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买房
张志权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大本事和志向，辛辛苦苦工作，钻研工艺技术，讨好上级，小心谨慎，现在能在车间当个工段长，一个月舒舒服服拿个一万多的工资，不时还有点外快好处，觉得已经是人生巅峰。 所以他一直有些看不懂李维。 作为有心人，从上班开始，分公司的大事小情，车间的风吹草动，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李维是车间风云人物，那点往事他一清二楚，在他看来，就当初追李维的那个杜丽，虽说不算漂亮，但身材好，长相也算耐看，比他的胖老婆漂亮的多，重要的是，杜丽的叔叔那时还是个科长，现在已经是集团公司财务总监。 他当时也住在单身楼，诗雪竹去陈志军的宿舍他碰见过，那个漂亮的鹅蛋脸的女医生莫小菲好几次大晚上从李维的房子出来他也碰见过，那样子傻子也看出来有问题。 莫小菲是集团公司李总老婆的亲侄女，这在当时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就不明白李维是怎么想的，这么多条件好还倒追的女孩不喜欢，就看上诗雪竹那个追求刺激，爱玩不安分，还家境普通的女人。 “李维，咱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比你大两岁，勉强算多吃了几碗饭，今天哥劝你几句，你不爱听就当哥放了个屁。” “你有没有想过，章成德这几年为什么总是针对你？” 李维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件事，张志权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把打火机扔给李维，继续道:“章成德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长相一般，没什么本事，蝇营狗苟，所图无非让自己过得舒服点。这辈子正常情况下，他想找小诗那样的女人，大概率只能靠花钱，两三个月能找一次，就是很大的负担。” “更别说当情人了。” “但他和小诗三年多了吧？以小诗的条件，真要给人做小三，找个科长总不是问题，为什么轮到他章成德？” “陈志军还在的时候，明知道他家里有点钱，干不了多久，章成德还是要提拔他当组长，高新的事你知道吧，说起来，高新和申立青倒台，也是因为你和小诗的缘故。” 李维深深吸了口烟，看了张志权一眼，张志权道:“高新和小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那次下着小雨，高新为了展示自己腰好，给小诗表演前空翻，结果摔了个狗吃屎，不但闪了腰，脚指头也骨裂了。” “申立青当时正是张狂无比的时候，让段里的人凑份子，给高新送了五千块钱慰问金，那时陈主任刚来，为了笼络车间技术骨干，也让工会拿出了三千块钱，还买了一堆慰问品去看高新。” “高新撩sao还撩出功劳来了，白落了两个月的工资还休息了大半个月，这谁能忍？等他上班，我就找了个机会把前因后果告诉了陈主任。” “陈主任那人有些书生气，觉得被愚弄了，当时气的脸都发绿，当天下午就撤了高新的组长，当晚就让他上大夜班去了，过了几个月，又以产品质量问题把申立青赶出了咱们车间。” “我记得那时候清碎工段的人都在骂你，说你卑鄙小人，认为高新倒霉是你使的坏对吧？” 李维笑了笑，他那时候被踩在泥里，其实谁都知道高新的事跟他没关系，但因为他正好被申立青整成了副组长，高新被撤之后竟然顺理成章当上了两个组的大组长。 一向被踩的人爬到自己头上去了，是人都受不了，所以很多人尤其是高新组的，都在背后骂他，有的当面就挖苦他，就连小诗，都骂他幸灾乐祸，卑鄙无耻。 叹了口气，张志权道:“说回正题，章成德明知道高新和小诗有点不清不楚，但还是和他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喝酒，工作上也是互相帮助，说明他其实并不在乎小诗有没有别的男人，那你猜，他为什么偏偏针对你？” “因为谁都知道，小诗对你不一样，你对小诗也不一样。他们跟小诗不管是怎么样的关系，目的都是相同的，你不同，你想管住小诗，想让她安分过自己的日子！” “你这就是想彻底断了章成德的好事，他能忍你？” “我昨天看到诗诗又调回来了，听说她离了婚，李维，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像个男人一样霸气一点，把她追回来，管住她。要是放下了，就不要再自暴自弃。” “章成德针对你虽然另有原因，但本质上还是你这人不争不抢，好像对身边的一切都无所谓，觉得你好欺负，这回向珊回来了，你得站起来，别再让人看不起你！” 李维叹了口气，道:“我跟向珊真的不熟，她回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志权“呵呵”笑了一声，给了个鄙夷的眼神让李维自己体会。 李维又叹了口气，他知道向珊那小姑娘对自己似乎有点意思，但他已经害了莫小菲，实在不敢再招惹别的女人。 “张哥，谢了！” 李维虽然没在瑞光小区买房，但同事这些年家里有红白事都会邀请他，所以来过不少次，张志权的车直接开到16号楼下，下了车，就看到工人正在铲除草皮。 张志权暗骂一声，带着李维上了楼。 瑞光小区物业属于自有物业，其实是瑞光公司一些领导安置三亲六故的地方，当时小区刚建成，号称B市第一无底商的高端小区。 小区内的花园泥土都置换了一遍，种的全是南方的树种，物业费当然也是B市第一，市中心的小区那时0.8/平米，当时瑞光小区就敢收1.2。 两年多过去，南方树种已经死完了，换成了柳树和榆树，当时遍布小区的草皮也大半被铲掉变成了停车位，现在瑞光小区的停车费又成了B市第一(普通小区）。 张志权骂的当然是物业，但这些人在公司上层都有人脉，他一个小段长，也只能偷偷骂两句，还不敢让人听见。 到了十六楼，敲了敲门，一个戴眼镜，五十多岁的男人开了门，李维只是看着眼熟，对方却热情的不得了，道:“是李段吧？我是李伟贤，快请进。” 李维不明就里的看了张志权一眼，张志权笑了笑，没说话。 房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让李维意外的是装修风格是最近两年流行起来的简约风灰色系，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老人喜欢的红色中国风。 一百三十平米的三室一厅，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客厅不大，两间次卧也很小，厨房卫生间还算可以。房子南北通透，采光不错，主卧室带落地阳台，乏善可陈，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家具什么的已经处理掉了，李维正好买新的，他看着挺满意，道:“李叔，合同带了吗？” 瑞光小区的房子并不能过户，买卖双方都是私下交易，实际上这是不允许的，但国情如此，也没人较真。 所谓的合同，其实就是自己私下打印的也不知受不受法律保护的几张纸，说明双方的交易，然后签字按手印，等将来政策允许办了不动产权证，再正式过户。 看了李伟贤的正式购房合同没问题，付钱后这份合同就归李维所有，李维和李伟贤就各自在自己打印的合同上签了字。 李维当着他的面转了账，确认钱款无误，李伟贤笑的更真诚了，说什么也要请李维吃饭。 房子总价要了60万，李伟贤是准备让几万块的，没想到李维随便看了看，一分价钱没讲，当场就付了钱，他也是个讲究人，自然要请李维吃顿饭，顺便感谢一下张志权。 李维推脱不过，就答应下来，然后让“决”安排叶灵再给这套房子购买家具和生活物品，然后就跟张志权、李伟贤一起吃了顿午饭。 回去的路上，张志权实在忍不住好奇，道:“你写网文赚了这么多？” 李维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写网文？” “……”张志权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章成德前两年跟人说的，你异想天开，不务正业。” 李维怔了一下，心里一痛，他最开始写网文，实际上是因为当时和诗诗在一起时开销太大，想从别处挣点钱贴补，他从小喜欢写作，就选择写网文。这件事除了诗诗，就只有莫小菲和林深见鹿知道。 莫小菲不可能跟别人说，章成德知道，只能是诗诗告诉他的。 张志权自知失言，只能保持沉默，一直到回到老家属区，才劝道:“别太往心里去，或许有别的原因呢？不管怎么样，李维，你得自己支棱起来。” 张志权还要去车间，李维自己回了宿舍，他打开电脑，看了看“决”帮自己上传的小说《斗破苍穹》，果然比自己写的强很多，才第三天，收藏竟然已经破千。 他打开手机银行，工行的余额已经达到106025435，曾经，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发财，现在却觉得也不知有什么用。 钱对很多人来说是万能的，但对有些人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 关闭手机，李维问道:“决，计划开始了吗？” “开始了，我们的人已经联系上了莫斯共和国的实际控制者，一个军阀头子，他对我们非常‘友善’。” “……” 李维当然知道这个“友善”的含义，道:“过段时间能换就换了吧，那国家有些资源，让他去挖矿。找些正常人组成政府，我们借用他们的地方过度，走的时候还给他们一个富裕、繁荣的国家。” “船长，您……” “决”已经是中级智能，虽然在情感方面还有些欠缺，但其他方面几乎与人类无异，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对新的“主人”有点失望，毕竟信仰号这样的星际游艇，在塞晶文明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但在她看来，李维就是这个蓝星文明最普通的底层，实在有些配不上信仰号。 但刚才李维毫不犹豫的就要换掉一个国家的领袖，还让他去挖矿，让“决”不由的刮目相看。 “没问题，船长，还有什么指示？” “能不能把莫斯共和国的地图显示在我的电脑上？我具体看看。” 语气是疑问句，但说着李维已经打开电脑，他的电脑有些旧，还是刚和诗诗分开的时候买的，已经用了三年。 果然桌面上有了一个名叫莫斯的图标，打开程序，除了地图，还有各种资源和人口分布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