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蒋正寒提到了技术,夏林希头脑一热，用被子蒙住了脸，背对着他说道：“我当然是很相信的技术。”信誓旦旦地说：“不用校验也知道。”

    枕套是一块素色的棉布,的发铺在枕头上,灯光掩映下黑得发亮。蒋正寒随手拿起了一缕，那发梢却滑过他的指间，他索性把抱进怀里，下巴贴着的头顶。

    蒋正寒低声道：“刚才和我说,今晚想怎么样，怎么样。”话音未落,他捉住了的手：“这话还算数么？”

    夏林希抽己的手,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于是变成了面对着他。

    瞥墙上的挂钟,因此提醒了一句：“我说话肯定算数的，可是现在十一点半了，明天还要早起。”

    蒋正寒关上了床头灯,夏林希以为他要睡觉。安静地躺在他身旁,猝不及防又被他抱住，听他在耳边问道：“一次可以么？”

    这话仿佛是商量的口吻，但他没给商量的余地，没过久,已经进入了正题。夏林希刚开始还记得的承诺，他喜欢么姿势也都随他了,然而到了后来,舒服到骨头也软了，双手抓紧了床单，只记得问出一句话：“天都那么忙了,怎么……精力还这么充沛。”

    现实像说的话一样，他们折腾到了凌晨一点。蒋正寒意犹未尽，夏林希筋疲力竭，怀里抱着枕头，发依然散在背后，虽然整个人都很累，但又迟迟不肯睡。

    蒋正寒再次打开床头灯，把和的枕头一起搂进怀中：“睡不着么，在想么？”

    夏林希盯着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本台历：“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现在已经是七月了。”从被子里伸出手，用手指算给他看：“八月，九月……十二月，今年也快过完了。”

    蒋正寒握住了的手，乐观道：“今年还剩五个月。”他把的手放被子里，接着摸向了的头发，那发丝穿过他的指间，落在素色的枕头上。

    “不想了，早点睡吧，”他离更近了一点，并且将抱得更紧，缓声安抚道，“别担心，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夏林希十分听话，闻言点了点头，也应了一声“嗯”。

    次日一早，天光亮。

    七月的太阳普照地，清晨的气温逐渐上升，直至上午十点左右，温度达到了一个高峰，室外仍有众行人，在难消的酷暑中四处奔忙。

    蒋正寒和平常一样，待在他租的地下室。

    但今日又与往常不同，因为段宁带来了人。

    这位人名叫柯小玉，也是蒋正寒的同班同。室外三十八度的高温，柯小玉仍然穿了袖，戴着一副厚重镜，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书包拿下来的那一刻，蒋正寒注意到的后背湿透了。

    全是热出来的汗水。

    段宁却没管这些，他一身的清爽干净，脸上还挂着笑容：“几天我发现，咱们公司还在招人，要的是安全技术的人才。”

    在段宁的里，外貌欠缺的女孩子，等于是一个男人。所以他用对待哥们的态度，来对待的柯小玉：“我联系了柯小玉同，们谁来给面个试。我和家伙儿保证，柯小玉同的技术，属于拔尖儿的水平，往我电脑里装过鬼影病毒，老爸是中国当年第一批黑客，参加过那么……红黑联盟还是么玩意儿。”

    段宁偏过脑袋，看向柯小玉：“我没说错吧，是叫红黑联盟？”

    柯小玉答了一句：“是红黑联盟。”

    后面跟着补充道：“红黑联盟早解散了，现在叫这个名字的，都是骗子。”

    抱着己的书包，表现得有一点拘谨。

    地下室面积不，一个客厅加上四个房间，没有一扇光的窗户。几个编程的码农围坐一团，身旁还叠放着书籍和草稿纸，他们瞧了站在门口的柯小玉，也不忘在百忙之中打个招呼：“妹子好啊。”

    柯小玉和他们点头。

    蒋正寒笑了一声，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把柯小玉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之内还坐着顾晓曼和夏林希。柯小玉不知道们在干么，像一块老实的木头桩子一样，杵在了房间门口的位置。

    夏林希率先站起身，递给一包手帕纸。柯小玉愣愣地接到手里，夏林希倒是双手背后，这样看着笑了：“热吗？用纸擦一擦汗吧。”

    从校走到地下室，不到千米的距离，却因为室外的酷暑难捱，将柯小玉热得满头汗。用手背抹开了汗水，又拿纸巾随便擦了手。

    柯小玉实认识夏林希，正如夏林希也认识柯小玉。

    那约还是去年的事情，彼时柯小玉在段宁的笔记本电脑里，种下了顽固不化的鬼影病毒，随后这件事被蒋正寒发现——正因为此，段宁一度和柯小玉关系很僵。

    柯小玉道：“我来面试的。”

    紧盯着夏林希，手上还提着书包，夏林希尚未开口，柯小玉拉开了书包拉链，从中拿出的笔记本，给夏林希展示的项目经验。

    “我五岁开始电脑编程，先的二进制和十六进制，然后才的十进制，”柯小玉和夏林希解释道，“我看到abcde，首先想到的是十六进制，而不是英文字母。”

    夏林希看向的屏幕，这么随意地瞥了一，只有一个感觉——以目的编程水平，根本无法面试柯小玉。

    夏林希道：“已经编程十几年了，不用看这些项目代码，我也知道一定很优秀。”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是跟着父母编程吗？”

    “是我爸教的，”柯小玉据实答，“我想么方面的内容，我爸都会用电脑演示。”

    双手扶了扶镜，站在了空调通风口，脑袋却偏向了外侧，出声问道：“段宁呢？他在这个公司里，是干么的啊？”

    蒋正寒从客户反馈中抽身，暂时有了一段空闲时光。他走进了这个房间，答柯小玉的问题：“他在图片识别的项目组，对这个方向感兴趣么？”

    柯小玉牢记段宁的嘱咐，因此一口否认道：“我不做图片识别，我是来应聘安全技术的。”诚然比起图片识别，更擅安全技术和密码。

    蒋正寒站在一旁和聊天。他们谈到了各种运维手段，不同种类的网络协议，常的数据安全问题，以及正确应对的攻防方式。

    谈话结束之后，蒋正寒又和提起了薪水，接着拿出了一份合同样本。

    蒋正寒道：“能来这里，我们都很高兴。”他根本没有提到段宁，虽然对此心知肚明：“的基础很扎实，等加入了我们的团队，安全隐患概能减少一半。”

    柯小玉抓了抓头发——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发绳绑的有一点紧，于是用手松开些，发型也蓬乱了不少。

    顶着一头乱发，看也没看合同内容，几乎闭着签了字。

    蒋正寒笑道：“不看一合同条款么？”站在公司员工的角度上，他觉得这样容易被坑。

    “不看了，”柯小玉道，“段宁说人好。”

    讲完这一句话，当天开始干活。

    在此之，安全技术这一部分的内容，始终由蒋正寒和老杨负责，柯小玉姗姗来迟之后，无疑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夏林希不由得感慨道：“要拉拢这种技术型人才，光靠招聘广告好像没用，毕竟我们不是公司，没办法用名气吸引他们。”

    和蒋正寒独处一个房间，房门被从内部上了锁。觉要探讨商业机密，最好不要让别人听。

    蒋正寒应道：“从校友关系网上找人，比直接社招容易不少。”

    “我仔细想了想，目团队一共十五个人，实都是我们的校友。”夏林希走到他的背后，他仍然坐在靠背椅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夏林希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顺手一般为他缓慢揉肩。穿着一条浅色短裙，身上还有浅淡的香水味，漂亮的睛里满是他的身影。的站姿称得上笔直，手指动作却轻柔的很——仿佛一位尽职的祭司，在全心侍奉的主神。

    主神人牵过的手，在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他说：“最客户也是的校友，楚秋妍家的地产公司，同意了和我们短期合作。”

    “如果不是产品好，应该不会同意，”夏林希道，“有么后期打算吗？”

    蒋正寒如实道：“今年十二月之，2.0版本要上线。”他面对着电脑屏幕，又发现了的问题，客户反馈的一些漏洞，并不能及时解决跟进。

    归根到底，还是人手不够。

    但是盲目招，也算一麻烦。编程虽然是手艺活，却和工厂流水不一样，的程序员不等于的劳动力，甚至很有可能会拖累集体。蒋正寒过的例子，是xv公司的郑寻，对编程没有兴趣，对技术没有追求，出的错误永远比正确的代码。

    蒋正寒很想扩公司规模，然而资金方面又无法维持。

    夏林希不知他心中所想，手指下划摸到了他的胸口，冷不防被蒋正寒一把按住，他脑子想的是正经事，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不用隔着衣服摸。”

    他很方地提点道：“可以把手伸进衣服里。”

    “现在是工作时间，”夏林希义凛然道，“我不要和谈这些。”收了己的手，快速转移话题：“知道我是数系的，过去一年看了不少文，也了将近十万行代码，针对我们的数据分析模式，我有一个改进的算法方案。”

    坐到了他的旁边：“蒋总，有没有兴趣听？”

    蒋正寒丝毫不顾忌工作时间，笑了一声才答道：“坐在我的腿上，和我从头到尾讲。”

    夏林希反问道：“为么讨问题，还要坐在的腿上？”

    蒋正寒拿出了草稿纸，也调出了项目工程：“坐近一点，更方便交流。”——他这么说挺有道理，夏林希点了点头，也真的坐了过去。

    他们一共商量了半个小时，随后蒋正寒独走出门，和组里的老杨继续探讨。夏林希坐在原位想了一会儿，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亮了。

    夏林希打开一看，是母亲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