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 格局 第十三章 高塔
在这千丝万缕的小雨之中。 一把赤红大伞突然出现，打断了大殿外的雨线，也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如烈焰升腾，滴落其上的雨水都好似被这颜色所蒸腾。 随后烈焰之下，凯尔完美的下半张脸映入眼帘。 完美的鼻，完美的唇，完美的脸庞，完美的下巴。 其后竖起高领的罗曼斯已被彻底忽略。 登上台阶，进入大殿，罗曼斯收起雨伞。 凯尔金发如瀑，像太阳一样光彩耀人。 凯尔一袭红衣，如火焰一般恣意流淌。 “抱歉各位，领事馆一路过来都是侦测魔法，想必是新议员为了防范恶魔而设。 使用魔法避雨的话就浪费新议员的一番苦心了，因此来得晚了些，还请各位见谅。” 红衣之上还有点点水渍，将这抹红印染得更深更浓，宛如在火焰之中开出了红莲。 凯尔毫不客气地站到四位议员的中间，也即是整座大殿的正中央。 穹顶的纹样正对此处，地面的符文在此交集。 神秘古老的大殿似乎都因这团火焰的存在而活了过来。 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种族与性别的极致之美所惊艳。 还有谁能、谁敢、谁配只着这纯粹的、炽烈的、明艳的红？ 除了高等精灵一族的王室，除了逐日者最年轻的血脉。 无有第二人。 这样的红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过于纯粹。 这样的红对于普通精灵来说过于炽烈。 这样的红对于精灵国王来说过于明艳。 除却尊身逐日，无人敢配红衣。 普通法师仅是看到了这样的精灵王子，就对新议员统治达拉然的可能产生疑虑。 这就是凯尔在达拉然的十年间树立的威望。 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他直接出面的，但任何大事都需要聆听他的声音。 对于三大只而言，凯尔今天的美，美到他们陌生，美到他们觉得这才应是精灵王子本尊。 美到克拉苏斯嫉妒，嫉妒对方的演技。 美到新议员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这就是真身。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坚信由多个情报汇总得出的结论。 对方的一点小伎俩，打扮而已，太过虚无。 新议员收回向下的目光，该到之人都到了。 他独自对着众人的上空开口。 他的声音深沉淡漠不容置疑。 “感谢诸位的到来，请允许我先留下灵魂印记，再行商议议长之位。” 仿佛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大殿二层就是他的舞台。 不在乎，或者说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与反应，他拎起手杖徐步走到了左侧第一幅画像前。 白发苍苍精神奕奕的的老爷子已换成了他的画像。 他的画像如国王般高贵、冷漠、独裁！ 他与国王只差了一顶王冠。 今日的他就要自己给自己带上这顶无形的王冠。 左手拄下手杖，右手按上画框。 众人强行将目光从凯尔身上移开，抬头看向了正上空出现的魔网投影。 新议员的灵魂投影随之出现在了达拉然魔网城外。 对于凯尔登临达拉然魔网之巅时的景象，他同样是不信的。 此刻的他又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了。 往前一步，大门敞开，普通法师惊呼，眼角余光看向凯尔，以为当日之景象又要重现，魔网将主动送新议员登顶。 但大法师及以上很清楚，这只是新议员够强大，用精神力提前推开了，在此之前他已经跨出了一步。 这一步，与凯尔之别，就是天堑。 果不其然，进入城中之后，两旁建筑并未臣服，通向紫罗兰城堡的大道也未载起他，他平静地，步伐如一地走在大道上。 从大门至紫罗兰城堡的这片区域，一般就是高阶法师留下灵魂印记的区域。 假设此区域的建筑高度为0-1。 那紫罗兰城堡区域，一般是大法师的留印处，高度即为1-9。 紫罗兰城堡之上的高塔，就是魔导师们的留印处，高度为10-100。 这样的难度差距，印证了凯尔的那句话，魔导师这一位阶的上下限远比初级法师到这一位阶的总和还大。 新议员的灵魂投影，很轻松地就来到了紫罗兰城堡前，他抬头向上望去，高塔之巅耸入云端，视不可见。 他的左手在长袍中舒展了一下然后握紧，那是掌控力量的滋味。 灵魂投影没有具现出手杖，但具现出了三枚戒子。 画像前，他本体佩戴的三枚戒子各自流溢出一股不可见的力量，在左手手掌中汇聚，再一路沿着左手手臂，到身体，再到另一只手臂，最后进入魔网。 他有逼近最高点的信心，不是无的放矢。 他，从不做无有把握之事。 远在暴风城的三个献出了灵魂的顶级打工仔，正成等边三角形，面朝中心，盘坐在小楼客厅，另一位前朝遗老不情不愿地在给他们护法。 “还好，还好，父亲大人的仪式还没开始吧？” 与凯尔等人分别后回到小楼的塔贝萨，进门后放心地拍了拍胸部。 微微起伏的娇胸引起了老前辈的垂涎。 “这不是议会长大人的好女儿么，还知道今天是大人重要的日子呢，我以为……” 一听这声音塔贝萨就恶心，冷声打断，“这几日我想办法进入了王宫，取得了有关凯尔……精灵王子和麦迪文的重要情报。” 还想阴阳怪气的老前辈被项目组组长打断了，他还指望着关系户给他们求情呢，“待我们先助大人一臂之力，有什么事情等后再说！” 油腻老前辈不屑地从鼻孔中喷出个“哼”。 明明都是魔导师了，却根本不塑造自己的身形，矮胖秃全占，简直是给所有法师丢脸。 多年以来的阿谀奉承，以至于都不需要注重外表了。 三个打工仔也不管另外两位了，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闭上眼睛，三人离地浮空，地面出现紫色的六芒星，是聚合实力秘法的残缺版。 暴风城王宫中微笑鼓掌的凯尔已从达拉然的灵魂印记感受到了深深的敌意。 比第一次神降时游刃有余了许多，还给本体留下不少精神力， 由于本次神降跨越的距离甚远，这次凯尔看清了魔网的心脏，原来是在……嗯……很合理很安全。 达拉然魔网中的新议员已感受了来自下属的无私奉献，近乎与他自身同等精神力的加成，他就不信他无法逼近，甚至超越！ 灵魂投影稳稳升空。 越过紫罗兰城堡，越过高塔中部，接近高塔顶端，速度仍无减缓。 他笑了。 每一个人类法师，都以在达拉然魔网中留下印记为荣。 每一个人类魔导师，都想在紫罗兰城堡之上刻画自己的高度。 术无第一，法无第二。 他扬起了头，穿过云层之际，就是他登临绝顶之时。 他嘴角的笑越发恣意了。 肆意的笑顷刻淹没在无尽光芒之中。 云层之上，烈日当空。 高塔之高，远非至高。 绝顶之绝，绝灭凡俗。 “即见至高，为何不拜。” 精灵古语，浩渺悠扬。 荡涤魔网，倾城倾国。 大殿之内，无不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