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朋友
“这种话…我才没有听过…” “想着成为朋友后就能与我提出需要我身体的请求，因为你认为朋友给你帮助是必须的，想着仅仅是让我的灵魂陷入沉睡而获得身体主权，因为你认为只有身体伤害才算是伤害。” 秦霜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的是朋友的要求也可以拒绝，精神伤害远比身体伤害更加令人痛苦。” “怎么……会这样……” 灾厄之树难以想象一般的呢喃着，如同论证被人无情推翻后不想接受现实的数学家。 但她很快再次歇斯底里起来。 “不！你还想骗我，你在一派胡言……不……” “……” 秦霜无言。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要你的身体……就算你不做我朋友也没关系……” 她逐渐陷入了自我的世界，开始像一个推敲案件的侦探一样整理起线索，一句一句自己呢喃着推论着。 “人类要是一直不吃东西就会饥饿……” “……” “就算你能用魔力补充能量，以你无法修炼的姿势，魔力迟早也会耗尽……” “……” “你会饿死…被自己饿死…这是自然法则杀了你…这根本与我无关，我没有违背不伤害人类的原则……” “……”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似乎找到了答案，她的声音仿佛再度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周围再度掀起了喧然之风，冻结的世界开始从新焕发活力。 她在这个幻境世界中就是神，cao纵一切的神。 “别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看着我！是自然法则杀了你…与我没有关系…” “但你确实十足可怜，直到现在，直到现在还在自己骗着自己！” “你不懂，你不懂！我不听，我不听！” 女孩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偏执，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悲怆。 “对不起…请不要怪我…错的是这个世界，饿死你的也是它…不公平的也是它…全是世界的错…” “……” “为什么要让我拥有意识，为什么却又不让我拥有自由…太不公平了…” “……”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向是想要发泄所有积蓄的情绪般大喊出了声，这些压抑的情绪在她心中已经不知积累了多久，一口气全部爆发而出，不偏不倚直朝秦霜压去。 究竟为何她会这么想呢。 或许刚刚意识初生，第一个人类在她面前疯掉时，便已经种下了这样的种子。 孤独与茫然弥漫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个种子也悄然扎根，埋在了最深的心底。 太爷爷的出现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带来了种子的肥料。 更是带来了名为欺骗的“催化剂”。 秦霜觉得，即便是太爷爷没有离她而去，随着时间积累，当她拥有足够人性的时候也会思考不公平的问题。 为什么同样拥有意识，人类可以自由自在，自己却要一直呆在这里。 欺骗，只是催化剂。加快了种子的成长。 长成了如今的参天巨树，无论如何，都要获得自由。 哪怕做出可怕的事情，也要欺骗自己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秦霜深吸了口气后又悄然吐出，压下了心中悸动的情绪。 “世界是公平的。” “才不是！” 偏执的她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她不想再被动摇了。 “它将我，带到了你的面前，不是吗？” “……” 徐徐的风证明了她的愕然，秦霜继续说着。 “我会答应成为你的朋友，你不必自责的逃避责任。” “……你…为什么？” 听着她不可置信的声音，秦霜轻轻的笑了笑。 “因为我觉得活活饿死的话，也太窝囊了吧。” “可是…” “先不要得意忘形，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帮我实现几个愿望。” “……” 她还没反应过来，并未组织出语言，秦霜抢先一步。 “我希望你在之后的日子里，能够不再恪守着他人的原则，不再被他人的意志束缚。” “……” “我希望你拥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拥有自己自由的思想，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 “我希望你能换一个好听的名字。说实话，那什么菲我现在还没记住。” “少…少啰嗦了！” 应该是反应性的抗议吧，她对自己的名字依旧坚持着。 秦霜倒也不在意这些，笑着问道。 “允许吗，明白了吗，可以答应我这几个愿望吗？” “为什么…全是我的事情啊…” “我都要死了欸，你还问这种问题。” 听见她不满一般的嘟囔，秦霜发出同样的牢sao，他不忘追问。 “所以说，你答应我的愿望吗？” 连徐徐的风都感受不到了，周围又再度恢复了时间停滞一般的状态。 了然的沉默在人树二人间悄悄流淌着，直到轻灵懦弱的女声响起。 “我…我，答应你。” “哈～这样啊。” 秦霜也舒心般叹了口气，随后他继续说。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朋友了。” “是…是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了。” “那…那你愿意帮助我吗？愿意把身体给我吗？” 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牛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了吧。秦霜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嘛……我…我们不是朋友嘛，你要拒绝朋友间的要求吗？” “你还记得我说过朋友的要求也可以拒绝吧？” “记…记得…”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耍赖说忘记了嘛。” “才…才不是…” 女孩的声音抗议起来，随后又弱了几分。 “你…果然是要…” 拒绝吗？她想说的话秦霜没让她说出来。 “我不拒绝，我愿意帮助你，愿意把身体给你。” “啊…？” “不快点的话，我后悔了哦。” “啊！我知道了！” 被秦霜催促后便立即发出了慌乱的声音。 束缚着秦霜的根须动了，它们如同一个电梯一般开始生长，将秦霜慢慢送往了空中。 而巨大的树干中间慢慢的打开了一个小门，最后根须将秦霜放在了门前。 “好黑，要进去吗？” 站在小小的树洞前，秦霜拿下背篓丢掉手斧向她询问。 “嗯…” 得到了弱气的回应。 “衣服需要脱掉嘛？” “不，不用了！” 秦霜伸手往门里探了探，是空心的，至少触及的地方是空心的。 “你…真的答应吗…” 似乎是觉得太不现实，灾厄之树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发问。 就用行动来告诉她吧。 “不要忘记我的愿望哦。” 不在乎她的回答，秦霜说完便解除散华，闭上双眼跳进了树洞。 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什么浓稠的液体中，整个人都被完全包裹。 『小夜叉，接下来交给你咯。』 『放心去吧，主人，不用回来也可以的。』 『好绝情哦。』 『啰嗦。』 液体从口鼻中渗透而入，这些液体似乎有麻醉效果，甜蜜的滋味是秦霜最后的意识。 安静下来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