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闹剧
几番交涉，两方正式达成协议。 已经掌握了蛇神奥罗巴斯传承的心海也绝非表面上这般柔弱，甚至利用珊瑚冠时比李平安还要来得轻松，轻而易举地将弥散已远的崇神之力收回。 作为对等的一方，刻晴也显示了自身的武力。 这没让心海震惊，倒是让李平安吃了一惊。 刻晴的元素力造诣竟明显提升了许多，已然无愧其玉衡之名。若论起实力，恐怕在璃月人当中也排的上号了。 至少，不会比那位斩灭海山的船长弱了吧？ 比起之前连深渊法师都打的吃力的状况，刻晴无疑提升了许多。 没想到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刻晴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当真人不可貌相呐！ 不对，刻晴如果以貌来看……貌似没有毛病了。 应该是士别三日才对。 在李平安震惊的短短时间内，珊瑚宫心海和刻晴又敲定了几个细节，基本完成了全部协议的商定。 心海礼貌性地邀请两人前往珊瑚宫，没曾想刻晴当成了海祈岛官方正式的邀请一口答应了下来。 心海海内心复杂。 叫上全程不曾发言的五郎，珊瑚宫心海带着三人走出水月池。 守候在水月池外的巫女和士兵立刻起身行礼。 作为整个海祈岛地位最高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不太愿意摆架子但也不会刻意废去一些礼节，尤其是有外来客人在的时候。 用眼神压住身边一脸好奇的巫女，珊瑚宫心海下令剑鱼小队回归驻地，而巫女们则随四人一同回到珊瑚宫。 没曾想在半途中还是有位巫女出声询问这两位客人的身份。 心海有些无奈了，有那么一刹那在想自己是不是对这些家伙太过温柔了，明明她都已经可以眼神警告了还问？ 但既然问出来了，再故作神秘的隐瞒就容易产生反效果，心海只得简短介绍。 不过珊瑚宫心海也有些意思，只是声称两人是来自璃月港的贵客，而两人的目的却有意跳过。 李平安没考虑太多，而有些观察的刻晴心里却明白了许多。 海祈岛的问题或许真的很严重。 能跟在其身边的无疑是其心腹，但即便这样珊瑚宫心海都不敢直言两人目的，固然有担心误会的原因，但依旧很能说明问题。 此行不易！ 眼角余光瞥见正肆意欣赏沿途风景的李平安，刻晴默默叹了口气。 此行不易啊！ 尤其是摊上这样一个队友，最讨厌弯弯绕绕的刻晴都不得不自发地考虑这些弯弯绕绕。 就挺不舒服的。 于是一只温润小手默默攀上身旁人的腰上，无师自通地轻轻一拧！ 李平安顿时龇牙咧嘴，看到面无表情的紫发猫猫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别老走神，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紫发猫猫嘴唇微微翕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直接在李平安耳畔想起。 这是？ 李平安愣了一瞬，传音？ 就是传音！ 传音不是高深法门，筑基阶段就可以使用……但是自己好像忘了教，而要自己拥有足够高的控制力进行传音，得结丹啊！ “你突破了？” 李平安揉揉脸，强行控制住表情同样传音。 听见传音中的一抹震惊，刻晴傲娇地一挺胸脯，传音回去，“我是天才！” “……” 好吧，刻猫猫牛bei！ “你结成的金丹是什么品质？” 李平安又问。 结丹期所结丹的品质，对以后影响很大，不能忽略。 如果刻晴鲁莽地结成了低品质金丹，他就得立即准备升品。 “品质？”刻晴不太理解，实在是因为以前李平安觉得刻晴突破还有短时间不急未曾细说过，以至于现在问的刻晴满心迷茫。 “就是金色的、圆坨坨的啊！什么品质？” “……” 金丹能不是金色、能不圆吗？ 金色代表其特殊尊贵，圆则是浑源无暇、孕育原初的体现，若是连这两道标准都没达到只能说是伪境，直接准备重修吧！ “有时间我看看吧，得弄明白才行。” 刻晴脸上骤然绯红，劈头盖脸就在传音中一顿骂。 “你在想什么，想看什么啊！*****！女孩子腹部，能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就能……总之，闭嘴！” 阿巴阿巴阿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很快李平安就反应过来了，不由自主扶额笑哭不得，“沉寂于丹田的金丹，能是我rou眼可见的？肯定是用神念看啊！你……” “闭嘴！” 刻晴脸色愈发红润，简直羞死个人啊，直接在李平安耳边气呼呼地吼了一声，所有人顿时扭过头来看着两人…… 啧！ 瞧见一副一个懵逼一个满脸绯红的模样，众人又连忙转过去。 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绝对！ 不提刻晴李平安两人互动，一旁心海海也陷入了沉思。 怎么看都觉得两人不靠谱啊！ 回头得找北斗确认下身份才行，不然真放不下心。 招手叫来五郎，心海递过去一张小纸条。 五郎秒懂，又是暗件，默默藏在身上尔后溜到队伍边缘悄悄消失。 心海这水属性真舒服啊，每次写纸条都好轻松。就控制着水元素那么一抹，一行字就完事儿，还是加密哒！ 没有特殊办法解密，拿到也是一张白纸条。 临时递给五郎去叫北斗的密信就是这样写的，从神之眼空间中摸出一张纸条，白嫩指头再一抹，完事儿了！ 如果用这个办法制造“提前准备”的锦囊……忒方便了些！ 嗯，确实没毛病。 墨水也是水嘛，在不讲科学的时候不就是属于可以cao作的范围了吗？ 珊瑚宫心海领着二人回到珊瑚宫殿时没有选择再走水路，而是沿着一侧山脊往上，途中几乎一直走在山巅。 这倒是让李平安挺满足的。 东西一时半会儿难找，不过欣赏欣赏风景也不错啊！而且说实话这等风光他以前也没见过，一路沉醉完全不是装的。 不是说骨头里挑刺，刻晴却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挺玄乎的。 一行人毕竟都没有太普通的人，就算是珊瑚宫的巫女也是有着不凡体质的，故而没有刻意赶路也很快就到了珊瑚宫。 进入珊瑚宫，心海这位现人神巫女气质隐约有了些许变化，但要说清楚是怎么个变法又说不上来。 心海迅速以召集其他高层的借口将大部分巫女打发了出去，接着又在案桌前运起元素提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虽说珊瑚宫心海没有刻意避讳，两人却没好意思上前去看，倒是心海在一边写一边和刻意拉开距离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从璃月地理风光到人文习俗几乎聊了个遍，不出意料地引起了刻晴极大的兴趣。 作为璃月建设领域的领头大姐，刻晴无疑是极为专业的。当心海以一些专业、全面的角度来公正评论而非璃月商人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发表片面评论时，引起了刻晴极大的认同。 对于心海的认同，刻晴会极为高兴，而对于一些不认同的地方刻晴也会极力解释，在忽略掉部分敏感问题外从头到尾、从现象到本质极力说明——她所作所为绝非无意义的浪费，纵有不尽完美之处也是出于种种无奈的限制，毕竟再聪慧的领导者也绝无可能设计出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方案。 对于这些理论，李平安中途甚至也还能插上几句话。 尽管对于建筑设计、建设规划他远远谈不上专业，却也多少懂得从美学和社会科学结论上来分析，倒也并非站在某个受限的角度来妄加评论。 几番来回讨论，三人都颇为尽兴。 刻晴自然是对于这份理解和认同而兴起，而心海也从最初的搭讪聊天到了认真倾听学习。她喜欢兵书，但并不意味着不喜欢其他的知识，尤其是刻晴许多想法在璃月都算是极为建设性的想法，在稻妻或许不许不完全适用却也实打实地给了心海极大的触动。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其他国度高层人物从高层的专业角度进行畅聊。 作为地位尴尬的海祈岛领袖，若非有此变故的确几乎没有机会和其他国度高层交流——当然，愚人众除外。 不过就算接触到了愚人众想来也绝无可能能够进入如此深入的交流就是了…… 畅聊中，珊瑚宫心海甚至在不知不觉手上凝结出水元素就下意识地记录起了聊天中的内容，而原本要写的东西则完全忘记。 双方意外的畅聊在一番敲门声中中断。 珊瑚海心海温柔的眼眉间也隐约露出一丝不满，须知往后可再难得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不过向来的良好习惯没有让她发脾气，而是礼貌地向两人道了歉方才出门料理事宜。 不过很快，刚出门的心海又领着门口一大帮人进入珊瑚宫正殿内。 重新回到宫殿内，心海略带歉意地一笑，轻声细语道：“抱歉了两位，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处理了。两位也可以旁听，还请稍等。” 主场是珊瑚宫的主场，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当人员尽数落座时刻晴眼尖地发现了北斗。 在刻晴眼神示意下，李平安也找到了作出伪装的北斗。 emmm……只能说北斗不适合搞伪装吧，仅仅取了眼罩裹上头巾再换件衣服，根本没有掩盖住其独有风格还反而显得颇为奇怪。 简直就和没没伪装似的。 “注意看看，北斗来干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她来这里的身份和原因。” 刻晴熟练地进行传音，嘴唇上已经没有明显翕动迹象，显然这方面水平进步了不少。 李平安没有蠢到这个场合做出点头示意之类的举动，也没有传音回去，只是轻轻握住手捏了捏刻晴一根指头。 两人注意到，心海似乎有意让北斗列位，虽然北斗看似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尤其是无意中的一瞥发现刻晴这里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摊上事儿了好像。 豪放如北斗，也瞬间意识到海祈岛最高领导者和璃月最高决策层之一的正式会面基本可能会是闲聊。 天可怜见！ 心海只是让她过来认个人看是不是璃月人，顺带在会议上做个见证就好，怎么就碰上刻晴了呢？ 这两人可是她的船带过来的，现在也还没过去多久时间，按理说应该在和奉行所扯皮才对啊！ “嗨，刻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有些高兴呢，哈哈哈！” “你好，北斗船长。” 发现被死死盯着自然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北斗也只能打了个招呼，就是看起来她心情并不和她所说的那样美丽。 有意识盯着心海的李平安发现，珊瑚宫心海似乎松了一口气？ 试探身份？ 李平安猜的很准。 嗯，或许也不能叫猜吧，这个推理也并不离谱。 “好了。” 心海站在中央敲了敲桌子，让议论不止地众人平静下来。 心海首先一手指着两人就先介绍道，“这两位，是璃月官方的使者。这位姑娘，就是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 顿时众人眼神纷纷聚集，显然很是好奇。 在场的不少人隐约知道北斗的身份，璃月商人嘛。但商人毕竟是商人，在商业的国度有些愿意冒险的商人并不离奇。 而刻晴不一样，乃是璃月官方中堪比奉行所主官、三大家族家主的高层，来到这里实在不太可能会是普通交易。 这也很好理解，需要璃月官方最高层的七星之一亲自远来协商，得多大的交易体量？ 恐怕除了雷电将军和八重宫司外，三大奉行主官也没有把握能谈下一笔足以让商业之国地位最高几人之一亲自来吧。 面对众人疑惑和好奇的眼神，刻晴并未作答而是静静等着心海的下一步行动。 “玉衡星刻晴，作为璃月的使者来到稻妻，又因为其他一些缘故又临时作为幕府的使者来到海祈岛提出和谈，此行旨在……” “不能和谈，珊瑚宫大人！” “就是就是，不管她什么身份，都不能答应……” 宫殿内的会议现场瞬间如贸易市场一般吵闹，饶是珊瑚宫心海的好脾气也略微有些恼怒了。 “先停下，听我解释！” 心海的心情并不美妙，眉毛都明显地皱在了一起。 所幸，作为当代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的威慑力还是有的，众人很快平息。 “此次前来，两位贵客目的方才我并没有尽数提及，实际此次目标有二。 其一。归还数百年前大御神的遗物，如今已经移交于我手中。 其二。雷电将军已经走出天守阁巡视稻妻，随时可能来到海祈岛，在此之前海祈岛必须彻底臣服。也就是倒向幕府。” 心海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托着一座流光溢彩的冠冕，上面正散发着神秘而厚重的气息——蛇神之力！ “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拿出归降方案，亦或者拿出对抗雷电将军的方案。” 众人彻底沉默。 许久，方才有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珊瑚宫大人，您也没有办法吗？” “很遗憾，正面对抗我也没有办法。” 心海并未犹豫，直直撕开遮羞布。 她很理智，清楚地知道当初能砍死大御神的雷电将军肯定不是大御神留下的部分遗泽就能对付的，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过那能够斩断虚妄的一刀。 神明武艺的极致，岂是开玩笑的？ 会议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如今之计，奈何？当真只能归降？我们许久的努力，尽数付诸东流？” “我等不甘心！” 会议中，已经开始有人怒吼起来，朝着众人怒吼起来。 心海没有理会，继续等待着其他人的想法。 北斗以及刻晴二人更不会参与进去，这种麻烦事怎么可能参与。 默默听着就好。 恍惚间，李平安眉头一皱。 “以神明之力，否定神明！” 似乎，在人声喧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可在混杂的人声中却又没听清完整的话。 不动声色地斜着眼神瞄了一眼珊瑚宫心海，掌握蛇神最大遗泽的她明确表示做不到，那刚才那句话问题可能就有些大条了。 不得不引起警觉。 在和蛇神残念对线之前，他还觉得说不定能和残废神明对一波，可打过之后发现根本不现实。 决定木桶能装多少水的，是木桶最短的一个板块。 境界上的缺乏，导致他在神明或者资深天仙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李平安的手，悄悄伸出去握住刻晴的手，用力握了握。 刻晴自然不可能无视。 但没有等来后续的传音或者神念，一抹疑惑一闪而逝，俏脸上略略带上一点绯红。 没人知道这位可爱的女孩儿想歪到哪里去了。 一只脚在李平安脚上猛然踩了一下，但似乎最后有突兀收力的感觉，意外地温柔。 未曾想太多的某人只当是正常回应，兀自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 如果再布置阵法的话，同样需要考虑五行生灭大阵级别的阵法才能有把握在魔神面前自保，但需要的资源实在太多。 毕竟现在带来的布阵材料基本都是从宗门内带出来的，而他就算再受偏爱受限于实力也没法得到过多的珍贵物资，实际上如果不是星辰圣君明目张胆的偏袒以及另外两位的视而不见，现在他手上的资源绝大部分都得给长老们。 简而言之，物资有限，小型阵法一般对材料要求不那么高还容易在提瓦特找到替代品，可像五行生灭大阵这种超级阵法就很难找到关键替代品，所以如非必须是不考虑超级大阵的。 那么最终的方案就很明显了——跑！润！ 只要提前跑掉，危险自然就摆脱了。 但这样就得放弃八重神子的委托了，这是无法兼顾的。 先和刻晴商量商量吧，李平安先放下此事将注意力回到现实。 大厅中，刻晴拉着他已经躲到了边缘，北斗不知何时竟已经溜走了，而其他反抗军领袖已经吵闹成一团。 珊瑚宫心海淡然自若地坐在案桌上方，岿然不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如果眼里没有时不时闪过的苦恼，的确是一副完美领袖的模样。 “好了，听我说。” 心海骤然发动身后的珊瑚冠冕，磅礴的神力压迫而来，众人不得不停下争论看向心海。 “我们成立反抗军的初衷是什么，诸位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不就是天领奉行当初……” 说话的人突然脸色惊疑不定，“珊瑚宫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反抗的是奉行所而非整个幕府，更从未以对抗雷电将军为目标。如今天领奉威胁已经消失，趁此机会再次表明立场，正是时机。” 心海鲜明的态度终于结束了争吵不休的局面，甚至大部分人已经放松了下来。 固然还有部分人一脸不甘，但大部分人的神色已经表明心海做对了。 “珊瑚宫大人，不能啊！” “天领奉行绝对又是在骗我们，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改变！” “我们和天领奉行交战，已经死去了许多战士，绝不能就此休战！” …… 虽然不同意的只是小部分，可要坏事的只要一个人都行，更何况一群人围在一起。 “天领奉行……无需关注，我们只需要先向雷电将军表明态度就好。” “已经牺牲的战士，更不能让他们白白战死，来之不易的和平更不容拒绝。” 心海针对性地回答，现场状况好了很多。 面对无敌的将军，即便是主战派也会在看清现实后低下高贵的头颅。 按道理说，这的确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唯一闹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清？ 李平安晃晃头，不再想这些麻烦事。 拉了拉刻晴的小手，准备出去将事情先和刻晴商量商量。 一来确实并不擅长这种决策，二来作为重视的同伴也不能忽视必须提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