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来之前,徐泽元是有听经纪人说,阿鹤的脾气极差。 圈内人传的是,他因为意外的故,性情大变。说得好听是腿脚不灵活,实际上可能要当辈子的瘸子。 可怜又可恨。 经纪人反复跟他强调了各种宜。 尽管徐泽元听进去了经纪人的话,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也没有为接下来的上门拜访而感到紧张无措。 徐泽元觉得自己只要态度好点,阿鹤老师总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结出乎徐泽元的意料。 原本以为像这样有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总会顾及一点形象。就算是再无所谓,徐泽元觉得自己现在也是有点名气的,他也至少会自己留点脸面。 然而阿鹤没有。 徐泽元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他,明明是第次见面,莫名就对自己有了敌意。而且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脸面践踏在地上。 徐泽元完全没有要继续讨好他的意思,冷笑声,表情变得难看。 经纪人在一旁打着圆场。 谢如鹤没有看他们,往保安的方向看去,情平静又凉薄:“物业费是白交的吗?” “……” 随后,徐泽元和经纪人就被保安请出了小区。 徐泽元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跟着经纪人往车的方向走。因为莫名其妙,他实在生气,又往谢如鹤的方向看去。 刚刚徐泽元的都放在谢如鹤的身上,此时这看,突然发现书念就在谢如鹤的后方,替他推着轮椅。 她垂着脑袋,侧脸露出个酒窝,像是在跟他说着什。 身材小巧,像是还未出社会的学生。穿着件暗红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百褶短裙,裤袜两条腿拉的细瘦又直。 刚刚戾气十足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温顺的像是只被驯服的狼。 徐泽元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明白了刚刚谢如鹤为什对他是这样的态度。 徐泽元有些失神,想起了前的情。 大学时期,他跟书念是同班同学。从见到书念的第一面起,徐泽元就很喜欢她。他向来是想要什,就会拼命去得到的性格。 后便疯狂对她展开了攻势。 书念对这方面一点也不开窍,开始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追求她。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络,跟对待其他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徐泽元用零食收买了她的舍友,在上课的时候刻意坐在她旁边,还参加了她所处的社团,想尽切办法靠近她。 从大开始,直追到大二上学期。 这期间,他告白了无数次,书念也郑重地拒绝了他无数次。 在大二的新生晚会,徐泽元在台上唱了首情歌,然后当着全校师的面,再次跟她告白。 但效却适得其反。 书念对他这样的为感到不解和困惑,甚至还有些气:“我不是拒绝了你吗?我给你的答案又不是模棱两可的,我说了不喜欢你。你为什总做这种情。” 徐泽元从小也算是被人捧着长大的,直是过分自信的。 那一刻也因为书念的话,觉得自尊受损,觉得自己这年多来的努力点用处都没有,在当人眼中像个笑话。 徐泽元因此消停了段日子。 再后,在某个下着大雨的傍晚,徐泽元重新见到了书念。 他当时没带伞,大跑着想去最近的图书馆避避雨,浑身湿透。然后书念刚好抱着书从图书馆里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他,书念直接打开了伞,进了雨中。 徐泽元连忙喊住她:“书念!” 书念回头。 徐泽元也不知道该说什,额前的刘海滴着水,落入眼中,让他看得不太真切:“…我没带伞。” 书念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两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厘米,书念拿着伞费劲,徐泽元主动接过伞。 随后,书念说:“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徐泽元没说话。 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是他先送她回去,然后拿着她的伞,他们就会还有下次见面。 反则反。 书念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遍。 徐泽元依然没吭声。 两人就这沉默地走了段路。 男女宿舍楼的方向不同,快到那个交叉口的时候,书念又道:“伞你拿去吧,下次上课的时候给我就行了。” “……” “那我先回去了。” 书念正想跑着回去,下刻,徐泽元伞面倾斜,全数置于她的头顶。 他其实也不记得那时候自己说了什话。 只记得那个时候,因为他的那个举动,书念的表情稍稍有了变化,像是想起了什情,怔怔地,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再后,他们的关系渐渐有了好转。 在大二的下学期,徐泽元再次跟她告白,这次终于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一刻,徐泽元觉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尽管书念什都不会,对感情方面一点都不擅长,还像个小孩子。交往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他依然很开。 恋爱的那段时间,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牵了手。可书念不太适应他靠得太近,牵手了,也会不动声色地挣脱开,然后拉开距离。 徐泽元直很珍惜她,直在等待她适应。 徐泽元想循循渐进。 多情,他愿意等到毕业结婚后,再跟她一起做。他直是这样想的。可是,其实多情都不会按自己意想之中的,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发生。 他们的恋爱持续不到半年。 那段时间,学校里风言风语,传着些名不属实的情。书念承受着那些人的话,变得越来越的孤僻,大多时间,除了上课,她什地方都不去。 徐泽元听多了那些话,也觉得难以接受。 终于,徐泽元在某个周末将她约了出来。 他直知道,书念向来是好脾气的,善良而有耐。徐泽元明白,她可能并不喜欢自己,但对他的大部分要求,她都会妥协。 多方面,她其实都做的好。 徐泽元跟她提了分手。 那一次,书念头一回有了情绪,说出来的话让他记了那么多年,想到的时候都会钝钝的痛。在午夜梦回,半夜醒过来的时候,都会有想要掉泪的冲动。 是他这辈子觉得最愧疚的件事情。 他永远记得她那时候的模样,那时候说的话。 像是梦魇样。 书念低着头,整张脸惨白病态,没了前的明朗鲜活,无声地掉着泪,整个人变得怯懦无比。良久,她轻声开口,情绪很淡,却像是在质问:“我死里逃,好不容易活过来。” “——为什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 书念推着谢如鹤,小声问:“刚刚那个人来找你做什?” 谢如鹤的情差,沉默几秒后,还是回答了她的话:“让我写歌。” “他红吗?” “我不认识。” “那你刚刚语气那个样子。”书念迟疑地说,“他会不会——” “你觉得我做的不对是吗?”谢如鹤打断她的话,眉间挂着阴霾,字顿道,“书念,你不要帮他说话。” “……”书念愣了下,解释着,“我没有帮他说话。” 谢如鹤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只是刚刚旁边有其他人看着,而且他对你的态度也没有不好。”书念认真道,“到时候他如跟别人说了,别人就会说你这个行为不好,多人都会说你坏话。” “……” 书念认真分析:“我觉得这个对你没什好处。” 谢如鹤面无表情地说:“随便他们怎么说。” “如你不想理他,你可以不说话。”书念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就挺好,又重复了遍,“不说话就好了。” 想到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中的那股郁气几乎要整个脏撕裂开来。谢如鹤敛眸,扯起嘴角:“你不是说不能不理人?” 书念眨了眨眼:“这个分人的呀。” 谢如鹤静静地看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不喜欢徐泽元,但书念还是乖乖把话说完:“你不喜欢的人,你可以不理他们。但对你好的人,你就不能不理他们。” 书念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谢如鹤的眉眼稍稍舒展开来,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说到这,书念突然意识到了什,回想起他刚刚的态度,犹豫着问:“谢如鹤,你刚刚是不是对我发脾气了。” “……”谢如鹤否认,“没有。” 书念推着他进电梯,眉头皱了起来:“可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打断了我的话。” “……” “我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直在反对我说的。” “……” “而且你的语气也不好。” 连串的谴责,书念虽然说话的语调平平,似乎没放多少情绪在里面,只是在叙述刚刚发的情,却说的谢如鹤哑口无言。 书念还想说些什。 谢如鹤忽地转过来,抓住她的手,塞了颗糖到她手里。 已经到了谢如鹤家门口。 书念低头看。 是以前她经常拿来收买他的芒软糖。 谢如鹤的喉结滑了滑,还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低声道:“赔罪。” 书念没反应过来。 随后,谢如鹤垂下眼,又从外套那个口袋里拿了颗糖出来,递给她。 “碰到你的手,再给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