种麻烦。” 白饶平日里散着冷气,但是只要他高兴,或者是他乐意,一定会让你觉得如沐春风。 他舔舔嘴唇,舌尖略过唇角,只一瞬,便又消失在唇缝,徒留一点点水光。 但只要这一瞬,便足够吸引人的目光咳。 贺屿天盯着白饶开开合合的嘴唇,喉结轻微滚动,声音有些喑哑:“其实我有一个方式,一劳永逸而且迅速,就是不知道白总愿不愿意配合一下,帮帮我。” 贺屿天是真的不会掩藏内心的想法,他内心的渴望全都写在脸上了,整个人透明地像清水,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 白饶看着男人逐渐变红的耳垂,勾唇道:“愿闻其详。” 贺屿天慢慢俯下身,上半身压向车里的白饶。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呼吸彼此纠缠着。 这个男人显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他见白饶没有推开他,便大着胆子触了触白饶的眼角。 他终究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恐怕白饶说他孟浪轻浮、不知规矩。 从车外看来,贺屿天凑过去,手扶着车窗,和车里的人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面贴着面。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地结结实实,谁知道他们亲了哪里?反正亲了是肯定的。 周围“不经意”走过的同学们“轰”地炸了,每个人瞪着眼张着嘴,都是一副吃了个大瓜的表情,一片震惊后,有的兴奋,有的难过,还有好事且不怕被贺哥打的勇士,伸着脖子往车窗里瞅。 一吻如蜻蜓点水,很快就消失了,若不是贺屿天的耳朵还红着,白饶甚至以为这是一种错觉,他脑袋有些转不动,楞楞地看着贺屿天。 贺屿天笑道:“goodbyekiss.” 然后慢慢退出去,显然是亲了就想赶紧撤。 白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他走?他脑袋追上去,清凌凌的声音压低了,传过人的耳道,带来一片酥麻:“贺二少错了,这才叫goodbyekiss。” …… 两人很快告别,白饶开车去了公司,贺屿天则恍恍惚惚地进了学校。 贺屿天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已经远去的车,然后摸了摸唇角。 白饶这是……什么意思? 单纯教他亲亲?还是、还是…… 他红着脸回想了一下,那时他扶着车窗钻在车里,避无可避,只得匆忙闭了眼。 那人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软里带着微凉的感觉触在唇上,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忽而觉察到一点几不可察觉的濡湿,可没等他细细辨别,白饶身子一退,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睁开眼的时候,白总还是一本正经的白总,冷静地同他对视,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而自己,却红成了一个被蒸熟了的虾子。 这时候,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都感情八卦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开来,传遍整个学校。 不过就算他们只道了,也会只有四个字:喜闻乐见。 贺屿天这次回学校,是为了明天——也就是下周一做准备,他从打算下礼拜开始就回来上课了。 他今天需要把萧语留在这儿的课本带走,还有笔记,再看看老师讲到哪里了,然后弄一些手续这样。 东西什么的全在寝室,贺屿天到了寝室,却并没有立刻找东西,他顶着同寝室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一言不发,坐在桌子边开始发帖。 题目: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喜欢的人,好像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