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汉燕王大宴洛阳城,帝爱子猝逝昌邑国
话说刘髆离京之后,正在往昌邑的路上。几日后经过河南郡。前方有一马车拦住了去路,车上下来一长衫长者。下来问道:“请问昌邑王可在车中?” 刘髆朝驾车马夫说道:“你下去看看,是什么事儿?”马夫下车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们大王在车里?”“小人乃是燕王府上的门客,受燕王之托,特请昌邑王一叙!这是燕王手札。”那人道说罢,便将手札递给马夫,马夫递给了车中的刘髆。 刘髆打开一看,便说道:“是三哥的字!”探头出了马车,对那人问道:“燕王现在何处?”“燕王即在前方洛阳城中。”“速速引我们去见他!” 于是前后两架马车,护卫刘髆,来到前方城中,至一酒楼里,见燕王刘旦正在门前迎候:“哎呀,我的好弟弟!好久不见了,好久不见了!”刘髆上前抱住了刘旦,说道:“三哥!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好几年没见面了!你不在燕国待着,怎么跑到这洛阳城里来了?”“就许你这昌邑王到长安见见父皇,还不许三哥离开封地去转转?”言罢,刘旦指着刘髆笑道:“你呀!快随我来!” 这时,刘贺也从车上下来,刘髆唤刘贺向伯父行礼。刘旦笑道:“刘贺,你这个小家伙,听说你皇爷爷对你喜欢的不得了!”说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皇爷爷对贺儿特别好!还给了我一个玉佩呢!”刘贺仰着头对刘旦说道。“哦?你伯父小时候,你皇爷爷还不曾给我玉佩,拿给伯父看看。”刘旦说道。“你瞧!”刘贺从怀里掏出个玉佩,刘旦拿过来一看:“确实是好玉,确实是好玉!”对着刘贺说道:“送给伯父如何?”刘贺听了这话,便道:“这是皇爷爷送给我的,伯父要喜欢,自己去讨去!”刘髆听了,便斥责道:“贺儿,不许对伯父无礼!”转而向刘旦道:“小孩子家,三哥别介意!”“我哪里会介意,看了这侄儿,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来,完璧归赵!”说着将玉佩递到了刘贺的手中。刘旦唤仆人在酒楼里找了个地方照看刘贺,自己拉着刘髆的手,径直到楼上去饮酒。 把酒三杯,刘旦问道:“老四从京城来,父皇现在可好?”刘髆黯然道:“父皇虽说刚从泰山上下来,但是巫蛊之祸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往常了!现在精神不济,晚上睡不着,白天却总是嗜睡。”“大哥死后,咱们兄弟之中,只有我为长了,只恨不能在父皇面前尽孝,我是真的着急啊!”刘旦说道,“兄弟快跟我详细讲讲,父皇最近的状态吧。” “这次进京,父皇好像变了一个人。就拿前一阵子来说吧,下面人进言,说要在轮台驻军,要是放在以前,他老人家早就准了。可是这次偏偏没准,反而颁布了一个罪己诏。”刘髆说道。“从古至今,可是没有帝王来罪己的啊!父皇这是怎么想的。”刘旦疑惑地说道。“自从大哥死了之后,父皇的政策好像是有所变化。不再喜欢对外用兵了,反倒是去下地耕种、重视农耕了。”刘髆道。 “看来大哥的死,让父皇打击不小啊!”刘旦说道。“大哥遇害之后,父皇很是懊悔。”刘髆答道。刘旦道:“太子死得冤枉啊!父皇上了年纪之后,情绪越发的喜怒无常了。朝中的大臣不说,就连他的儿女,皇后娘娘,大哥,阳石、诸邑二位jiejie都因为巫蛊死在父皇手下了!”“谁说不是呢!现如今谁去见父皇,心里都打嘀咕。万一父皇怒了,削国事小,弄不好还有丢掉性命之虞。”刘髆道。 “四弟,你这番进京收获不小啊!听说父皇对你赞赏有加啊。”刘旦道。“三哥说哪里话!我此次本来想为舅舅求情,不曾想父皇生气,不曾应允。我动身前,便用蓍草给父皇卜了一卦,卜出来了一个革卦。我想必然是父皇要推行新政了,革故鼎新。果不其然,此番进京,父皇果真要废掉对外用兵的政策,下了轮台罪己诏。只是没想到,父皇喜欢贺儿,让我带他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祭祀过母后,我便要回昌邑了!” “李娘娘当年倾国倾城,小时候我在宫中便曾见过她。今日我见了小刘贺,两只眼睛竟是如此像他的祖母!”刘旦道。“父皇也如此说!故而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刘髆笑道。“既如此,四弟如何不多生几个儿子,让父皇高兴呢!”刘旦道。“三哥,你有所不知。”刘髆道,“我如今是有心无力了!”“哎,你早说啊!三哥有办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竟是一盒丹药。刘髆一见便说:“这类子药我吃得多了,都不管用!”刘旦道:“四弟,你可不要小瞧这个东西,这是五石散。我在燕国,组织炼丹的方士和神医,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炼成的。平时服下一粒,身体便暖暖的,可以强身健体。若是行房前服下一粒,保准你舒服到天上去!”“真的?”见刘髆还在狐疑,刘旦说罢,自己取了一粒吞了下去:“如今,我那燕国王宫里,子嗣已经成群,我都人不过来!”说罢,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刘髆便说道:“既如此,那就谢谢三哥!”“好说,好说!”于是刘旦取了一个小瓶,拿了几粒放在里面,揣在了怀里。
饭毕,刘髆告辞离开,“三哥,回头我派人送些好东西给你!”“四弟不必客气!你那昌邑有的,我那儿也有!咱们兄弟之间,不需要如此!”刘旦道。“我最近派人在东海打捞了不少河豚,味道鲜美,可是人间美味啊!给你,你敢吃吗?”刘髆道。“那是当然,那你得给我派个厨子来,我那儿可没人会搞这个。”“三哥放心,就是解药,我也派人搞出来了,一块儿给你带去!”说着,刘髆上车和刘旦告别。 刘旦起身送走刘髆,嘴上泛起了一丝笑意:“给我解药,哼!我的解药可不会给你!”说着,取出怀中的半盒药扔在了地上。此时,他的仆人送走刘髆进来,问道:“大王为何没有把这药全部都给昌邑王啊?”“哼!都给了他就不一定吃了!再说了,我要给他的是瓶子,而不是药!”刘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