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局（上）
“花老大！”疤脸刚要言语却被花老大制止。 “远些再说！”花老大言简意赅。 陆行鸟等牲畜皆是低阶灵兽，若是放开来跑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但此时这些牲口不是拉车就是背货，速度却是降低不少。 待得急行出百里只听见一阵尖锐哨声，那坐在蟒蛇上的疤脸便轻摇了两下铃铛，一众牲畜便都停了下来。 余下的黑袍人也都聚集在花老大马车附近。 “行到哪了？”花老大没下车却是开了口。 那在三阳观中一直未说话的马车夫嘶哑着嗓子道：“已过了黑山，此地应是幽暗森林边界了。” “疤脸刚才要说什么？”花老大问道。 “有个小子不知怎地钻进了大肚蛤蟆腹中，如何处置？”疤脸问道。 “竟有这事？”花老大也是不敢相信。 “你们怎么看？”却是花老大问向大伙。 “要我说杀了就是了，一个毛头小子！”纹手冷冷道。 “卖做奴隶吧，能换些材料或是丹药也是好的，再过不久就到白夜群岛了，那里倒是能卖上个好价钱。”疤脸倒是有不同意见。 “你俩有什么想法？”花老大不置可否问向瘸子与癫子。 “我没有什么意见，随你们吧！”癫子叹了口气，他如今这副鬼德行确实也没什么话语权。 “我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悟性，你们还年轻，我老了也需要个孩子继承我的衣钵了。这个孩子能稀里糊涂的跑到我们这里那就是缘分，如果有点聪明劲儿，不是痴呆傻愣我觉得就留下吧，花老大怎么看？”瘸子看着地面道了声。 “嗯，行，老胡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悟性，我也觉得这孩子跟我们有些缘分，那就让这孩子出来让老胡看看吧。”花老大发话那些事就算定下来了。 “喂，小子，出来！”疤脸掰开大肚蛤蟆的嘴却没看到阿正。 “我不出去，你们要把我杀咯，浪个还要把我当奴隶卖咯，老子这是遇到人贩子了哦。”原来阿正在蛤蟆腹中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却是听到疤脸和纹手的话吓了一跳，后面瘸子和花老大的话却是被他自动忽略了，阿正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那里没有荧光草种的照耀疤脸自然看不见。 “娘的，这小子躲起来了，嘴里面说的什么老子也听不懂，你们来看看！”疤脸怒道。 “我来看看，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胡老哥要我说杀了得了，还省的为蛤蟆了！”纹手还不死心，他总觉得带着个孩子诸多不便。 “先看看吧，要是胡瘸子能看中就给他，看不中就当奴隶卖了吧！”花老大没提杀人的事。 “行，那我来看看！”纹手走到蛤蟆跟前掰开蛤蟆的嘴，蛤蟆腹中除却有荧光草种照耀的微弱荧光外是一点亮光也无，如疤脸所言阿正是躲在哪个角落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纹手，只见他眼泛黑光，四处一扫便找到了阿正的存身之处。 纹手冷笑一声：“找到你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你让老子出去，老子就出去？老子就不出去！”阿正也是来了脾气，自己躲的这么好，这家伙一定是哄骗他，说不定他出去就把他给害了。 “哼，说的什么鬼话？嘀嘀咕咕的，”阿正的方言纹手是没听懂，但什么出去不出去纹手可明白，再加上这小子一点出来得意思都没有，纹手知道，必须给这小子一点厉害尝尝了，花老大还在一边看着呢！ “你不出来我就抓你出来了，我看你是自讨苦吃！”纹手也不废话伸出一条胳膊，伸到蛤蟆腹中直朝着阿正藏身之所抓去，微弱荧光照耀之下可见他的手上全是漆黑纹身，此刻这些纹身上发着黑光。 “鬼啊！”阿正只见一条冒着黑光的手臂朝着自己抓来，急忙乱窜。这可苦了抓捕阿正的纹手，他一只手臂按着蛤蟆的嘴，另一只手需全力施法，可这蛤蟆腹中怎么说也是一处小空间，他的黑手入内之后动作便迟缓起来，阿正又感受到生命危险跑的自然极快，一时之间纹手竟拿不住他。 “有点意思！”花老大见纹手依旧拿不下这孩子后不禁笑道。 其实要是取一般货物哪有那么困难，掰开蛤蟆的嘴直接让纹手一抓就行了，或者是到地方让蛤蟆自己全吐出来也是可以的。纹手也是第一次碰到阿正这个死孩子，在里面乱跑，害的自己在花老大面前狠狠地丢了个大脸。 “疤脸，你来帮我！”纹手气急败坏，他此时已是累的一头汗。在蛤蟆腹中挪动手臂只觉得如同驾驭一辆车轮残缺的马车，属实费劲。 疤脸走上前去帮纹手按住蛤蟆的嘴纹手得以用双手抓捕。 阿正逃窜之际借着微弱荧光看见又一条黑手出现只“妈耶”大叫一声便又开始狂奔。 这次纹手两只手前后夹击终于是抓到了逃窜的阿正。 纹手抓到阿正的时候已是累的气喘吁吁，这么一会儿灵气已是去了大半，他只感觉比打了一场硬仗还累。 将阿正抓出来时纹手本想说一句“幸不辱命”后来仔细想想这都够丢人的了，便也没有言语。只是越想越气，在阿正即将离开蛤蟆肚子的时候用手抓了阿正的胳膊一下。 正用方言破口大骂的阿正吃痛，这一抓却是令阿正闭了嘴。 这个场景也足够滑稽，就如同钓鱼一般，纹手将阿正拉出来时就好似用鱼钩将鱼钓了出来。 将阿正狠狠地丢在地上，纹手哼了一声走到一边，阿正揉着被纹手抓的伤口处，那里有着一道醒目的漆黑手印。 几个黑袍人看向阿正的同时，阿正也盯着几个黑袍人，一边看着一边心里嘀咕：这都是什么人啊。 阿正心想：好像是碰到邪教的了，正经人哪有这么穿的啊。不行，自己得以势压人，想到这里他壮着胆子开口：“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龟儿子，识相滴就放了老子哦，老子给你们说，老子邻居就是警察，你们赶快放了老子哦，不然老子要报警咯！” “这小子说什么呢？”纹手一脸懵逼的看着疤脸， 疤脸看见纹手看着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看老子干嘛，老子也听不懂这小子的话，要我看这小子也是个癫子，胡哥，要不您再换一个？” 那癫子皱皱眉开口道：“胡老哥要我看这小孩不简单，一点修为也没有，能在疤脸兄弟和纹手兄弟手中混上这么长时间，绝对是有机灵劲儿的，要不留下来试试？” 这话一出疤脸和纹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也无从辩驳。 仔细打量了阿正两眼胡瘸子道了声：“行啊，和我有眼缘，就他了！” 花老大点点头：“这孩子也算是聪明伶俐，磕头拜师吧！” 阿正哪里肯就范他哼声道：“让老子拜这个老瘸子？你怕是个方脑壳哦！” 纹手阴恻恻道：“既然不肯拜师，那就让我宰了这小子给胡老哥撒撒气！”说着就要动手。 “你莫要动，老子拜嘛，拜师嘛，哎呦，你早个说你要锤我，我叫你爷爷都肯哦。”嘴里面嘟嘟囔囔的，阿正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到底还是屈服了，答应了拜胡瘸子为师。 “孩儿啊，到这来！到这来！”胡瘸子斜坐在马车上。指了指身前的空地。 阿正走到那里扑通跪下：“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便是“砰砰砰”三个响头。他虽没拜过师却也在村口武侠电影中看过类似片段，拜师时的言语与之后的三个响头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与村里小孩嬉闹之时也是扮演过这类游戏，因此拜师的戏码是信手拈来，只不过这次是心不甘情不愿罢了。 “好孩儿啊，好孩儿啊，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抬起头，告诉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啊？”胡瘸子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不显得那么激动。 阿正抬起头时正和眼眶中含泪的胡瘸子对视，他只觉得这个老瘸子虽说是个邋遢了些却也还算不错。 因此心里不情愿的情绪也少了大半，只是略微掸了掸头上的土便道：“我叫周正！” “嗯，这个名字不错，但以后入我门下却是需得姓胡，以后你就叫胡周正吧。”胡瘸子摇头晃脑道。 “行！”周正也想开了，反正小命儿在人手里，让你叫啥就叫啥呗，给个姓也比叫个什么二狗子，四驴子强吧。 胡瘸子抱起他放到马车上道：“你家是哪的啊？若是顺路就给你父母留下一笔钱财，算是把你买下来了！” 一听胡瘸子这么说周正来了精神：“我家是九龙村的，就在前面不远！”嘿嘿，小样，一群人贩子，你看到我家里我邻居抓不抓你们就完事了。 “什么九龙村，我们怎么知道啊，说大地方。”疤脸在一旁不耐烦道。 “金泉镇呢？总听说过吧？”周正心想着，送我去镇上也行，二姑家就在镇上不远，到时候找个机会开溜这也不错。 “没听说过，直接告诉咱们你是哪个国的？齐国？宋国？也只有他们那边才有什么村镇。” “我是华夏的。”什么齐国，宋国给周正说糊涂了他只知道宋朝，有一年村里来了个唱戏的唱杨家将，就是讲的宋朝的故事。 “没听说过！不知道！”疤脸依旧摇头！ “你胡说八道，骗人，华夏你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周正气的不行只感觉这人怎么这么能犟，是不是人贩子都这样爱骗小孩？ “孩儿啊，为师确实没听说过你说的那个地方，不如在路上你慢慢给我们讲讲，你的家乡都有什么特点吧！”胡瘸子摆了摆手。 “哼，好，我让你们装！”心里面对胡瘸子的那一丁点好感也烟消云散了，仔细想想他也不过是一个人贩子罢了。 你们要装我就陪你们一起装好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哎，那我可能是走丢了。” “华夏是这样的……”周正开始吐沫横飞的讲起华夏各种事情，从川省讲到了首都，从电视讲到了电影，从唐诗宋词讲到了金古梁，直把花老大都讲的走出了马车，骑在双头大马上津津有味的听他讲。 你们这戏演的这么好吗？周正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