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弱rou强食？

    方子晨感受着火焰带来的光明与温暖，再看着眼前的少女，思乡的寂寞已然消失不见。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愁又涌上心头。

    “她在狩猎之后就会和队伍一起回去吧。。。”

    他很想问问少女的名字，但又想到他们不是一路人，终将分别，所以还是把疑问憋回了心中。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舍，隐隐作痛的胸口却已经说明了事实。

    “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她呢？也许忘掉就好了吧。”

    方子晨站起来，假装打了个哈欠，对少女说道：“那个。。。已经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少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到少女不太在意的样子，方子晨心中一沉，转身离开了。

    少女抬起头，看向方子晨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夹杂着不明的情绪。

    来到原来的树旁，方子晨故意背着少女坐下，想强迫自己遗忘少女，但关于她的记忆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一点点地加深了。

    漫长的夜里，两人分别怀着自己的心事，迟迟没有入睡。

    一人背对着火焰，埋藏自己的愁绪，另一人面对着火焰，寻找自己的未来。

    ……

    阳光还未洒向大地，他们便又要开始出发了。

    方子晨还是和昨天一样走在队伍的末端，而少女也还是在他的右边并排走着。

    听着前面的队员们有说有笑，方子晨偷偷看了看少女，也想要搭句话。

    少女警惕性很强，察觉到了方子晨正在看她，于是扭头也望向方子晨。

    “！”方子晨心里一紧，背后冒出冷汗。“这都能被发现吗。。。”

    “额。。。你是星罗帝国本地人嘛？”

    昨天晚上过后，方子晨似乎已经得到了少女的初步信任。

    虽然少女仍不主动说话，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她已经不排斥回答方子晨的话了。

    她点了点头。

    “她终于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方子晨窃喜。

    “你魂力多少级啦？”

    “27级。”少女已经在方子晨面前释放过大魂师的威压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这都跟唐三差不多了吧？”方子晨心中震惊。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魂力可以压制自己，但却打不到陆老师给自己的那种压迫感，所以方子晨能模糊感受出她是个大魂师。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是个高阶大魂师。

    “哇！你修炼天赋一定很好吧？”

    少女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儿。

    说她的修炼天赋好也没什么问题，但先天魂力七级在大陆上真的算不了什么。光论星罗帝国，比她天赋好的就不少了，更何况还有人才辈出的武魂殿。

    若不是残酷的现实步步紧逼，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突破大魂师，更何况达到二十七级？

    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是付出多少泪水与汗水才取得在别人看来可观的成果。但相对于她要面对的，这点魂力还相差甚远。

    “或许吧。。。”少女小声回答道。

    “这算哪门子回答嘛。那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以后？”少女低下头，望着脚底的泥土，陷入了沉思。

    她看不到未来。。。

    她离开帝国，就是为了去找一个人。

    “但如果他选择逃避，我该怎么办？”在离开帝国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最坏的情况，可她一直在欺骗自己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发生了，她该何去何从。

    方子晨看着少女，感受到她消极的情绪，也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在联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抽泣的样子，方子晨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你。。。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对不起啊！”

    “没事。。。让我静静。”少女说是没有在意，但她低垂的头仍没有抬起。

    方子晨挠了挠头，知道自己才聊了几句话就把天聊死了。但他没有办法，以现在少女的情绪，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魂兽森林中心地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队长王勇示意他们停下。

    此时，皎洁的月光已为森林铺满夜色，显出一片静谧。

    方子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感受到周围所有人都收敛了气息，他也模仿着去做。

    他往少女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问道：“出现什么情况了？”

    少女低声回道：“有魂兽靠近了！”

    果然，话音刚落，地上传来密集的咚咚声。

    方子晨透过灌木丛看去，发现是一群鹿类魂兽。

    它们通体呈浅蓝色，透露着光泽，头上的角像水晶一般晶莹。

    “这。。。”方子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魂兽，有些目瞪口呆。随后便问向少女：“他们狩猎这种魂兽干嘛？”

    少女扭过头，眼神似乎在说：“这都看不出来？真呆。”

    “这种魂兽叫水晶巨角鹿，它们的角通常会被制作为首饰、项链、挂件等物品，而它们的皮毛会被整块揭下作为皮草。这些东西价格不菲，因此水晶巨角鹿经常会被狩猎。”她还是耐心解释道，但说的时候，她的眼中明显闪烁着一丝痛恨。

    方子晨立马回想起星罗帝国街上卖的精美的小物件，其中一部分可不就是这些鹿的角作的吗，怪不得那么贵。他也深感可惜，不想看着这些美丽的魂兽遭到屠杀。

    待到鹿群进入了队伍的包围，王勇率先释放出自己的武魂。

    他是个三十一级魂尊，武魂是藤蔓，不过显得异常粗壮。白，黄，紫三个魂环顺着藤蔓根部升起，让方子晨感到深深的压迫。

    “第三魂技，蔓引株连。”王勇爆喝一声。

    瞬间，鹿群所在的地面发生剧烈震动，随后裂开一道道口子，密密麻麻藤蔓快速地生长而出，向一头头水晶巨角鹿伸去。

    但这些水晶巨角鹿绝大多都是刚刚接近百年的，还有一头刚刚出生的小鹿。它们根本无法抵挡魂尊的第三魂技，因此被一网打尽。

    此时，鹿群绝望的惨叫声与猎人们贪婪的呼喊声交杂着，一切都让方子晨和少女感到无比刺耳。

    “兄弟们，准备干活啦！”王勇朝周围命令道，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

    方子晨凑了过去，好奇他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少女叹了一口气，也是快步跟上。

    猎人们等了几分钟后，鹿群的动静越来越小，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但那头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小鹿仍然蹬着四条腿，似乎发泄着对世间不公的不满之情，顽强地与命运抗争。

    但对于连成年水晶巨角鹿都无法突破的束缚，它那微不足道的实力又能改变什么？

    用它那弱小的身躯抵挡，还是用它那刚刚长出的圆润顶角去闯出自己的世界？它什么也做不到。

    方子晨在它旁边缓缓蹲下，看着闪闪发亮的大眼中闪烁的不甘，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抚摸它的脑袋。

    小鹿发疯一般躲闪，挣扎地更加猛烈，惨叫声连绵不断。

    这一瞬间，同情，可怜，悲悯之感弥漫于方子晨的心头。

    这边凄惨的悲鸣引起了王勇的注意，他走了过来，看见跪坐在小鹿身前的方子晨，立刻明白了方子晨的情绪。小孩天真烂漫，根本懂不了利益的重要。

    他也蹲下来，拍了拍方子晨的肩膀。

    “为什么这么做？”即使已经知道了原因，但他还是不解为什么非要用这些鲜活的生命去换取金钱。

    “孩子，弱rou强食，动物都明白这个道理。弱者就是会被强者支配，而强者才不会去在乎弱者的死活。”

    身后的少女咬着牙，暗暗嘲讽：“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方子晨根本听不进去什么大道理，他想解救这些魂兽，但面对一个魂尊，他只感到无奈与无力。

    “这便是弱小吗？”方子晨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开始了，干活！”王勇站起来，向周围的人喊道。

    猎人们纷纷召出武魂，一个个魂环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夜，宛若梦幻。

    但对于少女与方子晨来说，这，简直是噩梦。他们默契地走远，背过身去，不愿意将如此的血腥残忍收入眼底。

    “你觉得就这么算了么？”少女突然发问道。

    “呵。。。你觉得凭我的实力，能干点什么？”方子晨自嘲道。

    “。。。”少女沉默了。

    是啊，凭他们俩，又能怎么样呢？

    方子晨颓废地靠在树上，似乎在等待着猎人们对鹿群的“审判”。

    但接下来，传入耳中的并非鹿群的惨叫，而是野兽的嘶吼。

    方子晨与少女转身向那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发现一头长约三米的老虎恶狠狠地盯着猎人们，喉中发出阵阵低吼，似在宣战。

    “千年火魔虎！”看着散发着火光的巨大身躯，少女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千年？这片森林能有千年魂兽？”方子晨也瞬间不淡定了。

    火魔虎尾上清晰的十条火红的花纹，也正印证了它的年份为一千年。

    此时，王勇脸上略显凝重：“没想到这片森林居然还能遇到千年魂兽，看来会有额外收获。队员们，准备战斗！”

    “一个魂尊加上两三个大魂师，还有几个魂师，对付一千年的魂兽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得费点时间。”方子晨说道。

    “那我们。。。”少女看向被束缚的鹿群，随后与方子晨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