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于顾晓曼崴脚,行程耽搁了两天。直到第四日的清晨，他们一行人动身去了漓江，前些夜里刚下雨,早间萦绕着白色的雾,山川隐没在其中，一路上都是风景。 午后天色放晴，江水愈加澄明。 夏林希站在浅滩边玩水，凉风吹新一轮的波浪,不断拍打着岸上沙石，弯腰去摸水底的石子,脸上忽然被人泼了一捧水。 夏林希立刻抬头,发现陈亦川正在和张怀武打水仗，的位置距离他们不远,属于被殃及的群众之一。 张怀武挠了挠头：“夏姐对不，没看到你……” 趁着他歉的功夫，陈亦川溅一片水花,弄湿了张怀武的裤脚,然后快如疾风地跑，站在岸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地笑了。 陈亦川：“夏林希，捡石头好玩么？你要是和打水仗，一局就输了你信不信？” 夏林希没有回答,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次日一早，有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彼时还不到上午十点,他们在龙颈河畔集结,做好了第一批漂流的准备。 与风光壮阔的漓江山水不同，这里溪流潺潺沟壑纵横，河段的落差相对更大,也更加适合激流勇进。而在登上橡皮艇之前，夏林希买了一把水枪，随即交给了蒋正寒，和他约好同坐一船。 蒋正寒欣然答应。 夏林希：“待会和他们打水仗，一定会先保护你，不让水溅到你的身上。” 蒋正寒笑了一声，抬手摸的脑袋，似乎不怎么相信这句话，但是心里仍然很高兴。 今日阳光明媚，天高云阔，近旁鸟雀啼叫，流风激波浪。在所有乘客坐好之后，第一个闸口被打了，橡皮艇接连不断地冲出闸口，滑下高达十三米的人工坡。 失重和水流的双重压力之下，引爆了男女混杂的尖叫声。 夏林希无动于衷，既没有发出重响，也没有表情夸张，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因为被吓懵了。 橡皮艇随波逐流，两边的扶手沾水打滑，没有心思考虑水仗，觉得自己快掉下去了。 不得已之下，扑进了蒋正寒的怀里。 蒋正寒一手把抱住，旁边还有人吹口哨，激荡的浪花扑面而来，夏林希顿感浑身湿透。来不及抓住扶手，因此拽紧了蒋正寒的衣服，憋了半晌才出一句：“不会游泳……” “会，”蒋正寒，“你掉下去也没关系。” 夏林希不认同，贴在他的肩头，继续和他讲理：“可是水流这么急，会增加很多阻力，假如真的掉下去了，你跳下来也捞不到。” 蒋正寒点了点头，随后又安抚：“你穿着救生衣。” 对啊，还穿着救生衣。 考虑到这一个现状，夏林希放松了不少。 蒋正寒抱紧了，接着：“你在想什么？” “看到了告示牌，上面写着落差13米，”夏林希话，“按照高度和重力加速度，算了一下落地的时间。” 蒋正寒有些想笑，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诚心诚意地夸赞：“这不是很好么？活学活用。” “一点也不好，”夏林希小声，“前面还有闸口。” “还有十三米么？” “没有了，最多七米。” 蒋正寒略感失望。 他没有夏林希的心算能力，也不清楚掉下来花了多久，好像没多长时间，也不是非常刺激。唯独夏林希扑向他的那一刻，让他感受到不虚此行的意义。 当前的水流依然湍急，皮艇恰如一片树叶，又好比迷途的羔羊，在波浪的连番冲刷之下，只能漂游着四处乱窜。 不少旅客适应了漂行，他们纷纷掏出自己的相机，然后对准山水景色，或者是周围的队友，按下快拍出几张照片。 陈亦川和顾晓曼坐在一艘皮艇上，顾晓曼倒是安安静静遵守规则，但是陈亦川到处泼水，树立了许多的敌人，一时间群而攻之，让他们两个都浑身湿透了。 夏林希瞧见这一幕，非但没有帮助陈亦川，还从蒋正寒的口袋里摸出水枪，灌满水囊之后落井下石。 陈亦川隔船大喊：“夏林希，你做人不厚！” 夏林希没有喷到顾晓曼，只弄湿了陈亦川，半跪在皮艇之中，脸不红不喘：“你不是想打水仗么，来啊，们一战决胜负！” 陈亦川马上弄出水花：“有本事别让男朋友帮你，就们两个单独较量。” 有本事别让男朋友帮你。 夏林希听见这话，当即反了一句：“是那种依靠男朋友的人吗？” 话音未落，一旁的钱辰不假思索：“刚才经第一个闸口，你不是抱紧了正哥么？” 夏林希涨红了脸颊，感到无法反驳。 是的没错，抱紧了蒋正寒，像是一只扒不的树懒。 第二个闸口近在前，夏林希仍然在反思自己。静坐于橡皮艇上，弯腰按住了扶手，一副独立自主的样子，就这么等待着英勇赴难。 蒋正寒恰到好处地笑了。 他背对着闸口，没看见前方的险情。 下一秒皮艇滑落，全体失重，夏林希心跳加快，但坚决不认怂。 这一次的坠落猝不及防，蒋正寒仍然平静得很，也没有被皮艇甩出去，好像不是在河水中激流勇进，而是坐在一辆四平八稳的马车里。 夏林希不得惊呆了，忍不住：“你不害怕吗？” 蒋正寒：“害怕也不能让你发现。” 夏林希便以为他是真的害怕，只不没有表现到脸上。 于是前倾了一点，伸手次抱住他：“不要怕，全程才四公里，按照们的时速，很快就漂完了。” 蒋正寒笑：“你坐来，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