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平衡 第十三章 抉择
大公开课，各种考量之下临时改由了克拉苏斯来上，原本计划是由凯尔阐述平衡的理念。 现在只能尽量减少人类法师的反感，游行活动持续进行，愈演愈烈。 大礼堂对面，宽大明亮的第一教室之中，气氛却很僵硬，高傲的精灵们有些不悦，有些难受。 游行队伍一早就在第一教室外反复横跳。 凯尔在迎接学员们到来的同时就给他们上了精通人类语言的奥术智慧，人类口中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谓是声声刺耳。 人类则是尴尬中带着暗爽。 他们对于前来的高等精灵中还混杂着非法师非常不爽，这么难得的机会，虽然俊男美女，颇为养眼。 第二议员在高塔之上，俯瞰着这一切，既然异族王子这么想火，那他就再添上一把火好了。 临近上课之时，达拉然上层结伴而来，第二议员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游行队伍刚好远去，凯尔等人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唯有德雷登望了那边一眼，再看了看高塔之上，抿了抿唇。 老议长作为教师代表向两族学生表示欢迎后就与其人一起坐到了教室后排，留下克拉苏斯独自站在讲台之上。 临危受命，克拉苏斯一狠心干脆拿出了在他经年累月的不懈努力之下（不小心）发现的比奥术之力更微小的能量。 无论是初入法师之门的萌新，还是已踏上感悟法则之路的大佬，只要是法师，就一定能听懂，就一定会被震撼！ 他看了看教室里两族的未来，坐得界限分明，想起凯尔说的“万事开头难”，平复了下心情进入教师状态。 “因为有新同学在，我再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克拉苏斯，高等精灵，早年就外出求学，现在位阶魔导师，最擅长咒法系。 除此之外，可能很多老同学也不清楚老师我还对生命法则略知一二，她通常作为自然之力，以自然法术的形式为大家所熟知。” 克拉苏斯难掩脸上的自得。 “我们这节课就将从奥术之力与自然之力之间的关系讲起……” 讲台之下的年轻人们也都先放下了心中的情绪，专注起来。 后面的凯尔也凝重起来，他加速的心跳和跃动的精神向他昭示着这节课的不简单，尤其是对他而言，他对此产生了强烈的预感。 前面的克拉苏斯正式开讲： “上过太阳井井水实验那节课的同学都知道，奥术之力是在宇宙中传播最广、影响最大的能量，因为祂代表着秩序，整个宇宙运转最需要的即是秩序。 奥术之力在传播过程中也容易衍变为四大元素之力来构成我们的物质世界，我们可以将这个过程称之为‘衰变’。 请各位注意了，这里是‘容易’衰变为四大元素之力，奥术之力本身是可以直接衰变为另一种能量的，四大元素之力也会衰变为这种能量。 而这种能量在一定条件下就可聚变为自然之力，我前不久研发出来的造食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恢复伤势就是如此。” 教室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热烈了，连牧师和游侠都知道这种造食术的重要性。 能将对立了几千年的暗夜精灵，特别是其中极其古朴的德鲁伊才能掌握的自然法术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法师！ 克拉苏斯看了看在座各位的热切目光，感觉有点装过头了，调起高了…… 衰变后的那种能量极具惰性，一个魔法酪饼就达到了五环法术，还只能恢复轻微伤势，比之直接使用自然之力差远了。 先将奥术之力衰变，再聚变成自然之力，性价比太低了，而且自然法术非德鲁伊不可掌握，这才做成的酪饼…… 事关生命之事，克拉苏斯还是郑重解释起来： “其实这种能量极具惰性，且不谈将其聚变为自然之力所要付出的代价，光是促使奥术之力的衰变，就远超直接使用掉同等能量所耗费的精力。 除非……” 凯尔双眉紧蹙，面色凝重，开场后他的精神海中就老是有一道光时隐时现。 随着讲述的深入，这道光越来越亮，却始终不能抓住，让凯尔心如猫挠。 克拉苏斯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 “除非……有对立属性的能量与之对撞……” 霎时间，智慧之光照耀整个精神海，凯尔轻垂眼帘，遮蔽住眼中盛放的光芒，与心中浮现的疯狂。 衰变、聚变、惰性、对立、对撞…… 恐怕，这个能量不仅是存在于奥术之力与自然之力之间，而是…… 而是宇宙间所有已知的能量都会衰变为这种能量，这种能量也能聚变为宇宙间的种种能量。 无论是奥术、还是自然，甚至是邪能、死灵，当然还有光明、黑暗。 也就是说，这种能量，就是构成这个宇宙更为基础的粒子。 凯尔已经听不进克拉苏斯后续的讲述了，他所有的精神都在反复验证那个疯狂设想的可能性。 老议长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没怎么在意，走在奥术之路上的法师，谁不是有点痴狂（大病）呢？只是感叹了一句：“凯尔你也有被震惊到的一天啊。” 凯尔挤出一丝微笑，“是啊，克拉苏斯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了……” 对撞、衰变、惰性、聚变、所有…… 不具备任何属性却又能聚变为所有能量，极具惰性不会不经心神就被轻易吸收。 这不就是完美的太阳井么？ 而想要变为这样的太阳井……理论上的可能性已是有了。 但想要对撞掉太阳井这么庞大的奥术之力…… 凯尔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与妄想。 有可能，的确是有可能的…… 灵魂禁锢法术还刚好得到过验证…… 是疯狂一搏，一劳永逸！还是按部就班，顺流而下…… 下课了，这节课收获最大的不是激烈争论的学生们，不是沾沾自喜的克拉苏斯，更不是略有感悟的达拉然上层。 而是已经做出决定的凯尔。 结果再差，也差不过既定的命运。 未来再坏，也坏不过已见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