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矮人 第一章 美酒
“酒……酒……” 一只趴在树枝之上体型巨大的黑白熊人，伸了伸短粗的黑色爪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柔弱树枝又晃了起来，要折非折，一晚上好不容易积下的一点雪又被抖落。 不自觉的一个翻身。 “砰！” 黑白熊人整个砸到地上，震起千堆雪，吧唧吧唧嘴，伸了个懒腰，醒了。 树枝终于松了口气，重新支棱起来。 黑白熊人站起身来环顾了一番，前往卡拉诺斯的道路在这皑皑白雪之中格外明显，反复压实的道路少有积雪，沿途一侧还有着护栏和炉火。 应该是为了防范野兽和……冰霜巨魔？ 昨晚休息前有一个想袭击他，被他随手点了xue扔得远远的，看他们肤色都是冰蓝的了，应该不会被冻死吧。 确认了下来去的方向。 捡起斗笠，抖了抖雪戴到头上，整理了下身上的蓑衣，挑起酒坛，顺便颠了一下，口中嘟囔起来： “不能再贪嘴了……还要请这里的大师品鉴一番呢，雷酒酿制厂，久仰大名了……” 他已是从北喝到南，现在正从东喝到西。 名声早就从湿地的丹莫德小镇传到了洛克莫丹的塞尔萨玛小镇，又从塞尔萨玛传到了丹莫罗的卡拉诺斯小镇。 不少矮人已是摩拳擦掌等着和这位神秘的黑白熊人酿酒师一决高下，好正大光明地尝到他更为神秘的米酒①。 黑白熊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左顾右盼欣赏着这冰天雪地，对这里的雪啧啧称奇。 从湿地走到洛克莫丹，都还是清凉夏日。 从洛克莫丹穿过漫长石径走入丹莫罗，就直接从夏天走到了冬天，终年积雪不说，九十月份还飘起了小雪。 嗅了嗅，眼中一亮，空气中那一丝与米酒完全不同的酒香越发明显了。 丹莫罗连飘下的雪啊，都掺着酒香，顺着酒香去也。 集酿酒，贩酒，餐饮，住宿于一体的雷酒酿制厂依傍着一座小山丘而建，山丘内部被挖空以作酒窖。 山丘边缘的旅店一半位于地下，一个不长的通道靠北墙通往地面，入口开在通道南侧，以防冷空气的直接灌入，因为没有大门。 外面一排整齐巨大的酒桶一半嵌入墙体，旅馆内能直接取用。 至于通道顶部的那个更巨大酒桶，应该是装饰吧…… 矮人的房屋大多如此，如果不是在丹莫罗这么严寒的地带，也可直接建在地面，或再往上加盖一层，房屋入口就直接开在正面，还是没门，大气！ 木门不存在的，矮人们就是喜欢用石头作为建筑材料，而且所有的建筑都呈现出敦实的感觉。 石屋都有着短短粗粗的柱子，方方正正的门口，就像矮人们自己的形象。 雷酒酿制厂家大业大，还专门聘有旅店助理。 听见通道传来脚步声，助理已准备好迎接客人了，最近因为神秘熊人的传言，客流量大了不少，累并快乐着。 旅店大堂最里侧炉火熊熊，在座的矮人无不都光着膀子，喝酒闲聊。 助理长大了嘴巴，视线完全被一个将军肚给遮挡，“欢迎”二字卡在喉咙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抬头，很想跟着侏儒学一句“天啊，你真高！” “噢！是黑白熊人酿酒大师！” 所有矮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激烈地举起酒杯表示欢迎，显然对他也是久仰了，大堂一下子就火热起来。 “我就说巡林人不会吹牛！从来都没见过的黑白熊人，他们的脑子是不可能想象得出来的。” “嘿，对面的，你们输了，就今天了！今天你们请！” “嘿！黑白熊人，快来喝一杯，多亏了你，今天全他们请。” “大师，你的酒量已经从洛克莫丹传遍丹莫罗了，连铁炉堡里都开始流传着你的壮举，一人独战三位巡林人，醉而不倒，他们的酒量可不浅。” “还有还有，他们对你的酒可是念念不忘。” 黑白熊人摘下斗笠，无奈开口： “跟你们矮人说了多少次，是熊猫人，熊——猫——人。 还有，不要喊什么大师，当不得大师。 给我来一杯你们这儿最出名的雷霆麦酒，快快。” 在看到入口外一排比他还高大的酒桶时，他就忍不住了。 大步走到发出邀请的矮人身旁，将酒坛子放好后再坐下。 视线又集中到了酒坛子上，被绳索牢牢捆绑，严丝合缝，“这就是神秘的……米酒？” 有醉醺醺的矮人晃着矮壮的身体想凑近一瞧，被熊猫人轻飘飘地一抚，就睡到了地上。 “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这里面的酒可是真正的酿酒师才能品尝的。” 酿酒师酿酒师，连酒都喝不过他的算什么酿酒师。 助理盛了一大杯雷霆麦酒放到熊猫人身旁。 “知道知道，我们的酿酒大师葛瑞姆·雷酒恭候已久了，老板已经去通知大师了。” 熊猫人端起酒，橙黄色酒体，泡沫洁白。 认真品尝了一口带着泡沫的雷霆麦酒，入口顺滑清爽，略有几分刺激的苦涩一闪而过，仿佛口腔中闪过雷霆。 砸吧了下嘴，“一般……用来解渴还不错？”接着大灌了一口。 “一般？！” 老板带着酒厂的摇钱树，葛瑞姆·雷酒从另一侧通道走入大堂，那边通向酒厂。 葛瑞姆·雷酒稳稳走到熊猫人身前，看也没看酒坛，双目紧盯着熊猫人，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对酒的虔诚。 虔诚……却觉得他广为人知的雷霆麦酒一般，是有真材实料。 伸出宽厚的右手举高。 “葛瑞姆·雷酒，矮人一族最年轻的酿酒师，听闻几位巡林人只是尝了一口你的‘米酒’就念念不忘……” 熊猫人侧过身来，坐直了身体。 坐下的他仍比矮人高出一截，但他从身前这个矮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自信的味道。 棕色的大胡子，头顶的头发全被剃光，在后脑勺扎了一个简练的马尾，一看就是大师的发型。 熊猫人第一次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风暴烈酒，为不断改进自己的珍酿而游学世界的酿酒师、旅行家，那三位巡林人酒量不错，就让他们尝了尝。” “喝过你，就能品尝到你的酒？” “那是对别人而言，对大师而言，不妨直接互换珍酿，一醉方休。” “明天正午，就在此处，我会拿出我珍藏已久的麦芽雷酒。 原料只选用初夏最嫩的麦芽，不添加任何辅料，酿造还需借助夏日雷霆，成品万中无一。 不过，陈，你的酒足够吗？” “哈哈，放心，半坛，就够你醉了！”拍了拍酒坛。 “你也放心，我积攒了十年的麦芽雷酒，全都取出来！你，值得一战！”葛瑞姆转身离去。 陈举杯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