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
小黄对于王弃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之喜，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樊大匠都魔怔了也没成功，而小黄所雕刻的木片上却有了成功的迹象。 虽然和先前樊大匠所雕刻的那种完美感天差地远，可小黄的雕刻是确确实实地令这两块木片拥有了‘力量纹’与‘飞羽纹’一定的能力。 王弃把小黄笑得恨不得脑袋钻到地里去……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成了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王弃笑着从旁边拿来了一张普通的制式战弓和箭矢，丢给了小黄道：“来，刻上去给我看看。” 小黄闻言有些紧张，不过想想自己也就是个小太监，估计陛下也就是忽然来了兴趣拿他解闷，他也就很是淡定地开始了雕刻…… 他的雕刻当然没有樊大匠熟练，甚至看起来基础也很差……可他是真的下了苦工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认认真真地将王弃交给他的任务给完成了。 他抹了把汗，却是将自己的额头都给擦花了。 “陛下，让您久等了。” 他笑着双手托起了那弓，然后摆在王弃面前说道。 王弃看了看也不接过，只是说道：“你自己射一箭看看。” 小黄闻言也没迟疑，就拿起那柄弓拉开弓弦…… “嗯？” 他首先就感觉到了一点疑惑，因为他发现自己开这弓有些太轻松了，好像和他在军营中厮混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啊？ 而后这一箭射出…… “嗖~”的一下就飞出了老远！ 这军中三石弓，竟然是射出了两百多步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标准射程近一半！ 王弃见状笑了起来，拍了拍小黄的肩膀道：“干得好。” 小黄都有些懵了，这种情况他也始料未及。 “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王弃问。 “就是开弓……然后射箭啊。”小黄显然没意识到关键在哪里。 王弃摇头道：“朕是说，你在雕刻那两枚法纹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小黄这才醒悟了过来……随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火热地说道：“奴婢刚才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着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么就想尽办法要做到最好才行。” 王弃闻言了然地点点头……或许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吧。 只要别胡思乱想，然后足够专注，就能够赋予那法纹以奇妙的力量……王弃认为这并非是任何人都能做到，首先要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才行。 小黄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奇怪，这作为能够伺候他的贴身太监，其实每天的休息时间连三个时辰都不到，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更别提这小太监学什么都很快，这就是精神力天生异于常人的表现嘛。 对于自己身边能够存在这样的人王弃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能够来到他身边的人本就是精挑细选之后的结果。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小黄只是个很机灵又很精神的小太监，这些优点也是他能够留在王弃身边侍奉的原因。 而王弃则是看到了这小黄身上另外的可能性…… 他想了一下，忽然拿出了‘力量纹’的原版法纹……这可比先前的简化版要复杂多了。 “再试试？” 王弃问道。 小黄闻言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尝试。 他依然很专注，他很容易就能够做到这种心无旁骛的专注状态。 而专注的状态下，他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倾注到了手中正在铭刻的法纹上面…… 王弃关注着这种变化，一直静观其变…… 完整版的‘力量纹’同样并不复杂，总共只有七笔而已。 头三笔小黄完成得很顺畅，可是从第四笔开始他就变得磕磕绊绊的了……这并非是熟练度的问题，而是他落笔的时候仿佛有种莫名存在的阻碍。 可他一声不吭地克服了这些阻碍，依然稳稳地完成了第四道刻痕。 而后第五道的时候他就已经额头冒汗了。 第六道的时候甚至手都有些在抖…… 直至第七道，他实在是刻不下去了，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可是他依然咬牙切齿地猛地全身往下一压…… 那最后一刀便在他全身的重量之下一下完成。 而完成这一刀之后，小黄也是直接一声不吭地昏迷了过去，一副虚脱了的样子。 王弃知道这是他精神力透支了，便甩手先给了一个万能的《五气元灵术》，然后再让人将之扶下去好好休息。 他则是拿起了那被小黄最后赌命一般完成的‘力量纹’，心中惊叹不已……一介凡人，甚至是一介残缺之人，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这道‘力量纹’雕成了，真的很了不起。 而随着小黄的成功，王弃心中便隐约出现了另一个力量体系的轮廓……一个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另外一种可能的力量体系！ 原本他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行，而现在他知道了，这是能行的…… …… 王弃又有事情做了，他在不断地学习藏经顶中记载的每一道用来炼器、布阵的法纹。 他不光学习，还在尝试将之简化，甚至还是从易到难的分层次简化……他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凡人也能学习这种法纹，至少也要让其中一些精神力先天更强者能够有机会学会。 同时拥有人间帝王与修行大派继承人身份的王弃总是回想很多。 他也一直在思考在这末法来临的时代，修行者该何去何从，而人道又该如何发展？ 按照一般流程，随着末法的彻底来临，修行一途应该会是彻底断绝了，而人道也会走上信奉科技的路线…… 不怪他这么笃定如此，实在是因为他上一世就生活在这么一个末法的年代中，修行已经成为传说。 可他就是想要试试看能否走出另外一条道路来……这简化法纹只是其一，他觉得真正的钥匙还在于藏经顶……那能够从虚空中直接获取元气的能力，才是他认为的出路。 当然那是后话了，他此时只是忙于他的‘事业’，然后冷不丁地得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好消息。 ……他的师尊玉磐子，竟然在某一次练气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成功开辟了紫府！ 好家伙……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弃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冲向了国师府，他对玉磐子突破的过程十分惊奇。 国师府内，除了他和灵机子两位弟子，公输依智和丹蔻华两位首座也是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玉磐子分享那突破经验。 这可惜，玉磐子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单纯地在日常练气，哪怕灵窍满溢也是依然在练……他只是单纯地喜爱练气这个过程。 也就是这么两百年如一日的练气习惯，在这天这个毫无特殊性的日子里，他忽然间将自己的灵窍给‘撑破’了！ 当然，灵窍是不可能破的，甚至在外表来看玉磐子毫无变化。 可在他的感知之中，他的灵窍内则是一下子变得无限大，仿佛有着无穷的空间正等着玉磐子去填充。 玉磐子能够说出突破前后的变化，可就是说不出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仿佛只有一个‘水到渠成’能够形容。 可是在当今之世，还有谁能够‘水到渠成’成为紫府境强者？ 若是有，泰山仙派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而乾坤正道也就不会紧巴巴地去追逐泰山仙派的脚步了…… 没错，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此时忽然归于平静的乾坤正道恐怕是在尝试如何利用妖魔来突破紫府吧。 可惜他们不知道，玉磐子就这么做着吃饭睡觉然后练气的日常，已经成功地突破到了紫府……也不知他们知道了以后会有多丧气。 不过王弃在了解了情况之后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应该还是气运的作用……师尊本就是灵窍满溢并且积累丰厚，突破与否只是在于那一线契机。” “而如今师尊做了大彭国师，有气运加持，这一线契机就会相对更容易到来吧……扶龙庭，这应该就是扶龙庭能够带来的切实好处。” 原本众人对扶龙庭还没有一个切实、直观的认识，可如今玉磐子的真实案例在前，也是由不得不信了。 众人感叹不已，而在这时玉磐子忽然对王弃道：“弃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对收复蜀中……在突破紫府之后，我就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蜀地那边的正邪大战怕是不简单。” 王弃心中一动，稍稍思索道：“蜀中局势复杂，但我可以确保北方战事不会出现大变之后就着手查探。” 玉磐子闻言点点头道：“也不用太勉强，我也只是担心那边的百姓会有妨害……我要先去藏经顶闭关一段时间，并替换玉矶来做这国师如何？” 王弃明白玉磐子的意思，他是感觉到了这气运的重要性，便想要让自己的道侣也来享受好处。 对此王弃没什么意见，其实他觉得师娘来的话，或许比师尊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毕竟师娘都两百多岁的人了，还能保持如此美貌，肯定会让长安的贵妇们疯狂呀！ 到时候‘明光阁’挂售的各种丹药绝对有大卖的可能，他的内库就又可以有一大笔进项……好家伙，他师娘都还没来呢，就已经琢磨着怎么让师娘去营业带货了！ 玉磐子看着已经在短短片刻想了许多的王弃，有些伤心自己居然没有被挽留，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师尊，那你快点去闭关吧，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王弃反过来催促他快点走……这样能够给他‘带货’的师娘就能来了！ 玉磐子略略有些可怜地看了眼王弃，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点想要清理门户的念头……他以为自己突破紫府之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为人师表’的感觉呢，结果先是被问了个一问三不知，然后就被嫌弃了。 这紫府也太没牌面了吧？ …… 公输依智看到了玉磐子的成功，他反过来也是对自己的工作更为上心了……先前还没感觉，可在目睹了玉磐子的晋升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的契机在哪里了。 就是他正在准备设计的‘大彭交通网’！ 而丹蔻华也是发现了什么，她忽然间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的…… 她说：“弃儿，给我安排一些人，我准备将我这些年积累的医药方子整理一下然后传承出去。” 王弃讶然问：“丹老师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了？” 丹蔻华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道：“只是有些启发，但还没有成真正的想法……想要试试看。” 相比之下她已经落后了，所以眉宇之间有些着急。 王弃则是瞬间心头一动道：“既然丹老师有心要做些什么……不如我就在太学边上成立一个医学院吧，丹老师为这医学院山长，将您这一身医道知识传承给更多的人如何？” 丹蔻华微微愣神，她听出了一些味道，可又没办法自己把握…… 她忍不住又问：“弃儿，你告诉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弃知道丹蔻华并非是敝帚自珍的人，相较于这些运用于凡人的医药方子，在她心里真正宝贵的还是藏经崖中的那些丹方。 他说：“我先前就说过，希望丹老师能够帮我让大彭有更多的孩子出生吧？” “那的确是我孟浪了没有说准确……应该是，我希望能够降低孩子们的夭折率，提高幼儿的出生率……这些，都需要丹老师的医术知识！” “唯有这样，我大彭才能有更多的人，才能够变得更强盛……” 丹蔻华眼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来……她这次是真的听懂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契机所在。 人。 她的契机，甚至其实公输依智的契机也在于‘人’！ 扶龙庭，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扶的，其实是人道啊！ 她是个聪慧的人，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喃呢一声：“原来如此，如今修行界前进的方向便是在这里……唯有依托人道，才能够继续下去么？” 王弃无声地点了点头。 但实际他内心则是想着：扶龙庭只是当下，而未来则在无垠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