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总捕元利历

    天色刚亮，云阳城的城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黎明时的静谧仿佛泡沫一样，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彻底击碎。

    闻风而动的县兵倾巢而出，一部分将两个城门彻底掌控封锁，一部分将整个县衙团团包围。

    当赵承泽和罗文晖来到县衙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县兵、捕快还有看热闹的百姓挤满了。

    “总捕，发生什么事了？”赵承泽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云阳县总捕头元利历身边。

    元利历眉头紧锁，似乎没有听见赵承泽的话，没有理会赵承泽。

    他手下那些捕快与其他三大捕头，也似乎无视了赵承泽。

    赵承泽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但是依旧一副奉承的表情，直到罗文晖将他拉到了县衙外。

    “得意什么，不就是姓元利吗？一个血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乌月王族，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罗文晖吐着唾沫骂骂咧咧。

    “行了，小声点，别给自己惹麻烦！”赵承泽看向另一个捕快问道，“祝平，你来得早，发生什么事了，你具体说说。”

    “头，我也只是比你们来得早了半刻钟而已，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在半个时辰前，县令还有他新纳的小妾，被人杀死在床上。”

    祝平是个忠厚老实的中年男人，算起来，是云阳县衙里资历最老的捕快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对了，好像在现场发现了花无心的踪迹。”

    “采花大盗花无心？”

    罗文晖满脸诧异，看看祝平，又看看赵承泽。

    赵承泽直接无视了他求确认的眼神，说：“采花大盗最近在云阳县出没，但是他从来没有把作案对象定为官府人员，确定是他吗？”

    “我也不确定，他们不让我进去。”

    “行吧，那我们就在外面协助他们，利川死了，他们的心情恐怕都不会太好，别让他们抓住把柄。”

    “是！”

    罗文晖在一旁看着赵承泽一本正经的样子，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祝平等另外三个捕快，只是赵承泽在县衙的属下，平时听从赵承泽调动，但是不是心腹，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花无心的事，罗文晖最清楚了，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只吊着一口气，就等赵承泽给他最后一个痛快了，怎么可能来县衙作案。

    毫无疑问，这事，是赵承泽干的。

    几人就在外围维持着秩序，把看戏的观众都驱散。

    没过一会儿，县衙里跑出来一个杂役，很不耐烦地说：“赵承泽，总捕让你进去。”

    赵承泽脸上立即堆起了一堆笑容，微微弓腰：“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进去。”

    赵承泽带着罗文晖率先踏进县衙，祝平等三人落后一步，看着赵承泽的背影，一人说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县衙杂役，他就这样卑躬屈膝，真是丢我们汉人的脸。”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们汉人，在云阳县，在幽云十六州，还有一点脸面吗？”

    祝平冷冷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跟了上去。

    另外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县衙后院已经挤了不少人了，除了县衙来的捕快之外，还有利川豢养的一些汉人奴隶。

    这些人得知县令死了之后，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因为在乌月族的规定里，主人死亡，奴隶也得陪葬。

    昨天晚上利川新纳小妾，心情大好，没有折磨鞭打他们，他们还有些小庆幸，可是这小庆幸还没好好回味，就又被彻底打入深渊。

    赵承泽和罗文晖快步穿过这些奴隶，来到利川的房间。

    房门外躺着四具尸体，是利川带来的护卫，全都被暗器击中了心脏，一击毙命。

    而利川和徐斐，一个在床下，一个在床上，死状与门外的护卫一个模样，不过徐斐的模样更惨一些，不仅死不瞑目，而且身上不着片缕，雪白的皮肤上，还有两个新红的爪印。

    罗文晖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即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向赵承泽，好像在问，手感如何？

    其他捕快都等在门外，房里只有总捕元利历在，他此刻正蹲在地上，检查利川的伤口。

    “赵捕头，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是不是花无心的美人扇？”

    赵承泽先是瞪了罗文晖一眼，才走近一步，说：“是，总捕，这是从大人身上取出来的凶器吗？”

    “嗯。”元利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赵承泽小心翼翼地拿起桌面上的一根绿豆粗细的迷你利箭，上面还挂着干了的血迹，反复看了几遍，才说：“总捕，的确是花无心的美人扇里射出来的暗箭。”

    “一个月前，花无心出现在云阳县境内，你负责追捕吧？”元利历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这就是你的追捕结果吗？”

    赵承泽的腰，立即躬了下去：“是属下失职，请总捕责罚！”

    “罚你那是一定，但是，在罚你之前，你如果把花无心抓捕归案，我可以在新县令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是！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新县令估计会在半个月左右到达，我给你十天时间，如果十天时间一过，你还没有抓到花无心，那你就自己去跟县令解释吧！”

    “是，那属下先出去了。”

    赵承泽不着痕迹地又看了利川一眼，才带着罗文晖走出了房间。

    整个过程元利历都没有让罗文晖说话。

    “大人，你真的只让赵承泽的人去抓花无心？”

    元利历拿起桌上的暗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花无心擅长隐匿，如果他抓不到，那正好可以处理了这一根刺。”

    “可是，如果花无心被他抓到了呢？”

    “抓到了，呵呵……”元利历冷笑一声，“那他就更得死了！”

    “大人，属下不太明白……”

    元利历这会儿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等徐本谦确认过尸首之后，今晚把徐斐送到我那里去。”

    “是！”

    属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快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