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约定
早上，我被敲门声吵醒，“拉维尼娅小姐？该起床了！”乔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拉维尼娅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看起来她真的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马上就来乔希小姐。” “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吗？”我张开嘴，对着拉维尼娅说到。 “谁？谁在那！” “是我，奥布瑟威尔，现在小声点，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见。” “拉维尼娅小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事乔希，我刚起床有些不清醒，我马上就好。” “好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门口等着。” “嘿小威，”女孩小声跟我说，“你真的会说话！童话里的故事是真的！” “现在我们该出门了，别让乔希小姐等急了，你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我交谈。” 拉维尼娅翻身下床，叫乔希进来给自己换了衣服，我们出门吃了早饭，在院子里遛弯，拉维尼娅告诉乔希自己想独自呆一会，乔希没多想把她留在了喷泉前，走到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小威，她离开了么？” “嗯，我想是的，她听不到我们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灵魂被封印在猫咪身体里的人？还是有意识的能说话的变异猫咪？” “都不是，我是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之一的异世界生物。” “你真有趣小威，我...” 我和拉维尼娅共享了我的视觉，这对现在的我来说轻而易举，我想临时治好她的眼睛，但是这消耗太大了，我想我可能支撑不了很久。 “嘘，不要惊讶，不要声张。” 她从我的视角里看着自己，白色的瞳孔里流下了眼泪，“好...好的，我尽量不表现出...异常...” 时隔六年，这女孩再次看到了彩色的世界，草地是绿色的，水是蓝色的，太阳是金色的，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我想，我想一直这么下去...”女孩闭上了眼睛，“你能一直在这里当我的眼睛吗小威。”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没关系，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谢谢你，让我再一次体验到普通人的生活...” “我答应你让你的眼睛痊愈，等着我...”，我继续躺在她的腿上，“这是我们的约定。” “嗯，我们约好了，真的...真的感谢你，小威。” 女孩把我抱了起来，亲了亲我的嘴，说实在的我有些害羞了。 “我还以为你能变回人类什么的呢。” 拉维尼娅叫来乔希，让她带着我们到街上转转，乔希和老爷申请了一下，带着我们来到了街上。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我不止一次的这么想，我喜欢这种毛发在风里震动的感觉，拉维尼娅通过我的眼睛珍惜的看着这个世界，好像要把所有东西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拉维尼娅小姐。”希尔推着轮椅，我们三人就这样在街上前进。 “是啊乔希，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许有一天，我的眼睛能恢复，我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的生活，嗯，我相信。”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小姐。” 我们回到了庄园，我中断了和拉维尼娅的视觉共享，突然回到那个虚无的世界让她有些不适应，我们吃了午饭，乔希给拉维尼娅读了童话故事，父亲给她和哥哥买了新的冬天的衣服，并给我定制了一条白红相间的条纹小围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嗯，就把它当作以后治疗拉维尼娅的报酬吧。 晚上，拉维尼娅在床上睡着了，我从那个来时的窗户跳了出去，雪渐渐大了起来，地面铺上了白色的雪花，我的脚印沿着街道延申了一路，我好像背负上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我重生的意义。 围巾暖暖的，就像我此刻的内心一样。 我沿着街道走出了城市，来到一片荒野，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机械建筑群，我沿着小道进入了里面。两边是高大粗壮的黑色铁皮柱子，柱子外环绕着一圈圈铁质楼梯直达那柱子的顶端，柱子里传来轰隆隆的机械的轰鸣声，再往前，路被铁丝网拦住了，门口挂着一张牌子写着“禁止入内”。 “嘿小猫，你走丢了么？”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好从门里出来，看见了我，回头把门锁上，随后把我抱了起来。 “这里可是国家重地，你不能随便进去。”男人看到了我的背包和围巾下的名牌，“奥布瑟威尔，你有一个好名字。走吧，我先带你回家，明天我会帮你问问里面的工友的。” 我跟着男人回到了家，就在荒野的不远处，那里有一排排像是仓库一样的宿舍，男人和工友们就住在那里。我们走进其中一个仓库，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和我一起睡在床上吧小猫，时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男人打开钱包，掏出一张相片，用左手摩挲着，“我两年前就来到了这里，瞒着我的儿子和老婆，”我跳上床，看着男人手里的照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了，但是，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能理解我吧小猫？” 男人手里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左边是他，右边是一个微笑着的妇女，他们俩中间站着一个满脸笑容的小孩——我认出了那个孩子，那是壮壮。男人又看了会照片，才恋恋不舍的放回了钱包，脱了外套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我形容不出来现在的感受，震撼，惊讶，还是感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突然不知所措了，我右眼里的星光闪动，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间，我唤醒了男人的潜意识，“他们一直在等着你，就在那里。” “我...我会尽快回去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约定？就在刚刚，我体会到了约定的沉重感，那是一种会压垮你，但是又会让你记住自己的东西。 “约定好的事情就要做到，你们的约定，我收下了。” “谢...谢...” 我出了厂房，登上了来时看到的那个黑色柱子的顶层，顶上是一个广阔的平台，我从这里看向四周，那个铁丝网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地下室，下面可能是研究所之类的东西，机械轰鸣，像是心脏的跳动一般时强时弱的嗡嗡响着，这个男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现在的我没用能帮上的忙。 我能感受到我所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它们在催促着我继续前进。 我离开了这里，继续向荒野深处走去。