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两败俱伤的胜利
“把我的所有卫队调上去，挡住那些忘记了自己是德意志人的英国走狗！” “总统大人，您的卫队都是曾经荣誉军团的精锐老兵，他们甚至愿意为您献出生命，如果没有他们的保护，您的安全……” “闭嘴！ 打赢这场战争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现在！立刻！马上！ 按照我的命令去执行！” “总统大人，作为您忠实的下属，我知道这么说您可能会非常不开心。 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如果您最忠诚的总统卫队在这场战斗中损失惨重，雅典乃至整个希腊潜伏起来的叛国者，都会觉得他们有机会成就他们的野心。” 亚里士多德听后沉默片刻，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下属不是在危言耸听。 强权之后必然是遍地敌人，亚里士多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诛灭了多少政敌。 人不是单独的个体，就连普通人都有自己的亲朋好友，更何况是交友甚广，人脉通天的政客们？ 亚里士多德能揪出来的只是明面上的反对派，天知道他们私底下还有多少‘朋友’乃至利益同盟！ 一刀切固然爽快，但切过之后则是遍地利益受损，瞪着仇恨的目光注视着王座的人群！ 亚里士多德为了尽可能提升希腊国防军的战斗力，并安抚希腊境内原本的地方军阀，纳入了很多不属于荣誉军团的百战老兵，甚至还有很多军官不是荣誉军团出身。 这固然让亚里士多德通过和平的方式，轻松摆平了希腊共和国的内部问题，同样也为他的执政留下了隐患。 这就是为何希腊国防军中，会单独拉出来一支万人规模的总统卫队的原因。 这是最纯粹的，跟随亚里士多德南征北战后，还幸存下来的精锐老兵骨干，他们才是亚里士多德维持独裁大权的根本。 也是让希腊国防军的所有将军，都对亚里士多德唯命是从的‘宪兵’。 亚里士多德能以平民出身，高坐在希腊共和国的独裁‘宝座’上，不是因为他的民望，更不是因为他的演讲口才，而是他手中的军队！ 民望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李维上辈子那个时代，顶多就是政治家们的点缀，永远无法影响到国家真正的走向。 这很公平，那些干革命起家建国的领袖们，凭什么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跟底层屁民享受平等权利？ 人家祖辈拼着命的推翻旧政权，不就是想要从屠龙勇士化身新的恶龙么？ 有种你也把旧政权推翻，你的子孙后辈同样可以享受到种种特权！ 因此，亚里士多德很清楚，他在希腊的民望顶多只是给他一些政治加分，他的政敌们不会因为他多么受到希腊民众的欢迎，就对他手下留情！ 甚至亚里士多德的政敌有很多手段，让亚里士多德以希腊英雄的方式逝去！ 亚里士多德的民望最大的用途，或许就是能让他的死亡得到人民的缅怀。 这个前提还是亚里士多德的政敌是要脸面的聪明人，而不是无所顾忌的疯子。 至于亚里士多德的演讲口才，用来忽悠士兵和平民是没问题，对于那些政客来说甚至比不上既得利益的一根毫毛。 屁股决定脑袋看似是一个笑话，但古今中外，哪一个人类政权不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指鹿为马的典故在人类社会的每一个世纪都比比皆是，只不过鹿变得更加隐蔽，马变得光明正大！ “赢得这场胜利，我仍然是希腊共和国的总统！” 他的下属们听到这句话后，知道亚里士多德心意已决，脸上带着奔赴刑场的表情，下去调遣亚里士多德的总统卫队！ 这是目前为止，最精锐也是精神体力各方面状态保持最完好的部队，亚里士多德一直将他们摆在自己的身边，作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前线战场上，英王德意志兵团再一次击溃了一支上来阻击的希腊国防军。 希腊国防军的兵力还是有优势的，而漫长的追杀和高强度的冲杀，让英王德意志兵团的锐气正在被不断耗尽。 甚至优于希腊国防军兵力上的优势，英王德意志兵团根本无法留下多少预备队，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互相开枪厮杀的敌我双方。 只不过，希腊国防军的伤亡远多于英王德意志兵团罢了。 被击溃的希腊国防军，很快在后方被收拢重组，趁着预备队挡住英王德意志兵团的空隙，再次顶了上去，然后又一次被击溃屠戮…… 来回数次后，希腊国防军已经真正意义上的溃不成军，很多营级建制干脆被打的只剩下几十人，无论怎么重组都无法阻拦士兵们的精神崩溃。 当然，英王德意志兵团同样不好受，高强度的来回杀戮让英王德意志兵团的伤亡数量不断递增，体力大幅度消耗，他们没有预备队和生力军轮替，只能硬着头皮进攻再进攻，否则就会让希腊国防军拥有更多的时间来重组部队，重登战场朝他们开枪！ 当一万名士气高昂，穿着华丽希腊传统军装，头上甚至还戴着鸡冠羽毛头盔的总统卫队踏上前线时，后方的英国将军们再也无法笑出声了。 他们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亚里士多德积攒的实力！ 同时也忘记了，希腊国防军中并不全都是希腊士兵，还有很多来自被塞尔维亚人欺压的少数族裔。 这些少数族裔士兵大部分都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悲惨遭遇，他们的忍耐力和杀人的技术已经刻印在骨子里！ “亚里士多德总统赐予了我们宅邸，赐予了我们丰富的食物、酒水乃至女人。 他给了我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将我们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而我们汇报亚里士多德总统的方式只有一个——为他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死亡就在眼前！ 兄弟们，尽情的去享受死亡吧，每一名战死士兵的家人，都会被亚里士多德当作自己的家人安享一生富足。 为了荣誉！ 为了亚里士多德总统！ 进攻！！！” “荣誉万岁！ 亚里士多德总统万岁！” 在声势震天的呐喊声中，最后的总统卫队在希腊国防军溃兵震惊的目光下，朝着密密麻麻的英王德意志兵团发起了百米刺刀冲锋！ 他们没有踏步向前，也没有举枪齐射，就是人挨人，忘我且不计牺牲的冲向了满脸硝烟味道的英王德意志兵团。 后面的英国将军们沉默的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这一切，直到总统卫队在挺过一轮三列齐射，仍然义无反顾的撞入英王德意志兵团的战列线时，才有人开口道： “这些亚里士多德的总统卫队，会不会是李维的法兰西国防军伪装的？ 就像当年的奥地利共和国总统艾雷恩的总统卫队那样？” “应该不是。 否则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群背着炸药包冲上来的疯子了。 我有幸见过法兰西国防军的战斗场面，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 而亚里士多德的总统卫队，至少看上去还有人类的‘样子’。” “该死！ 我们难道正在跟一群恶魔战斗么？” “如果恶魔可以被杀死的话，我们为何不能与之战斗？ 还是说，你愿意自己的思想被李维那个魔鬼催眠操控？ 反法战争在我看来，不是反对和扼制法兰西的战争，而是我们人类继续主宰世界的战争！ 一旦我们失败了，李维那个魔鬼早晚会奴役全世界的人类。 谁掌控了欧罗巴，谁就掌控了世界！” “不，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至少李维的思维方式跟我们没什么区别，他或许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催眠能力，但李维同样跟普通人一样，喜欢美食美酒，享受美女们的倾情侍奉。 如果李维真的是魔鬼，为何会对我们人类的美女那般热衷？ 我们的情报部门可是非常明确的告诉大家，李维的后宫已经突破了四位数，并且还在不断递增当中！ 我想，任何一个魔鬼都不会这么无聊吧。” “呵呵，你不觉得奇怪么？ 李维夜夜笙歌，不知在多少女人的肚皮上耕耘过，但他迄今为止一个子嗣都没有。 这难道不足以成为李维是魔鬼的证据么？ 毕竟魔鬼和人类是无法孕育后代的。” “不，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具备不孕不育症状的男人，并不是极少数。 或许李维被上帝诅咒了，或者他做下的恶事太多，所以上帝剥夺了他的生育能力。 这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牛津大学的教授们可以给你详细的解释和证据。” “就是你们这群背弃上帝，笃信什么新兴科学的伪教徒，才会提出来等待李维老死，让时间抹杀他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这种愚蠢至极的策略！ 一群胆敢怀疑上帝的蠢货，觉得李维在有生之年，会看着英伦三岛在他的统御之外？”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不是什么伪教徒，我信奉科学，对上帝的虔诚也毋庸置疑。 这并不矛盾。 这都什么年代了。 如果没有科学，你还生活在中世纪的恶臭之中！ 没有科学，你会知道放血疗法是多么恐怖的治疗手段么？ 没有科学，或许你还在虔诚的以为不洗澡就可以杜绝一切疾病缠身。 是科学带来的工业革命，才让伟大的不列颠成为世界之主，让太阳永远无法在不列颠的领土上降落！ 就连王室都承认这一点，有本事你去皇家科学院讽刺那些为国家做了不知多少贡献的院士！” “两位，我想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你们应该举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看一看，英勇的德意志雇佣兵们，辜负了我们对他们的期待。” 争吵中的两位英国将军顿时一愣，连忙举起单筒望远镜看过去。 只见战场上的英王德意志兵团的战线，已经完全跟希腊军队的战线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其实就是战列线被突破的表现！ 这一幕，极大的鼓舞了其他的希腊国防军溃兵，越来越多的溃兵被重新组织起来，冲入战团之中，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压制英王德意志兵团取得的优势！ “真没想到，亚里士多德的总统卫队能做到这一步，难道说亚里士多德把他的卫队士兵都洗脑到不怕死的地步么？” “将军们，不管亚里士多德会不会洗脑，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撤退，而不是继续耗在这里。 英王德意志兵团可不会战斗到最后一人，哪怕他们对国王的忠诚令人敬佩。” “可是，我们带过来的火炮，难道都要扔给希腊人？ 那么做的话，希腊军队的短板会被我们立刻填满！” “记住我说的话，这次是战略撤退而不是溃败，我们有时间去销毁那些笨重的火炮。 放心，希腊人只能得到一堆废铁。 以希腊共和国的工业基础，给他们十年时间也不可能修好报废的火炮。 这将是一次两败俱伤的决战。 当然，以大不列颠的雄厚国力，对我们而言这是一场伟大的战略胜利。 亚里士多德的总统卫队快要死光了，希腊国防军不知还能剩下几成，而大不列颠则还有上亿印度贱民可以征用！ 至于损失的德意志雇佣兵…… 呵呵，这种雇佣兵只要有足够的金钱，补充还是不难的。 德意志地区最不缺的就是为钱卖命的老兵。 我们要感谢暴君李维政府糟糕的财政，否则控制了大半个德意志地区的李维政府，足以武装出让我们为之汗颜的军队。” 撤退的军号被吹响，快要支撑不住，战损过半的英王德意志兵团开始徐徐撤退，而同样损失惨重的希腊国防军，也基本丧失了追击能力。 很多希腊士兵看到敌人撤退后，第一时间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或是随便扯块破布，堵住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 平原之上，已经没有干净整洁的落脚地，交战激烈的地方，尸体的高度足以到达普通人的胸口位置！ 外来者或许会十分困惑，这些尸体是如何在这么高的位置交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